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顧家大少顧衍的“藥人”，以血飼蠱，換他富貴平安。我愛他十年，耗盡心血。
訂婚宴上，他卻親手按住我，讓我的繼妹櫟月，挖出我的心臟。只為用我的心頭血，
引出他體內(nèi)的蠱，渡給櫟月，讓她做他唯一的命定之人。我痛到死。再睜眼，回到十年前。
顧家正在選藥人。這一次，我笑著，把這份天大的福氣，推到我繼妹面前。后來，
顧衍在大雨里跪求我，救救被蠱蟲反噬、容貌盡毀的櫟月。他紅著眼嘶吼：“櫟微，
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我挽著他小叔叔顧慎之，紅唇一勾，笑得迷人?！拔业男?？
顧大少忘了？”“它早就被你親手挖出來，喂狗了。”1 重生“櫟微，磨蹭什么！
顧家的車在樓下等了，耽誤了月月的前程，我扒了你的皮！”繼母在樓下尖叫。我猛地坐起，
心臟狂跳，帶著死前的抽痛。眼前是熟悉的廉價墻紙，空氣里是香薰和霉味混在一起的臭氣。
窗外，是那棵歪脖子老槐樹。一切，和十年前一樣。我回來了?；氐搅嗣\被扭轉(zhuǎn)的這一天。
上一世，就是今天，我因為“至陰之體”，被顧家選中，成了顧家繼承人顧衍的“藥人”。
說白了，就是個行走的血袋，養(yǎng)蠱的器皿。用我的血，喂飽顧衍體內(nèi)的“同命蠱”，
保他一生順?biāo)?。代價是我的命。可當(dāng)時我太蠢，我愛顧衍，愛那個清冷的少年，
愛到愿意為他死。我做了他十年影子。每個月，都要去醫(yī)療室抽血。我身體越來越差，
臉白得像鬼。夏天都得穿長袖，遮住滿手臂的針孔。而他，靠我的血，
成了京圈最耀眼的天之驕子。他對我，有過一絲溫情。我取完血，他會皺眉塞給我一顆糖，
語氣很煩：“怎么瘦成這樣？多吃點，晦氣?！庇腥似圬?fù)我，他會懶懶地說：“我的人，
你們也敢動？”就這么點淬了毒的蜜糖，讓我陷了十年。我天真地以為，我對他，
是不一樣的。直到他宣布，要娶我的繼妹，櫟月。那個永遠穿白裙子，
永遠柔弱善良的好妹妹。訂婚宴上，他倆接受所有人的祝福。櫟月端著酒走到我面前，
笑得天真：“姐姐，你不開心嗎？我和衍哥哥在一起，你應(yīng)該祝福我們呀?！蔽液攘四潜?。
醒來時，倒在休息室的地毯上，渾身沒勁。門開了，顧衍和櫟月走了進來。他看我的眼神，
冰冷，全是算計。櫟月蹲下，摸著我的臉，語氣淬了毒：“姐姐，同命蠱，需要最后一步。
”她笑了，笑得更毒：“用你心頭血做引子，把蠱蟲從你身上，轉(zhuǎn)到我身上。
”“你這個器皿，該發(fā)揮最后的作用了?！鳖櫻芤痪湓挷徽f，上前用膝蓋壓住我。
我看著櫟月從包里拿出手術(shù)刀，刀鋒很亮?！皠e怕，姐姐，很快的?！彼χ?，
冰冷的刀尖對準(zhǔn)我的心臟?！皬拇?，衍哥哥的命，就和我連在一起了。”劇痛讓我失聲。
我感覺刀鋒劃開皮肉，切斷肋骨，血噴出來，染紅了她白色的禮服。顧衍抓著我的手，
逼我看著?？粗鴻翟?，把我那顆還在跳動的心，從我胸腔里捧了出來。他胸口裂開，
一只金色蠱蟲鉆出，貪婪地吸著我心臟上的血，發(fā)出滿足的嘶鳴，然后爬向櫟月。“櫟微，
謝謝你?！鳖櫻艿皖^，吻上櫟月的唇，“你的心臟，是最好的新婚禮物。
”我就在他們擁吻的背景下，在劇痛和怨恨里，慢慢死去。死前，
我看見一個穿黑長衫的男人沖了進來。是顧衍的小叔叔，顧家的禁忌，顧慎之。
一個傳說中命硬，克死全家的男人。他脫下外套，蓋住我的尸體。……“櫟微！你死里面了！
