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邪乎！趕緊吃飯。”雨姐沒理他。她站起來，對(duì)小蒯說：“你，跟我出來。

”小蒯抬頭，眼神里全是抗拒?！皨專摇薄皠e廢話，出來！”雨姐的語氣不容置疑。

村東頭，老王家的狗死了。昨天被車撞的。老王嫌晦氣，拿麻袋裝著，

扔到了村外的亂葬崗子。雨姐打著手電筒，領(lǐng)著小蒯，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那邊走。風(fēng)有點(diǎn)涼。

吹得路邊的苞米葉子“嘩啦啦”地響。小蒯跟在后面，哆哆嗦嗦的?！皨?，咱到底干啥去啊？

我害怕?！薄芭聜€(gè)雞毛，”雨姐頭也不回，“有我在呢。”亂葬崗子其實(shí)就是一片荒地。

零零散散有幾個(gè)沒名沒姓的土墳包?？諝饫镉泄烧f不出的味兒。雨姐用手電筒掃了一圈，

很快找到了那個(gè)麻袋。她走過去，用腳踢了踢。硬邦邦的。“小蒯，把麻袋解開?！薄拔也?！

”小蒯往后退了一步。雨姐回頭，手電筒的光照在他臉上。他的臉比紙還白?！拔易屇憬忾_！

”雨姐壓著嗓子吼。小蒯哆嗦著，挪過去，蹲下，手指顫了半天，才解開繩子。

一條大黃狗的尸體露了出來。身上還有血跡，已經(jīng)干了。眼睛閉著，身體僵硬。

雨姐把手機(jī)遞給他?！胺拧＞徒裉煜挛缒鞘?。”小蒯接過手機(jī)，手指在屏幕上劃了好幾下，

才點(diǎn)中那個(gè)視頻。甜膩的女聲，在這片荒地里響了起來?！啊谛⌒〉幕▓@里面，

挖呀挖呀挖……”雨姐死死盯著狗的尸體。手電筒的光，在她手里微微發(fā)抖。一秒。兩秒。

十秒。什么都沒發(fā)生。小蒯松了口氣?！皨專憧?，我就說……”他話沒說完，黃狗的耳朵，

動(dòng)了一下。小蒯的聲音卡在喉嚨里。雨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歌聲還在繼續(xù)。

“……種小小的種子，開小小的花……”黃狗的尾巴，僵硬地翹了起來。然后，

它的四條腿開始抽搐，像在做夢(mèng)。最后，它的眼睛，猛地睜開了。那不是一對(duì)活狗的眼睛。

渾濁，沒有焦點(diǎn)，像兩顆臟了的玻璃珠子。它掙扎著，想站起來。前腿撐起來了，

后腿還癱著。它就用那雙前腿，在地上拖著，一點(diǎn)一點(diǎn)，朝雨姐和小蒯的方向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