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撿個啞巴清晨的露珠還掛在草葉上,林夕已經(jīng)背著藥簍走在了山間小路上。
十六歲的少女腳步輕盈,像一只靈巧的山雀穿梭在密林間。她蹲下身,
指尖輕輕撥開一片鋸齒狀的葉子,露出下面幾株開著紫色小花的植物。"找到了!
"林夕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將紫靈草連根挖出,放入藥簍中專門準備的布袋里。
這是母親最近配藥急需的一味藥材,能在山里找到實屬幸運。遠處傳來細微的嗚咽聲,
林夕循聲走去,發(fā)現(xiàn)一只小野兔被獵人的夾子夾住了后腿。她嘆了口氣,蹲下身來。"別怕,
小家伙。"她輕聲安撫,手法嫻熟地解開了夾子,然后從藥簍中取出止血的草藥,
嚼碎了敷在野兔的傷口上,又用布條包扎好。"好了,這幾天別亂跑。"她摸了摸野兔的頭,
將它放在草叢中。野兔一瘸一拐地跳了幾下,回頭看了她一眼,才鉆入灌木叢中消失不見。
林夕笑了笑,繼續(xù)往山上走。這座山是她最熟悉的地方,每一處水源,每一片藥草的生長地,
她都了如指掌。母親常說,她天生就該是藥王谷的傳人,只可惜……正想著,
前方溪水邊一抹不尋常的顏色吸引了她的注意。那絕不是山中的自然色彩。
林夕警覺地放慢腳步,悄悄靠近。溪邊石灘上,一個身著錦衣的男子面朝下趴著,
半邊身子浸在水中。林夕倒吸一口冷氣,顧不得多想,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將人翻了過來。
男子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泛青,但俊朗的眉目依然讓人一眼難忘。他胸前有一道猙獰的傷口,
被水泡得發(fā)白,但幸運的是還有微弱的呼吸。"還活著!"林夕探了探他的鼻息,
迅速檢查了傷勢。傷口雖深但未傷及內(nèi)臟,最危險的是失血過多和可能的內(nèi)傷。她咬了咬唇,
環(huán)顧四周,然后使出全身力氣將男子扶起,半拖半背地往山下走去。"娘!娘!快開門!
"林夕氣喘吁吁地拍打著院門。門吱呀一聲打開,林母看到女兒背上的男子,
臉色驟變:"夕兒,你這是——""山上撿的,還活著,但傷得很重。"林夕汗水涔涔,
卻不肯放下背上的人。林母眉頭緊鎖,但醫(yī)者仁心還是讓她讓開了路:"快進來,
放到東屋的榻上。"林夕將男子小心安置好,林母已經(jīng)取來了藥箱。她熟練地檢查傷勢,
清洗傷口,然后從藥柜中取出幾種藥粉混合在一起,敷在傷口上。"娘,他怎么樣?
"林夕遞過干凈的布條,小聲問道。"命大,傷雖重但沒傷到要害。"林母包扎好傷口,
又掰開男子的嘴喂了幾粒藥丸,"不過這人衣著華貴,不像尋常百姓,恐怕來路不簡單。
"林夕絞了塊濕布,輕輕擦拭男子臉上的血污和泥土。隨著臟污褪去,
一張棱角分明、俊逸非凡的臉逐漸顯露出來。她不由多看了兩眼,心跳忽然快了幾分。
"夕兒,"林母嚴肅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這人醒來后,問清來歷,治好了就趕緊送走。
我們小門小戶,招惹不起這樣的人。"林夕點點頭,卻忍不住又看了男子一眼。他眉頭緊鎖,
似乎在昏迷中也不得安寧。不知為何,她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這個陌生人的出現(xiàn),
將會徹底改變她平靜的生活。三天后,男子終于睜開了眼睛。林夕正坐在床邊的小凳上搗藥,
聽到動靜抬頭,正對上一雙漆黑如墨、銳利如鷹的眼眸。她驚得手中的藥杵差點掉落。
"你醒了!"她放下藥臼,湊近了些,"別動,傷口會裂開的。"男子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
目光最后落在林夕臉上。他張了張嘴,卻只發(fā)出嘶啞的氣音。"要喝水是嗎?
