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滅絕師太的真相我殺了全班,包括親生女兒我是一名教師,明天就要注射死刑。
警察用學(xué)生的遺物逼我懺悔,全網(wǎng)都在唾罵我是“滅絕師太”。
只有大女兒和資助的學(xué)生堅信我有苦衷。沒人知道,春游那天女兒帶回的漂亮筆記本是什么。
臨刑前十分鐘,大女兒舉著日記本沖進來:“媽!我們找到真相了!
”2 冰冷審訊室---冰冷。消毒水的味道像根針,蠻橫地扎進我的鼻腔深處,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痛。明天,他們就要把這個針頭刺進我的手臂,然后,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
厚重的鐵門在身后沉悶地合攏,發(fā)出“哐當”一聲巨響,震得我腳底發(fā)麻。這聲音像塊巨石,
沉甸甸砸進死水般的寂靜里。審訊室的燈光白得瘆人,
照得對面年輕警察臉上每一顆痘印都無所遁形。他眼神里壓著怒火,
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大概是的。畢竟坐在他對面的,
是個即將伏法、手上沾了四十一個年輕生命鮮血的“魔頭”。他面前的小推車上,
堆滿了東西。一個洗得發(fā)白、印著幼稚卡通貓的舊書包,
上面還掛著一個褪色的毛絨小熊鑰匙扣,那是小雯初二時死纏爛打要我買的。
旁邊散落著幾張皺巴巴的試卷,
眼得如同干涸的血跡;一個摔裂了屏幕的廉價手機;還有一個磨掉了漆的保溫杯……每一件,
都曾經(jīng)屬于一個活生生的、會笑會鬧的孩子,屬于我親手送進地獄的學(xué)生們。哦,還有那個。
推車最邊角,孤零零躺著一本薄薄的、用彩色絲帶系著的硬殼筆記本。封面是夢幻的星空。
小雯的日記。我的心猛地一縮,像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狠狠攥住,幾乎無法喘息。
但我強迫自己抬起眼皮,迎上警察的視線,嘴角甚至扯出一個極其微弱的弧度,
一個近乎嘲弄的冷笑?!傲洲?,”年輕警察的聲音緊繃,像拉到了極限的弓弦,
“看看這些東西!看看!”他拿起那個小熊鑰匙扣,用力在我眼前晃了晃,“王萌萌的!
她媽媽昨天送來的,哭得昏過去三次!她說她女兒天天抱著這個小熊睡覺,
說林老師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就是這么當‘最好的人’的?
”他抓起一張畫滿了紅叉的數(shù)學(xué)卷子,嘩啦作響:“張強的!他爸媽是清潔工,
省吃儉用供他讀書,他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就能迎來光明前途改變命運了!你呢?
你給了他什么?!”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
裹挾著門外那些透過監(jiān)控鏡頭洶涌而來的滔天恨意,狠狠扎向我。
我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網(wǎng)絡(luò)上的聲浪足以把人撕碎。
披著人皮的惡魔”、“教育界的恥辱”、“該千刀萬剮”……每一個詞都帶著血淋淋的鉤子。
我甚至能想象出那些家長絕望而扭曲的臉,他們恨不得生啖我肉的眼神。他們的恨,
天經(jīng)地義?!皯曰诎桑洲?!”警察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推車上的物品簌簌發(fā)抖,
那個保溫杯差點滾落,“對著這些孩子的遺物,對著他們的在天之靈!把你那骯臟的心剖開!
告訴我們,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殺光你的學(xué)生,連你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她只有十八歲!十八歲啊!”親生女兒……小雯……這個名字像一把燒紅的烙鐵,
狠狠燙在我早已麻木的心尖上。劇烈的痛楚瞬間穿透了所有偽裝的冰層,
我的指尖在審訊椅冰涼的扶手上猛地蜷縮,指甲刮過金屬表面,
發(fā)出“滋啦”一聲短促又刺耳的銳響。但我的臉上,依舊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
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我微微偏過頭,目光越過警察因激動而漲紅的臉,
投向?qū)徲嵤覊Ρ谏夏莻€小小的、黑洞洞的監(jiān)控攝像頭。冰冷的鏡頭后面,是無數(shù)的眼睛,
是噴涌的唾沫,是恨不得將我撕碎的滔天恨意。我扯動嘴角,
那個冰冷的、帶著一絲嘲諷的弧度再次浮現(xiàn)。懺悔?對著鏡頭表演痛哭流涕?不。
他們想要看到的崩潰、痛哭、跪地求饒,永遠不會出現(xiàn)。我需要的,只是時間。
時間走到明天,讓那管致命的藥水結(jié)束一切?!罢f話!”警察的咆哮幾乎要掀翻屋頂,
“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嗎?!”我扯出一個更大的、近乎挑釁的冷笑,
目光掠過張隊和他身后那些年輕警員們憤怒又通紅的眼睛:“省省力氣吧,張隊。心?
