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璇漫關(guān)了手機,托著腮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
她暗暗下定決心,等看完演唱會回去就把欠周嶼卿的那頓飯還了。
免得欠人嘴短。
演唱會現(xiàn)場,是來自各地的歌迷朋友。
徐璇漫換上了早早就準(zhǔn)備好的藍(lán)色小裙子,外加淡藍(lán)色披肩。保暖和美麗對她來說缺一不可。
唐揚諾則舍棄了溫度,選擇風(fēng)度。
一條火紅色吊帶裙將她襯得無比艷麗。
兩個美女走在一起自然無比耀眼。
這次是特定的新年場,場館定在僅容納八千人的體育館。
唐揚諾得償所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就說吧,這樣穿才是最舒服的。”
徐璇漫攤攤手,“你要是感冒了我可沒辦法?!?/p>
熟悉的前奏響起,兩人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淚。
臺上站著她們共同的青春,而身邊是多年來相互陪伴的好友。
《這,就是愛》響起的時候,玫瑰花瓣灑在她們頭上。
所有人沉浸在愛的世界里。
唐揚諾貼在徐璇漫耳邊,“親愛的,你一定要幸福?!?/p>
她看到了徐璇漫一路走來的不易,同樣是父母的孩子,當(dāng)所有孩子都在父母身旁享受童年時,徐璇漫就被送往國外。
回國后,她沒有選擇自己婚姻的自由,反而被困在陌生的城市。
徐璇漫她們身邊有人求起了婚,她轉(zhuǎn)過頭去笑著祝福這對新人。
當(dāng)最后一首歌響起,徐璇漫早已淚流滿面。
臺上的人哭著說:“我舍不得離開?!?/p>
但總有落幕的時候,唐揚諾牽著她的手,給她擦拭著淚:“只要能搶到他的票,我就會陪你來。”
出了場外,兩人向著酒店的位置漫步而去。
“開心嗎,今天?”唐揚諾看著徐璇漫的側(cè)臉。
“很開心,很開心,很開心?!?/p>
徐璇漫笑著回她的話。
酒店里,兩人各躺一側(cè)。
徐璇漫給唐揚諾看著宵寶玩耍的視頻,宵寶的笑聲回蕩在房間里。
“好可愛哦,我的干女兒?!?/p>
“臉蛋胖嘟嘟的,每次見到都想親親她?!?/p>
唐揚諾看向徐璇漫的眼睛,她在盯著視頻,眼睛一動不動,眼里是藏不住的愛意。
“漫漫,你會后悔生下她嗎?”
唐揚諾問出了一直以來想問的問題。
徐璇漫笑著放下了手機,搖了搖頭,“從來沒有。我只是偶爾會怕,宵寶以后長大了會不會怪我在沒有感情的婚姻里把她生下來。”
“你和他之間,你怎么想的?”
“他是合格的丈夫,也是合格的父親?!毙扈膩矶己苷J(rèn)可周嶼卿的為人,許是教養(yǎng)與作風(fēng),他身上是數(shù)不清的責(zé)任感。
這一晚,她們聊了很久,從幼時到此時,到以后的規(guī)劃。
翌日,兩人睡到了日上三竿。
睜眼的時候,看到對方眼底的黑眼圈,都不約而同笑了。
多年來亦如此,只要兩人同床,就會徹夜長談。
“過年回去嗎?”唐揚諾訂了下周的票回永城,還是忍不住問了她一嘴。
徐璇漫正在看宵寶的吃飯視頻,小小一只坐在周嶼卿的懷里乖巧地等待投喂。
聽到唐揚諾的問題,愣了愣。
隨即把手機放到中控臺,“家在華都了,不回去。”
唐揚諾抽出只手摸摸她的頭發(fā),“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p>
“好呀?!?/p>
徐璇漫推開家門,入目的是她穿著粉紅小裙子的女兒,身旁是穿著家居服的周嶼卿。
一眼看到了她,興奮地扶著護(hù)欄上下蹲起,“媽媽,媽媽?!?/p>
“哎,媽媽洗個手。”
徐璇漫褪去外套,進(jìn)了盥洗室洗手。
看到等待自己的二人,她好像更進(jìn)一步明白自己今天說的那句話了。
回永城沒有人在意她,但是在華都的家有人等著她。
她抱起小姑娘,掂了兩下,“咦,寶寶,你好像長胖了呀?!?/p>
小人兒哪里知道媽媽在取笑自己,咯吱咯吱地笑著。
周嶼卿安靜地坐在墊子上,收拾著宵寶的玩具,沒有打擾她們母女二人的時光。
心里有一個聲音慶幸著:回來了就好。
回到家的徐璇漫異常興奮,昨日享受了幸福的三小時時光,她覺得自己的世界充滿了幸福。
和宵寶嘻嘻哈哈。
周嶼卿結(jié)束電話拉開陽臺的門進(jìn)來,看到她臉上還掛著笑容。
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在閃。
他倚靠在門邊,想讓這一刻永存。
徐璇漫想起自己昨天做的決定,抬頭尋找周嶼卿的身影。
猝不及防闖進(jìn)了他的視線里。
“你這么看著我干嘛?”她猶豫著問出了口。
“看你今天很開心。”周嶼卿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
“周總,我明晚請你吃飯呀?”
