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得像是被塞進了一臺高速運轉的榨汁機，無數(shù)不屬于我的記憶碎片硬生生鑿開顱骨，
狠狠灌了進來。我，沈知微，一個昨天還在為PPT和KPI熬到凌晨兩眼發(fā)直的現(xiàn)代社畜，
此刻正坐在一張冰涼堅硬、雕著繁復龍鳳紋路的寬大座椅上。
身上是沉甸甸、繡工精美卻壓得人喘不過氣的太后朝服?？諝饫飶浡鴿獾没婚_的檀香味，
混合著一種陳年老木頭和權力腐朽特有的、令人窒息的氣息。大夏朝，十八歲的新寡太后，
皇帝丈夫剛蹬腿，留下一個年僅六歲、怯生生的小皇帝蕭承瑞，還有……以左相陳嵩為首，
一群如狼似虎、把持了朝政的權臣。國庫？空的。邊境？北狄虎視眈眈。我這身份？
一個被精心挑選出來，擺在臺前當漂亮傀儡的擺設。地獄模式？
這簡直是地獄十八層豪華VIP套餐！冷汗順著額角滑下，浸濕了鬢角。我強迫自己睜開眼，
視線穿過眼前那一道道冰冷、細密的珠簾，落在大殿中央。左相陳嵩，須發(fā)花白，面容清癯，
一身深紫色仙鶴補子官袍穿得一絲不茍，此刻正微微躬著身，姿態(tài)恭敬得無可挑剔。
他雙手捧著一卷明黃色的絹帛，聲音平穩(wěn)和緩，卻像淬了毒的冰針，一根根扎進我的耳膜。
“……太后娘娘明鑒，南方水患，餓殍遍野，軍餉拖欠，將士離心。此新政，
乃老臣與戶部、兵部諸公殫精竭慮，為國分憂之策。只需娘娘用印，加征三分商稅，
解此燃眉之急，則社稷幸甚，萬民幸甚！”他身后，
跟著戶部尚書王有財（這名字…真貼切），一個面團似的胖子，還有兵部侍郎李彪，
一臉橫肉，眼神銳利如刀。他們齊齊躬身，聲音洪亮：“請?zhí)竽锬镉糜。?/p>
”那恭敬的姿態(tài)下，是毫不掩飾的逼迫。我甚至能看清王有財?shù)痛沟难燮は拢?/p>
那絲轉瞬即逝的算計?！澳锬?，”陳嵩的聲音又響起，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令人作嘔的“慈祥”，“先帝驟然駕崩，娘娘青春守寡，心中哀慟，
老臣感同身受。這等勞心費力的朝堂瑣事，自有老臣等為娘娘分憂。
娘娘只需在慈寧宮安享清福，靜待陛下長大成人便是?！狈g一下：簽了字，
滾回后宮繡花去，別礙事！一股邪火猛地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分憂？
怕不是把國庫和我孤兒寡母最后一點家底都分進你們口袋里！安享清福？
等著被你們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吧！我死死掐住掌心，指甲幾乎嵌進肉里，
才勉強維持住臉上那副原主遺留的、怯懦又茫然的表情。喉嚨干得發(fā)緊，我張了張嘴，
聲音細弱蚊蠅：“左相大人…此策…甚好…只是…”我故意拖長了調子，
眼神慌亂地掃過那卷黃絹，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繁復的刺繡，
把一個被嚇壞了的、毫無主見的年輕寡婦演得惟妙惟肖。心里卻在瘋狂刷屏：老匹夫！
貪得無厭！怎么不噎死你！等著，早晚把你那些黑心錢全抄出來充公！還有那個王有財，
一看就是個行走的貪污犯！就在我內心彈幕刷得飛起，問候完陳嵩祖宗十八代時，
眼前毫無征兆地一亮。一個半透明的、泛著柔和微光的屏幕，突兀地懸浮在我視野正前方。
屏幕上飛快地劃過幾行字：【‘太后直播間’綁定成功！
】【歡迎用戶‘朕的江山我做主’進入直播間！
】【歡迎用戶‘歷史系在讀小透明’進入直播間！】【歡迎用戶‘吃瓜第一線’進入直播間！
】緊接著，幾條色彩斑斕、字體各異的文字，
如同噴泉一樣“唰唰唰”地從屏幕下方冒了出來：「臥槽！開屏暴擊！這布景這服化道，
劇組下血本了啊！真是太后視角？」「前排！瓜子可樂已備好！主播呢？
讓我康康太后長啥樣！」「嘶——下面那老頭，看面相就不是好人！眼神陰得很，