那種東西,早八百年就喂狗了。你們與其在這兒跟我耗,
不如想想怎么給我挑個痛快點兒的死法?聽說現(xiàn)在注射,技術(shù)好的話,就跟睡過去差不多?
”良心?我心底那個早已被絕望和黑暗吞噬的角落,無聲地裂開一道縫隙,滲出滾燙的巖漿。
那巖漿灼燒著我的五臟六腑。我多想吼回去,
吼出那深埋于心的、足以撕裂靈魂的真相——可我不能。一個字都不能說。“呵。
”一聲短促的、幾乎聽不見的輕笑從我喉嚨里擠了出來,干澀得像砂紙摩擦。我抬起眼,
直視著警察那雙燃燒著憤怒火焰的眼睛,清晰而緩慢地開口,
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寒冰的針:“該說的,在法庭上我都說過了。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罷了。殺都殺了,現(xiàn)在說這些,”我頓了頓,
目光掃過推車上那些承載著過往的遺物,最終落回警察臉上,
帶著一種刻意為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輕蔑,“有意義嗎?”警察的臉瞬間由紅轉(zhuǎn)青,
再由青轉(zhuǎn)白,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死死瞪著我,
那眼神恨不得將我當場撕碎。他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昂?!好!
林薇!你就帶著這份‘不知天高地厚’下地獄去吧!”他一把推開椅子,胸膛劇烈起伏,
指著我的鼻子,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微微發(fā)顫,“明天!明天就是你的報應(yīng)!
我看你到了閻王殿,還怎么嘴硬!”他幾乎是撞開門沖出去的,
鐵門在他身后再次發(fā)出憤怒的“哐當”巨響,震得墻壁似乎都在顫抖。
沉重的腳步聲帶著狂暴的怒氣,迅速消失在走廊盡頭。審訊室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
還有那推車上無聲控訴的遺物。白熾燈管發(fā)出低微的嗡鳴,像垂死者最后的喘息。
我挺直的脊背終于在那扇門徹底關(guān)閉的瞬間,難以察覺地垮塌了一絲。疲憊如同黑色的潮水,
瞬間淹沒了我。3 絕望的母女我閉上眼,將臉深深埋進冰冷僵硬的掌心。
他們最后驚恐絕望的眼神,無數(shù)次在午夜夢回將我撕扯得支離破碎。
時間像是被凍住的粘稠瀝青,在無盡的痛苦和冰冷的等待中,一點一滴地艱難挪動。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世紀,也許只是一瞬,門外再次傳來了腳步聲。這一次,
輕緩、遲疑,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沉重。鐵門上的小窗被拉開,
露出一雙布滿血絲、紅腫不堪的眼睛。是雨蘭。我的大女兒。
曾經(jīng)最讓我驕傲的華清大學(xué)高材生,后來為了一個滿身痞氣的黃毛小子,與我激烈爭吵,
摔門而去,決裂得那樣徹底。此刻,她隔著冰冷的鐵窗望著我,嘴唇翕動了幾下,
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有大顆大顆滾燙的眼淚,斷了線般砸落在窗沿上。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痛得幾乎無法呼吸。她憔悴得不成樣子,
眼下的烏青濃重得像化不開的墨,曾經(jīng)明艷的臉龐只剩下枯槁和絕望。
“媽……” 她終于發(fā)出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礫摩擦,“為什么……告訴我為什么?我不信!
我不信你會無緣無故……那樣對小雯……那樣對全班同學(xué)!
”她的手指緊緊摳著冰冷的鐵窗邊緣,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身體微微前傾,
仿佛想沖破這層堅固的阻隔,“一定有原因的對不對?一定有苦衷的!你告訴我啊!
我求你了,媽!” 最后幾個字,她幾乎是嘶吼出來的,帶著崩潰的哭腔,淚水洶涌得更兇。
苦衷?那兩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心上。我的身體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下,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軟肉。我強迫自己抬起頭,迎上女兒那雙被痛苦和哀求浸透的眼睛。
我的臉上,戴好那副精心打造的、冷酷無情、無可救藥的面具。我用盡全身力氣,
才讓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冰冷,甚至帶著一絲刻意的不耐煩:“雨蘭,鬧夠了沒有?