"林夕連忙倒了杯溫水,扶起他的頭小心喂下。男子喝了幾口,又試著說話,
卻依然只能發(fā)出無意義的音節(jié)。他皺起眉頭,摸了摸自己的喉嚨,露出困惑的表情。
林夕仔細觀察他的反應,輕聲道:"你...不能說話嗎?"男子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嘴,
又擺擺手,示意自己無法發(fā)聲。"原來是個啞巴..."林夕小聲嘀咕,隨即意識到失禮,
趕緊補充道,"沒關系,你好好養(yǎng)傷。我叫林夕,這里是我家。我在山上發(fā)現(xiàn)你受傷了,
就把你帶回來了。"男子——王璨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相貌平平的農(nóng)家少女,
眼中閃過一絲深思。他并非真的不能說話,但眼下局勢未明,
裝啞巴或許是保全自己的最佳選擇。他點了點頭,雙手合十做了個感謝的手勢。
林夕笑了:"不用謝。對了,你能寫字嗎?告訴我你的名字?"王璨猶豫片刻,
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泥土。林夕會意,取來一根樹枝遞給他。
王璨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寫了"王三"二字。"王三?"林夕讀出這個名字,
總覺得與眼前這個氣質(zhì)不凡的男子不太相稱,但她沒有多問,"那你好好休息,
我去告訴娘你醒了。"王璨目送林夕離開房間,眼神逐漸變得深沉。他輕輕觸碰胸前的傷口,
回想著遇襲那天的情景。太子派來的殺手,忠心耿耿的侍衛(wèi)以命相護,
自己跌落山崖...如今下落不明,朝中恐怕已經(jīng)天翻地覆。但最令他意外的是,
救他的竟是這樣一戶看似普通卻又不簡單的農(nóng)家。王璨環(huán)顧房間,
注意到角落里擺放的藥材和墻上的經(jīng)絡圖,這絕非普通農(nóng)家的陳設。而那個叫林夕的姑娘,
雖然容貌平平,舉手投足間卻有種說不出的靈動。門外傳來腳步聲,王璨迅速收斂思緒,
恢復了虛弱茫然的表情。他需要時間養(yǎng)傷,也需要了解這個地方。裝聾作啞,
或許是最好的偽裝。第二章:機敏的她王璨在林家東屋的榻上躺了三天,傷勢已見好轉(zhuǎn)。
這日清晨,他聽見外間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立刻閉上了假寐的眼睛。"王三哥,該換藥了。
"林夕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手里捧著藥碗。王璨裝作剛醒來的樣子,緩緩睜開眼。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林夕身上,為她平凡的面容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他注意到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想必是連夜為他熬藥所致。"昨晚睡得可好?"林夕一邊問,
一邊熟練地解開他胸前的繃帶。她的指尖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他的肌膚,像羽毛般輕柔。
王璨點點頭,做了個"好"的手勢。這三天他已經(jīng)能用手勢與林夕簡單交流。
當林夕為他清洗傷口時,他假裝疼痛地皺眉,卻暗暗觀察這個救了他的農(nóng)家女。
林夕的手法嫻熟得令人驚訝,完全不似普通農(nóng)女。她配制的藥膏散發(fā)著奇特的香氣,
敷在傷口上有種清涼的舒適感,絕非尋常郎中所能調(diào)配。"好了。"林夕重新包扎好傷口,
抬頭對上王璨探究的目光,突然壓低聲音,"王三哥,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王璨心頭一緊,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被褥。"你的手。"林夕指了指他的手,
"掌心沒有繭子,不是干粗活的人。但虎口和食指有薄繭,
像是常年握筆或者..."她頓了頓,"握劍的人。"王璨瞳孔微縮,
沒想到這個看似單純的農(nóng)女觀察如此細致。他正猶豫該如何回應,
外面突然傳來嘈雜的人聲和馬蹄聲。"開門!官府搜查!"粗獷的男聲在院外響起。
林夕臉色驟變,迅速將藥碗塞到床下:"別出聲!"她拉過被子將王璨蓋嚴實,
又撒了些藥草在周圍掩蓋氣味,這才匆匆出去。王璨屏息凝神,
聽見外間林母鎮(zhèn)定地應對:"官爺有何貴干?""奉縣令大人之命,搜查可疑人物。
三日前有刺客行刺貴人,全縣緝拿。"為首的差役聲音傲慢,"家里可有陌生人?
