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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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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lǐng)結(jié)婚證那天,顧晏城把我堵在墻角,滾燙的胸膛烙著我的后背,軍功章硌得我臉紅心跳。

他咬著我的耳朵,啞著嗓子許諾:“晚聲,以后我這條命都是你的,

保證讓你天天都像今天這么快活?!笨烧l能想到,一場任務(wù)下來,他睜開眼,

卻將舍身救他的衛(wèi)生員白薇薇護在身后,用看陌生人的眼神防備地盯著我:“同志,你是?

”好啊,顧晏城,你這命是我的,忘了?沒關(guān)系,我?guī)湍阌浧饋?,身體力行地記起來!

01我提著熬了一整夜的雞湯沖進軍區(qū)醫(yī)院時,顧晏城正偏著頭,

聽那個叫白薇薇的衛(wèi)生員說話。他醒了,可那雙曾盛滿我的星辰大海的眼睛,

此刻卻清澈又陌生,像一汪深潭,映不出我的倒影。而他身邊的白薇薇,

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護士服,眼眶紅紅的,手里還捏著一塊新手帕,

活脫脫一朵風(fēng)中搖曳的小白花。“顧營長,你可算醒了,你要是再不醒,

我……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彼f著,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余光卻一下下地往我這邊瞟,帶著三分示威,七分得意。我心頭一刺,像是被針扎了一下,

密密麻麻地疼?!邦欔坛??!蔽议_口,聲音有些發(fā)緊。他聞聲望來,眉頭幾不可察地一蹙,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貿(mào)然闖入的陌生人,充滿了審視和疏離?!巴?,請問你找誰?

”這六個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直直插進我的心臟。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林晚聲!

我們從光屁股娃娃一起長大,他穿什么顏色的褲衩我都知道。隨軍報告上個星期才批下來,

家屬院的房子剛收拾利索,他就給我玩失憶?白薇薇見狀,連忙站起來,

怯生生地?fù)踉谖液皖欔坛侵虚g,一副護崽的母雞模樣:“嫂子,你別激動,

顧營長他頭部受到重創(chuàng),暫時……暫時什么都不記得了?!彼形摇吧┳印?,

卻擺出了女主人的姿態(tài)?!安挥浀昧??”我氣笑了,繞過她,

把手里的保溫飯盒“哐”地一聲重重放在床頭柜上,震得里面的雞湯都晃了三晃。

我直視著顧晏城,一字一句道:“顧晏城,你二十五歲,六歲跟我扒鄰居墻頭,

十歲替我打架挨處分,十八歲入伍,去年八月一號我們結(jié)的婚。你左邊眉骨上這道疤,

是小時候為了給我摘槐花從樹上摔下來磕的。需要我再往下說嗎?比如,

你腰后那顆痣長什么樣?”我的話又快又急,像連珠炮一樣。顧晏城的臉色變了又變,

從最初的漠然到驚詫,再到一絲不易察覺的狼狽。他下意識地抬手,

摸了摸眉骨上那道淺淺的疤痕。這個動作,曾是我最喜歡的小動作,每次他思考或者緊張時,

都會這樣?!澳恪彼〈骄o抿,吐出一個字,卻沒能說下去。

白薇薇的臉“刷”地一下白了,她大概沒想到我這么剛,一點面子都不留。她咬著下唇,

眼淚汪汪地看著顧晏城,聲音發(fā)顫:“顧營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快不行的時候,

嘴里一直喊著‘薇薇’,我以為……”呵,喊“薇薇”?我差點笑出聲。顧晏城這狗男人,

給我取的小名就叫“微微”,取自“楊柳依依,河水微微”。這朵小白蓮,還真會撿漏。

就在病房里的氣氛僵持到冰點時,政委推門進來了?!瓣坛?,醒了!哎,晚聲也來了。

”政委看到我們,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可隨即就察覺到不對勁。“老張?!鳖欔坛强匆娬?/p>

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這是怎么回事?”政委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嘆了口氣,

拍了拍他的肩膀:“醫(yī)生說你可能會有暫時的記憶障礙。晏城,這是你愛人,林晚聲同志。

你不記得了?上個月你還為了她能早點隨軍,天天來我這兒磨呢。

”顧晏城深邃的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這一次,審視中帶上了一絲探究和復(fù)雜。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會把我當(dāng)成騙子轟出去。最終,他緩緩開口,

聲音清冷又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老張,幫我辦出院手續(xù)?!比缓?,他看向我,

眼神銳利如刀:“在我恢復(fù)記憶之前,我需要絕對的安靜。你,跟我回家?!弊詈螅?/p>

他的目光轉(zhuǎn)向泫然欲泣的白薇薇,只淡淡一句:“多謝?!币痪湓?,三個對象,三種態(tài)度。

我心里那塊大石頭,不知是落下了,還是懸得更高了。他讓我跟他回家,

究竟是出于一絲殘存的本能,還是要把我這個“嫌疑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審查?

