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一名外賣員,也獲得了一項詭異的能力——我能看到顧客的「最后一餐」。
當這份特殊的外賣訂單指向前世害死我的那對男女時,我笑了。這一次,是你們的死期到了,
還是我的復仇開始了?【1】我叫林晚,是個外賣員,也是個死過一次的人。
刺耳的剎車聲和身體被撞飛的劇痛,是我對上一世最后的記憶。再次睜開眼,
我躺在一間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成了另一個同樣叫林晚的女孩。
鏡子里的臉年輕、蒼白又陌生,唯一熟悉的,是我眼底那份不該屬于這個年紀的死寂。重生,
聽起來像是天大的恩賜,但我每天都在前世的噩夢中驚醒。我清楚地記得,
那輛失控的卡車撞向我時,我最好的閨蜜蘇晴,和我愛了五年的未婚夫秦浩,正站在街對面,
他們的臉上沒有驚慌,只有一種如釋重負的冷漠。那不是意外,是一場謀殺。
我沒有原主的記憶,身無分文,只能選擇門檻最低的工作——送外賣。風吹日曬,
換取微薄的薪水,支撐我活下去,支撐我找到復仇的機會。直到那天,
我接了一個奇怪的訂單。那是一份很普通的豬腳飯,但就在我點擊「確認接單」的瞬間,
手機屏幕上的訂單信息,突然泛起一層詭異的、只有我能看見的淡金色光暈。訂單頂端,
三個血紅色的小字浮現(xiàn)出來——「最后一餐」。我愣住了,以為是系統(tǒng) bug,
晃了晃手機,那血字卻依舊頑固地烙印在屏幕上,像一個不祥的詛咒。
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一種源于靈魂深處的直覺告訴我,這三個字,意味著死亡。
我懷著滿腹的疑慮和恐懼,將那份豬腳飯送到了一個老舊小區(qū)的六樓。
開門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穿著背心,頭發(fā)油膩,看起來有些頹喪。他接過外賣,
嘟囔了一句「謝謝」,就關(guān)上了門。我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鬼使神差地站在樓道里,
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手心全是冷汗。大概十分鐘后,
屋內(nèi)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像是重物倒地的聲音。緊接著,是死一般的寂靜。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了。鄰居被驚動,有人報了警。很快,警察和救護車呼嘯而至。
我混在圍觀的人群里,親眼看到那個剛剛還從我手里接過豬腳飯的男人,
被蓋著白布抬了出來?!甘裁辞闆r?。俊埂嘎犝f是心源性猝死,一個人在家,
就這么沒了……」議論聲像潮水般涌入我的耳朵,我卻什么都聽不清了。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訂單頁面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仿佛那詭異的「最后一餐」從未出現(xiàn)過。
但我知道,那不是幻覺。我,林晚,一個重生者,一個外賣員,
似乎獲得了一項堪比死神判決的能力。我能看到一個人的……斷頭飯。
這個認知讓我不寒而栗,卻也讓一團復仇的火焰,在我死寂的心底,重新燃起。秦浩,蘇晴。
你們的最后一餐,會是什么味道?我開始瘋狂地接單,穿梭在這座城市的鋼鐵森林里。
我想驗證這個能力,也想盡快找到他們。這座城市那么大,他們又是天之驕子,
而我只是塵埃里的一只螻蟻。一周后,我再次接到了「最后一餐」的訂單。
那是一份給高三學生的豪華海鮮粥,備注里寫著:「兒子,最后沖刺,加油!」
看到那金色的光暈和血紅的字,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guī)缀跏穷澏吨鴮⑼赓u送到了一處高檔公寓。開門的是個很陽光的男孩,穿著校服,
笑著對我說謝謝。我看著他年輕的臉,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說「小心點」?