""民婦與女兒相依為命,并無外人。"林母答道。"搜!"腳步聲四散開來。
王璨聽見有人闖進了隔壁房間,翻箱倒柜。
他悄悄摸到枕下藏著的匕首——那是他醒來后從靴筒中取出的唯一武器。
東屋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個滿臉橫肉的差役大步走入。王璨立刻閉上眼睛,放緩呼吸。
"這屋里是誰?"差役粗聲問道。"家母病重,臥病在床多日。"林夕的聲音帶著哭腔,
"官爺行行好,別驚擾了她老人家。"差役走近床榻,王璨能聞到他身上的汗臭和酒氣。
就在那人伸手要掀被子時,林夕突然道:"官爺小心!家母患的是肺癆,會過人的!
"差役的手頓時縮了回去,連退幾步:"晦氣!怎么不早說?"他罵罵咧咧地退出房間,
"繼續(xù)搜別處!"待腳步聲遠去,王璨才睜開眼,看見林夕靠在門邊,臉色蒼白如紙,
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們走了。"她長舒一口氣,走到床邊,"你...真的是刺客嗎?
"王璨堅定地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又做了個寫字的手勢。林夕會意,取來紙筆。
王璨寫道:"遭人陷害,非刺客。謝姑娘救命之恩,傷愈即走,不連累你們。"林夕看完,
將紙燒掉:"我信你。但最近村里不安全,你得藏好些。"她頓了頓,"我家有個藥材地窖,
平日無人去,你可暫避那里。"王璨感激地點頭,
卻在心中暗忖:這農(nóng)家女為何如此信任一個陌生人?她與母親又為何懂得如此精妙的醫(yī)術?
午后,林夕扶著王璨悄悄轉(zhuǎn)移到后院的地窖。地窖干燥陰涼,擺放著各種藥材和瓶瓶罐罐。
王璨注意到幾個瓷瓶上貼著"藥王谷"的標簽。"這是我家的秘制藥,對外只說是一般傷藥。
"林夕順著他的目光解釋道,隨即岔開話題,"你且安心養(yǎng)傷,每日我會送飯下來。
"王璨拉住她的衣袖,指了指藥材,又豎起大拇指。
林夕臉上浮現(xiàn)一抹紅暈:"略懂皮毛而已,都是跟娘學的。"她猶豫片刻,
"其實...我娘本是藥王谷的傳人,因故隱居于此。"王璨心中一震。藥王谷!
那個傳說中醫(yī)術通神卻行蹤神秘的隱世門派?難怪母女二人醫(yī)術不凡。
他裝作懵懂的樣子點點頭,又在紙上寫:"姑娘心善,必有福報。
"林夕笑了笑:"我去給你熬藥,你好生休息。"待林夕離開,王璨仔細打量地窖。
在一堆藥材后面,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暗格,里面放著幾本手抄醫(yī)書。翻開一看,
盡是些聞所未聞的奇方妙藥,其中一頁赫然記載著"羞花散"三個字,
旁邊還有小字注解:"女子服之,容貌暫隱,待真情郎君見真心,方可解。"王璨眉頭緊鎖。
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林夕...他搖搖頭,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荒謬。天色漸暗,
林夕端著藥碗和飯菜下來。王璨注意到她手腕內(nèi)側(cè)有幾道奇怪的紅色紋路,像是某種藥痕。
"今日村里都在傳,說是在找一個京城來的大人物。"林夕一邊擺飯菜一邊說,
"好像是什么...二皇子?"王璨手中的筷子差點掉落。他強自鎮(zhèn)定,
假裝好奇地歪了歪頭。"我也不懂這些。"林夕笑了笑,"反正跟我們小老百姓沒關系。
快吃吧,藥要趁熱喝。"王璨低頭吃飯,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
太子果然已經(jīng)散布了他失蹤的消息,但為何要謊稱是遇刺?看來朝中局勢比他想象的更復雜。
夜深人靜時,王璨聽見地窖門被輕輕打開。他警覺地握住匕首,
卻看見是林母手持油燈走了進來。"王公子,老身知道你沒睡。"林母的聲音冷靜而威嚴,
"也知你并非啞巴。"王璨渾身緊繃,知道偽裝已被看穿。"藥王谷的人,
對經(jīng)脈氣息最是敏感。"林母將油燈放在桌上,"你喉部經(jīng)脈暢通無阻,怎會是啞巴?