02回軍區(qū)大院的路上,顧晏城坐在吉普車的副駕,我坐在后排,

中間隔著一個太平洋的距離。他全程目視前方,下頜線繃得緊緊的,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陽光透過車窗,在他挺括的軍裝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也把他身上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寒氣照得一清二楚。這哪是我那個動不動就把我按在懷里,

非要聞聞我頭發(fā)上香味的丈夫?這分明就是一塊捂不熱的冰疙瘩。車子停在家屬樓下,

是棟紅磚的兩層小樓,我們家在一樓,還帶個小院子。這是他拿津貼和轉(zhuǎn)業(yè)費,

又跟戰(zhàn)友借了點,才換來的。他說,要給我一個最安穩(wěn)的家。我先下車,拿出鑰匙開了門。

“到了?!蔽艺f。顧晏城站在門口,看著屋里熟悉又陌生的陳設(shè),遲遲沒有邁步。屋子不大,

但被我收拾得窗明幾凈。墻上掛著我們倆的結(jié)婚照,照片上的他,穿著軍裝,英姿颯爽,

眼里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而我穿著紅色的連衣裙,依偎在他身邊,滿臉幸福。

他的視線在照片上停留了幾秒,眼神里閃過一絲迷茫?!斑M來吧,顧大營長,

難不成還怕我吃了你?”我靠在門框上,故意用調(diào)侃的語氣說。我知道,對付這種犟驢,

硬碰硬不行,得用軟刀子磨。他抿了抿唇,終于邁步走了進來。一進屋,

他就開始不動聲色地打量。從我親手繡的桌布,到沙發(fā)上他慣坐的那個位置,

再到陽臺上我養(yǎng)的那幾盆長得歪歪扭扭的吊蘭。我也不管他,自顧自地把雞湯倒進碗里,

端到他面前:“喝了,醫(yī)生說你得補補?!彼麤]接,只是看著我:“我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

”來了,正題來了。我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慢悠悠地說:“怎么認(rèn)識的?

你三歲的時候在我家院子里玩泥巴,非說我是你媳-婦,被你爸聽見,

拿著雞毛撣子追了你三條街,最后還是我把你藏在我家床底下才躲過一劫。

”顧晏城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顯然沒想到我們的“初遇”這么……富有戲劇性?!拔也恍?。

”他嘴硬?!安恍牛俊蔽覐目蛷d的抽屜里翻出一個掉漆的鐵皮盒子,打開,

里面是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發(fā)黃的信紙,缺了角的彈珠,還有一只風(fēng)干了的知了殼。

我拈起那只知了殼:“這是你八歲那年夏天,爬了三個小時的樹給我捉的,

說是‘夏天的絕唱’。結(jié)果一下來就中暑了,在我家躺了三天,

天天哼哼唧唧地要我喂綠豆湯?!蔽矣帜闷鹨环庑牛骸斑@是你高中寫的,

說要當(dāng)保家衛(wèi)國的英雄,也要當(dāng)護我一生的騎士。嘖嘖,現(xiàn)在的小年輕,

可寫不出這么肉麻的話了?!蔽颐空f一件,顧晏城的臉色就復(fù)雜一分。這些東西,

帶著歲月的痕跡,做不了假。他沉默地看著那個鐵皮盒子,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就在這時,

“篤篤篤”,敲門聲響了。我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的,竟然是白薇薇。

她換下了一身護士服,穿了條的確良的碎花裙子,頭發(fā)也重新梳過,手里提著一個網(wǎng)兜,

里面裝著幾個蘋果?!吧┳樱彼崛崛跞醯亻_口,“我來看看顧營長,

他不記得以前的事了,身邊總得有個人照顧。我……我正好也沒什么事。”這話說的,

好像我這個正牌妻子是死人一樣。我堵在門口,沒讓她進來的意思,

皮笑肉不笑地說:“白同志心腸真好,不過我們軍屬大院,閑人免進。再說了,

照顧我丈夫這種事,就不勞你一個外人費心了。畢竟,我們倆口子的事,有時候在床上談,

更方便?!蔽夜室獍选按采稀眱蓚€字咬得很重,帶著赤裸裸的暗示。白薇薇的臉,

瞬間紅了又白,像是開了染坊。她沒想到我說話這么直接,這么“不要臉”。她捏著網(wǎng)兜,

指節(jié)都發(fā)白了,眼淚又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嫂子,你怎么能這么想我?

