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shí)候,我就常聽我娘說。
寧為貧家婦,不為富家妾。
那時(shí)我不懂。
現(xiàn)在看來,富貴人家的夫人都過得如此不順心。
更何況是妾。
是我這種生如草芥的丫頭呢?
老爺在外頭待了足有半月還多。
這些日子里,我娘每天來給我喂藥。
終于把奶催下來了。
我身上這銅茶壺是特制的。
在胸口處留了機(jī)關(guān),是一個(gè)可以開合的小門。
年三十那天,我娘打開門查看,發(fā)現(xiàn)我有了乳汁。
她高興地把我抱到夫人面前。
正顯擺著。
就有家仆來報(bào),說老爺回來了。
夫人連忙重新梳妝,上前院接老爺去了。
吃過年夜飯,老爺跟夫人是一同回來的。
他面色微紅,身上的酒氣極重。
夫人去沐浴時(shí),他把我放到桌上。
自己則倚在床頭看我。
看著看著,他眼圈突然紅了。
沒頭沒腦說道。
「你長(zhǎng)得像她,但不及她白。」
像誰?
我忽然明白過來。
老爺說的,該是他養(yǎng)在外頭那個(gè)吧。
原來,那晚我給他渡茶水,他吻了我半天,后來跟夫人同房時(shí)又一直瞧著我的臉還叫著我的名字。
僅僅是因?yàn)?,我長(zhǎng)得像那個(gè)女人嗎?
他又突然說,「可惜……她不在了。
他將我挽成壺把兒和壺嘴兒的手放下來,放到他的臉上。
「她一直以來的心愿,就是能夠進(jìn)府,她說只要能日日陪在我身邊,哪怕給我做個(gè)美人壺,她也心甘情愿。
「可她死了,死在我懷里了?!?/p>
我的手心變得潮濕起來。
可見老爺有多悲傷。
我也跟著他傷懷。
「老爺……既然那位貴人在老爺心里如此有分量,老爺真舍得把她做成美人壺么?像奴婢這樣,腿斷了,一輩子站不起來?」
老爺沒抬頭,「不是你這種壺……」
他好像醉得更厲害了,說的話我有些聽不懂。
他抬起頭來看著我。
夢(mèng)囈般喊著那個(gè)人的名字。
「阿儒,阿儒……」
我的心一沉。
她叫阿儒。
我叫阿嫵。
原來,那晚老爺與夫人歡愛的時(shí)候,喊的并不是我的名字阿嫵。
而是阿儒。
這時(shí),夫人沐浴回來了。
她瞧見老爺倚在我身邊的樣子。
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強(qiáng)把怒火壓下去,夫人將衣襟半解,過來把老爺扶好。
柔聲道,「老爺,今天不讓阿嫵給老爺喂茶了,老爺嘗嘗別的……」
說罷,夫人拉開銅壺上的小門,照著我前胸?cái)D了一下。
有溫?zé)岬臇|西噴了出來。
老爺原本醉眼朦朧地看著夫人的動(dòng)作。
這會(huì)兒忽然瞪大了眼。
他猛地站起身。
直接給了夫人一巴掌。
「混賬東西!誰讓你弄這玩意來惡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