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我準時來到了小花園。
江華軒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他背對著我站在月光下，身影顯得格外孤寂。
"你來了。"他轉(zhuǎn)過身，臉上還是那副溫和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你想說什么？"我保持著距離，不敢靠得太近。
"我想解釋。"他一步步向我走來，"關(guān)于周潔的事情，關(guān)于李雯雯的事情，都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么樣的？"我后退了幾步。
"周潔一直在追求我，我只是不想傷害她，所以沒有明確拒絕。"江華軒的聲音很誠懇，"至于李雯雯...那更是無稽之談。我和她只是普通同學(xué)，從來沒有交往過。"
"可是她的遺書..."
"遺書可以偽造。"江華軒打斷了我，"蘇晚，你應(yīng)該知道林可欣有多恨我。她為了拆散我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我想起李雯雯留下的那些記錄，想起她室友的證詞，搖了搖頭。
"那些證據(jù)不可能都是假的。"
"什么證據(jù)？"江華軒的眼中閃過一絲什么，"你是說那些所謂的記錄嗎？"
我愣了一下。我怎么知道有記錄的？是林可欣告訴我的。
"蘇晚，你想過沒有，為什么林可欣對我的事情這么了解？"江華軒繼續(xù)說道，"為什么她總是能提前知道各種情況？"
"因為..."我想說因為她重生了，但這個理由太荒誕，我說不出口。
"因為她就是幕后黑手。"江華軒的聲音變得冷厲，"蘇晚，你被她利用了。"
"什么意思？"
"川菜館的事情，是她安排的。她收買了那幾個混混，讓他們對你不利，然后自己及時出現(xiàn)英雄救美，讓你對她感激涕零。"
"不可能..."
"舞會上周潔的出現(xiàn)，也是她安排的。她提前告訴了周潔我會在那里，故意制造誤會。"
"你胡說！"
"李雯雯的死，更是她一手策劃的。"江華軒的聲音越來越冷，"她散布謠言，說我和李雯雯有感情糾紛，然后暗示李雯雯只有死了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的腦子一片混亂。如果江華軒說的是真的，那林可欣就是一個惡魔。但如果林可欣說的是真的，那江華軒就是在撒謊。
"蘇晚，你仔細想想，從什么時候開始，你的生活變得這么復(fù)雜？"江華軒繼續(xù)蠱惑著我，"是不是從林可欣開始'保護'你之后？"
我回想起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確實很多麻煩都是在林可欣提醒我之后才出現(xiàn)的。
難道...真的是她在搞鬼？
"我知道你在懷疑。"江華軒看出了我的動搖，"但這很正常。林可欣的手段很高明，她讓你覺得自己是受害者，實際上你才是最大的加害者。"
"我怎么會是加害者？"
"因為你的存在，讓她的計劃變得復(fù)雜了。"江華軒嘆了口氣，"蘇晚，林可欣喜歡的人是我。但她知道我不可能喜歡她，所以就想要毀掉我，讓我得不到任何人的愛。"
這個解釋聽起來很有道理。如果林可欣真的喜歡江華軒，那她的所有行為都可以解釋了。
"可是...可是她為什么要編造重生的故事？"
"重生？"江華軒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她真的跟你說她重生了？"
"是的..."
"蘇晚，你覺得這可能嗎？"江華軒的笑聲里帶著嘲諷，"重生只存在于小說里，現(xiàn)實中怎么可能？"
"可是她知道很多事情..."