周嶼卿呼吸一滯,“好的?!?/p>
他的尾音勾著笑意,眼里的喜悅一閃而過。
晚飯結(jié)束后,周嶼卿把空間留給了她們母女二人。
自己則進(jìn)了書房。
華都的天氣就像人的脾氣一般多變,白天還是艷陽高照,晚上就下起了大雨。
外面電閃雷鳴,轟隆作響,暴雨瓢潑,落地窗外一片朦朧,整座繁華的都市被籠罩在了磅礴的雨幕中。
徐璇漫給宵寶穿好睡袋,吃飽喝足的小人兒沒多久就在她懷里沉沉睡去。
徐璇漫把小人兒放到她的小床上,躡手躡腳出了門,想和周嶼卿打聲招呼,自己要去洗澡,讓他來照看宵寶。
但是聽見書房里的人一口流利的英語,似是在開跨國會議。
就又返回了臥室。
她看了看安靜睡著的宵寶,外面的雨聲小了許多。
她想著快速解決,就進(jìn)了浴室。
擦著身子到一半的時候,外面一聲驚雷,浴室里突然一片黑暗。
連同臥室的燈也滅了。
屋子里響起了宵寶的哭聲。
徐璇漫顧不得濕漉漉的頭發(fā),扯過一旁的浴巾快速圍上。
因著心里慌亂,害怕宵寶把剛喝的奶吐出來噎住,一不留神滑在了地上。
“砰”地一聲蓋過了宵寶的哭聲。
徐璇漫嘗試著爬起來,但又因為腳太滑,重新跌了下去。
浴室的門被敲響。
宵寶的哭聲也漸漸弱了下來。
“漫漫?”門口傳來周嶼卿的聲音。
徐璇漫放下心來,只要周嶼卿趕來哄睡宵寶,那就沒有關(guān)系。
“嗯,你看一下宵寶。”
徐璇漫強忍著疼痛,囑咐道。
“你怎么了?”周嶼卿聽出了她聲音的不對勁,急切地問。
“沒事,你把宵寶哄一哄?!?/p>
浴室里一片黑暗,徐璇漫坐在地上,尋找著可以借力站起來的東西。
“宵寶又睡著了。你怎么了?”
周嶼卿又耐著性子問了一遍,手已經(jīng)握上了門扶手。
“我沒.......”
她的話還沒說完,周嶼卿已經(jīng)推門進(jìn)來。
手電筒的光照亮了浴室。
周嶼卿沉著臉走過來把她抱起,“這就是你說的沒事?”
徐璇漫垂著頭被他抱到沙發(fā)上,沒有說話。
周嶼卿拿了塊毛巾給她,示意她擦擦還在不斷滴水的頭發(fā)。
自己則舉著手電筒單膝跪地查看她的傷勢。
“哪里疼?”
周嶼卿冷著聲音問。
徐璇漫咬咬唇,嘴硬著:“不疼。”
周嶼卿往她紅腫的腳踝按壓了一下,便聽到“嘶”地倒吸聲。
他既好氣又好笑,“不是不疼嗎?”
徐璇漫委屈巴巴,“就這里疼?!?/p>
周嶼卿不信任的眼神甩在她身上,“其它地方呢?”
徐璇漫搖搖頭,“其他地方真不疼?!?/p>
她在摔下去的時候選擇用手護(hù)住了自己的尾椎骨,所以疼的只有手和腳。
但這樣看來,好像腳受傷程度更深一點。
她選擇了閉口不談手的疼痛。
但哪有什么小動作可以逃過周嶼卿的眼睛,他把手電筒的光照在了她的手上,眼神犀利。
“手也紅了?!彼@次不再是疑問句,反而是肯定句。
“沒那么疼?!毙扈妻q著。
“把頭發(fā)吹干,我們?nèi)メt(yī)院。”
說著起身要去拿吹風(fēng)機。
“不要。”徐璇漫拉住他的手,試圖拒絕。
“別的可以商量,這不行?!?/p>
周嶼卿的語氣帶著不容拒絕。
“宵寶一個人睡,我不放心?!毙扈挠行乃挤胖鼘氃诩?。
“聶姐和吳姨也在?!?/p>
“可是.......”
“徐璇漫,你能不能先想想你自己?”周嶼卿啞著聲音開口。
徐璇漫沉默了。
終究,徐璇漫還是被周嶼卿拉著去了周家旗下的醫(yī)院。
包扎好受傷的腳踝后,她又被重新抱上了車。
全程一聲不吭,心里記掛著宵寶。
周嶼卿看著她沉默的樣子,知道她擔(dān)心宵寶醒來看不到他們會哭,沒有出聲打擾她。
雨又大了起來,雨水隨著狂風(fēng)拍打著車窗。
車內(nèi)的二人都默契的沒有說話。
到了地下室,徐璇漫推開車門,還沒踩下地就被人解開安全帶抱了起來。
“我自己可以?!彼f了從醫(yī)院出來的第一句話。
“光著腳嗎?”周嶼卿的聲音冷得可以凍死人。
徐璇漫才想起自己都沒穿拖鞋出來,迅速閉上了嘴。
回到家后,她被放到了床上。
“要上洗手間喊我?!?/p>
“我還是可以走的?!毙扈髨D拒絕。
“唉?!敝軒Z卿嘆了口氣。
眼神黯淡,“你可以試著依賴我嗎?這兩天我照顧你,行嗎?”
徐璇漫聽著他的語氣,不知所措。
“好?!?/p>
周嶼卿理了理她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絲,“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