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瑤下個月回國,中秋你們就把婚事定了?!?/p>
林序秋筷尖微滯,卻自然夾起糖藕放入晏弘懿碟中。
“老爺子,聽南自有分寸?!?/p>
“再說了,亦瑤那孩子年紀還小,多等幾年也無妨?!?/p>
晏弘懿冷哼一聲:“年紀???亦瑤今年二十五,正是成家的好時候?!?/p>
“聽南,你也三十有二了,當年你父親……”
“所以我不會走他的老路?!?/p>
晏聽南冷冷截斷話頭。
“婚姻大事,不該成為利益的籌碼?!?/p>
聞言,晏弘懿手中象牙筷咔地扣在瓷碟上,震得湯羹微顫。
“當年你父親為個女人把命都折了!”
老人渾濁的眼底滲出冷光。
“你倒清心寡欲,連女人都不沾。”
晏聽南放下筷子,拭凈唇角。
“爺爺要聯(lián)姻的話,林小姐配昀野正好?!?/p>
晏昀野霍然抬頭,撞進晏聽南浮著薄冰的眸子。
“胡鬧!”
晏弘懿額角青筋暴起,一掌拍在桌上。
晏聽南放下筷子,聲音冷冽:“集團還有跨國會議,失陪?!?/p>
說完,晏聽南便起身離席。
晏昀野見狀,下意識向前傾身。
“爸,我送您……”
“不用?!?/p>
晏聽南轉身,目光掃過晏昀野。
“你留下陪太爺爺。”
晏昀野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晏弘懿盯著晏聽南離去的背影,手背青筋暴起,瓷勺當啷砸進冬瓜盅里。
“真是翅膀硬了?!?/p>
他喉間滾著痰音,帶著幾分蒼老的沙啞。
林序秋放下銀匙,抬眼看向晏弘懿。
“老爺子,聽南性子冷,您又不是不知道?!?/p>
“他這些年為集團殫精竭慮,難免有些脾氣?!?/p>
“有些事急不得,火候到了,自然水到渠成?!?/p>
晏弘懿喘著粗氣,臉色稍霽。
“你倒是會替他開脫。”
林序秋正欲開口,手機忽然震動。
屏幕亮起,一封加密郵件躍入眼簾。
是蘇軟的背景調查報告。
清晏集團總部,總裁辦公室。
晏聽南的鋼筆懸在收購案最后一頁時,特助景淮正好敲門而入。
“查透了?”晏聽南頭也沒抬,聲音冷淡。
景淮點頭,遞上平板。
“蘇軟,22歲,中央美院畢業(yè)?!?/p>
“本該姓蘇的姑娘,在產(chǎn)科暖箱里被錯掛成溫家名牌,是個抱錯的倒霉蛋......”
晏聽南聽完蘇軟的身世背景,眼尾微微上挑。
“溫家不要,蘇家不認?”
“兩頭不靠的可憐蟲?”
“是。”景淮推了推眼鏡,語氣平靜。
“如今兩家當眼珠子疼的,是清華經(jīng)管全A的溫晚菀?!?/p>
晏聽南合上鋼筆匣,抬眼看向景淮。
“她和昀野是怎么回事?”
景淮將平板滑到下一頁,語氣謹慎:“蘇小姐高中時與少爺同校,天天追著少爺跑,淋雨送早餐,翻墻塞素描本?!?/p>
“高中畢業(yè)那晚少爺酒勁上頭,逗貓似的應了句跟著吧?!?/p>
“轉頭少爺就在清華迎新會上認識了溫晚菀,就把蘇小姐撂在一邊當擺件?!?/p>
“少爺嫌她黏人,偏又吊著當個消遣,他們認識六年,交往四年,蘇小姐被當賭局彩頭,酒局樂子,圈子里的人都笑她舔得沒尊嚴沒檔次?!?/p>
晏聽南眸色漸深,唇角勾起一抹譏誚。
“四年……”
“倒能忍?!?/p>
“昨晚的事,查清楚了?”
景淮垂首匯報:“昨晚在Nebula,少爺給溫小姐過生日,蘇小姐受了些委屈,被他們逼著喝了半瓶龍舌蘭?!?/p>
晏聽南指節(jié)輕叩桌面,鏡片后的眸光驟然轉冷。
“半瓶?”
“是,蘇小姐被灌醉后,少爺讓她去給溫小姐買衣服?!?/p>
景淮欲言又止。
“她跌進電梯時,您正好結束應酬準備上樓......”
聽到這里,晏聽南冷笑一聲。
昨晚她揪著自己領帶時,原來是拿自己當救命稻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