我只是單純地?fù)?dān)心顧營長……他救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薄芭叮烤让魅??

”我挑了挑眉,“那你是該好好謝謝他。這樣吧,等他傷好了,我讓他給你送面錦旗過去,

就寫‘救死扶傷,品德高尚’,你看怎么樣?”“你!”白薇薇氣得說不出話。

屋里的顧晏城聽到了動靜,走了過來。他看著我們,眉頭緊鎖:“怎么回事?

”白薇薇一見他,立刻換上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顧營長,我……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嫂子她好像誤會了?!蔽冶е直郏溲劭粗硌?。顧晏城看向我,

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悅:“林晚聲,有話好好說。”他叫我“林晚聲”,而不是“晚聲”。

我的心又被刺了一下。但我沒表現(xiàn)出來,只是淡淡地說:“好啊,那我就好好說。顧晏城,

你問問你的‘救命恩人’,她一個衛(wèi)生員,是怎么精準(zhǔn)地知道我們家住址的?我記得,

軍屬大院的地址,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打聽到的?!币痪湓?,直接點在了死穴上。

白薇薇的臉色徹底白了,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是問了李政委……”“是嗎?”我笑了,

“李政委可剛走,要不要我現(xiàn)在就去把他叫回來,咱們當(dāng)面對質(zhì)一下?

”03白薇薇的謊言像個被戳破的肥皂泡,在空氣中碎得無聲無息。她慌了,眼神躲閃,

雙手緊緊攥著裙角,再也擠不出半滴眼淚。顧晏城不是傻子。他或許忘了我,

但那份軍人特有的敏銳和洞察力還在。他看著白薇薇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笆悄阕约鹤?,

還是我叫警衛(wèi)?”他開口,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白薇薇渾身一顫,

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顧營長……”“出去?!鳖欔坛侵貜?fù)道,

語氣加重了幾分。白薇薇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淬了毒,恨不得在我身上剜下兩塊肉來。

然后,她才咬著牙,狼狽地轉(zhuǎn)身跑了。一場鬧劇,總算收場。我關(guān)上門,

轉(zhuǎn)身就對上顧晏城探究的視線?!澳愫孟瘛軙幚磉@種事?!彼吭趬?,雙手環(huán)胸,

像是在審問犯人?!斑^獎。畢竟蒼蠅多了,總得學(xué)會怎么用蒼蠅拍。”我走到他面前,

仰頭看著他,“怎么,顧營長是覺得我太潑辣,不夠溫柔賢淑,配不上你這個戰(zhàn)斗英雄?

”我的逼近讓他有些不自在,他眼神閃躲了一下,避開了我的目光?!拔覜]這么說。

”“但你就是這么想的。”我篤定地說,

“你喜歡白薇薇那種柔柔弱弱、說句話都像要斷氣的類型,對吧?”他沉默了。沉默,

就是默認(rèn)。我的心像是被泡進了檸檬水里,又酸又澀。原來失憶了,連審美都會變。

以前那個追在我屁股后面,說就喜歡我這股子鮮活潑辣勁兒的男人,好像真的死了?!靶?。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的翻涌,“既然你覺得我配不上你,那等你傷好了,

我們就去打離婚報告?!蔽艺f完,轉(zhuǎn)身就想走。手腕卻被他一把攥住。他的手掌寬大,

干燥又溫?zé)幔瑤е”〉睦O,力道大得驚人?!澳惴攀郑 蔽覓暝??!拔覜]同意。

”他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在我想起一切之前,你哪兒也不許去?!薄皯{什么?