”繼母的怒吼把我拽回現(xiàn)實。我壓下恨意，下床，走到裂開的鏡子前。鏡子里的女孩，
氣色紅潤，眼神清亮。真好，一切都來得及。我那個好妹妹櫟月，
不是一直羨慕我能被顧家選中嗎？這一世，我成全你。這份福氣，你可要接穩(wěn)了。
2 獻禮我被繼母周芬推搡著，塞進顧家的車?yán)铩翟伦覍γ?，一身香奈兒?/p>
臉上帶著緊張和期待。她柔聲說：“姐姐，別怕，選不上也沒關(guān)系?！鄙弦皇?，
我就是被她這副嘴臉騙了十年。我扯了扯嘴角，沒說話。車駛?cè)腩櫦掖笳?，富麗堂皇?/p>
又冰冷。大廳里，站了十幾個女孩，都是來競爭“藥人”名額的。一個枯瘦老頭拿著銀針，
面無表情站在長桌前。他是顧家三長老。桌上放著一排白玉碗，碗里是“顯靈水”。
真正的“至陰之體”，血滴進去，整碗水都會變紅。女孩們依次上前。血珠滴落。
大部分人的血，都石沉大海?！跋乱粋€，櫟微?！蔽易呱锨?。長老拿起我的手。
針落的前一秒，我飛快用指甲掐破了另一個地方。那個位置，
藏著我用“鎖陰草”汁液刺出的一個幾乎看不見的針眼。鎖陰草，
能暫時封閉血液里的至陰之氣。這是我上一世死前聽到的秘法，現(xiàn)在用上了。
我的血滴入碗中。那滴血只是暈開一圈淡粉，很快就消失了。“廢物。”長老皺眉，
嫌棄地推開我。繼母的臉?biāo)查g鐵青?！跋乱粋€，櫟月?！睓翟戮o張地上前，回頭看我，
眼神里帶著一絲得意。我對著她，露出一個蒼白的、鼓勵的微笑。去吧，我親愛的妹妹。
出發(fā)前，我曾送她一個“開運”的香囊，說是我母親的遺物，能帶來好運。香囊里，
藏著一小片浸滿我心頭血的符紙。櫟月愣了一下，隨即更自信地伸出手。
當(dāng)她的血珠滴入玉碗，異變陡生！整碗清水瞬間變成濃稠的血紅色！碗底甚至有金光流動！
滿座皆驚！主位上閉目養(yǎng)神的顧老爺子，“霍”地站了起來?！敖鸸狻墙鸸?！
”他聲音發(fā)抖，“天佑我顧家！是百年難遇的‘金血圣體’！比至陰之體強百倍！
”櫟月自己也懵了。我垂下眼，掩去嘴角的譏誚。金血圣體？不過是我用自己的血，
為你偽造的假象。這時，樓梯上傳來腳步聲。顧衍下樓了。一身白色西裝，人很帥，
氣質(zhì)很冷。他目光掃過全場，落在被眾人簇?fù)淼臋翟律砩?，眼神里流露出一絲探究和滿意。
然后，他看到角落里狼狽的我。他皺眉，眼神失望?！昂?！好！好！
”顧老爺子連說三個好字，當(dāng)場宣布：“從今天起，櫟月就是阿衍的藥人，入主東苑，
享最高規(guī)格的待遇！”櫟月激動得滿臉通紅，被管家恭敬地帶走。繼母也跟著沾光，
笑得合不攏嘴，走前還不忘回頭啐我一口：“沒用的東西！”人都走了，大廳里只剩下我，
顧衍，還有他身后一個沉默的身影。顧慎之。我死后，唯一為我收尸的人。這一世，
我要報答他，更要利用他?！澳銥槭裁绰溥x？”顧衍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語氣不悅。
我抬頭，平靜開口：“命不好?！鳖櫻艿拿碱^皺得更深?！懊缓?？”他冷笑，靠近我，
話像冰錐，“櫟微，收起你的把戲。想用欲擒故縱引起我的注意？段位太低?！蔽覜]說話，
靜靜看著他?？粗@個未來會跪著求我原諒的男人?！八懔?，”他沒了耐心，
“既然選了櫟月，你就安分點，別給你妹妹惹麻煩?！彼D(zhuǎn)身要走?！邦櫳贍敗?/p>
”我突然開口。他回頭，眼神不耐?！拔夷芰粼陬櫦覇幔孔鍪裁炊夹?，我不想回家。
”顧衍像是聽到了笑話。“留下你？一個廢人，顧家不養(yǎng)閑人?！本驮谖乙詾橐悔s出去時，