"因為她提前調(diào)查過，提前安排過。"江華軒走得更近了，"蘇晚，林可欣是個心理學(xué)天才，她很會操控人心。她編造重生的故事，就是為了讓你相信她的預(yù)言，然后按照她的劇本行動。"
我感到頭很疼，不知道該相信誰。
"我知道你很困惑。"江華軒伸手想要觸摸我的臉，"但蘇晚，你要相信自己的感覺。我對你的愛是真的，你應(yīng)該能感受到。"
他的手很溫暖，就像以前一樣。那一刻，我?guī)缀跻嘈潘脑捔恕?/p>
但就在這時，我想起了李雯雯。
一個十八歲的女孩，為了感情問題選擇自殺。不管真相如何，她都是無辜的。
"江華軒，我問你一個問題。"我后退了一步，"如果你是無辜的，為什么不解釋？為什么不澄清？"
"因為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表情變得痛苦，"人們更愿意相信八卦，而不是真相。"
"那你為什么不報警？如果真的是林可欣陷害你，為什么不通過法律途徑解決？"
江華軒沉默了。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因為我沒有證據(jù)。"
"沒有證據(jù)？"我冷笑一聲，"但你剛才說得那么詳細，好像親眼看到一樣。"
江華軒的臉色變了。"蘇晚，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在撒謊。"我直直地看著他，"如果林可欣真的是幕后黑手，你不可能知道得這么清楚。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就是參與者。"我的聲音變得冰冷，"江華軒，你根本不是受害者，你就是加害者。"
江華軒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
"很好，蘇晚。"他的聲音也變了，變得陰森可怖，"看來你真的被林可欣洗腦了。"
"我沒有被洗腦，我只是看清了真相。"
"真相？"江華軒突然大笑起來，"你想知道真相嗎？那我就告訴你！"
他的笑聲在夜晚的花園里顯得格外恐怖。
"沒錯，我確實同時和很多女孩子交往。但那又怎么樣？她們都是自愿的，我又沒有強迫任何人。"
"李雯雯呢？"
"李雯雯？那個蠢女人自己想不開，關(guān)我什么事？"江華軒的臉上露出殘酷的笑容，"我只是告訴她一些真話而已。比如，她在床上的表現(xiàn)有多差勁。"
我感到一陣惡心。"你...你怎么能這樣說一個死去的人？"
"死去的人？"江華軒冷笑道，"蘇晚，你太天真了。人生就是一場游戲，有贏家就有輸家。李雯雯輸了，所以她死了。這很公平。"
"公平？"我感到憤怒，"她只是個十八歲的女孩！"
"十八歲又怎么樣？"江華軒的眼中閃著瘋狂的光芒，"蘇晚，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的就是看你們這些天真的女孩子為了我痛苦的樣子。"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我不斷后退，直到撞到了花園的圍墻。
"特別是你，蘇晚。"他伸手撫摸我的臉，"你的眼淚是我見過最美的。"
"你瘋了..."
"瘋了？也許吧。"江華軒的手慢慢滑向我的脖子，"但這很有趣，不是嗎？"
我感到呼吸困難，想要逃跑，但他的力氣太大了。
"救...救命..."我艱難地發(fā)出聲音。
"叫吧，叫得越大聲越好。"江華軒的臉扭曲得像惡魔一樣，"這里這么偏僻，不會有人聽到的。"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一個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住手！"
是林可欣的聲音。
江華軒一愣，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我趁機推開他，跑向了林可欣。
"可欣！"我撲進她的懷里，渾身顫抖。
"沒事了，我在這里。"林可欣緊緊抱住我，然后冷冷地看著江華軒，"你終于露出真面目了。"
"林可欣..."江華軒整理了一下衣服，臉上又恢復(fù)了溫和的笑容，"你來得正好。我正在和蘇晚解釋誤會呢。"
"誤會？"林可欣冷笑道，"我們都聽到了。"
"我們？"江華軒愣了一下。
這時，幾個人從黑暗中走出來。是學(xué)校的保衛(wèi)處老師，還有派出所的警察。
"江華軒同學(xué)，請跟我們走一趟。"警察出示了證件，"你涉嫌故意傷害，需要接受調(diào)查。"
江華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你們...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因為我們早就在等你了。"林可欣拿出一個錄音設(shè)備，"你剛才說的話，我們都錄下了。"
"錄音？"江華軒看著那個設(shè)備，眼中閃過恐懼，"這...這不算數(shù)！這是陷阱！"
"陷阱？"警察冷冷地說道，"江華軒，你剛才的行為我們都看到了。故意傷害罪的證據(jù)確鑿。"
江華軒意識到大勢已去，臉上的溫和徹底消失了，露出了猙獰的真面目。
"林可欣！"他惡狠狠地瞪著她，"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多管閑事，蘇晚早就是我的了！"
"她永遠不會是你的。"林可欣毫不畏懼地回瞪著他，"因為你根本不配擁有任何人的愛。"
"不配？"江華軒突然狂笑起來，"我告訴你們，我玩過的女人有十幾個！她們都為了我痛不欲生！這讓我很有成就感！"
警察聽到這話，立刻給他戴上了手銬。"江華軒，你的話我們都記錄了，這些都將成為法庭上的證據(jù)。"
當警車的聲音逐漸遠去，花園里終于恢復(fù)了寧靜。
我靠在林可欣的肩膀上，還在顫抖。
"可欣，謝謝你。如果不是你..."
"傻瓜，我們是朋友。"林可欣輕拍我的背，"而且，這一切早就在我的計劃之中。"
"計劃？"
"從我重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在計劃如何讓江華軒現(xiàn)出原形。"林可欣看著星空，"上一世我失敗了，這一世我不會再失敗。"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今晚會發(fā)生什么？"
"大致知道。"林可欣點點頭，"江華軒的性格我很了解，當他感到被威脅時，一定會狗急跳墻。"
"那你為什么要讓我一個人來冒險？"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徹底暴露。"林可欣的眼中閃著智慧的光芒，"如果我在場，他永遠不會說出那些話。"
我想起剛才江華軒的供認，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他說他玩過十幾個女人..."
"現(xiàn)在警方會調(diào)查所有的受害者。"林可欣說道，"江華軒這次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