標準的權謀劇大反派配置！」「主播別慫啊！看他手里那黃布就不是好東西！懟他！
讓他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查他！查他祖墳！肯定貪污！這種老登家里馬桶都是金的！
」我整個人都懵了，心臟差點從嗓子眼里跳出來。直播間？未來網(wǎng)友？這什么展開？金手指？
可這金手指……它靠譜嗎？視線下意識地掃過最活躍的那個ID——‘歷史系在讀小透明’。
來不及多想，陳嵩那帶著一絲不耐和催促的聲音又響起了：“娘娘？可是有何疑慮？”疑慮？
疑慮大了去了！電光火石間，
一條剛剛飄過的彈幕像閃電一樣劈進我混亂的腦海：「這老頭滿嘴先帝遺訓，
主播你也用魔法打敗魔法?。 箤?！先帝！我猛地吸了一口氣，像是被他的逼問嚇到，
肩膀瑟縮了一下，抬起那雙努力維持著“懵懂無知”的眼睛，怯生生地望向珠簾外的陳嵩，
聲音依舊細弱，
卻清晰地傳遍了大殿每一個角落：“左相大人…哀家…哀家只是忽然想起…先帝在時，
常于病榻前…對哀家提及‘國之大者，藏富于民’之古訓……” 我故意停頓了一下，
仿佛在費力回憶，手指絞緊了袖口，“哀家愚鈍，
觀此新政…似…似與先帝此等遺訓…有所…有所相悖？”話音落下，整個慈寧宮正殿，
死一般的寂靜。陳嵩那張萬年不變的、如同精心雕琢過的面具臉，第一次出現(xiàn)了裂痕。
他捧著詔書的雙手幾不可察地一僵，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驚愕和猝不及防的陰沉。
他大概做夢也想不到，這個一向被他視作提線木偶、唯唯諾諾的小太后，會突然搬出先帝，
還精準地戳在了新政最敏感的“與民爭利”痛點上！他身后的王有財和李彪，
更是瞬間臉色微變，交換了一個不安的眼神?！?66！主播好樣的！精準打擊！」
「對對對！就這么問！看他怎么圓！」「主播演技炸裂！這小可憐樣兒，我見猶憐，
老頭肯定懵了！」「快！乘勝追擊！網(wǎng)友助攻來了！問他執(zhí)行細則！問他如何監(jiān)管！
問他怎么防止下面層層加碼盤剝百姓！」彈幕瞬間爆炸，各種角度刁鉆的問題雪花般涌來。
陳嵩不愧是老狐貍，短暫的失態(tài)后迅速調整，臉上堆起更深的“憂國憂民”，
聲音甚至帶上了一絲沉痛：“娘娘明鑒！先帝仁德，心系萬民，老臣等豈敢忘懷？
然此一時彼一時也！如今國事艱難，此策乃不得已而為之，只為解燃眉之急。待災情緩解，
軍心穩(wěn)定，老臣自當奏請陛下與娘娘，減免賦稅，休養(yǎng)生息！” 他避重就輕，
試圖用大義壓回來。我心底冷笑一聲。演？誰不會？
臉上卻適時地流露出一點點“被說服”但又“天真好奇”的困惑，微微歪了歪頭，
聲音依舊帶著那種不諳世事的軟糯：“哦…原來如此…左相大人為國操勞，
真是辛苦了…” 我頓了頓，目光“天真無邪”地轉向戶部尚書王有財，“那…王尚書？
”王有財被我點名，胖臉一抖，下意識地應道：“臣在！”“哀家想問問，” 我眨了眨眼，
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這商稅加征三分，具體是哪些行當要加呢？
是布匹絲綢、鹽鐵糧油這些大宗，還是…連街邊小販賣個糖人兒也要加呀？
” 我掰著纖細的手指，仿佛真的在計算小販的利潤，“若是都加，小民本就艱難，
會不會…雪上加霜？”「噗——神TM糖人兒！主播絕了！」「精準打擊！問細則！
老胖子快編！」「對對對！還有監(jiān)管！彈幕跟上！」王有財臉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
顯然沒準備這么細的問題，支吾著：“呃…這個…具體細則，戶部…戶部自當詳擬章程，
上報娘娘…”“哦，還要詳擬啊？” 我“恍然大悟”，隨即又露出更深的“擔憂”，
看向陳嵩，“左相大人，那…這銀子收上來，如何確保每一分都用在賑災和軍餉上呢？
先帝在時，常說‘千里之堤潰于蟻穴’，這中間的環(huán)節(jié)…會不會…被一些蛀蟲…偷偷吃掉呀？