” 每一個字都像冰錐,從我口中吐出,刺向她,也刺穿我自己,“該說的話,
我早就說完了。沒什么苦衷。我就是……厭煩了?!?我刻意停頓了一下,
目光掃過她身后空蕩蕩的走廊,仿佛在確認沒有旁人,然后才將視線重新落回她臉上,
眼神空洞而疏離,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厭煩了當老師,
厭煩了管你們這些永遠長不大的孩子。累了。僅此而已?!薄芭距?/p>
” 又一大顆滾燙的淚珠砸在冰冷的窗沿上,碎裂開來。雨蘭眼中的光芒,
那最后一絲苦苦支撐的希冀,在我冰冷的話語中,瞬間黯淡下去,熄滅了。
她的嘴唇劇烈地顫抖著,臉色慘白如紙,絕望如同實質(zhì)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她看著我,
眼神里只剩下徹底的灰敗和陌生,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這個“母親”猙獰的實質(zhì)。
“你……” 她張了張嘴,卻只發(fā)出一個破碎的音節(jié)。最終,她什么也沒再說。
那雙曾經(jīng)明亮、充滿活力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像兩口枯井。
她深深地、絕望地看了我最后一眼,那眼神像一把鈍刀,反復(fù)切割著我的靈魂。然后,
她猛地轉(zhuǎn)過身,肩膀劇烈地抽搐著,幾乎是踉蹌著,逃離了這個讓她心碎欲絕的地方。
腳步聲凌亂而沉重,帶著一種心死后的虛浮,迅速消失在走廊盡頭冰冷的燈光里。鐵窗上,
只留下幾道濕漉漉的淚痕。審訊室的門再次關(guān)上,隔絕了那令人心碎的逃離聲。
世界徹底沉入一片死寂的冰海。我僵硬地靠在冰冷的椅背上,
像一尊被抽走了所有靈魂的泥塑木偶。雨蘭最后那個絕望的眼神,如同燒紅的烙鐵,
一遍遍在我腦海中回放,每一次都帶來更深的灼痛。小雯天真爛漫的笑臉,
學(xué)生們課間追逐打鬧的身影……無數(shù)鮮活的面孔交織著他們臨死前驚恐扭曲的表情,
在我眼前瘋狂閃回、撕裂、重疊。痛。深入骨髓的痛。每一次心跳都牽扯著遍布全身的傷口。
我用盡全身力氣,才沒有讓喉嚨里那聲瀕死的嗚咽沖破齒關(guān)。“林老師。
” 一個低沉、克制的聲音打破了死寂。鐵門的小窗再次被拉開。是陳默。
曾經(jīng)那個瘦小、沉默、被校園惡霸堵在墻角拳打腳踢、蜷縮著像只受傷幼獸的男孩。
如今的他,穿著筆挺的深色西裝,鏡片后的眼神銳利而沉穩(wěn),帶著律師特有的冷靜和洞察。
只是此刻,那份冷靜下壓抑著洶涌的暗流。他隔著鐵窗看著我,眉頭緊鎖,
眼神復(fù)雜得如同打翻的調(diào)色盤——有深切的痛心,有固執(zhí)的不解,
更有一種幾乎要破體而出的焦灼?!坝晏m姐她……很難過?!?他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顯然目睹了剛才的一切,“她只是……無法接受?!蔽乙琅f沉默,
目光空洞地落在他身后墻壁某塊斑駁的污漬上。陳默深吸一口氣,身體微微前傾,
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穿透鐵窗的力量:“林老師,我知道您什么都沒說。但我告訴您,
我查了。我查了小雯生前最后幾天的行蹤,查了那次春游的所有細節(jié)!
我知道你們班去的‘自然生態(tài)體驗基地’根本不在原定的行程上!那地方……有問題!
對不對?” 他的語速加快,眼神銳利如刀,試圖刺破我堅硬的外殼,
“還有小雯帶回來的那本筆記本!她出事前幾天還興奮地跟我提過,
說在基地發(fā)現(xiàn)了一個‘神奇的小本子’,上面寫的東西像有魔力……那本子在哪里?
您是不是也看到了?那上面到底寫了什么?!”筆記本!這三個字像一道無聲的驚雷,
猝然劈進我混沌的意識!我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
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jié)成冰。我猛地攥緊了拳頭,
指甲狠狠陷入掌心,用尖銳的疼痛維持著最后一絲岌岌可危的鎮(zhèn)定。不能!
絕對不能讓他繼續(xù)追查下去!那本充斥著甜言蜜語和死亡陷阱的“毒經(jīng)”,
是通往地獄的鑰匙!陳默的敏銳讓我心驚膽戰(zhàn),他太接近那個恐怖的真相了!再往前一步,
就是萬劫不復(fù)的深淵!我霍然抬眼,目光第一次真正聚焦在陳默臉上。
那眼神不再是空洞的漠然,而是瞬間爆發(fā)出一種近乎兇戾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