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秀之死林秀是在一個(gè)雨夜死的。她躺在炕上,肚子高高隆起,像扣了一口鐵鍋。
汗水浸透了她的頭發(fā),黏在慘白的臉上,嘴唇咬出了血。接生婆王婆掰開她的腿看了一眼,
臉色就變了。“胎位是橫的,生不下來。”王婆甩了甩手上的血,
轉(zhuǎn)頭對(duì)站在門口的林秀婆婆說,“保大還是保???”婆婆沒吭聲,眼睛往門外瞟。
那兒站著個(gè)穿黑褂子的男人,是鄰村的張屠戶,手里捏著幾張皺巴巴的鈔票。
林秀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她男人三個(gè)月前死在礦上,婆家早就想把她“嫁”出去換筆錢。
可她肚子里還懷著李家的種,他們舍不得孩子,又嫌她晦氣。
“保……孩子……”林秀掙扎著抓住王婆的袖子,指甲摳進(jìn)她皺巴巴的皮肉里,
“求您……”王婆嘆了口氣,從布包里掏出把生銹的剪刀。
(詭異蔓延)林秀的慘叫持續(xù)了半宿。天亮?xí)r,雨停了,她的聲音也停了。
王婆用破棉被裹住她,血水滴滴答答滲進(jìn)炕縫里。婆婆掀開被子看了一眼,
立刻“呸”地吐了口唾沫?!盎逇?!孩子沒保住,大人也死了!”林秀的眼睛還睜著,
直勾勾盯著房梁,嘴角卻詭異地翹著,像是在笑。她的肚子癟了下去,可腿間沒有嬰兒,
只有一灘發(fā)黑的血?!肮至恕蓖跗培止局?,伸手往她下身摸了一把,
突然觸電似的縮回來,“里頭……里頭是空的!”(草草下葬)按村里的規(guī)矩,
橫死的孕婦不能停靈,得當(dāng)天埋。幾個(gè)男人用草席裹了林秀,往亂葬崗抬。路上,
抬棺的杠子突然斷了,尸體“咚”地摔進(jìn)泥坑里。席子散開,
有人看見林秀的肚子又鼓了起來,像是塞了個(gè)西瓜?!霸p……詐尸了!
”抬棺的漢子嚇得扔了繩子?!胺牌?!”村長李鐵山踹了他一腳,“趕緊埋了!再磨蹭,
老子扣你工錢!”他們草草填了土,連墓碑都沒立。臨走時(shí),王婆偷偷往墳頭撒了把糯米,
嘴里念叨著:“冤有頭債有主,
你可別回來鬧……”(夜半異響)守夜的是村里的老光棍劉三。他蹲在墳邊烤火,
喝著劣質(zhì)白酒。半夜,火堆突然“噗”地滅了,像是被什么東西吹熄的。
劉三罵罵咧咧地摸火柴,突然聽見土里傳來“咯吱咯吱”的響聲。像是……指甲在撓棺材板。
“誰?!”劉三哆嗦著舉起煤油燈。墳頭的土簌簌滑落,露出一角漆黑的棺材。
那聲音更清晰了——不是撓,而是拍打,一下比一下急,間或夾雜著微弱的……哭聲?
