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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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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前擂鼓召靈官,我請老仙出大關。太玄入煙乘云升,道炁長存敕庭壇。我,齊小滿,

一個剛頂神不到兩年的半吊子薩滿,此刻正站在東北某個不知名小村的破舊祠堂里,

手持銅鈴,腳踏罡步,嘴里念著連我自己都不太明白的詞兒。香爐里的三炷香已經(jīng)燒了一半,

青煙繚繞中,我能感覺到周圍的空氣正在變得粘稠。"小滿師傅,

您看這..."村長王德發(fā)搓著手,額頭上全是汗珠,"我家那口子已經(jīng)三天不吃不喝了,

整天說胡話,還...還..."他咽了口唾沫,沒敢往下說。"還什么?"我停下腳步,

銅鈴在指尖轉(zhuǎn)了個圈。"還往墻上寫字,用...用血寫的。

"王德發(fā)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寫的都是日本字兒,可我們村里沒人懂那玩意兒啊!

"我心頭一跳。日本字?這可不像是普通的撞客或者陰祟。

我下意識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銅牌——那是曾祖父留下的護身符,上面刻著我看不懂的符文。

"帶我去看看。"我收起銅鈴,跟著王德發(fā)穿過村子。七月的東北本該悶熱難當,

可越靠近王德發(fā)家,溫度就越低,等我站在他家院門口時,已經(jīng)能看見自己呼出的白氣了。

院子里一片狼藉,雞鴨都死了,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眼睛卻詭異地睜著,仿佛在盯著我看。

正屋的窗戶上貼滿了黃符,但都已經(jīng)焦黑卷邊,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就在里屋..."王德發(fā)不敢進去,站在院門口直哆嗦。我深吸一口氣,

推開了吱呀作響的木門。屋內(nèi)昏暗潮濕,一股腐臭味撲面而來??簧咸芍鴤€女人,

應該就是王德發(fā)的妻子,瘦得脫了形,眼睛卻亮得嚇人,正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

墻上確實有字,暗紅色的,歪歪扭扭地爬滿了整面墻。我雖然不懂日語,

但那些字符的形狀讓我想起了抗戰(zhàn)老電影里的日本軍旗。"你...是誰?"我試探著問道,

同時悄悄從包里摸出一把朱砂??簧系呐送蝗晦D(zhuǎn)過頭來,脖子發(fā)出"咔咔"的響聲,

個詭異的笑容:"あなたは遅すぎた..."(你來得太晚了...)聲音根本不是女人的,

而是一個蒼老的男聲,帶著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腔調(diào)。我手一抖,朱砂撒了一地。

就在這一瞬間,屋內(nèi)的溫度驟降,墻上的血字開始蠕動,像是有生命一般重新排列組合。

女人從炕上直挺挺地坐了起來,頭發(fā)無風自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慌亂中念出唯一記得的咒語,同時將銅牌舉到胸前。銅牌突然變得滾燙,

燙得我差點松手。女人——或者說附在她身上的東西——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然后像被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一樣,聲音戛然而止。她倒回炕上,墻上的血字迅速褪色,

最后消失得無影無蹤。屋內(nèi)的溫度開始回升,但我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撞客或者陰祟,我甚至不確定剛才那是什么。銅牌還在發(fā)燙,我低頭看去,

發(fā)現(xiàn)上面的符文正在發(fā)出微弱的紅光。"小滿師傅!小滿師傅!"王德發(fā)在院子里喊,

"我老婆她...""暫時沒事了。"我走出屋子,腿還有點發(fā)軟,"但這事兒沒完。

你老婆是被什么東西附身了,不是普通的臟東西。""那...那怎么辦?