” 我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個字幾乎含在嘴里，但那份“純真”的擔憂，卻像無形的耳光，
狠狠抽在王有財和李彪臉上。李彪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陳嵩的面皮徹底繃緊了，
眼底的陰鷙幾乎要壓不住。他身后幾個黨羽更是額頭見汗，眼神飄忽。
他們精心準備的道德高地和大義名分，被我?guī)讉€“天真”又“刁鉆”的問題，戳得千瘡百孔，
狼狽不堪?！澳锬铮 ?陳嵩猛地提高了一點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
強行打斷了我“求知”的進程，“此等瑣碎細節(jié)，自有相關衙門各司其職！娘娘初掌宮闈，
不宜過于勞神！今日請安已畢，老臣等告退，新政之事，還請娘娘…早日定奪！
” 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完最后四個字，也不等我再“問”什么，草草一禮，
便帶著他那群臉色鐵青的黨羽，腳步有些倉促地退出了慈寧宮。沉重的宮門在他們身后合攏，
隔絕了外面的天光，也帶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我緊繃到極致的脊背，瞬間垮塌下來，
重重地靠回冰冷的椅背，大口喘著氣，后背的里衣早已被冷汗浸透，緊緊貼在皮膚上，
冰涼一片。心臟還在胸腔里狂跳，擂鼓一般?！岗A了！首戰(zhàn)告捷！」「主播牛逼！
教科書級的扮豬吃老虎！」「哈哈哈看老狐貍那臉色，跟吞了蒼蠅似的！」「爽！太爽了！
期待后續(xù)打臉！」眼前的彈幕還在歡快地刷屏，慶祝著這場小小的勝利。我閉上眼，
長長地、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剛才那短短的交鋒，耗費的心力比連加三天班還要多。
母…母后？” 一個怯生生的、帶著濃濃奶音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在我旁邊響起。我睜開眼，
側過頭。小小的蕭承瑞，穿著明黃色的團龍小袍子，像個精致的玉娃娃，
正被一個老嬤嬤半摟在懷里。他仰著小臉，大眼睛里盛滿了剛才的驚嚇和未散的茫然，
還有一絲對珠簾后這個“陌生”母后的探究。他太瘦小了，坐在寬大的御座上，
雙腳甚至夠不著地面，只能懸在半空。這個孩子，是我在這吃人深宮里，唯一的血脈依靠，
也是我……必須守護和改變的未來?？粗露忠蕾嚨难凵瘢?/p>
剛才在陳嵩面前強壓下的怒火和憋屈，奇異般地沉淀下去，
轉化成一股更加堅定、更加洶涌的力量。我伸出手，不是隔著珠簾，
而是直接撥開那冰冷的珠串，穿過簾幕，輕輕握住了他冰涼的小手。那小手軟軟的，
帶著孩子特有的柔嫩，卻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著。“承瑞，
” 我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清晰和沉穩(wěn)，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目光灼灼地看進他清澈的眼底，“別怕?！蔽椅站o了他的小手，也握緊了那份沉甸甸的責任。
“以后，母后親自教你?！苯棠阍趺丛谶@豺狼環(huán)伺的朝堂活下去，
教你怎么把那些欺負我們母子的壞人，一個一個，全都踩在腳下！接下來的日子，
慈寧宮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截然不同的生氣。屬于原主沈知微的怯懦、沉寂被徹底掃進了角落。
我的“第一戰(zhàn)場”，是蕭承瑞的教育。
那個被陳嵩塞進來的、滿口之乎者也、只會教孩子背《孝經(jīng)》和《忠義集》的老太傅，