他身后那個沉默的男人，突然開口了?！白屗粝??！鳖櫳髦穆曇艉芾?，帶點沙啞。
這是我兩輩子，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聽他說話。3 蟄伏顧衍的臉?biāo)查g黑了?！靶∈澹?/p>
”他壓著火，語氣里帶著點怕，“這是我的事?！鳖櫳髦疀]看他，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落在我身上，冰冷銳利。“西苑缺個打理花草的，就她了?！彼脑?，
沒人敢反駁。顧衍拳頭握緊，最終還是沒敢出聲，冷哼一聲，轉(zhuǎn)身上了樓。客廳里，
只剩下我和顧慎之。他穿著一身黑色中式長衫，面容冷峻，眉眼間帶著一股陰郁，
卻有一種危險的魅力。他只是站在那，就有一種讓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感?！盀槭裁磶臀遥?/p>
”我迎著他的目光，輕聲問?！拔覜]幫你?！彼_口，“我只是，缺一個不怕死的人，
給我修剪那些帶刺的玫瑰?！闭f完，他轉(zhuǎn)身離開。我知道，他說的不怕死，不是怕玫瑰刺，
是怕他克死我。整個顧家，人人都躲著他?？伤麄儾恢?，顧慎之根本不是天煞孤星。
他的身體里，也有一只蠱。一只比顧衍的同命蠱更霸道、更兇險的“噬主蠱”。
此蠱反噬宿主，除非……能找到一個心甘情愿，用靈魂與血脈去安撫它的人。上一世，
顧慎之到死都沒找到。這一世，我來了?！冶话才胚M西苑最偏僻的小房間。
而櫟月住的東苑，是整個顧家風(fēng)水最好的院落。我不在意?？陕闊倳约赫疑祥T。
沒兩天，櫟月帶人來了。她穿著一身粉色迪奧，下巴微揚，像只開屏的孔雀。“姐姐，
你怎么住這種地方？”她嘴上關(guān)心，眼里全是炫耀，“我讓廚房給你燉了血燕，快喝吧，
補補身子?！迸投松涎喔C。我看著那碗燕窩，湯里飄著幾根幾乎看不見的黑色絲線。
“斷腸草”。少量服用不會立刻致命，但會讓人日漸虛弱，最終油盡燈枯。我這個好妹妹，
這么快就等不及了。“妹妹有心了?！蔽倚χ舆^碗。在櫟月期待的目光中，我端起碗。
碗剛到嘴邊，我手一抖，燕窩全灑了，碗也碎了。“對不起，妹妹，我手滑了。
”我一臉無辜。櫟月的臉沉了下來?！敖憬?，你是不喜歡，還是在嫉妒我？”“怎么會呢？
”我說著，腳下“不小心”一滑，撲向櫟月。櫟月尖叫一聲，被我撲倒。我壓著她，
趁亂用藏在指甲里的血針，在她手腕上扎了一下。那根針，淬了我的血。同命蠱的根源是我，
它會本能地渴望我的血氣。我這滴血，是安撫它的良藥，也是催動它欲望的毒藥?！皩Σ黄穑?/p>
妹妹，你沒事吧？”我連忙爬起來，關(guān)切地扶她。櫟月疼得眼淚汪汪，
手腕上留下一個瞬間消失的紅點。她惡狠狠地瞪著我，卻發(fā)作不得。“櫟微，你給我等著！
”她狼狽地離開了。我看著她的背影，笑意越來越冷。好戲，才剛開始。等著吧，
你會比我上一世，慘烈百倍。4 魚餌接下來的日子，櫟月變著法地折騰我。
今天讓我下冷水撈耳環(huán)，明天讓我頂著太陽剪玫瑰。我照單全收，
每次都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而每次，我都能找到機會，和她“不小心”發(fā)生肢體接觸，
將一絲絲淬了血的藥粉，渡給她。櫟月的身體，在我的“滋養(yǎng)”下，看起來越來越好，
面色紅潤，精神煥發(fā)。顧衍來看她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多。他們像一對神仙眷侶。而我，