"我從包里掏出一把香灰,繞著房子撒了一圈:"今晚別讓人靠近這屋子。我回去查查典籍,

明天再來。"回程的路上,我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詭異的笑容和墻上的日本字。

曾祖父留下的筆記里或許有線索,但他那些潦草的記錄和奇怪的符號我至今沒能完全看懂。

我的住處是村頭一間租來的小平房,

門口掛著塊"齊氏薩滿"的木牌——這是我全部的家當了。推開門,一股霉味撲面而來。

屋里堆滿了破舊的典籍和法器,大部分是從曾祖父那里繼承來的。我翻箱倒柜,

終于在一個樟木箱底下找到了那本發(fā)黃的筆記。曾祖父齊云山是當?shù)赜忻睦纤_滿,

據(jù)說能通陰陽,驅(qū)百邪。他去世那年我只有十歲,

對他最深的印象就是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筆記上的字跡已經(jīng)褪色,

我小心翼翼地翻動著脆弱的紙頁。突然,一張照片從筆記中滑落出來。

照片上是年輕的曾祖父,穿著薩滿服飾,站在一座破舊的神廟前。

他身邊站著幾個穿軍裝的人——日本軍裝。我手一抖,照片掉在了地上。

曾祖父怎么會和日本人在一起?我撿起照片,翻到背面,

上面用鉛筆寫著幾個模糊的字:"鎮(zhèn)魂,昭和十八年"。昭和十八年...那是1943年,

抗戰(zhàn)最艱難的時期。曾祖父怎么會..."請問,是齊小滿師傅嗎?

"一個陌生的男聲從門口傳來。我嚇了一跳,趕緊把照片塞回筆記里。

門口站著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穿著休閑西裝,戴著金絲眼鏡,一副學者的模樣。"我是。

你是...""孟書遠,省民俗研究所的研究員。"他遞給我一張名片,"冒昧打擾,

我是為了您曾祖父齊云山老先生的事來的。"我警惕地看著他:"我爺爺去世快二十年了。

""我知道。"孟書遠推了推眼鏡,"但我最近在調(diào)查一起...超自然事件,

發(fā)現(xiàn)可能與齊老先生有關。能進去談談嗎?"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側(cè)身讓他進了屋。

孟書遠環(huán)顧著我簡陋的住處,目光在那堆法器上停留了片刻。"齊師傅現(xiàn)在也做薩滿?

"他問道。"剛?cè)腴T。"我給他倒了杯水,"你說的事件是什么?

"孟書遠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個文件夾,里面是幾張照片。照片上是幾具尸體,死狀詭異,

皮膚呈青灰色,眼睛大睜著,嘴角卻帶著詭異的微笑。"過去三個月,

省內(nèi)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六起這樣的尸體。"孟書遠的聲音很低,"法醫(yī)鑒定死因都是心臟驟停,

但..."他指著照片上尸體的額頭,"這里,都有一個肉眼幾乎看不見的紅色印記。

"我湊近看,確實,每具尸體的眉心都有一個極小的紅點,像是被針扎過一樣。

"這和曾祖父有什么關系?"孟書遠又從包里拿出一張老照片,

和我剛才在筆記里發(fā)現(xiàn)的那張一模一樣:"我們在調(diào)查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這張照片。

您曾祖父身邊的這幾個日本軍官,屬于關東軍一支秘密部隊,專門研究...超自然力量。

"我的手指不自覺地摸向脖子上的銅牌:"你是說,日本人想用薩滿術做什么?

""不僅僅是薩滿術。"孟書遠的聲音更低了,"根據(jù)我們找到的零星資料,

這支部隊在進行一個叫'鎮(zhèn)魂計劃'的項目,試圖...控制亡靈。

"我突然想起王德發(fā)老婆說的那句日語,和墻上的血字,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來。

"今天我剛遇到一個被附身的女人,說的就是日語。"我告訴孟書遠事情的經(jīng)過,

包括墻上的血字和銅牌的異常反應。孟書遠的眼睛亮了起來:"就是這種跡象!

之前的六名死者,生前都有類似的異常行為,說日語,

寫日本字..."他急切地抓住我的手腕,"齊師傅,

您曾祖父可能是當年破壞這個計劃的關鍵人物。我們需要您的幫助!