還是說「別吃那碗粥」?他會把我當成瘋子。最終,我什么也沒說。第二天,
我在本地新聞上看到了他?!敢桓呷龑W生備考壓力過大,于昨夜從家中一躍而下,當場身亡。
」新聞畫面里,那棟高檔公寓被拉上了警戒線。我的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沖到路邊吐得昏天黑地。我無法阻止死亡。這個能力不是恩賜,是詛咒。
它讓我一次又一次地旁觀死亡,卻無能為力。我像個舉著催命符的信使,
將死亡的判決書親手送到一個個毫無察覺的生命面前。巨大的無力感和罪惡感幾乎將我吞噬。
我開始害怕接單,害怕再看到那奪命的「最后一餐」。就在我快要崩潰的時候,
一個熟悉的名字出現(xiàn)在了我的接單列表里?!甘肇浫耍禾K晴」我的瞳孔驟然收縮,
呼吸都停滯了。我死死盯著那個名字,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搶單」。下一秒,
我最期待也最恐懼的畫面出現(xiàn)了。訂單信息上,泛起了那層熟悉的淡金色光暈,頂端,
【最后一餐】四個血紅大字,像烙鐵一樣,燙傷了我的眼睛?!?】蘇晴的「最后一餐」
是一份精致的法式甜品,來自城中最貴的那家網(wǎng)紅店。地址,
是市中心最豪華的江景平層——「天譽一號」。那曾是我和秦浩的婚房。
我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捏得發(fā)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傳來的刺痛讓我保持著最后一絲清醒。
他們住進了我的房子,過著本該屬于我的人生。而現(xiàn)在,系統(tǒng)告訴我,蘇晴要死了。
一股狂喜和快意從心底涌起,幾乎要沖破我的理智。死得好!這個背叛我、謀殺我的女人,
終于要遭到報應了!我甚至想立刻調(diào)轉(zhuǎn)車頭,把這份甜品扔進垃圾桶,讓她餓著肚子下地獄。
但……不行。我還沒有復仇,我還沒有讓秦浩也付出代價。我不能讓她就這么輕易地死了。
我要讓她在死前,嘗盡我所受過的痛苦和恐懼!我要救她。這個念頭一冒出來,
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要救我的仇人?這聽起來荒謬至極。但理智告訴我,這是唯一的選擇。
只有她活著,我才能挖出當年車禍的真相,才能找到秦浩的罪證。我必須在她「注定」
的死亡時間到來之前,阻止這一切。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甜品店取餐。包裝精美的盒子里,
是幾塊馬卡龍和一塊歌劇院蛋糕。我死死盯著它,仿佛想看穿這甜膩的偽裝下,
到底藏著怎樣的殺機。是食物中毒?還是有人在里面下了毒?我騎著電瓶車,
風馳電掣地趕往「天譽一號」。大腦在飛速運轉(zhuǎn)。前兩次的「最后一餐」,一次是猝死,
一次是跳樓,都與食物本身無關(guān)。這一次呢?我不能賭。在離小區(qū)還有兩條街的地方,
我停了下來。我從外賣箱里翻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備用包裝盒,
小心翼翼地將蘇晴的甜品轉(zhuǎn)移到另一個盒子里。然后,我走進路邊一家普通的蛋糕店,
買了幾塊最便宜的奶油蛋糕,裝進了那個印著網(wǎng)紅店 LOGO 的盒子里。做完這一切,
我才重新上路?!柑熳u一號」的安保極為嚴格,我報上訂單號和門牌號,才被放行。
站在那扇我曾經(jīng)親手挑選的、刻著我和秦浩名字縮寫的定制大門前,我感覺無比諷刺。
我按響了門鈴。很快,門開了。蘇晴穿著一身真絲睡袍,出現(xiàn)在我面前。她還是那么美,
皮膚白皙,眉眼精致,只是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煩躁。她看到我,
只是不耐煩地伸出手,「我的東西呢?」她沒有認出我。這張平凡的臉,
和前世那個光彩照人的我,判若兩人。我低著頭,將手里的假甜品遞了過去?!改耐赓u?!?/p>
她接過,看都沒看我一眼,轉(zhuǎn)身就要關(guān)門。就在門即將合上的那一剎那,我用盡全身力氣,
把腳卡進了門縫!「??!」蘇晴被嚇了一跳,尖叫出聲,「你干什么!保安!」
我死死抵住門,抬頭看向她,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蘇小姐,
你最好別吃這份甜品?!固K晴愣住了,隨即臉上露出鄙夷和警惕的神色,「你什么意思?
