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沒費多大功夫,從高粱地里找到了一輛鳳凰牌女式自行車。
“姐,我騎車去鄉(xiāng)上,你在這里歇著等我一會”
“不,我跟你去。你馱著我也不費勁,別讓我一個人呆在這”。
這女人也是塊粘人的橡皮膏,一臉后怕的抓著周明遠胳膊就不放手,眨巴著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行吧,那你先坐后座上去吧”。
“嘻嘻,好。哎,你怎么會騎自行車的???”
“切,小瞧了人不是”。周明遠懶得解釋,也不好解釋,難道說,我不光會騎自行車,還會摩托車、汽車。
“嗯,你叫明遠是吧?哎哎,你蹬穩(wěn)了,別晃”。
這女人吧嗒吧嗒一張小嘴不停,雙手緊緊抱著周明遠那八塊腹肌的大腰子。
“我叫周明遠,柳村的。哎,你別抓我腰,讓人看到了不好”。
“哼,這路上不是沒人嘛。再說了,白給你占了便宜,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半小時的路程,兩人你一句,我一嘴的,就到了鄉(xiāng)政府治保委。
現(xiàn)在還是1953年,縣級以下政府機構(gòu)都是自發(fā)組織成立的治安保衛(wèi)委員會,屬于自治組織單位。
由上級公安機關(guān)委派公安民警常駐(俗稱特派員),當?shù)卣檎{(diào)民兵、群眾若干為隊員。
直到1954年以后,才逐步設(shè)立鄉(xiāng)一級派出所,但普及度受財政限制,從城區(qū)、郊區(qū)、農(nóng)村,多年以后才慢慢擴大設(shè)立范圍。
同時,周明遠也知道了這女人叫做黃玉妍,在公稍社當售貨員,妥妥的“八大員”之一,社會地位堪比公務(wù)員。
自51年全國推行“合作社運動”以來,這供銷社才剛剛開始在省城設(shè)點、縣級試點。
能進入這樣的新興單位,你要說沒點能耐,那怎么可能。
因為這是GJ推行的唯一正規(guī)商業(yè)渠道,全面壟斷了所有商品流通,執(zhí)行“統(tǒng)購統(tǒng)銷”政策(糧、棉、油等由GJ統(tǒng)一收購銷售)
男人在市里(直轄市)工作,具體干什么的,這娘們也沒細說,周明遠也不在意。
等倆人到了治保委把事情一說,自稱姓張的特派員就親自帶著兩名骨干,一起來到松花河邊的高粱地,二話不說就將兩人銬了起來。
只是準備押走兩人的時候就傻眼了,這對高矮組合手腳關(guān)節(jié)被卸了個遍,軟綿綿的站不起來啊。
“哦,張?zhí)嘏蓡T,等我一下,我復原一下他們的關(guān)節(jié)”。
喀嚓幾聲,在一片鬼哭狼嚎中,這兩人齜牙咧嘴的可以從地上站起來了。
“周明遠,好小子,有見義勇為的豪氣,又有一身不俗的功夫。我會將今天的事上報縣里的,落不下你的獎勵”。
“張?zhí)嘏蓡T,我就是長在紅旗下的青年。對于這種欺凌婦女的敗類,挺身而出那是義不容辭”。
“好,好,好,我們的新GJ,就是要有你們這樣的新青年。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公安系統(tǒng)上班,臨時編,一個月也有17.5元,我這就算是為組織舉薦了”。
張?zhí)嘏蓡T也是滿心歡喜這樣的青年,有身手,有勇氣,一臉希冀的看著周明遠。
“謝謝張?zhí)嘏蓡T,這事,容我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回頭再給您準信,不管成與不成的,小子謝謝您的看重”。
周明遠看似一臉激動,實則淡定的回道。雖然這是個改頭換面的好機會,但也不著急,再看看。
“好,就這么說,先走了”。張?zhí)嘏蓡T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作風,轉(zhuǎn)身帶隊押著兩人揚長而去。
看著他們一行人遠走,周明遠推著自行車向黃玉妍打聽道。
“姐,你知道城里收花生和干貨嗎?”周明遠現(xiàn)在從糧庫里敢拿出來的也就是這些了。
其他的各種食用油、有機大米、方便面、火腿....統(tǒng)統(tǒng)的不要想,壓根不是這個年代的物資。
“啊,你有?”