嬰兒的哭聲。劉三的酒全醒了。他連滾帶爬地往村里跑,褲襠濕了一片。跑到村口時(shí),
他回頭看了一眼——月光下,林秀的墳裂開了。一只慘白的手,
正從里頭慢慢伸出來……第二章 墳中嬰啼劉三的尖叫聲驚醒了半個(gè)村子。
李鐵山提著煤油燈趕到亂葬崗時(shí),林秀的墳已經(jīng)塌了一半。棺材蓋斜斜地翹著,
露出里面黑黢黢的縫隙。風(fēng)一吹,腐朽的木頭發(fā)出“嘎吱”聲,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頭翻身。
“詐……詐尸了!”劉三癱在地上,褲襠濕了一大片,手指哆嗦著指向棺材,
“里頭有東西在哭!”李鐵山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湊近。他剛彎下腰,
一股腥臭味猛地沖出來——像是腐爛的肉混著血腥氣,熏得他眼前發(fā)黑。
棺材里傳來微弱的動(dòng)靜,像是布料摩擦的“沙沙”聲,
緊接著……“嗚……哇……”一聲嬰兒的啼哭,清晰地傳了出來。
(開棺驗(yàn)尸)幾個(gè)膽大的村民舉著火把圍上來,七手八腳地撬開棺材蓋?;鸸庀?,
林秀的尸體已經(jīng)發(fā)青,皮膚上爬滿紫黑色的尸斑,
可她的姿勢卻詭異得讓人頭皮發(fā)麻——她側(cè)躺著,雙臂緊緊環(huán)抱在胸前,像是在摟著什么。
“讓開!”王婆擠進(jìn)人群,手里攥著一把香灰。她往棺材里撒了一把,灰燼落在林秀身上,
竟“嗤”地冒出一縷白煙。“陰氣這么重……”王婆臉色變了,伸手去掰林秀的胳膊。
僵硬的尸體“咔”地一聲松開了手。一個(gè)渾身青紫的嬰兒,正蜷縮在林秀懷里,
小嘴一張一合,吮吸著她已經(jīng)腐爛的手指。(尸胎現(xiàn)世)人群瞬間炸了鍋?!八廊松⒆樱?!
這、這是妖怪啊!”“快燒了!別讓它禍害村子!”嬰兒似乎被吵醒了,
緩緩睜開眼睛——那根本不是新生兒的眼睛,瞳孔黑得嚇人,眼白上爬滿血絲。
它歪頭看向人群,突然咧嘴笑了,露出兩排細(xì)密的尖牙?!笆?!”王婆猛地后退一步,
聲音發(fā)顫,“這是陰生子!活人懷了死胎,死人生了活嬰……大兇?。 崩铊F山臉色鐵青,
一把揪住王婆的領(lǐng)子:“你不是說孩子沒保住嗎?!這玩意兒哪來的?!
”王婆的嘴唇哆嗦著,沒敢吭聲。(秘密交易)趁著村民慌亂,李鐵山把王婆拽到一旁,
壓低聲音:“你當(dāng)初接生的時(shí)候,到底看見啥了?
”王婆的眼里閃過一絲心虛:“林秀的肚子……確實(shí)是空的。
可、可我當(dāng)時(shí)摸到里頭有東西在動(dòng)……”“什么東西?!”“像是……另一層皮。
”王婆的聲音越來越低,“我懷疑她懷的是雙胎,一個(gè)生出來了,
另一個(gè)……長在了她身子里。”李鐵山倒吸一口涼氣。遠(yuǎn)處,幾個(gè)村民已經(jīng)抱來柴火,
嚷嚷著要燒掉尸胎。嬰兒似乎聽懂了,突然尖聲哭起來,聲音刺得人耳膜生疼?!安荒軣?!
”李鐵山突然吼了一嗓子,“這、這孩子說不定是李家的種!我?guī)Щ厝ヰB(yǎng)!