你是誰派來的?」「我是誰不重要,」我盯著她的眼睛,那里面充滿了驚恐和算計,
「重要的是,有人想害你。這份甜品,有問題?!刮业脑掞@然讓她更加驚疑不定。她這種人,
心里有鬼,最怕的就是飛來橫禍。她將信將疑地打量著我,又看了看手里的蛋糕盒。
就在這時,一個我刻骨銘心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來。「晴晴,怎么了?」秦浩從客廳走了出來。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家居服,英俊的臉上帶著一絲慵懶。當他看到門口的我時,
眉頭不悅地皺起?!敢粋€外賣員而已,讓她滾?!顾Z氣里的輕蔑,和前世如出一轍。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就是這個男人,
我曾以為他會是我的全世界,結(jié)果他卻親手將我推向了地獄。蘇晴似乎找到了主心骨,
立刻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躲到秦浩身后,「阿浩,她好奇怪,她不讓我吃蛋糕,
說里面有毒?!骨睾频哪抗馑查g變得銳利起來,像刀子一樣落在我身上?!改愫f八道什么?
」我沒有理會他,只是死死地盯著蘇晴,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懂的音量,
輕聲說了一句:「就像當年,那輛撞向林晚的卡車一樣,不是嗎?」轟!蘇晴的臉色「唰」
的一下變得慘白如紙!【3】蘇晴的瞳孔劇烈收縮,端著蛋糕盒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仿佛我剛剛說出的不是一句話,而是一個催命的魔咒。她眼中的驚恐和慌亂是那么的真實,
真實到讓我?guī)缀跻怕暣笮?。我賭對了。當年的車禍,果然不是意外。
而我這個憑空出現(xiàn)、點破了他們最大秘密的外賣員,在蘇晴看來,無疑是比「有毒的蛋糕」
更可怕的存在。秦浩沒有聽清我的話,但他敏銳地察覺到了蘇晴的異樣。
他一把將蘇晴拉到身后,眼神陰鷙地盯著我,像一頭被侵犯了領(lǐng)地的野獸?!改愕降资钦l?
你想干什么?」他的聲音里充滿了警惕和威脅。我沒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蘇晴一眼,
然后松開卡在門縫的腳,轉(zhuǎn)身就走。目的已經(jīng)達到。
我已經(jīng)在她心里種下了一顆懷疑和恐懼的種子。她會害怕,會去查,會去質(zhì)問秦浩。
他們之間那看似牢不可破的同盟,將從此刻開始,出現(xiàn)第一道裂痕。
至于那份被我調(diào)換的蛋糕,她絕不敢再碰一下。我成功阻止了她的「最后一餐」。我以為,
我已經(jīng)改寫了命運。然而,我走出電梯,剛到小區(qū)樓下,一聲凄厲的慘叫就從頭頂傳來,
劃破了午后的寧靜。緊接著,是「砰」的一聲巨響!一個重物從高空墜落,
狠狠地砸在我面前不遠處的草坪上,濺起一片泥土。我僵硬地轉(zhuǎn)過頭,
看到了此生難忘的一幕。一個穿著黃色外賣服的年輕男人,以一種扭曲的姿態(tài)趴在地上,
身下一片狼藉。那是一個蛋糕盒,里面的奶油和蛋糕碎塊糊得到處都是。而那個盒子,
正是我剛剛用來調(diào)換蘇晴甜品的那個,印著網(wǎng)紅店 LOGO 的盒子。我大腦一片空白,
渾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被抽干了。怎么會這樣?我明明救了蘇晴!為什么還是死人了?
