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男主】“醒了?”一個聲音從斜后方傳來,懶懶散散的,像帶著鉤子。我轉頭的瞬間,
呼吸漏了半拍。男人坐在對面的金屬椅上,銀色制服的領口敞著,
露出的鎖骨上還沾著點暗紅——像沒擦干凈的血。他指尖夾著根沒點燃的煙,轉著玩,
眼神掃過來時,帶著股被寵壞的野氣。這張臉……帥得有點不像話?!翱磯蛄耍俊彼裘?,
突然站起身。軍靴踩在水泥地上的聲音,一下下敲在我耳膜上。直到他站在我面前,
雪松混著硝煙的味道漫過來,我才后知后覺地攥緊拳頭——這不是我的身體!
記憶像被強行塞進U盤的文件,
碼里蹦出些碎片:鷹盟特工、秦聿、代號“冰刃”、三年前的屠殺……還有眼前這人的名字,
蘇硯。夜影組織的王牌,我的死對頭?!苞椕说娜硕歼@么能裝死?”蘇硯突然俯身,
距離我的鼻尖只剩兩指寬。他的睫毛很長,垂下來時在眼下投出片陰影,喉結滾了滾,
像是在憋笑。“還是說,”他的聲音壓得極低,熱息掃過我的嘴唇,
“上次被我打斷三根肋骨,嚇破膽了?”電流又竄過手腕,疼得我猛地偏頭。
余光瞥見他敞開的制服里,左腰有塊淡粉色的疤,形狀像片楓葉——這是記憶里沒有的細節(jié)。
“離他遠點!”鐵門被踹開,穿黑西裝的男人舉著槍吼道。蘇硯直起身,
漫不經(jīng)心地撣了撣制服,沖我勾了勾唇角:“等著瞧,秦聿?!彼D身時,
我看見他后頸有顆小痣,像被雪埋住的朱砂。黑西裝把一份文件摔在我面前:“聯(lián)合任務,
由你和蘇硯組隊,目標蛇穴組織的數(shù)據(jù)庫。”“我拒絕。”我脫口而出,
喉嚨里的干澀讓聲音發(fā)啞。“拒絕?”男人冷笑,點開手里的平板,“你以為穿越過來,
就能擺脫原來的身份?”我的血瞬間凍住。他知道!他知道我是穿來的!
“蛇穴不僅是你們倆組織的死敵,”男人把平板懟到我眼前,
屏幕上是我猝死前辦公桌上的全家福,“也是把你拽到這個世界的罪魁禍首。想回去,
就乖乖聽話?!辫F門再次關上時,我盯著文件上“蘇硯”的簽名發(fā)呆。記憶里的原主和他,
三年前在一場任務里結了死仇——原主認為蘇硯背叛了隊友,導致十二名特工慘死。
可剛才他俯身時,我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了別的東西,不是恨,是……煩躁?
晚上被扔進安全屋時,蘇硯已經(jīng)在里面了。他盤腿坐在地毯上擦槍,
銀色的槍管在燈光下晃得人眼暈?!半x我三米遠?!彼^也不抬。我沒理,
徑直走到另一張床邊坐下。手腕上的鐐銬突然發(fā)燙,這是組織在警告距離過近。
蘇硯嗤笑一聲:“怎么?鷹盟的冰雕轉性了?不怕我毒死你?”我摸出枕頭下的匕首防身,
這是穿越后唯一能讓我安心的東西。他突然停手,抬眼看我:“你的握刀姿勢變了。
”心臟猛地一跳?!耙郧澳阆矚g用反手。”他放下槍,站起身慢慢走過來,
每一步都踩在安全距離的邊緣,“現(xiàn)在卻像個……初學者?!蔽椅站o匕首,指尖泛白。
他在離我一米遠的地方停下,彎腰撿起我掉在地上的文件。領口開得更低了,
能看見他胸前的肌肉線條?!吧哐ǖ睦瞎?,”他把文件扔回來,聲音突然沉下來,
“最擅長挑撥離間?!蔽毅蹲?。他轉身時,故意用肩膀撞了下我的胳膊,很輕,像羽毛掃過。
“晚上機靈點,”他躺回自己的床,背對著我,“老鬼的人,說不定已經(jīng)在窗外了。