被我客客氣氣地“請”去榮養(yǎng)了。取而代之的，
是我這個現(xiàn)代靈魂和一群未來“沙雕網(wǎng)友”組成的“教學天團”。每日功課時間，
成了直播間最熱鬧的時候?！俺腥鹉憧?，” 我指著攤開的、枯燥的《大夏律》疏議，
努力把那些拗口的條文掰開揉碎，“比如這條，‘凡官員受財枉法者，計贓論罪’。
就好比…嗯，好比我們玩的那個…嗯，分果子的游戲?！蔽遗R時編了個場景：“你是小皇帝，
手里有一筐果子要分給幾個大臣。陳相呢，
” 我指了指代表陳嵩的一個小木雕（直播間網(wǎng)友貢獻的點子），嚴肅地說，
“他偷偷塞給你一塊漂亮的玉佩，說：‘陛下，王尚書那份果子，能不能多分點給他家親戚？
’ 然后你就真的多分了。結果呢？其他大臣沒分到足夠的果子，餓肚子了，或者鬧事了。
這就是‘受財枉法’！那塊玉佩就是‘贓’！明白了嗎？”小皇帝眼睛瞪得溜圓，看看木雕，
又看看我，用力地點著小腦袋：“嗯！承瑞明白了！不能收玉佩！要公平分果子！
”「哈哈哈神TM分果子！主播你是懂幼兒教育的！」「把法律條文變成情景劇，絕了！」
「小皇帝好萌！眼神亮晶晶的！」「對！就這么教！從小樹立法律意識和邏輯思維！」
彈幕一片歡樂的海洋，各種金句和更簡單的邏輯陷阱教學建議層出不窮。“再比如，
” 我拿起代表御史的一個小木人，“如果張御史發(fā)現(xiàn)陳相收了玉佩，
然后站出來說：‘陛下，陳相收禮了，該罰！’ 結果陳相反過來罵張御史：‘你胡說！
你是因為上次我沒提拔你懷恨在心！你這是結黨營私！’ 承瑞，你覺得陳相說的對嗎？
”小皇帝皺著小眉頭，努力思考著，小臉都憋紅了：“嗯…不對！
張御史…他是為了…為了果子分公平！陳相…他是在…是在…” 他卡殼了，急得直看我。
“混淆視聽！” 我立刻接上，鼓勵地摸摸他的頭，“或者叫‘倒打一耙’！
他想用攻擊張御史動機的方式，來掩蓋自己收玉佩的錯誤！承瑞真棒，能看出他不對！
”「邏輯閉環(huán)了家人們！小皇帝領悟力可以??！」「主播這教學方式，放現(xiàn)代也是頂尖幼教！
」「養(yǎng)成系明君！這成就感爆棚了！」日復一日。
我給他講歷史上明君納諫的故事（彈幕提供史料），
分析朝堂上剛發(fā)生的、被直播間網(wǎng)友戲稱為“今日份宮斗大戲”的案例，
用他能聽懂的語言剖析里面的彎彎繞繞和人心算計。最重要的，
是訓練他清晰地表達自己的質疑和觀點。他的變化是肉眼可見的。
眼神里的怯懦和茫然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知識和思考點亮的光芒。
說話的聲音雖然還是奶聲奶氣，但吐字越來越清晰，偶爾甚至會主動提出自己的小看法。
這微小的火苗，在幾天后的大朝會上，燃成了震驚朝野的烈焰。又是那令人窒息的金鑾殿。
珠簾低垂，隔絕著內外。小皇帝蕭承瑞坐在我身側的御座上，小小的身子努力挺直。
朝議進行到一半，陳嵩一黨果然發(fā)難了。目標，正是我前些日子暗中考察后，
頂著壓力提拔起來的一位寒門清流官員——張謙，現(xiàn)任工部給事中。
發(fā)難的是陳嵩的一個鐵桿馬仔，御史中丞劉能。他出列，聲情并茂，唾沫橫飛：“陛下！
太后！臣要彈劾工部給事中張謙！此人表面清正，實則包藏禍心！上任伊始，
便借核查京郊河道疏浚工程之名，大肆索要歷年賬冊，其意不在公事，而在羅織罪名，
構陷同僚！更與吏部某些官員過從甚密，恐有結黨營私之嫌！此等小人，居心叵測，
請陛下、太后明察，嚴懲不貸，以儆效尤！”一番話，扣帽子、潑臟水、上綱上線，
玩得爐火純青。矛頭直指張謙，更隱隱指向我這個提拔他的太后。朝堂上氣氛瞬間緊繃，
清流派官員人人自危，陳嵩黨羽則面露得意。珠簾后，我面無表情。劉能的話音剛落，
我放在寬大袍袖下的手，輕輕伸過去，在寬大袍袖的遮掩下，
安撫地、帶著力量地拍了拍身邊小皇帝放在膝蓋上的、冰涼的小手。
