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急匆匆地進(jìn)了門，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開口道："林曉峰，你這孩子怎么這么沖動？申請書遞交之前為什么不先和我商量？"
林曉峰看著李老師焦急的樣子，心中涌起一陣暖流。前世的李老師也是這樣，為了學(xué)生的前途操碎了心。
"李老師，我考慮得很清楚。"林曉峰平靜地說道。
李老師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性，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此刻臉上滿是著急："清楚什么？你知道下鄉(xiāng)意味著什么嗎？你的成績在班里是前三名，完全可以通過其他途徑留在城里工作。"
王秀蘭立刻抓住救命稻草："李老師，您看看能不能幫忙撤回申請？這孩子一時糊涂..."
李老師搖搖頭："申請一旦提交，很難撤回。除非有特殊情況，比如身體原因或者家庭困難。"
林國棟眼睛一亮："身體原因？我們可以去醫(yī)院開個證明..."
"爸！"林曉峰打斷父親的話，"我身體很好，不需要開任何證明。"
李老師仔細(xì)觀察林曉峰的表情，發(fā)現(xiàn)他確實很堅決："曉峰，你能告訴老師，為什么一定要下鄉(xiāng)嗎？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林曉峰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李老師，您相信命運嗎？"
"命運？"李老師皺起眉頭。
"有些事情，必須親自去做才能改變。"林曉峰的語氣很神秘，"我知道在趙家村有我需要的東西。"
"什么東西？"李老師追問道。
林曉峰搖搖頭："現(xiàn)在還不能說，但我保證，我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李老師和林國棟夫婦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看出對方眼中的擔(dān)憂。
"曉峰，你是不是聽信了什么謠言？"李老師試探性地問道，"現(xiàn)在社會上確實有一些不實傳言，說農(nóng)村有什么寶貝之類的。"
林曉峰心中一跳。李老師的話提醒了他，在這個年代，不能隨便提及某些敏感話題。
"不是謠言，李老師。"林曉峰改口說道，"我只是覺得，年輕人應(yīng)該到最需要的地方去，接受鍛煉。城里的生活太安逸了，不利于成長。"
這套官方話術(shù)讓李老師無法反駁，但她仍然不死心："即使要下鄉(xiāng)，也可以選擇離北京近一些的地方。黑龍江那么遠(yuǎn)，你一個人去了，家里人怎么辦？"
王秀蘭又開始抹眼淚："就是啊，兒子，那么遠(yuǎn)的地方，媽媽想看你一眼都困難。"
林曉峰走到母親身邊，輕聲安慰："媽，我會經(jīng)常寫信的。而且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回來了。"
"你怎么這么確定？"林國棟敏銳地捕捉到兒子話語中的信息。
林曉峰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趕緊補救："我的意思是，國家政策總是在變化的，說不定過幾年就有新的安排。"
李老師沉思了一會兒，然后說道："曉峰，既然你這么堅決，老師也不能強迫你。但是有一點，你必須答應(yīng)我。"
"什么？"
"到了那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有任何困難都要及時寫信告訴我們。還有，絕對不能做任何違法亂紀(jì)的事情。"
林曉峰點點頭："我保證。"
李老師又轉(zhuǎn)向林國棟夫婦："兩位家長，孩子既然有這個決心，我們也應(yīng)該支持。說不定這對他的成長真的有好處。"
林國棟苦笑："李老師，您不知道，我們做父母的心情。好不容易把孩子養(yǎng)這么大，卻要眼睜睜看著他去受苦。"
"我理解您的心情。"李老師嘆了口氣，"但是現(xiàn)在的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只能引導(dǎo)，不能強制。"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了聲音。這次來的是林曉峰的同學(xué)們。
"曉峰！聽說你要下鄉(xiāng)了？"
幾個同學(xué)圍了進(jìn)來，都是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張偉，劉明，你們怎么來了？"林曉峰看著昔日的同窗好友。
張偉是班長，家里條件不錯，正想方設(shè)法留在城里："曉峰，你瘋了嗎？我們正在找關(guān)系想留下來，你竟然主動申請下鄉(xiāng)？"
劉明也是滿臉不解："是不是你爸媽逼你的？如果是這樣，我們可以幫你想辦法。"
林曉峰搖搖頭："不是任何人逼我，是我自己的決定。"
"為什么？"幾個同學(xué)異口同聲地問道。
林曉峰看著這些年輕的面孔，想起前世的經(jīng)歷。這些同學(xué)中，有的通過關(guān)系留在了城里，有的被分配下鄉(xiāng)，還有的后來出了國。每個人的命運都不同，但大多數(shù)人都是被動接受安排。
只有他，這一次要主動掌握自己的命運。
"你們不會理解的。"林曉峰淡淡地說道，"總之，我有我的理由。"
張偉急了："什么理由這么神秘？我們是兄弟，有什么不能說的？"
林曉峰想了想，決定透露一點信息："你們知道知青下鄉(xiāng)政策會持續(xù)多久嗎？"
"當(dāng)然是很久了，可能要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劉明回答道。
林曉峰神秘一笑："不一定。"
"什么意思？"
"時代在變化，也許用不了幾年，政策就會有大的調(diào)整。"林曉峰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老師警覺地看著林曉峰："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林曉峰意識到自己又說得太多了，趕緊解釋："我的意思是，既然暫時改變不了現(xiàn)實，不如主動適應(yīng)，說不定能找到更好的機(jī)會。"
林國棟突然問道："兒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內(nèi)部消息？"
林曉峰心中一驚，父親的直覺還是這么敏銳。前世父親就是這樣，總能看透事情的本質(zhì)。
"沒有什么內(nèi)部消息，爸。我只是覺得，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出擊。"林曉峰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
但在場的人都能感覺到，林曉峰似乎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王秀蘭忽然問道："兒子，你老實說，是不是有人給你什么許諾了？"
林曉峰搖搖頭："媽，沒有人給我任何許諾。我只是相信，金子在哪里都會發(fā)光的。"
"那你為什么一定要去趙家村？那個地方你從來沒聽說過，怎么會突然想去那里？"林國棟繼續(xù)追問。
這個問題讓林曉峰有些為難。他總不能說自己是重生回來的，知道那里埋藏著巨大的秘密。
"我在圖書館查過資料，那里的地理位置很特殊，有很多發(fā)展?jié)摿Α?林曉峰勉強編了個理由。
李老師疑惑地看著他："什么發(fā)展?jié)摿Γ?
林曉峰深吸一口氣，決定說出一部分真相："我相信，那里將來會有大發(fā)現(xiàn)。"
"什么大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被吊起了胃口。
林曉峰看著眾人期待的眼神，知道自己已經(jīng)說得太多了。但他又不能完全撒謊，因為用不了多久，事實就會證明他的預(yù)言。
"總之，相信我就行了。"林曉峰的態(tài)度很堅決，"我不會做虧本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