周圍很快圍滿了人,保安、住戶、尖叫聲、議論聲,亂作一團。我像個木偶一樣站在原地,
直到警笛聲由遠及近。我看到秦浩和蘇晴也從樓上跑了下來。蘇晴的臉煞白,渾身發(fā)抖,
緊緊抓著秦浩的胳膊。秦浩的臉色也極其難看,他掃視了一圈,目光最終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是一種審視、懷疑,帶著一絲殺意的目光。我打了個寒顫,猛地清醒過來。
我不能留在這里!我立刻擠出人群,推上我的電瓶車,幾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那間陰暗的出租屋,我癱倒在地上,渾身冰冷。我錯了。我錯得離譜。
我以為我能對抗命運,結(jié)果,命運只是換了一種更殘忍的方式,來收取它的祭品。
我救了蘇手上的一條命,卻害死了另一個無辜的人。那個年輕的外賣員,
他為什么會拿著那份被我丟棄的甜品?又為什么會從樓上掉下來?我想不通。
更讓我恐懼的是,我似乎觸動了某種禁忌。我干擾了「最后一餐」的執(zhí)行,于是,
它便隨機挑選了另一個人來「頂替」。我的能力,不是預知死亡,而是標記死亡。
被標記的「最后一餐」必須被送達,死亡的契約必須被履行。無論我做什么,
都必須有一個人,為這份訂單獻祭。這個認知,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壓在我的心上,
讓我喘不過氣來。我害死了一個人。這個念頭折磨著我,讓我整夜無眠。接下來的幾天,
我沒敢再接單。我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反復回憶著那天的每一個細節(jié)。那個外賣員的死,
被警方初步定性為意外失足。但我不信。太巧了。我必須查清楚。
這不僅僅是為了我內(nèi)心的愧疚,更是因為我隱隱覺得,這件事和秦浩、蘇晴脫不了干系。
我強迫自己振作起來,再次打開了外賣軟件。我沒有去接單,而是打開了騎手論壇。很快,
我找到了關(guān)于那個墜亡騎手的帖子。他叫李明,是個剛滿二十歲的大學生,
兼職送外賣補貼家用。帖子里,他的同事們都在為他惋惜。其中一條回復,引起了我的注意。
「小明人很好的,那天他還跟我說,接了個奇怪的單子,顧客打賞了五百塊錢,
讓他幫忙把一份丟在垃圾桶的蛋糕撿回來,送到樓上。沒想到……」我的心臟猛地一縮。
垃圾桶里的蛋糕……打賞五百塊……是蘇晴!是我前腳把那份真正的「法式甜品」
丟進垃圾桶,她后腳就找了另一個騎手,把它撿了回去!她不相信我,或者說,
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斷。她以為我是秦浩的對家派來搗亂的,
所以她寧愿相信一份可能有問題的蛋糕,也不愿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警告。可是,
為什么死的會是那個叫李明的騎手?他把蛋糕送上樓之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一個可怕的猜想在我腦中成形。如果……那份甜品里真的有毒呢?蘇晴讓李明把蛋糕送上去,
或許是想讓他試毒。結(jié)果,李明在吃下蛋糕后毒發(fā),情急之下想要呼救或逃離,
卻在陽臺失足墜樓。而蘇晴和秦浩,為了掩蓋真相,就偽造了意外的假象。
這個猜想讓我不寒而栗。如果這是真的,那秦浩和蘇晴的狠毒,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
他們不僅謀殺了我,現(xiàn)在又為了自保,毫不猶豫地犧牲了另一個無辜的生命。
我必須找到證據(jù)!我深吸一口氣,點開了秦浩的頭像。
他是我們這座城市最年輕、最出名的企業(yè)家之一。他的公司「啟航科技」,
是近年來聲名鵲起的獨角獸。我點開公司地址,導航到那里。我要在這里蹲守。
我要像一個最耐心的獵人,等待我的獵物露出破綻?!?】我在「啟航科技」樓下,
一蹲就是三天。我每天接的單,都刻意選擇這棟寫字樓附近的區(qū)域。我像一個幽靈,
騎著我的電瓶車,一遍又一遍地從那棟氣派的玻璃幕墻大樓前經(jīng)過。我看到了秦浩。
他總是西裝革履,前呼后擁,意氣風發(fā)。他和我記憶中的樣子沒什么不同,