“地里種的花生,還有山上弄來曬干的黑木耳、香菇、枸杞、干筍”。
“嗯,都是好東西。供銷社都沒有這些。放哪呢,我們供銷社應(yīng)該可以收”。
“這樣啊,那我回一趟家,你在這歇著等等”。
“不,一起去,你別把我丟這路上”。
兩人又騎車回到了柳村,引來一幫大媽的紅眼和熱議。
“小遠,你騎自行車了?”
“哎,好小子,這馱的是你對象?”
“嘚瑟啥,一個寡婦家的兔崽子,這是從哪偷來顯擺的吧”。
從古至今,村口永遠是情報信息站。周明遠也懶得爭辯,只是咧著一張嘴,對這幫大媽打聲招呼就走。
“你先坐,我去里屋把東西拿出來”。很快兩人就到了家里,周明遠就進了里屋。
他要在空間把這些玩意拆了包裝,用布袋子裝好,讓人起不了疑心。
黃玉妍也不管周明遠的招呼,自來熟的就打量起這房子內(nèi)外??梢哉f是殘垣斷壁、破敗不堪,但屋內(nèi)屋外卻又整潔干凈、一絲不茍。
順腳走進一間房,墻上掛著一把看不出什么材質(zhì)的劍和一件蓑衣,墻邊的木架上疊放著一些書本和筆墨。
屋中央的一張四方桌上,擺著一把五顏六色的花草,旁邊一個繡籃,里面放著針、線、頂子。
這樣的擺設(shè)和物件,在這樣一個鄉(xiāng)下農(nóng)戶,說不出來的奇怪。有一些格格不入,但又不失生活氣息。讓黃玉妍疑竇叢生,滿臉驚奇。
“姐,我們走吧,我還想早點淘換點吃食回來呢”
“好”。
正準備出門,就聽見外頭喊道:“小遠,小遠,起來沒?”
就見二娘柳疏桐正挎著籃子,擦著額頭的汗珠,往屋內(nèi)走來。
“二娘,這是做啥去了,累成這樣?”
“去找老村長兌換了點玉米粉,中午給你烙餅吃。哎,這是來客人了?”柳疏桐邊回話的同時,也注意到了周明遠身后的女子。
“嗯,二娘,這是我路上遇到的黃村的大姐黃玉妍。哦,這是我二娘柳疏桐”。周明遠停下步子,給兩人介紹道。
“嗯,那我是叫二娘還是二姐?咯咯,今天多虧了你家小遠,幫了我大忙。”
“哦,玉妍,稱呼而已,不用在意。寒舍簡陋,待客不周。若不嫌棄,請屋內(nèi)閑坐”。
看到這明眸皓齒、活潑可愛的女子,柳疏桐放下籃子,臉露微笑的寒暄道。
不待黃玉妍出聲,周明遠打斷道:“二娘,我今天和黃姐去四九城辦點事。中午不用等我吃飯,傍晚前趕回來,到時再跟你細講”。
“行,你也成年了,出去交際、長長見識也是應(yīng)該的。記住,在外與人為善、成人之美。早些回來”。
“好嘞,二娘,我們走了”。說完不再多做寒暄,騎車馱著黃玉妍就往四九城方向而去。
“誒,你那二娘好美哦。我聽著她講話怎么之乎者也的?”
“哎,你喊二娘,未必還有大娘?”
“什么,三個奶娘?天啊,快說說”。
一路上,黃玉妍一手抱著周明遠的布袋子,一手攬著他的腹肌,嘰嘰喳喳的刨根問底。
騎了**個小時,周明遠也就不覺得多少無聊了,就是不知道這四九城有不有自己的機緣。
這要是窩在農(nóng)村,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那就完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