"我掙脫他的手:"我只是個半吊子薩滿,連普通的撞客都處理不好,

更別說這種...""但您有齊老先生的傳承。"孟書遠指著我的銅牌,"那上面的符文,

是我們在一處廢棄日軍基地的墻上發(fā)現(xiàn)的。它可能是阻止這一切的關鍵。"我低頭看著銅牌,

上面的符文在燈光下泛著奇異的光澤。曾祖父從未告訴我這些符文的含義,

只說這是"老仙"留下的護身符。"老仙..."我喃喃自語。"什么?"孟書遠問。

"沒什么。"我搖搖頭,"就算我想幫忙,也不知道從何下手。"孟書遠拿出地圖,

指向一個位于深山中的地點:"這里是當年日軍秘密基地的所在地,現(xiàn)在是廢棄的山神廟。

我們懷疑那里是'鎮(zhèn)魂計劃'的核心地點,近期發(fā)生的怪事可能與之有關。

"我看著他指的位置,心頭一震——那正是曾祖父照片背景中的神廟!"我需要考慮一下。

"我說。孟書遠留下聯(lián)系方式后離開了。我重新翻開曾祖父的筆記,這一次,

我注意到一頁上畫著和我銅牌上相似的符文,旁邊寫著:"老仙鎮(zhèn)煞,靈官護法,邪祟不入,

陰陽兩隔。"下面還有一行小字:"若符文發(fā)光,則大劫將至,需尋老仙真身。

"我的銅牌今天確實發(fā)光了...難道曾祖父預見到了這一切?我繼續(xù)翻閱筆記,

終于在最后一頁發(fā)現(xiàn)了一張簡陋的地圖,指向深山中的某個地點,

旁邊標注著:"老仙長眠處"。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聲中,

我仿佛聽到了遙遠的鼓聲和鈴響,像是某種召喚。堂前擂鼓召靈官,

我請老仙出大關...銅牌秘密雨水敲打著窗戶,我坐在桌前,反復翻看曾祖父的筆記。

那些潦草的記錄和奇怪的符號在燈光下仿佛有了生命,扭曲蠕動著。

我的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銅牌貼著胸口的位置隱隱發(fā)燙。"若符文發(fā)光,則大劫將至,

需尋老仙真身。"我摘下銅牌,放在桌上仔細觀察。這枚銅牌從我記事起就掛在脖子上,

曾祖父臨終前親手給我戴上的。銅牌呈圓形,邊緣刻著一圈細密的符文,

中央是一個復雜的圖案,像是某種動物的輪廓,又像是一團糾纏的火焰。今天在王家,

它第一次發(fā)光發(fā)熱。我用手指描摹著銅牌上的紋路,突然,一陣刺痛從指尖傳來。

一滴血珠落在銅牌中央,立刻被吸收得無影無蹤。銅牌上的符文亮起暗紅色的光,

像燒紅的鐵絲般在銅牌表面游走。"這不可能..."我猛地站起來,

椅子倒在地上發(fā)出巨響。銅牌上的光越來越亮,整個房間被染成詭異的紅色。

我的影子在墻上扭曲變形,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耳邊響起低語聲,像是很多人同時在遠處念誦著什么。"齊師傅?您還好嗎?

"門外傳來孟書遠的聲音。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尖叫。銅牌的光芒瞬間熄滅,

恢復了平常的樣子。我顫抖著手把它重新戴回脖子上,跑去開門。孟書遠站在雨中,

渾身濕透,眼鏡上全是水珠。"我忘了給您這個,"他舉起一個牛皮紙袋,

"是我們找到的關于'鎮(zhèn)魂計劃'的部分資料,可能對您有幫助。"我讓他進屋,

遞給他一條毛巾。他擦著眼鏡,目光落在我桌上攤開的筆記和銅牌上。"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他敏銳地問。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銅牌的異?,F(xiàn)象告訴了他。

孟書遠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他小心地拿起銅牌,仔細檢查上面的符文。

"這些符文..."他的聲音有些發(fā)抖,"和我們在基地墻上發(fā)現(xiàn)的一模一樣。

""什么意思?"孟書遠從紙袋里取出一疊照片。照片上是某個地下設施的墻壁,

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圖案——和我銅牌上的幾乎分毫不差。

"這是哪里?"我喉嚨發(fā)緊。"日軍當年的秘密實驗基地,就在那座山神廟地下。

"孟書遠指著照片,"我們懷疑,您曾祖父的銅牌和這個儀式場所有直接關聯(lián)。

"我拿起一張泛黃的老照片,上面是曾祖父和幾個日本軍官站在神廟前的合影。

曾祖父的表情僵硬,眼神中透著隱忍的憤怒,和平時慈祥的樣子判若兩人。

"他為什么會和日本人在一起?"我喃喃自語。孟書遠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斟酌用詞。