只是眼神里的野心和狠戾,比以前更加不加掩飾。我也看到了蘇晴。她幾乎每天都來公司。
她不再是那個躲在秦浩身后的菟絲花,而是搖身一變,成了公司的藝術(shù)總監(jiān)。
她穿著昂貴的職業(yè)套裝,踩著高跟鞋,和秦浩并肩而立,像一對完美的商業(yè)伙伴。
他們看起來恩愛如初,毫無破綻。墜樓事件的陰影,似乎完全沒有影響到他們。但我知道,
那都是假象。一個人的恐懼,是藏不住的。那天中午,我接了一個送到「啟航科技」的訂單。
我走進大樓,在前臺登記的時候,正好看到蘇晴從專用電梯里走出來。她正在打電話,
聲音壓得很低,但眉宇間滿是無法掩飾的焦慮和不耐。「我說了,那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
不要再提了!」「什么警察?他們查到什么了?不可能!現(xiàn)場處理得很干凈!」
「你別自己嚇自己!秦浩說了,他會處理好一切!」她一邊說,一邊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
當她的目光掃過我時,我立刻低下頭,假裝在看手機。等我再抬起頭,
她已經(jīng)匆匆走出了大樓。我的心跳得飛快。她在害怕。她在害怕警察查到真相。
我的猜測是對的。李明的死,果然不是意外!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他們能處理掉一次「意外」,就能處理掉第二次。如果他們發(fā)現(xiàn)我還在調(diào)查,
下一個被處理掉的,會不會就是我?我不能再這樣被動地等待。我需要一個切入點,
一個能讓我接觸到他們核心秘密的切入點。機會,很快就來了。這天晚上,
我接到了一個備注很奇怪的訂單?!杆筒偷刂罚簡⒑娇萍?17 樓,秦總辦公室。
要求:必須在晚上十點整送到,早一分晚一分都不要。送到后,直接放在門口,不要敲門?!?/p>
下單的,不是秦浩本人,而是一個匿名的號碼。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訂單不簡單。
晚上九點五十分,我準時取餐,來到啟航科技樓下。這個時間,大樓里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
只有少數(shù)幾個辦公室還亮著燈。我拎著外賣,走進空無一人的大廳。
值班的保安認識我這張送外賣的熟面孔,沒有阻攔。我乘電梯來到 17 樓。
整個樓層一片漆黑,只有走廊盡頭,「總裁辦公室」的門牌下,透出一條微弱的門縫光。
我按照要求,將外賣輕輕放在了門口的地毯上。然后,我并沒有離開。
我退到走廊拐角的陰影里,死死地盯著那扇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十分鐘,
二十分鐘……門,始終沒有開。就在我以為今晚不會有任何發(fā)現(xiàn)的時候,辦公室的門,
突然從里面被拉開了一條縫。一只手伸了出來,將地上的外賣拿了進去。然后,門又關(guān)上了。
整個過程,快得像幻覺。但我看清了。那只手,骨節(jié)分明,手腕上戴著一塊百達翡麗的表。
是秦浩。他在里面。可他為什么不出來拿?為什么連門都不敢開?他在辦公室里,
到底在做什么?一個大膽的念頭,在我腦中瘋狂滋長。我必須進去看看。我環(huán)顧四周,
走廊里空無一人,只有監(jiān)控攝像頭的紅點在閃爍。我拉了拉頭上的鴨舌帽,
盡量遮住自己的臉。我走到辦公室門口,耳朵貼在冰冷的門板上。里面很安靜,
什么聲音都聽不到。我輕輕地、試探性地,轉(zhuǎn)動了一下門把手。門沒有鎖。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我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勇氣,緩緩地將門推開了一道縫。
辦公室里,只開了一盞昏暗的落地燈。秦浩背對著我,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后。
他面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個……靈位。靈位前,香煙繚繞,還擺著幾樣精致的供品。
而那個靈位上,赫然寫著三個字——「林晚之位」我的血在瞬間凝固了。他竟然在拜我?