蕭承瑞的身體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下。他下意識地側過頭，隔著晃動的珠簾看向我。
我給了他一個極其輕微、卻無比堅定的點頭。眼神里只有一個意思：別怕，按我們練習的來。
小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口吸氣聲在寂靜的大殿里甚至顯得有點突兀。
他小小的胸膛挺起，那雙曾經(jīng)充滿怯懦的大眼睛，此刻竟亮得驚人，
帶著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銳利，直直地看向下方有些錯愕的劉能，
以及他身后老神在在的陳嵩。然后，一個清晰、脆亮，還帶著濃濃奶音，
卻條理分明、邏輯清晰的聲音，如同玉石相擊，響徹了整個金鑾殿：“劉御史?！睗M朝文武，
包括陳嵩在內，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
第一個開口的會是這個年僅六歲、一向沉默的小皇帝！蕭承瑞的聲音不大，
卻異常穩(wěn)定：“你方才所言，朕…有不解?！彼D了頓，似乎在回憶，小眉頭微微蹙起，
幾分威嚴：“據(jù)《大夏律》·吏部卷·第三章·第五條：‘凡官員有貪墨、瀆職、結黨等情，
需由吏部先行核查，證據(jù)確鑿，方可奏請定奪?！泵恳粋€字，都像小錘子敲在鼓面上，
清晰無比！這正是前幾天我逼著他背下來的關鍵律條！直播間網(wǎng)友貢獻的關鍵詞！
“張卿所奏，核查京郊河道賬冊，” 小皇帝的目光轉向臉色微變的張謙，又轉回劉能，
“此乃其工部給事中份內之責，何來‘構陷’之說？若真有問題，核查清楚，上報吏部處置，
方為正途。劉御史身為御史中丞，不待吏部核查，便急于彈劾張卿‘構陷’、‘結黨’，
是何道理？”「臥槽！來了來了！高光時刻！」「律法引用精準！邏輯清晰！小皇帝帥炸了！
」「666刷起來！太后教學成果斐然?。 箯椖凰查g被驚嘆號淹沒。
劉能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張著嘴，一時竟不知如何反駁。他萬萬沒想到，
小皇帝會搬出具體的律法條文來質問他！蕭承瑞卻沒有停下，
他小小的身體里似乎迸發(fā)出了巨大的勇氣，目光竟直接越過了劉能，落到了他身后，
一直沉默不語的陳嵩臉上！“還有，” 奶聲奶氣的聲音再次響起，
帶著一種孩童特有的、近乎殘酷的直白，“劉御史言張卿‘結黨營私’。朕…記得，
張卿上月曾上過一道奏疏?！彼崃送嵝∧X袋，
仿佛在努力回憶：“彈劾的…正是其同窗好友，時任戶部主事的…趙文禮？
罪名是…貪墨修河款項？” 這也是我提前“不經(jīng)意”透露給他，
并分析過其中邏輯的關鍵案例！小皇帝的目光再次回到劉能臉上，
帶著純粹的疑問：“張卿連自己好友犯錯都敢于彈劾，毫不徇私。此等行為，
劉御史稱之為‘結黨’乎？”「噗——絕殺！」「邏輯閉環(huán)！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小皇帝這反問句！靈魂暴擊！劉能臉都綠了！」劉能的臉徹底漲成了豬肝色，嘴唇哆嗦著，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朝堂上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倒抽冷氣聲。
清流派官員眼中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驚喜光芒。珠簾后，我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揚起。
好孩子！干得漂亮！蕭承瑞似乎受到了鼓舞，他小小的胸膛挺得更高，聲音也拔高了一些，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