"根據(jù)我們找到的資料,齊云山老先生是被迫參與的。1943年,

日軍在東北各地搜羅薩滿和通靈者,試圖利用他們的能力組建一支...不死軍隊。

""不死軍隊?"我差點笑出聲,這聽起來像是三流恐怖片的情節(jié)。

"他們稱之為'鎮(zhèn)魂計劃'。"孟書遠沒有笑,"日軍相信通過特定的儀式和符文,

可以控制亡靈,讓死去的士兵繼續(xù)戰(zhàn)斗。而薩滿,作為能夠溝通陰陽兩界的人,

是這個計劃的關鍵。"我的銅牌又開始微微發(fā)熱,仿佛在呼應孟書遠的話。

窗外的雨聲變得更大了,雷聲隆隆,像是遠方的戰(zhàn)鼓。"那曾祖父...""根據(jù)零星記錄,

齊老先生是被強行帶走的。他是當時東北最負盛名的薩滿之一,據(jù)說能'請老仙出大關',

召喚強大的守護靈。"孟書遠推了推眼鏡,"日軍需要他的能力來完成最后的儀式。

"我翻開曾祖父的筆記,找到一頁寫著"鎮(zhèn)魂大醮"的記錄。頁面上畫著復雜的陣法圖,

旁邊標注著"逆用則破"四個小字。"逆用則破..."我輕聲念出來。"什么?

"孟書遠湊過來看。"曾祖父可能在暗中破壞這個計劃。"我指著那行小字,

"他表面上配合日軍,實際上在儀式中做了手腳。

"孟書遠的眼睛亮了起來:"這就解釋得通了!根據(jù)我們找到的日軍報告,1943年冬天,

計劃進行最終實驗時發(fā)生了'意外',整個基地的人幾乎死絕,只有少數(shù)幾人幸存,

其中包括您曾祖父。""實驗失敗了?""不完全是。"孟書遠的表情變得凝重,

"報告稱實驗'部分成功',但失去了控制?;钕聛淼娜硕集偭?,

胡言亂語說什么'老仙醒了'、'大關開了'之類的話。"我脖子上的銅牌突然變得滾燙,

燙得我齜牙咧嘴。孟書遠注意到了我的異常,目光落在銅牌上。"齊師傅,

那個銅牌...我能再看看嗎?"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摘下來遞給他。

孟書遠小心地接過銅牌,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個小型紫外線燈。當紫光照在銅牌上時,

表面浮現(xiàn)出更多細密的紋路,組成了一個完整的圖案——一只展開翅膀的鳥,

周圍環(huán)繞著鎖鏈般的符文。"這是..."孟書遠倒吸一口冷氣。"什么?""封印。

"他抬頭看我,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這不是普通的護身符,齊師傅。這是一個封印器,

用來禁錮某種強大存在的。"我回想起曾祖父臨終時的話:"小滿啊,這銅牌要一直戴著,

洗澡睡覺都不能摘。它是保命的玩意兒,記住了嗎?"當時我以為只是老人家的迷信,

現(xiàn)在想來,他話中有話。"你的意思是,銅牌里封印著...東西?"我聲音發(fā)顫。

孟書遠點點頭:"很可能就是日軍試圖召喚和控制的那個存在,

您曾祖父稱之為'老仙'的東西。"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照亮了整個房間。在那一瞬間,

我仿佛看到墻上浮現(xiàn)出一個巨大的影子,形似展翅的鳥,卻又帶著人的輪廓。雷聲炸響,

影子消失了,但我確信那不是幻覺。"最近發(fā)生的那些命案..."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封印松動的跡象?""我們懷疑如此。"孟書遠嚴肅地說,"那些死者身上的紅點,