這個親手將我推入深淵的男人,竟然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祭拜我?這是何等的諷刺!
何等的虛偽!強烈的惡心和憤怒涌上心頭,我?guī)缀跻攬鰶_進去,撕碎他那張偽善的臉。
但我忍住了。我看到,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文件袋,放在了靈位前,
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充滿了疲憊和痛苦的聲音,喃喃自語:「晚晚,對不起……」
「再等等我……很快,很快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我會把屬于你的一切,都拿回來。
我發(fā)誓。」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壓抑的哽咽。我愣住了。這演的是哪一出?鱷魚的眼淚嗎?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臉上的溫情和痛苦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厭惡。他接起電話,
聲音冷得像冰?!改阌窒敫墒裁??」電話那頭,傳來蘇晴尖利的聲音,即使隔著一段距離,
我也能聽得一清二楚?!盖睾?!你什么意思!我爸的公司股價今天跌停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秦浩冷笑一聲,「蘇大小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商場上的事,有輸有贏,
不是很正常嗎?」「正常?你別忘了,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敢動我爸,
我就把所有事都捅出去!包括林晚那件事!」蘇晴的聲音里充滿了威脅?!改愀遥 ?/p>
秦浩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殺意,「蘇晴,我警告你,管好你的嘴。否則,
我不介意讓這個世界上,再多一起『意外』?!闺娫捘穷^,是死一般的寂靜。隨即,
是蘇晴帶著哭腔的怒吼:「秦浩,你混蛋!你為了林晚那個賤人,竟然這么對我!」
嘟嘟嘟……秦浩掛斷了電話,將手機狠狠地摔在桌上。我躲在門后,心臟狂跳,
幾乎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信息量太大了。秦浩在對付蘇晴家的公司?他還在威脅蘇晴?
他說要為我拿回一切?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當年那場車禍,另有隱情?
一個更加可怕、更加打敗我認知的猜想,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就在我心神巨震的時候,
我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了外賣軟件的提示音?!改行碌挠唵?,請及時處理?!?/p>
那聲音在寂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刺耳。辦公室里的秦浩,猛地抬起頭,
厲聲喝道:「誰在外面!」糟了!【5】我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秦浩的聲音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穿透門板,直直刺向我。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猛然回頭,
眼神凌厲如鷹的樣子。不能被他發(fā)現(xiàn)!我?guī)缀跏菓{借本能,
一個閃身躲進了旁邊消防通道的樓梯間,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擂鼓,咚咚咚,幾乎要跳出來。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了辦公室門口。我屏住呼吸,從樓梯間的門縫里,
死死盯著外面。秦浩拉開了辦公室的門,警惕地掃視著空無一人的走廊。
他的目光在每個角落逡巡,銳利得仿佛能穿透一切。最后,
他的視線落在了我剛剛藏身的那個拐角。我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濕。萬幸,他沒有走過來。
或許是深夜的空曠給了他錯覺,他皺著眉站了幾秒,最終還是退回了辦公室,并「咔噠」
一聲,從里面反鎖了門。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雙腿發(fā)軟,幾乎站不住。差一點,就差一點。
剛才的對話,像一顆炸彈,在我腦子里轟然引爆,將我過去所有的認知都炸得粉碎。
秦浩在祭拜我。秦浩在對付蘇晴家。秦浩威脅蘇晴,說要再制造一起「意外」。他還說,
要為我拿回一切。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是害死我的兇手,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這根本不合邏輯。難道……兇手不是他?一個荒謬的念頭冒了出來。難道,他做這一切,
是為了給我報仇?不,不可能!我親眼看到,車禍發(fā)生時,他和蘇晴站在一起,
臉上是如釋重負的冷漠。那樣的表情,怎么可能作假?我的大腦一片混亂。線索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