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蘭指尖發(fā)顫地展開染血的信箋,父親的字跡被血跡暈染得支離破碎:
"蘭兒,永州商道遇伏...劫匪所用彎刀刻突厥狼頭紋...朝中有人..."
信紙邊緣的暗記在燭光下浮現(xiàn)——寧波港外三十里,無名島。這是寧家商隊遭遇的第三次襲擊,每次幸存者都指認劫匪帶著江湖門派的標記,卻使用突厥兵器。
"小姐..."紅袖捧著個檀木匣進來,"剛送到的貨樣。"
匣中絲綢夾層里藏著半截斷箭,箭桿上既刻著江湖上"青云幫"的標記,又殘留著三皇子府特制的朱漆。寧清蘭冷笑:"好個栽贓嫁禍。"
將軍府地下密室,青銅傀儡的雙眼在月光下泛著紅光。寧清蘭將斷箭按進傀儡掌心,機括聲響起,暗格彈出本賬冊——記錄著軍械押運的異常。
"永和九年,寧家押送陌刀三百車,實收二百七十車。"蕭臨川劍尖點著賬目,"缺的三十車,現(xiàn)在正在突厥可汗親衛(wèi)手中。"
寧清蘭翻到末頁,突然愣住。押運人簽名處,父親的名字旁蓋著個蛇形印——與侯府密室里的圖騰一模一樣!
"看來..."蕭臨川扯開衣領(lǐng),露出鎖骨下的火焰刺青,"我們?nèi)叶昵熬图m纏不清了。"
偽裝成漁民的寧清蘭站在寧波港礁石上,望遠鏡中的商船正在卸貨。當?shù)谌浣z綢搬開時,她瞳孔驟縮——箱底暗格露出半截倭刀,刀柄纏著波斯商隊特有的金絲繩!
"姑娘看夠了嗎?"陰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寧清蘭轉(zhuǎn)身時,五名浪人裝扮的殺手已包圍了她。為首者刀尖挑著塊令牌,上面赫然是宰相府的徽記。
海浪突然劇烈翻涌。一艘黑帆船破霧而來,船頭立著個戴青銅面具的身影——那人手中提著的燈籠,分明是侯府特制的蛇紋燈!
寧清蘭被逼至懸崖邊時,袖箭已射空。浪人們突然整齊劃一地撕開外袍,露出內(nèi)襯的三皇子府標記。而黑帆船上射來的箭矢,箭尾卻綁著苗疆銀鈴。
"有意思。"她擦去嘴角血跡,"三路人馬都想要我的命?"
浪人首領(lǐng)的刀鋒映出她蒼白的臉:"不,我們要的是..."話未說完,咽喉突然多了個血洞。
蕭臨川的影衛(wèi)從陰影中現(xiàn)身,弩箭連發(fā)。與此同時,黑帆船傳來爆炸聲——竟是杜若薇站在燃燒的甲板上,手中藥粉撒向敵群!
獲救的商隊老賬房臨終前,塞給寧清蘭半本燒焦的《海路志》。焦糊的頁碼間,隱約可見"明月""金鱗"等字眼。當她將書頁對著月光時,焦痕竟組成幅海圖——與父親信中的無名島位置完全重合!
"這不是普通商道..."蕭臨川摩挲著書脊暗藏的銅片,"是條通往波斯的地下航線。"
銅片上凸起的紋路與寧清蘭的玉佩嚴絲合縫。嵌合的瞬間,玉佩裂開,露出里面微型的星象儀——指針正指向三天后的"雙月交匯"天象!
客棧油燈下,寧清蘭拼接所有線索:父親的密信、賬本的蛇印、海圖的焦痕...突然,她發(fā)現(xiàn)所有文書上的日期都指向同一個時間點——永和三年三月初七。
"琉球使團滅門、侯府迎娶苗疆圣女、我父親開始經(jīng)營波斯航線..."她猛地抬頭,"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窗外驚雷炸響。閃電照亮了對面屋頂上的三個身影:左首是三皇子府的管家,中間是侯府二公子周景琰,右邊...赫然是袖帶蝎紋的青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