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豆豆出院了。醫(yī)生說他恢復(fù)得很好，只要注意休息就行了。
回到家的路上，豆豆很興奮，一直在說想念家里的玩具和小床。我坐在副駕駛座上，心情復(fù)雜。
這個家，馬上就要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到了家門口，王建國停下車，對我說："小雨，你先陪豆豆進去，我去處理一些事情。"
我知道他是要去找林小雅攤牌。
"爸爸，你不和我們一起進去嗎？"豆豆問。
"爸爸一會兒就回來。"王建國摸了摸豆豆的頭，"你先和阿姨在家里休息。"
豆豆點點頭，牽著我的手走向家門。
我用鑰匙打開門，屋里很安靜。林小雅應(yīng)該不在家。
"小雅媽媽呢？"豆豆四處看了看，沒有看到林小雅。
"她可能出去了。"我說。
豆豆有些失望，但很快就被自己的玩具吸引了注意力。我看著他開心地玩耍，心里五味雜陳。
很快，他就會知道那個他叫了幾個月"媽媽"的女人，其實是個騙子。
一個小時后，王建國回來了，林小雅也跟著他進了門。但林小雅的臉色很難看，眼睛紅紅的，顯然哭過。
"小雅媽媽！"豆豆開心地跑過去抱她。
林小雅看了看豆豆，眼神復(fù)雜，但還是抱了抱他。
"豆豆，媽媽有話要對你說。"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什么話？"豆豆天真地問。
林小雅看了看王建國，又看了看我，然后蹲下來對豆豆說："豆豆，媽媽要離開了。"
"離開？去哪里？"豆豆不解地問。
"去很遠的地方，可能...可能以后都不能見面了。"
豆豆的笑容瞬間消失了："為什么？媽媽為什么要離開？"
林小雅咬了咬唇，看向王建國。王建國面無表情地說："告訴他實話。"
林小雅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后對豆豆說："豆豆，其實...其實我不是你的媽媽。"
豆豆愣住了："什么意思？"
"我是說，我不是你的親媽媽。你的親媽媽是..."她看了看我，"是她。"
豆豆轉(zhuǎn)頭看著我，眼神充滿了困惑。
"可是你說她是壞人，說她不關(guān)心我。"
林小雅低下頭，羞愧地說："對不起，豆豆。我騙了你。她不是壞人，她是你的親媽媽，很愛很愛你的媽媽。"
豆豆徹底懵了。他看看我，又看看林小雅，不知道該相信誰。
"那你為什么要騙我？"豆豆的聲音開始顫抖。
林小雅哭了起來："對不起，豆豆。是我做錯了。我不應(yīng)該騙你，不應(yīng)該說你媽媽的壞話。"
豆豆的眼淚也流了下來："那你肚子里的弟弟呢？"
林小雅咬著唇，艱難地說："也是假的。我沒有懷孕，沒有給你生弟弟。"
這個消息對豆豆來說太震撼了。他期待了這么久的弟弟，原來根本不存在。
"豆豆..."我想上前安慰他，但他突然大哭起來。
"你們都是騙子！都是騙子！"豆豆哭著跑向樓上。
我想追上去，但王建國攔住了我："讓他自己冷靜一下。"
客廳里剩下我們?nèi)齻€大人，氣氛很尷尬。
林小雅收拾著自己的東西，王建國冷漠地看著她。
"小雅..."我開口想說什么。
"別說了。"林小雅打斷我，"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想問我為什么要這樣做，對嗎？"
我點點頭。
"因為我嫉妒你。"林小雅苦笑著說，"你有這么好的老公，這么可愛的兒子，還有穩(wěn)定的工作。而我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張年輕的臉。"
"所以你就想毀掉我的家庭？"
"一開始不是的。"林小雅說，"一開始我只是想有個穩(wěn)定的工作。但是看到建國對我很好，我就起了別的心思。"
王建國冷冷地說："你可真是用心良苦。連假懷孕都想得出來。"
"我知道錯了。"林小雅哭著說，"我真的知道錯了。"
"現(xiàn)在知道錯了有什么用？"我憤怒地說，"你知道豆豆現(xiàn)在多痛苦嗎？你把他的世界觀完全打敗了！"
林小雅哭得更厲害了："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
就在這時，樓上傳來豆豆的哭聲。我們?nèi)齻€人都聽到了，但沒有人動。
過了一會兒，哭聲停了。我擔心豆豆，想上去看看。
"我去看看他。"我說。
"還是我去吧。"王建國說，"他現(xiàn)在可能不想見到任何人。"
王建國上樓去了豆豆的房間。過了一會兒，他下來了。
"豆豆怎么樣？"我緊張地問。
"他把自己鎖在房間里，不肯開門。"王建國無奈地說。
我的心揪了起來。豆豆一定很難受，他的世界突然崩塌了，不知道該相信誰。
"我去試試。"我上樓敲豆豆的房門。
"豆豆，是媽媽?？梢蚤_門嗎？"
房間里沒有回應(yīng)。
"豆豆，媽媽知道你現(xiàn)在很難過，很困惑。媽媽想和你聊聊。"
還是沒有回應(yīng)。
我在門外站了很久，最后說："豆豆，媽媽就在門外。如果你想說話，隨時叫媽媽。"
我下樓時，發(fā)現(xiàn)林小雅已經(jīng)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了。
"我走了。"她對王建國說。
王建國點點頭，沒有說話。
林小雅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看這個家，眼里滿是不舍。
"建國，豆豆，還有..."她看了看我，"對不起。我毀了這個家，我知道你們永遠不會原諒我。"
說完，她拖著行李箱離開了。
客廳里只剩下我和王建國。我們坐在沙發(fā)上，都沒有說話。
過了很久，王建國開口了："小雨，對不起。"
我看著他，這是他第一次向我道歉。
"對不起什么？"
"對不起我做的一切。對不起我傷害了你，傷害了豆豆，毀了我們的家。"王建國的聲音很低，"我現(xiàn)在才明白，我失去了什么。"
"建國..."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錯得很離譜。"王建國苦笑著說，"我為了一個騙子，差點失去了世界上最重要的兩個人。"
我沉默了。雖然王建國道歉了，但我們之間的信任已經(jīng)破裂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我問。
"我不知道。"王建國搖頭，"我只知道，我要盡力彌補對你們的傷害。"
這時，樓上傳來開門聲。我們都看向樓梯，豆豆慢慢走了下來。
他的眼睛紅紅的，顯然哭了很久。
"豆豆..."我想上前抱他。
豆豆停在樓梯中間，看著我們，然后小聲問："媽媽，你能原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