”我火了,“顧晏城,你別太過分!你現(xiàn)在不認(rèn)得我,憑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這叫非法拘禁,你懂嗎?”“憑這個。”他拉著我的手,按在了墻上那張結(jié)婚照上,

我的指尖,正好碰到了照片上笑得一臉燦爛的自己?!斑@張照片上的人,是我。”他說,

“我的理智告訴我,我不認(rèn)識你。但我的本能告訴我,我不能放你走?!彼脑?,

像一塊石頭投進我心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這個失憶的男人,霸道,冷漠,

卻又在某些瞬間,流露出一絲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的本能。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

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映著我小小的、倔強的影子。我們離得那么近,

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和他軍裝上硝煙與陽光混合的味道。

這是我最熟悉的味道。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顧晏城,”我放緩了聲音,

“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來了嗎?一點點都沒有?”他松開我的手,后退了一步,

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皼]有?!彼卮鸬脭蒯斀罔F。但他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我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動搖?!昂?,我不走?!蔽铱粗拔医o你時間,

也給我自己一個機會。但是,我有條件。”“說。”“第一,在我?guī)湍阏一赜洃浀倪@段時間,

不許再見白薇薇。我不希望我的家里,出現(xiàn)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他點頭:“可以。

”“第二,”我頓了頓,鼓起勇氣說,“你要配合我,做一些我們以前經(jīng)常做的事。

比如……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一起什么?”他追問?!耙黄鹚X。

”我豁出去了,臉頰有些發(fā)燙,“我們是合法夫妻,分房睡像什么樣子?家屬院里人多眼雜,

我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蔽艺f得義正言辭,其實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顧晏城這人,

我最了解。他就是個行走的荷爾蒙,尤其是在我面前,自制力基本為零。

只要能睡在一張床上,我就不信,我拿不下他!果不其然,聽到我的第二個條件,

顧晏城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從脖子根,一直蔓延到耳尖。

他一個快一米九的硬漢,此刻局促得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安恍校?/p>

”他幾乎是立刻拒絕,“這……這不合規(guī)矩?!薄坝惺裁床缓弦?guī)矩的?

結(jié)婚證還在柜子里鎖著呢,要不要拿出來給你看看?”我步步緊逼,“顧晏城,你是個軍人,

軍人最講究服從命令?,F(xiàn)在,我命令你,服從我們的婚姻關(guān)系。”我故意挺直了腰板,

學(xué)著他平時訓(xùn)人的樣子。他被我噎得半天說不出話,最后,憋了半天,

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床太小了?!蔽也铧c笑出聲。我們家那張床,

是結(jié)婚時他特意找木工師傅打的,一米八寬,別說睡兩個人,就是在上面打滾都綽綽有余。

他這是,在害羞?這個發(fā)現(xiàn),像一顆蜜糖,在我心里慢慢化開??磥恚眢w的記憶,

比腦子里的記憶,要誠實得多。04晚上,我燒了熱水,催著顧晏城去洗澡。

他磨磨蹭蹭地進了浴室,不到五分鐘就出來了,頭發(fā)還滴著水,身上只在腰間圍了條浴巾。

古銅色的肌膚,寬肩窄腰,結(jié)實的胸肌和壘塊分明的腹肌……水珠順著他的人魚線,

一路滑進浴巾的邊緣,充滿了野性的張力。我承認(rèn),我沒出息地咽了口口水。這男人,

真是行走的荷公英,走哪兒播撒哪兒?!翱磯蛄??”他察覺到我赤裸裸的視線,

耳根又開始泛紅,語氣卻故作鎮(zhèn)定?!皼]夠,我丈夫的身材,我憑什么不能看?

”我光明正大地欣賞,甚至還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腹肌,“不錯,沒在醫(yī)院躺幾天就退步了。

”我的指尖帶著一絲涼意,碰上他滾燙的皮膚,他渾身一僵,像被電了一下,

猛地抓住了我的手。“別亂動!”他聲音沙啞,眼神幽深?!拔以趺磥y動了?