”后半夜果然有動靜。窗外傳來金屬摩擦的輕響時,我?guī)缀跏潜灸艿貪L到床底。
蘇硯比我更快,已經(jīng)舉著槍蹲在門后。月光從窗簾縫里鉆進來,剛好照在他的側臉上。
他突然轉頭看我,眼神在黑暗里亮得驚人。沒說話,只是用槍口朝我這邊偏了偏。
意思是:左邊窗口。我摸出匕首,貼著墻根挪過去。就在這時,他突然朝我撲過來。
不是攻擊,是把我按在地上。下一秒,一顆子彈穿透窗戶,打在我剛才站的位置。
蘇硯壓在我身上,呼吸噴在我的耳后,帶著點煙草味?!按浪懒?。”他罵了句,
聲音卻有點抖。我能感覺到他的心跳,隔著兩層作戰(zhàn)服,咚咚地撞在我的胸口。和我的,
一模一樣。窗外的人跑了。他起身時,手不小心蹭過我的腰。像觸電似的,我倆同時僵住。
“看什么?”他別過臉,耳朵有點紅,“再不動手,老鬼該派人炸樓了?!蔽彝谋秤?,
突然想起黑西裝說的話。蛇穴是把我拽到這里的罪魁禍首。那原主記憶里的“背叛”,
會不會也是假的?蘇硯突然回頭,正好撞上我的目光。他愣了一下,突然笑了?!扒仨?,
”他舔了舔唇角,“你該不會……是怕了吧?”我攥緊匕首,沒說話。但心里清楚,
有些東西,從今晚開始,已經(jīng)不一樣了。比如,我好像沒那么討厭他身上的雪松味了。比如,
剛才他壓在我身上時,我想的不是推開,而是……他的睫毛真長。處理完窗外的尸體時,
天剛蒙蒙亮。蘇硯用消音槍補了最后一槍,踢了踢那人的臉:“老鬼的手下,就這點本事?
”我蹲在旁邊檢查尸體上的紋身——一條纏繞著毒蛇的骷髏,是蛇穴的標志。
“他們的目標不是殺我們?!蔽夷笾侨说氖滞?,發(fā)現(xiàn)脈搏停了很久,
“是想逼我們暴露位置?!碧K硯嗤笑一聲,突然把槍扔給我。金屬槍身砸在我手心,
帶著他的體溫?!澳弥!彼D身往安全屋走,“等會兒要是再有人來,別指望我救你。
”我望著他的背影,發(fā)現(xiàn)他剛才撲過來時,褲腿被劃破了,露出的小腿上有塊新的擦傷。
回到屋里,血腥味混著他身上的雪松味,在狹小的空間里翻涌。蘇硯正坐在地毯上脫作戰(zhàn)靴,
動作利落,露出的腳踝很細,卻青筋暴起——那是常年練槍留下的痕跡。“看什么?
”他抬頭,眼里帶著嘲弄,“覺得老子比你們鷹盟的人能打?”我把槍別回腰后,沒接話。
平板突然震動起來,是老鬼發(fā)來的視頻。畫面里是間昏暗的倉庫,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被綁在椅子上,臉上全是血?!扒仨?,好久不見啊。
”老鬼的聲音像砂紙磨過鐵板,“認得出他嗎?你穿越前公司的技術總監(jiān),你的老熟人。
”我的血瞬間沖到頭頂。李哥……他怎么會被卷進來?“老東西,你有種沖我來!
”我攥著平板,指節(jié)發(fā)白。視頻里的老鬼笑了,
鏡頭轉向李哥的臉:“聽說你們以前關系不錯?他還幫你改過失手的方案,對吧?
”蘇硯突然湊過來,肩膀幾乎貼著我的胳膊。他的呼吸掃過我的耳垂,
帶著點薄荷糖的清涼:“這是圈套?!蔽覜]理他,眼睛死死盯著屏幕?!跋刖人?/p>
”老鬼的聲音陡然拔高,“很簡單,把蘇硯的人頭給我送過來。或者,你倆一起死在貧民窟,
我就放了他。”視頻掛斷的瞬間,我猛地站起來?!澳闳ツ??”蘇硯拽住我的手腕。
他的手心很熱,燙得我像被火燎了一下。“不關你的事?!蔽宜﹂_他的手,摸到腰間的匕首。
“蠢貨!”他突然吼道,聲音震得我耳膜疼,“老鬼就是要你自亂陣腳!”“那是我朋友!