"王璨沉默片刻,終于開口,聲音因多日未用而略顯沙?。?夫人慧眼。在下確有苦衷,
絕非有意欺瞞。""我不管你是何人,為何裝啞。"林母直視他的眼睛,"只一點,
莫要連累我女兒。她單純善良,不知世間險惡。"王璨鄭重道:"在下對林姑娘唯有感激,
絕無惡意。傷愈后立即離開,絕不拖累。"林母審視他良久,終于點頭:"最好如此。
另外..."她猶豫了一下,"無論你看到了什么,關于藥王谷的事,請守口如瓶。
""在下以性命起誓。"王璨拱手。林母離開后,王璨輾轉(zhuǎn)難眠。他想起林夕手腕上的藥痕,
想起那"羞花散"的記載,又想起白日里林夕為他擋下差役的機智勇敢。
這個看似普通的農(nóng)家女,身上到底藏著什么秘密?次日清晨,村里突然喧鬧起來。
王璨從地窖縫隙中看見一群兇神惡煞的男子闖進林家院子,為首的滿臉橫肉,
腰間別著把殺豬刀。"林大娘,聽說你家藏了個野男人?"那人大聲嚷嚷,
"我趙大今天倒要看看,是誰敢動我看上的女人!"王璨的手緊緊握成拳頭,眼中寒光閃爍。
第三章:情愫暗生"趙大!你胡說什么!"林夕擋在母親身前,聲音因憤怒而微微發(fā)顫,
"我家哪有什么野男人?"趙大是村里有名的惡霸,仗著姐夫是縣衙師爺,橫行鄉(xiāng)里。
他早就覬覦林家這對母女,母親雖年紀大些,但勝在貌美。女兒雖普通,
但母女花想來別有一番滋味。何況,她們兩母女又沒男人撐腰,拿下她們之后,
家資也只會是自己的。只是礙于林母醫(yī)術高明,村民敬重,一直不敢用強。"小娘子別急啊。
"趙大猥瑣地笑著,伸手要摸林夕的臉,"全村都知道你撿了個男人回來。你要是缺男人,
找我趙大啊,何必——""住手!"林母一把將女兒拉到身后,眼神凌厲如刀,"趙大,
你今日擅闖民宅,口出穢言,就不怕報應嗎?"趙大被林母的氣勢震得退了一步,
隨即惱羞成怒:"老東西,別給臉不要臉!兄弟們,給我搜!找出那個野男人!
"幾個地痞就要往里沖。就在此時,地窖門突然打開,王璨緩步走出,雖然臉色仍有些蒼白,
但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冷峻如冰。"誰在此喧嘩?"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趙大一伙人愣住了。眼前這個男子雖然衣著樸素,但舉手投足間自帶一股貴氣,
尤其是那雙眼睛,冷得讓人心底發(fā)寒。"你...你是誰?"趙大結結巴巴地問,
氣勢已弱了三分。王璨不答,只是冷冷地掃視眾人。那目光如同實質(zhì),
壓得趙大等人喘不過氣來。"他是我表哥!"林夕突然開口,跑到王璨身邊,
"從京城來探親的,前幾日剛到。怎么,這也要向趙大少爺匯報嗎?
"趙大狐疑地打量著王璨:"表哥?那為何躲在地窖里?""我表哥染了風寒,
地窖陰涼適合養(yǎng)病。"林夕反應極快,"倒是你們,擅闖民宅,該當何罪?