我摸我自己的男人,天經(jīng)地義?!蔽曳词治兆∷氖郑阉酱策?,“睡覺?!贝驳闹虚g,

被我用枕頭和疊好的被子,壘起了一道“三八線”。“你睡那邊,我睡這邊,井水不犯河水。

”我拍了拍屬于我的那一半,“放心,我這人睡覺老實,不會對你怎么樣的。

”顧晏城看著那道“三-八線”,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他大概是覺得,

我前一秒還像個女流-氓,后一秒又開始裝貞潔烈女,精神有點分裂。他沒再說什么,

掀開被子,在“三八線”的另一側(cè)躺下,動作僵硬得像塊木頭。我關(guān)了燈,

房間里瞬間陷入黑暗。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清淺的呼吸聲,交織在靜謐的空氣里,

顯得格外曖昧。我能感覺到,身邊這個男人,渾身都處于一種高度戒備的狀態(tài),肌肉緊繃,

一動不動。我翻了個身,故意朝向他那邊?!邦欔坛牵闼藛??”“……”沒有回應(yīng)。

“我知道你沒睡著?!蔽逸p笑一聲,“你是不是在想,我到底圖你什么?”他還是不說話,

但呼吸的頻率亂了一拍?!拔腋嬖V你吧,”我自顧自地說,“我圖你這個人。

圖你冬天會把我的手揣進你軍大衣的口袋里,圖你會笨拙地給我梳頭,

圖你會把每個月的津貼都交給我,只留幾塊錢買煙,還圖你每次出任務(wù)前,

都會給我寫一封遺書,然后平安回來,再當(dāng)著我的面燒掉?!蔽颐空f一句,

都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就松弛一分。這些,都是我們之間最真實的過往。白薇薇那種外人,

編都編不出來?!澳阏f的這些……”他終于開口,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有些干澀,

“我都沒有印象?!薄皼]關(guān)系,我會一件一件地幫你記起來?!蔽艺f,

“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說完,我不再開口,房間里又恢復(fù)了安靜。過了一會兒,

我假裝睡熟了,翻身的時候,“不小心”把搭在“三-八線”上的枕頭給撞倒了。然后,

我的胳膊,就“順理成章”地搭在了他的胸口上。他的身體瞬間又繃緊了。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胸膛下那顆心臟,在“怦怦怦”地劇烈跳動,像擂鼓一樣,

震得我手心發(fā)麻。我心里偷笑,嘴上卻嘟囔著夢話:“豬蹄……我的大豬蹄……”黑暗中,

我聽到一聲極輕的,無可奈何的嘆息。他沒有推開我。他只是僵硬地躺著,

任由我“胡作非為”。這一夜,我們相安無事。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

發(fā)現(xiàn)那道“三八線”已經(jīng)徹底沒了蹤影。而我,整個人都八爪魚一樣地纏在了顧晏城的身上,

頭枕著他的胳膊,腿還霸道地壓著他的腿。而他,竟然沒有推開我。他側(cè)著身,面對著我,

呼吸均勻,似乎睡得很沉。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我能清楚地看到他臉上細(xì)小的絨毛,

和他長而翹的睫毛。這張臉,我看了二十多年,怎么都看不夠。我正看得出神,

他的睫毛忽然顫動了一下,然后,緩緩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諝?,在這一刻凝固了。

他的眼里,先是閃過一絲剛睡醒的迷茫,然后是看到我時的驚愕,最后,

是發(fā)現(xiàn)我們倆姿勢如此親密時的……慌亂?!拔摇彼麆傁腴_口解釋。我卻搶先一步,

眼睛一眨,一滴眼淚恰到好處地滑落下來,聲音帶著哭腔:“顧晏城,

你……你昨天晚上對我做了什么?”05顧晏城徹底懵了。他看著我,

又低頭看了看我們倆幾乎要揉在一起的姿勢,一張俊臉漲成了豬肝色,百口莫辯。

“我……我沒有!”他急著辯解,手忙腳亂地想把我從他身上推開,但又怕傷到我,

動作顯得格外笨拙。“你就有!”我繼續(xù)“控訴”,眼淚說來就來,

“你把我壘的‘三八線’都拆了,還……還抱我抱得這么緊,你肯定是趁我睡著了,

對我圖謀不軌!”我一邊說,一邊往他懷里縮了縮,

擺出一副受了欺負(fù)但又無力反抗的柔弱模樣。這招,還是跟白薇薇學(xué)的,叫“以其人之道,

還治其人之身”。顧晏城一個在訓(xùn)練場上說一不二、能把手下新兵蛋子訓(xùn)到哭爹喊娘的營長,

哪里見過這種陣仗。他急得額頭都冒汗了,說話都開始結(jié)巴:“我……我真的沒有,

我睡著了,什么都不知道!”“男人都是這么說的!”我把臉埋在他胸口,聲音悶悶的,

“反正你失憶了,死無對證。顧晏城,你得對我負(fù)責(z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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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09 06:09: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