”(深夜詭事)當(dāng)夜,
李鐵山偷偷把嬰兒送到了三十里外的趙家溝——一戶結(jié)婚十年沒孩子的夫妻,
塞了二十塊錢封口費(fèi)?;卮宓穆飞?,他總覺得背后有人跟著。月光下,
小路兩旁的玉米地里“沙沙”作響,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頭爬。李鐵山加快腳步,
突然聽見身后傳來“啪嗒”一聲,像是水珠滴落。他猛地回頭——路中央蹲著一只黑貓,
正低頭舔著爪子。貓的嘴邊沾著血,腳邊擺著一只小小的虎頭鞋,鞋面上繡著“長命百歲”。
那是……林秀生前給孩子準(zhǔn)備的。
第三章 夜半食趙家溝的趙老蔫半夜被一陣"咯吱咯吱"的咀嚼聲驚醒。他摸黑爬起來,
發(fā)現(xiàn)媳婦懷里抱著的嬰兒不見了??谎厣狭糁鴰椎罎皲蹁醯男∈钟。∽右宦费由斓皆罘?。
趙老蔫舉著煤油燈跟過去,
灶臺(tái)前的一幕讓他腿肚子直抽筋——那個(gè)青紫色的嬰兒正趴在雞籠上,
嘴里叼著只活雞的脖子。雞還沒死透,翅膀撲棱著,血順著嬰兒的嘴角往下淌。
嬰兒察覺到光亮,緩緩轉(zhuǎn)過頭,沖著趙老蔫咧嘴一笑。雞血混著口水從它嘴角滴落,
在煤油燈下泛著黑光。(異嬰初現(xiàn))"當(dāng)家的......"趙老蔫媳婦哆嗦著扯他衣角,
"這、這孩子從昨兒個(gè)起就不喝奶......"嬰兒突然四肢著地爬過來,
速度快得不像話。趙老蔫嚇得往后一仰,煤油燈"咣當(dāng)"砸在地上。黑暗中,
他感覺有東西爬上了他的腿——冰涼的小手摸到他腰間別著的殺豬刀,
"咔嗒"一聲抽了出來。"別動(dòng)!"趙老蔫抄起燒火棍胡亂揮舞,"滾開!
"等重新點(diǎn)亮油燈,嬰兒已經(jīng)縮回炕角,抱著那把比它身子還長的殺豬刀,
像抱玩具似的啃著刀背。刀刃在它牙上刮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聽得人牙酸。
(村長噩夢)同一時(shí)刻,李鐵山在家里做了個(gè)怪夢。夢里林秀濕淋淋地站在他炕前,
頭發(fā)上還沾著墳土。她的肚子鼓得老高,像扣了口鍋,青紫色的皮膚下有什么東西在蠕動(dòng)。
"我孩子呢?"林秀的聲音像是從水缸里傳出來的,帶著回響。李鐵山想跑,
卻發(fā)現(xiàn)身子動(dòng)彈不得。林秀慢慢爬上炕,
腐爛的手指掐住他脖子:"你把我孩子......賣到哪兒去了?"他猛地驚醒,
發(fā)現(xiàn)枕頭上濕了一大片,散發(fā)著腥臭味。伸手一摸,竟是黑紅色的血水。
窗外傳來"啪嗒"一聲,像是有什么東西從房檐跳了下來。(貓眼窺秘)天蒙蒙亮?xí)r,
王婆家的黑貓撓開了李鐵山的窗縫。貓嘴里叼著個(gè)東西,
"啪"地吐在他被子上——是半截小孩的手指頭,指甲縫里塞著棺材木屑。
李鐵山嚇得一腳踹開貓,那畜生卻也不跑,蹲在窗臺(tái)上直勾勾盯著他,
綠眼睛里映出他慘白的臉。"滾!"李鐵山抄起茶碗砸過去。黑貓靈活地躲開,
"喵嗚"一聲竄上房梁。瓦片"嘩啦"響了一陣,有什么東西從屋頂滾了下來,
正砸在李鐵山腳邊——是個(gè)褪了色的撥浪鼓,鼓面上用血畫著個(gè)歪歪扭扭的"李"字。
(尸母尋子)正午時(shí)分,村里放羊的陳小滿慌慌張張跑來找李鐵山。"村、村長!
"孩子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亂葬崗那邊......林秀的墳又開了!
"李鐵山帶著人趕到時(shí),墳坑已經(jīng)空了。棺材板碎成了木渣,
像是被什么東西從里面硬生生撐破的。墳堆旁的土地上,
有一串奇怪的痕跡——前半截是光腳的腳印,腳趾分明;后半截卻變成了三趾的爪印,
深深摳進(jìn)土里。痕跡一路延伸,指向趙家溝的方向。王婆蹲下身,摸了摸那些爪印,
突然觸電似的縮回手:"壞了......尸母尋子,要出大事!