要不要去縣衙理論理論?"趙大被懟得啞口無言。他雖有些背景,
但眼前這個"表哥"看起來不好惹,只得悻悻道:"好,很好!林夕,你給我等著!
"說完帶著手下灰溜溜地走了。待趙大等人走遠,林夕長舒一口氣,
轉(zhuǎn)身責備王璨:"你怎么出來了?傷口還沒好全呢!"王璨看著林夕焦急的樣子,心中一暖。
他指了指她,又做了個保護的手勢。"你是為了保護我們?"林夕眨眨眼,突然笑了,
"謝謝你,不過下次別這樣了,趙大那種人渣不值得你冒險。"王璨點點頭,
卻在心中暗下決心:定要護這善良的姑娘周全。林母走過來,
意味深長地看了王璨一眼:"進屋說吧。"回到屋內(nèi),林母給王璨把了脈,
又檢查了傷口:"恢復得不錯,但還需靜養(yǎng)。"她頓了頓,"王公子,今日多謝你解圍。
不過...""夫人放心,在下明白。"王璨低聲道,"待傷勢再好些,立即離開。
"林母點點頭,轉(zhuǎn)身去熬藥了。林夕好奇地看著王璨:"你剛才說話那么流利,
怎么平時都不開口?"王璨苦笑:"久不說話,一時難以適應。再者..."他指了指外面,
示意隔墻有耳。林夕會意:"你是怕被人認出來?"見王璨點頭,她又問,
"那趙大說的...你真的是什么大人物嗎?"王璨搖頭,在紙上寫道:"只是商賈之子,
遭仇家追殺,不得已隱藏身份。"林夕將信將疑,但沒再多問:"無論如何,你救了我們,
我該謝謝你。"接下來的日子,王璨的傷勢日漸好轉(zhuǎn)。他不再裝啞,但話也不多,
且只在林家母女面前開口。為報答救命之恩,他開始幫林家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計。這日,
王璨正在后院劈柴,動作雖不熟練卻十分認真。林夕從藥圃回來,
看見他額上的汗珠和被木屑劃傷的手掌,心疼道:"這些粗活不用你做,你的傷還沒好透呢。
"王璨笑了笑:"無妨,活動筋骨反而有益恢復。"他看了看林夕背上的藥簍,
"今日收獲如何?""還不錯!"林夕眼睛一亮,放下藥簍給他看里面的草藥,
"這是金銀花,這是黃芩,都是清熱解毒的好藥。我還找到了一株野山參,雖然不大,
但年頭不小呢!"王璨看著林夕談起草藥時閃閃發(fā)亮的眼睛,心中微動。
此時的她雖容貌平平,卻因熱情而顯得格外動人。"你很懂藥。"他真誠地說。
林夕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從小跟娘學的,算不得什么。"她突然想起什么,"對了,
明日我要上山采一種特殊的草藥,只在雨后出現(xiàn)。你要不要一起去?就當散心。
"王璨欣然應允。第二天清晨,果然下起了小雨。林夕戴著斗笠,背著藥簍,
帶著王璨往深山走去。雨中的山林霧氣朦朧,宛如仙境。"就是這種蘑菇。
"林夕蹲在一棵古樹下,指著幾朵傘蓋上帶著藍色斑點的白蘑菇,"叫'天藍星',
是治療心疾的奇藥,但只在夏雨后的兩個時辰內(nèi)采摘有效。"王璨幫她小心采摘,
兩人配合默契。正當他們準備返回時,雨勢突然變大,轉(zhuǎn)眼間就成了傾盆大雨。"快!
去那邊山洞躲躲!"林夕拉著王璨往不遠處的山洞跑去。山洞不深,但足夠避雨。
兩人渾身濕透,林夕的頭發(fā)貼在臉上,王璨的外衣也濕漉漉地粘在身上。"你冷嗎?
