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海深仇我叫蘇晚音，蘇家醫(yī)圣之女，卻女扮男裝隱居漁村三年。
那日出海救回一個奄奄一息的少年，我拼盡全力救治，
卻在他蘇醒時聽到一個讓我血液凝固的名字——他竟是楚瑾言，
當年陷害我蘇家滿門的楚丞相之子！命運真是會開玩笑。我救了殺父仇人的兒子，而他，
卻叫了三年的"蘇大哥"...現(xiàn)在，我該殺了他報仇，還是繼續(xù)這場荒誕的救贖？
2 血月·仇人之子暴風雨夜，清波漁村。"砰——"門被撞開，冷風灌入。"蘇大夫！
海上沖來個半死的人！"老漁夫阿海滿身是血，懷里抱著一個少年。我放下藥杵，快步上前。
醫(yī)者習慣讓我第一時間檢查傷者——脈搏微弱，呼吸急促，瞳孔渙散。"還有救，
把他放床上。"阿海小心翼翼放下少年："這孩子命真大，那么大的風浪都沒把他卷走。
就是不知道中了什么毒，渾身青紫..."中毒？我撕開少年的衣襟，倒吸一口涼氣。
胸口上，密密麻麻的紫黑色紋路如蛛網(wǎng)般蔓延，正是"噬心蠱"的癥狀。這種毒，
我只在醫(yī)書上見過，中毒者會在七十二小時內經(jīng)歷千刀萬剮的痛苦，最后七竅流血而死。
誰這么狠，對一個孩子下此毒手？"都出去。"我沉聲道。"蘇大夫，需要幫忙嗎？
""出去！誰都不準進來！"等人都走了，我開始仔細檢查。少年約莫十五六歲，雖然狼狽，
但衣料考究，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然后，我看到了那塊玉佩。溫潤的羊脂白玉，
雕著繁復的云紋，正中一個古篆——楚。我的手猛地一抖。楚家的玉佩，我這輩子都不會忘。
十年前那個血夜，楚丞相就是戴著這樣的玉佩，冷冷地說："蘇家勾結叛軍，證據(jù)確鑿，
滿門抄斬。"這是楚家的人？我俯身細看少年的臉。劍眉星目，薄唇緊抿，
眉宇間那股清正之氣...像，太像了。像那個害死我全家的楚丞相。
"唔..."少年突然睜眼，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那雙眼睛，清澈如水，沒有一絲陰霾。
"救...我..."就兩個字，卻讓我心頭一震。不是"救命"，不是"大夫"，
而是"救我"。仿佛他知道，只有我能救他。"你是誰？"我冷聲問。少年想要說話，
卻劇烈咳嗽起來，黑血從嘴角溢出。該死，毒發(fā)了。我顧不得其他，立即取出銀針。第一針，
百會穴，封住毒血上行。第二針，膻中穴，護住心脈...一針，兩針，
三針...每一針下去，少年都在顫抖，卻死死咬住牙關不叫出聲。"叫出來沒人會笑你。
"我淡淡道。"不...不能叫..."少年斷斷續(xù)續(xù)地說，
"爹說...楚家男兒...流血不流淚..."楚家男兒。我的手頓住了。"你姓楚？
""楚...楚瑾言..."轟隆——窗外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整個房間。楚瑾言，
楚丞相的獨子。我曾經(jīng)遠遠見過的那個孩子，那個在行刑臺下哭喊著"爹爹"的孩子。
手中的銀針在顫抖?，F(xiàn)在，殺父仇人的兒子就在我面前，毫無反抗之力。只要我停手，
他必死無疑。甚至不用停手，只要偏一分，這根針就能要了他的命。蘇家184條人命，
終于可以討回一點利息了。"哥哥..."楚瑾言突然開口，
聲音虛弱卻充滿信任："你是神醫(yī)對嗎？
村民說...蘇大夫是神醫(yī)...一定能救我..."哥哥。他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
""那...那我該怎么稱呼您？""蘇言。"我聽見自己說出這個假名。
"蘇哥哥..."楚瑾言艱難地笑了笑，"好巧，我有個朋友也姓蘇。小時候，
我們常一起玩。后來...后來他家出事了..."我的心臟狂跳。他說的朋友，
該不會是..."蘇家的事，你知道多少？"楚瑾言愣了愣："蘇哥哥也知道京城蘇家？
那可是天大的冤案...我爹臨死前說..."他突然住口，警惕地看著我。"說什么？
""沒什么。"楚瑾言閉上眼，"蘇哥哥，我好困...""不能睡！"我一針刺下，
疼得他瞬間清醒，"睡過去就醒不來了。"接下來的兩個時辰，是一場與死神的拉鋸戰(zhàn)。
噬心蠱的毒太霸道，我用盡渾身解數(shù)才勉強壓制。楚瑾言數(shù)次昏迷，又數(shù)次被我用銀針刺醒。