"第四章 尸母還魂趙老蔫的媳婦死了。她仰躺在炕上,脖子歪成一個(gè)奇怪的角度,
嘴角卻詭異地向上翹著,像是在笑。最駭人的是她的肚子——像被什么東西從里面撕開,
內(nèi)臟不見了,只剩一層空蕩蕩的皮,邊緣處還留著細(xì)密的牙印。嬰兒不見了。
灶臺(tái)上擺著半碗凝固的血,碗底沉著幾顆帶血的乳牙。
(血案驚村)李鐵山帶著人趕到趙家溝時(shí),趙老蔫已經(jīng)瘋了。他蜷縮在墻角,
懷里死死抱著那把殺豬刀,
嘴里翻來覆去念叨著:"它餓了......它找娘去了......""作孽?。?/p>
"王婆用桃木枝蘸了黑狗血,在門框上畫符,"尸胎認(rèn)了血親,
這是要帶著親娘一起回來索命!"屋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dòng)。幾個(gè)村民連滾帶爬地沖進(jìn)來,
臉色煞白:"村長!林、林秀回來了!"(母子重逢)村口的土路上,
一個(gè)身影正慢慢往村里走。那是林秀,可又不完全是——她的皮膚泛著死人才有的青灰色,
肚子鼓得老高,每走一步就有黑血從腿間往下淌。她的懷里抱著那個(gè)嬰兒,
嬰兒的嘴里正嚼著一截血淋淋的腸子。
"我的兒......"林秀的聲音像是兩塊生銹的鐵片在摩擦,
"娘來喂你......"人群炸了鍋,哭喊著四散奔逃。李鐵山腿一軟跪在地上,
褲襠濕了一片。只有王婆還站著,哆嗦著從懷里掏出一把銅錢。
"冤有頭債有主......"老太太的聲音帶著哭腔,"孩子我給你找回來了,
你、你放過村子......"林秀突然加速?zèng)_過來,腐爛的手臂猛地掐住王婆的脖子。
老太太的腳尖離了地,手里的銅錢"嘩啦啦"撒了一地。
"你接生時(shí)......"林秀的嘴幾乎貼到王婆耳朵上,"摸到我肚子里另一個(gè)孩子了吧?
"(雙胎真相)王婆的眼珠凸了出來,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響。
"你明明知道......"林秀的指甲摳進(jìn)王婆的皮肉,
"我懷的是龍鳳胎......"黑血從王婆的嘴角溢出來。
她最后掙扎著指了指林秀鼓脹的肚子,
突然詭異地笑了:"它......它還在你肚子里......"林秀猛地松開手。
王婆像破布袋子一樣摔在地上,脖子軟塌塌地歪向一邊。(腹中詭動(dòng))直到這時(shí),
李鐵山才注意到林秀肚皮上的異樣——那層青灰色的皮膚下,有什么東西在蠕動(dòng)。
不是胎兒那種溫柔的胎動(dòng),而是某種尖銳的東西在瘋狂地抓撓,
像是......像是想從里面撕開一道口子。嬰兒突然從林秀懷里抬起頭,
沖著李鐵山咧嘴一笑。它張開嘴,露出滿口細(xì)密的尖牙,牙縫里還塞著王婆的一截指頭。
"爹......"嬰兒的嗓音稚嫩卻陰森,
"我餓......"第五章 肚里乾坤李鐵山的褲襠結(jié)冰了。他癱坐在雪地里,
看著林秀的肚子像吹皮球一樣越脹越大。那層青灰色的肚皮已經(jīng)薄得透明,
能清晰看見里面蜷縮著一團(tuán)黑影——有手有腳,卻長著條細(xì)長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