和銅牌中央的圖案一致。他們像是被...吸干了精氣。"我胃里一陣翻騰。

王德發(fā)的老婆說了日語,寫了日本字,如果不是我及時用銅牌干預,

她會不會也成為下一個受害者?"我們需要去那個基地。"我說,自己都驚訝于這個決定,

"如果曾祖父在那里做了什么,或許留下了線索。

"孟書遠看起來既興奮又擔憂:"那地方現(xiàn)在很危險,已經(jīng)有三個調(diào)查人員在那里失蹤了。

""但我有銅牌。"我摸了摸胸前的封印物,"而且我是齊云山的曾孫,血脈相連,

或許能安全進入。"孟書遠思考片刻,點了點頭:"明天一早出發(fā)。我需要準備一些裝備,

您也準備一下...薩滿需要的那些東西。"他離開后,我繼續(xù)翻閱曾祖父的筆記,

尋找任何關于"老仙"和"鎮(zhèn)魂"的線索。在一頁邊緣,

我發(fā)現(xiàn)了一段奇怪的記錄:"老仙非仙,實乃大煞。困于銅牢七十載,今血脈已稀,

封印將破。唯尋真身,以血祭之,方可重封。"這段話讓我渾身發(fā)冷。

"血脈已稀"——難道指的是我們齊家血脈的傳承越來越弱?我是曾祖父唯一的直系后代,

如果封印需要血脈維持...銅牌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發(fā)出刺耳的嗡鳴。我本能地抓住它,

一陣劇痛從掌心傳來——銅牌邊緣的符文像刀片一樣割破了我的手掌。鮮血順著紋路流淌,

被銅牌貪婪地吸收。房間里的燈光開始閃爍,溫度驟降。我試圖松開銅牌,

但手指像是被粘住了一樣無法動彈。血液在銅牌表面形成詭異的圖案,

中央的鳥形紋路亮起血紅色的光。"曾...曾祖父..."我艱難地呼喚,

仿佛這樣能獲得幫助。銅牌上的光芒突然暴漲,將我整個人包裹其中。一瞬間,

我眼前閃過無數(shù)破碎的畫面:——年輕的曾祖父站在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中,

周圍是日本軍官和穿白大褂的科學家。洞穴中央是一個石臺,

上面刻著和我銅牌相同的符文...——曾祖父手持銅鈴,腳踏罡步,

嘴里念著我熟悉的咒語。但這次不是驅(qū)邪,而是在進行某種召喚儀式。洞穴的陰影中,

有什么東西在蠕動...——儀式失控了。黑影從四面八方涌出,吞噬著在場的人。

慘叫連連,鮮血飛濺。

曾祖父趁機將一個發(fā)光的物體——正是我的銅牌——按在石臺中央...畫面消失了。

我大汗淋漓地坐在地上,銅牌安靜地躺在手心,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但我知道,

剛才看到的是曾祖父的記憶,通過銅牌傳遞給了我。

"老仙的真身...在山神廟..."我喘著氣,明白了筆記中那句話的含義。窗外,

雨停了。月光透過云層,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那些影子蠕動著,匯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

向我伸出手...我猛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影子已經(jīng)恢復正常。但我知道,這不是幻覺。

封印正在松動,老仙正在蘇醒。而我和孟書遠明天要去的,正是它被囚禁了七十年的地方。

血脈詛咒清晨的山路籠罩在薄霧中,像一條蜿蜒的灰蛇。我背著裝滿法器的布包,

銅牌貼著胸口,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孟書遠走在前面,背著鼓鼓囊囊的登山包,

看起來比昨晚緊張許多。"再走兩個小時就能到山神廟。"孟書遠擦了擦額頭的汗,

調(diào)整著肩上背包的帶子,"那地方解放后就荒廢了,幾乎沒人知道。"我點點頭,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銅牌。自從昨晚的幻象后,銅牌變得異常安靜,

但我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孟笾锌吹降膱鼍啊娓刚驹谑_前,

將銅牌按在中央——不斷在我腦海中回放。"孟教授,"我突然開口,

"那些死者...他們的血是不是都被抽干了?

"孟書遠的腳步頓了一下:"法醫(yī)報告顯示他們死于心臟驟停,但體內(nèi)血液量確實異常少。

"他回頭看我,眼鏡片反射著晨光,看不清眼神,"你為什么這么問?

""昨晚銅牌..."我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全部真相,"它吸了我的血。

"孟書遠猛地停下腳步,轉(zhuǎn)身面對我:"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不早說?

"他的反應過于激烈,讓我不由得后退半步。"就是你看完銅牌離開后,

它突然割破了我的手,吸了我的血,然后...我看到了曾祖父的記憶。

"孟書遠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他深吸一口氣,從背包側(cè)袋取出一個金屬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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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1 23:1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