"王璨關切地問。林夕搖搖頭,卻打了個噴嚏。王璨毫不猶豫地脫下外衣擰干,
輕輕披在她肩上。"那你呢?"林夕擔憂地看著他只著單薄中衣的樣子。"我不冷。
"王璨微笑。實際上,濕衣服貼在身上涼颼颼的,但他更擔心林夕著涼。雨勢不減,
兩人只好在山洞中等待。林夕從藥簍里取出一些干燥的草藥:"這是之前曬干的姜片,
含在嘴里能驅(qū)寒。"王璨接過一片,不小心碰到林夕的指尖,兩人都像觸電般縮回了手。
山洞里突然變得異常安靜,只有雨聲和彼此的呼吸聲。"雨小了,我們走吧。"良久,
林夕低聲說?;爻搪飞?,兩人都沒怎么說話,但之間的氣氛卻微妙地改變了。
王璨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不自覺地關注林夕的一舉一動,
而林夕也總是不經(jīng)意間對上他的目光又迅速移開。當天晚上,王璨發(fā)起了低燒。
林夕徹夜照顧,為他熬藥擦身。天快亮時,王璨迷迷糊糊抓住她的手,
喃喃道:"別走..."林夕心頭一顫,輕聲道:"我不走。"王璨似乎聽懂了,
嘴角微微上揚,握緊了她的手沉沉睡去。林夕望著他熟睡的側(cè)臉,心跳如鼓。
她知道自己對這個來歷不明的男子,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超越救命恩人的感情。而這,
正是母親最擔心的事。第四章:隱秘往事"夕兒,你過來。"林母將女兒叫到內(nèi)室,
神情嚴肅。林夕忐忑地坐下,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自從山洞避雨那日后,
她與王璨之間的微妙變化,想必瞞不過母親的眼睛。"你知道羞花散的事吧?
"林母開門見山。林夕點點頭,下意識摸了摸手腕上的紅色藥痕。那是服用羞花散的標記,
從十二歲起,母親每年都會給她服用一次,說是為了保護她。"我本以為,
你這一生都不會需要知道真相。"林母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一本古樸的冊子,
"但看來是時候告訴你藥王谷的秘密了。"林夕接過冊子,翻開第一頁,
上面畫著一位絕世美人,眉目間與她有幾分相似。"這是我們藥王谷林家的先祖,
也是第一代羞花散的使用者。"林母的聲音低沉而悠遠,"林家女子代代出美人,
這本是福氣,卻也招來無數(shù)禍端。紅顏薄命,不外如是。"林母告訴林夕,
藥王谷林家女子天生麗質(zhì),但美貌帶來的往往是災禍而非幸福。有被強搶入宮的,
有被權貴爭搶致死的,更有因貌美被污蔑為妖孽而遭火刑的。直到一位先祖研制出羞花散,
才讓林家女子有了自保的可能。"羞花散能暫時遮掩女子真容,待遇到真心人,
洞房之夜后自會解除。"林母輕撫女兒的臉頰,"你現(xiàn)在的樣貌并非真實,而是藥物作用。
..."林夕震驚地摸著自己的臉:"那我...我其實...""你繼承了你祖母的美貌,
甚至更勝一籌。"林母眼中閃過憂慮,"這也是我最擔心的。王公子絕非池中之物,
他看上的若是你現(xiàn)在的樸實樣子,那或許是真感情。
但若他日見到你真容...""娘是怕他愛的只是我的美貌?"林夕聲音發(fā)顫。
林母沉重地點頭:"男子多愛美色,真心者寥寥。藥王谷祖訓,
女子十六歲后方可停用羞花散,且必須待成婚之夜才顯露真容,就是為了考驗男子真心。
"林夕想起王璨溫柔的眼神和體貼的舉動,心中五味雜陳。
如果他愛的只是現(xiàn)在這個平凡的她,那該多好??扇羲浪鋵?.."夕兒,
你對他動情了,是嗎?"林母一針見血。林夕低頭不語,耳根卻紅了。"娘不阻攔你。
"出乎意料,林母并未責備,"但你要明白,一旦他離開,或者見到你真容后態(tài)度大變,
你該如何自處?"林夕咬了咬唇:"我...我不知道。""好好想想吧。"林母起身,
"另外,王公子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是時候考慮去留了。"林母離開后,
林夕翻開那本冊子,里面記載著歷代林家女子的故事。有人遇得良人,
幸福一生;有人所托非人,慘淡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