”我轉身瞪他,胸腔里的火氣快炸了,“不是你們組織那些可以隨便犧牲的棋子!
”他愣住了,眼里的嘲弄慢慢褪去,換上一種我看不懂的情緒?!叭昵啊彼蝗婚_口,
又猛地閉上嘴,轉身從背包里翻出個東西扔給我。是個微型追蹤器?!百N在鞋底。
”他低頭擦槍,聲音悶得像堵著棉花,“貧民窟那片是蛇穴的地盤,沒這東西,
你走不出三條街?!蔽夷笾鶝龅淖粉櫰?,突然想起記憶里的片段——三年前的任務現(xiàn)場,
原主也見過這個追蹤器,在一個死去的夜影特工手里。“你早就知道蛇穴會用這招?”我問。
他沒抬頭:“老鬼的手段,十年前就沒變過?!蔽覀冊谥形鐫撊胴毭窨?。
蘇硯換上件洗得發(fā)白的夾克,把銀色頭發(fā)染成了黑色,笑起來像個混街頭的小混混。
“跟緊點。”他撞了下我的胳膊,“這里的人,見了穿作戰(zhàn)服的就會開槍。
”巷子里飄著餿水味,墻角的陰影里總有人影晃。走了沒多遠,
突然有人從二樓潑下來一桶臟水。蘇硯拽著我往旁邊躲,水花濺在他的后背,洇出片深色。
“操你媽!”他仰頭罵了句,卻沒抬頭看是誰?!皠e惹事?!蔽依白撸?/p>
“老鬼就等著我們動手。”他甩開我的手,卻放慢了腳步,跟在我身后半步的位置。
找到老鬼說的倉庫時,門是虛掩著的。我剛要推門,蘇硯突然按住我的肩膀。“里面有炸彈。
”他指了指門縫里露出來的紅線,“絆發(fā)式的,一碰就炸?!蔽液笸税氩?,
看著他從背包里掏出斷線鉗。陽光從他耳邊的碎發(fā)間漏下來,在他長長的睫毛上跳。
“離遠點。”他頭也不回地說。我沒動,看著他蹲在門后,手指靈活地掐斷紅線。就在這時,
倉庫頂上突然傳來響動。是狙擊手!我撲過去把蘇硯按在地上的瞬間,
子彈打在他剛才蹲的位置,濺起一串火星?!澳闼麐尟偭耍?!”他吼著推開我,
手里的槍已經(jīng)上了膛。巷子里突然沖出十幾個拿著砍刀的人,為首的正是老鬼的副手,
臉上有道橫貫鼻梁的疤?!扒仃牐K隊,”疤臉笑起來像條毒蛇,“老鬼說了,
把你們的手指頭剁下來,就放了那個姓李的?!碧K硯突然笑了,
抬手對著疤臉的膝蓋就是一槍?!案嬖V老鬼,”他的聲音冷得像冰,“想要我們的命,
就自己來取。”混戰(zhàn)中,我被人從背后抱住,刀尖離喉嚨只有寸許。蘇硯扔過來一把匕首,
正好插在那人的手腕上?!爸x了?!蔽掖鴼庹f。他沒理,轉身又放倒兩個,
夾克的袖子被劃開道口子,血珠順著胳膊往下滾。解決完所有人時,
我們都累得靠在墻上喘氣。蘇硯的傷口還在流血,我摸出急救包遞給他。他接過去,
卻沒動手,只是盯著我:“三年前的事,你就不想知道真相?”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那天在倉庫里,”他低頭咬開繃帶的包裝,“死的十二個人里,有三個是蛇穴的臥底。
”我愣住了。他突然抬頭,眼神亮得嚇人:“秦聿,你信嗎?”還沒等我回答,
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是老鬼發(fā)來的照片——李哥被吊在房梁上,渾身是血。
下面只有一行字:“晚上八點,廢棄工廠,用蘇硯換他。”蘇硯把手機扔給我,
轉身往巷口走。“你去哪?”我追上去。他停下腳步,沒回頭:“去給老鬼準備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