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這黃玉妍孩子都10歲大了,但自己還是個長不大的小女人性格。
“我想想,買點大米、白面、棒子面、紅糖、罐頭、奶糖、鹽、布匹,嗯,再搞點煙、酒......”
嚯,你把供銷社搬走得了,黃玉妍聽著直翻白眼,“小子,我問你,你有票、有批條嗎?”
“啊,還要票?”
“那可不,你是盡做白日夢,想得美!”
這時,周明遠反應(yīng)過來,就是上個月(1953年10月)實行的糧食統(tǒng)購統(tǒng)銷,開始發(fā)放“糧票”(地方性)。布票(1954年9月全國推行)尚未普及,但購買緊俏商品需“供銷社批條”。
而周明遠剛剛巴拉巴拉說的一堆東西,除了主食要糧票外,其他東西都是緊俏商品。糖、罐頭、煙、酒什么的,根本不是普通家庭常買的日常物資。
“行了,板著臉就不好看了。吃飽了吧,跟姐走”。兩人隨即又回到供銷社,黃玉妍撒嬌賣萌的找同事借來一堆票,又去李主任那弄來幾張批條,幫周明遠置辦了一堆東西,滿滿當(dāng)當(dāng)裝了三個大布袋。
除了周明遠自己出錢買的,還有一部分都是黃玉妍送的,盡心盡力的想著法子答謝這個救命恩人。
周明遠看著這堆物資喜笑顏開,今天這趟進城是沒白來,足夠一家人消耗一段時間了。不過,這東西怎么運回去呢,眼下是又犯了難。
看著周明遠變化不斷的神情,黃玉妍一臉戲謔道:“喲,這是買了東西,準(zhǔn)備在四九城住著不走了嗎?不是舍不得姐吧!”
說完,仰頭對著周明遠深邃的眼神,俏皮的眨了下左眼,還抬了抬光滑細膩的下巴。
咳咳咳,姐,你別鬧。周明遠俊朗的臉龐,頓時尷尬不已。
“噗嗤,行了,騎我的自行車回去。我把家里地址留給你,等過幾天你再來一趟,到家認認門,看能不能把工作的事情定下來”。
不由周明月推辭,就把鑰匙丟了過來,一起幫著把幾個布袋子綁在了車上。要說周明遠能放心讓黃玉妍去幫忙領(lǐng)錢,這黃玉妍也放心把這時候的大件(自行車)給周明遠騎回家。
可以說,除了那時候的人醇厚善良以外,還有他們這種相當(dāng)于過命的交情,心照不宣、互相信任。
“那好,我先回了?!?/p>
“我送送你”。拗不過黃玉妍的倔強和堅持,這一送就走出去兩三里地。
到了街口一個拐角處,黃玉妍見四下沒人,撲到周明遠懷里。在那棱角分明、俊朗剛毅的臉頰上,狠狠的用力啄了一口。然后紅著一張?zhí)O果臉,轉(zhuǎn)身就撒丫子跑出去好遠。
這娘們,在這個年代,那是夠奔放的了,又虎又純真?;蛟S,周明遠帶來的安全感讓一個女人情不自禁吧。周明遠也是一陣無奈,這該死的魅力。
【魂穿系統(tǒng)獎勵】
原主本體與黃玉妍產(chǎn)生羈絆,改變命運。
獎勵大黑20張、豬肉20斤、奶糖5斤、大前門香煙10條。
隨機贈送開竅丹5枚。
嘶,這是英雄救美改變了黃玉妍原有的命運軌道。不過這系統(tǒng)怕是個曹阿瞞的屬性,這樣一個蜻蜓點水,竟然觸發(fā)了獎勵。
這些獎勵可是好東西,自己糧倉里都沒有。另外,這開竅丹是個什么玩意?周明遠也不擔(dān)心系統(tǒng)使絆子,拿起1粒就吞了下去。
感覺有點醒腦提神外,也沒覺察出什么特別的作用。也不多想,帶著滿心的激動,蹬起自行車一路狂飆而去。
哎,等等,周明遠一個急剎車,停穩(wěn)后又掉過頭往回走了幾米遠。
就見山路邊的柴堆下,露出一個蜷縮的身軀。身著一件黑舊的爛襖,一張瘦弱的小臉煞白無色,頭發(fā)枯黃,女孩緊閉雙眼,不省人事。
周明遠急忙停好自行車,大聲喊著:“巧兒,巧兒”,又蹲下身子向她手腕摸去。
這被周明遠喊作巧兒的女孩,跟周明遠一個村,今年10歲不到。出生的時候,母親難產(chǎn)而死,加之又是個女孩,被父親陳麻子嫌棄得連條狗都不如,不是打就是罵,從來不管她的吃喝,不問她的生死。
后來巧兒他爹找了個不知道哪來的寡婦,對巧兒同樣不聞不問,只顧著自己一張嘴。豈料半年后,巧兒他爹有天晚上醉酒淹死在河里,寡婦把家里東西搜刮一遍就跑了路,巧兒從此以后徹底成了孤兒。
這些年,有人看不下去,可憐給口吃的。沒人救濟,巧兒就只能餓著。畢竟這年頭光景,誰家有余糧大發(fā)善心,自己都不吃飽。
似乎是聽到周明遠的呼喊,巧兒慢慢睜開了眼睛,微弱的聲音從喉嚨里斷斷續(xù)續(xù)。
“小,遠,哥”,
“嗯,來,坐起來”。這一看就是餓暈過去的。隨即從口袋里,實則是從空間里拿出一袋豆?jié){,扶著巧兒后背,給她慢慢喂起來。
哎,周明遠雖不是大善大德之輩,但心里是見不得這種苦的。誰叫自己因緣際會遇上了,置之不理,那是良心不安的。
“慢點,慢點,別嗆著”。
久餓空腹低血糖,這豆?jié){既是流食,又放了白糖,解渴又充饑,非常適合現(xiàn)在虛弱的巧兒。
甜甜的滋味,香香的氣味,讓巧兒仿佛是做了一個夢。等一袋豆?jié){喝完,巧兒都不舍得撒手,盡管餓的沒多大力氣??粗苊鬟h,眼神里盡是滿足的回味,又有強烈的渴望,對活下去的渴望。
周明遠看著這表情,心里是無盡的酸楚。略作思量,抽回雙手從口袋里拿出一顆奶糖,剝開糖紙,把糖喂進了巧兒嘴里。
不等巧兒回神,周明遠先從空間把幾個布袋綁在車上。然后俯身抄起巧兒,放在自行車前杠橫梁上。
巧兒這時的樣子,就是神情恍惚。只知道嘴里放進來一個東西,正想開口問這小遠哥,突然舌尖上傳來一股甜味,心里就不再疑慮他的動作,一頭沉浸在帶著濃濃奶香的甜味中。安安靜靜坐在前杠上,半靠在周明遠懷里。
自打從娘胎出來,這還是頭一回口里嘗到甜味,可口,更安心。一大一小,一路沉默,接近天黑時回到了柳村村口的大槐樹下。
“大娘,你怎么在這呢?”。見那一米七五的身材,黑色中挺拔的卓影,周明遠立即放慢車速,從自行車上跨了下來。
“小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哎,這誰?是巧兒吧,怎么跟你在一起呢?”
“誒,你怎么騎著自行車,哪來的?。俊?/p>
“你這馱著的都是啥?”
這嘮叨,這問詢,跟世上所有母親一樣,充滿好奇,有責(zé)備,更多是關(guān)切、疼愛。
“大娘,先回家,待會慢慢跟你們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