他的手一直抓著我的衣角，像溺水的人抓著最后的浮木。"蘇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閉嘴，有力氣說話不如好好運氣。
""如果我死了...能不能幫我?guī)Ь湓?..""帶給誰？""一個人。
"楚瑾言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歉意，"告訴她，對不起。楚家欠蘇家的，我這條命還不夠，
如果有來世..."我猛地抬頭："你說什么？"楚瑾言已經(jīng)昏過去了。該死！我咬破指尖，
將血滴入他口中。這是蘇家秘傳的"渡血續(xù)命"，用施針者的精血暫時吊住垂死之人的命。
代價是，我會元氣大傷?？晌冶仨氈?，他剛才那句話是什么意思。楚家欠蘇家的？
楚瑾言知道什么？血入口中，楚瑾言的臉色稍微好轉。我繼續(xù)施針，
這一次用的是蘇家不傳之秘——"奪命十三針"。第十三針落下時，
一股黑血從楚瑾言口中噴出。毒血出，命保住了。我癱坐在地，大口喘氣。剛才那一套針法，
幾乎耗盡了我的內力。"咳咳..."楚瑾言醒了，
茫然地看著滿地黑血："我...還活著？""暫時死不了。""蘇哥哥！
"他激動地想要起身，卻被我按住，"你救了我！你真的救了我！""別高興太早，
毒只是暫時壓制。"我冷冷道，"想要徹底解毒，需要找到下毒之人。
"楚瑾言的臉色瞬間黯淡："找不到的...他們不會讓我活著的...""誰要殺你？
""不知道。"楚瑾言苦笑，"自從我爹死后，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你爹是怎么死的？
"這個問題我早就知道答案——病死。說是積勞成疾，暴病而亡?？擅耖g傳言，
楚丞相是畏罪自殺。"被毒死的。""什么？"我震驚地看著他。
楚瑾言眼中閃過痛苦："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病死，只有我知道...他是被人下毒。臨死前，
他把我叫到床前，告訴我一個秘密...""什么秘密？"楚瑾言搖頭："我不能說。說了，
你也會沒命的。""我救了你的命。""正因為你救了我，我才不能連累你。
"楚瑾言認真地看著我，"蘇哥哥，離我遠點吧。我是個掃把星，誰沾上誰倒霉。""晚了。
"我站起身，"你已經(jīng)欠我一條命了。""那我這條命就是你的。"楚瑾言毫不猶豫，
"蘇哥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包括讓你去死？""包括。"我盯著他的眼睛，
想要看出一絲虛偽?？赡请p眼睛太干凈了，干凈得讓我無所適從。"為什么這么信任我？
我們才剛認識。""直覺。"楚瑾言笑了，"而且，能在暴風雨夜救一個陌生人的大夫，
一定是好人。"好人。如果他知道，這個"好人"剛才差點殺了他，不知會作何感想。
"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蘇大夫！外面來了好多官兵，說要搜查逃犯！
"楚瑾言臉色大變："他們找來了！""誰？""追殺我的人！"楚瑾言掙扎著要起身，
"蘇哥哥，我得走了，不能連累你..."我按住他："躺著別動。
""可是...""相信我。"我快速將楚瑾言的衣服換掉，把他的臉涂黑，
再用布條纏住半張臉。"一會兒不管誰問，你都不要說話，裝啞巴。記住了？"楚瑾言點頭。
我剛收拾完，門就被踹開了。十幾個官兵沖進來，為首的是個兇神惡煞的捕頭。
"你就是蘇言？""正是在下。"我不卑不亢。"有人看見你救了個可疑的少年。
"捕頭的目光落在床上，"就是他？""這是我的病人。""抬起頭來！"楚瑾言緩緩抬頭，
露出被涂黑的臉和纏滿繃帶的半張臉。捕頭皺眉："他是什么人？""漁民阿牛的兒子，
出海遇難，被海浪沖回來。"我平靜地說，"臉被礁石劃傷，毀容了。""會說話嗎？
"楚瑾言張了張嘴，發(fā)出"啊啊"的聲音。"啞巴？"捕頭嫌惡地退后一步，"搜！
"官兵們開始翻箱倒柜。我靜靜地站著，心跳如鼓。
楚瑾言的玉佩和衣服都被我藏在了夾墻里，他們應該找不到..."頭兒，沒有可疑的東西。
"捕頭不甘心地又看了楚瑾言一眼："你確定他是本地人？""我在清波村行醫(yī)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