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時間啃噬過。我抽出最上面一份。承租人：張偉。

租期：2010年7月1日-7月7日。備注：退租失聯(lián)。第二份。承租人：李靜。

租期：2011年3月3日-3月8日。備注：退租失聯(lián)。第三份。承租人：王海。

租期：2012年9月9日-9月15日。備注：退租失聯(lián)。第四份。承租人：林妍。

租期：2013年6月12日-6月15日。備注：失蹤立案。五年。四任租客。

全在七天內(nèi)消失。我怕的后背竄起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直沖頭頂。我猛地合上檔案。

紙張發(fā)出「嘩啦」的脆響。在死寂的房間里格外刺耳。「老陳！」她朝門外喊。

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檔案管理員老陳慢吞吞踱進(jìn)來。扶了扶老花鏡?！感〕贪?，

查什么呢？」「402室的舊租客。」程夏指著那疊合同。「這些人……后來都找到了嗎？」

老陳渾濁的眼睛掃過合同。搖搖頭?！笍垈?？李靜？王海？」「早沒影嘍?！?/p>

「當(dāng)年警察都來過?！埂覆椴怀雒谩！埂妇土皱枪媚铩顾麌@口氣?！隔[得大，懸案。

」他湊近些。壓低聲音。「都說那房子……」「邪性。」「租一個，沒一個?！?/p>

「你新搬進(jìn)去？」「可得當(dāng)心點?！刮业男某亮讼氯?。像墜入冰窖。她抓起合同。

沖出檔案室。老舊自行車鏈條發(fā)出「咔噠咔噠」的噪音。一路狂奔回馨苑小區(qū)。

老周正佝僂著腰。在單元門口修水表。扳手?jǐn)Q著銹死的閥門。發(fā)出「咯吱咯吱」的呻吟。

「周叔！」我喘著粗氣。「402到底怎么回事？」「張偉！李靜！王海！林妍！」

「他們?nèi)四?？」老周手里的扳手「哐?dāng)」一聲砸在水泥地上。濺起幾點火星。他猛地直起身。

渾濁的眼珠瞪得滾圓。像受驚的老獸。「胡說什么！」他嗓門陡然拔高。脖頸青筋暴起。

「什么張偉李靜！」「這樓里根本沒裝網(wǎng)絡(luò)！」「哪來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人！」

他彎腰去撿扳手。動作有些僵硬。后頸的衣領(lǐng)微微下滑。我的瞳孔驟然收縮。

三道深褐色的陳年抓痕。猙獰地趴在他松弛的皮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