就是那個在旁邊除草澆水，礙眼的下人。顧衍每次看到我，眼神都帶著厭惡?！皺滴?，
你就這么喜歡犯賤？”“滾遠點，別臟了我和月月的眼睛?！蔽颐看味嫉皖^走開，像個啞巴。
只有我知道，櫟月光鮮的外表下，是怎樣一副被掏空的內(nèi)里。同命蠱越來越依賴我的血氣，
開始變本加厲地吸食她的精氣。她需要更多的名貴補品，才能維持住表面的光鮮。這天，
我正在廚房洗碗，顧衍突然闖了進來。他一把抓住我沾滿泡沫的手腕，把我拖到外面。
“櫟微，月月的身體，是不是你動了手腳？”我心中一凜，面上茫然：“顧少爺，我不明白。
”“不明白？”他掐住我的下巴，“月月最近總是心悸盜汗，噩夢連連，
醫(yī)生什么都查不出來。是不是你嫉妒她，對她下毒了？”我看著他猩紅的眼睛，只覺得可笑。
他永遠不會信我?！拔覜]有?！蔽移届o地說?！皼]有？”他冷笑，“好，
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他把我拖進后山的廢柴房，反手鎖上門?！笆裁磿r候想清楚，
什么時候承認(rèn)，我再放你出來?！彼陂T外，對管家冷冷吩咐：“不準(zhǔn)給她送飯送水，
我看她的骨頭有多硬?！蔽铱吭趬ι希犞x開的腳步聲，心中一片死寂。顧衍，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愚蠢、自大、又殘忍。我在柴房待了三天三夜。滴水未進。
身體的虛弱和饑餓，讓我?guī)缀趸柝?。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魚兒，快上鉤了。第四天凌晨，
就在我快撐不下去時，柴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進來的，不是顧衍，是顧慎之。
他依舊一身黑長衫，手里提著一個食盒?！捌饋?，吃了它?！彼麑⑹澈蟹旁诘厣?，
里面是白粥和小菜。我看著他，沒動?！盀槭裁矗俊蔽衣曇舾蓾?。“沒有為什么。
”他蹲下身，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看著我，“我只是不想我的雜役，死得這么窩囊。
”他的眼睛很深，像藏著秘密的深淵。我慢慢撐起身體，端起粥，小口喝著。
溫?zé)岬闹嗷胛咐?，讓我恢?fù)了點力氣?！邦櫻?，很快就會來求你了?！彼粗?，突然說。
我動作一頓?！皺翟碌纳眢w，撐不了多久了?！彼^續(xù)說，“同命蠱的反噬，
比你想象的更可怕?！蔽艺痼@地看著他?！澳阍趺磿溃俊薄拔艺f了，
我只是不想我的下人，死得不明不白?！彼酒鹕恚謴?fù)了冷漠的樣子，“櫟微，
你是個聰明人。但聰明人，有時候會死得更快。尤其是在顧家?！彼粝逻@句話，轉(zhuǎn)身離開。
我看著他消失的方向，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遠比我想象的，要復(fù)雜得多。
5 將軍顧慎之的話，很快應(yīng)驗了。我從柴房出來沒多久，就聽說櫟月病倒了。上吐下瀉，
高燒不退，整個人飛快消瘦。更可怕的是，她臉上開始出現(xiàn)一些詭異的紅斑，
像是被什么東西從皮膚底下啃過一樣。顧家請遍了名醫(yī)，束手無策。這天晚上，
管家神色復(fù)雜地敲開我的門?！皺滴⑿〗悖蠣斪诱埬ヒ惶藮|苑。”我心中了然，
魚兒終于咬死了鉤。一進臥室，就聞到一股濃重的中藥味，混合著一絲皮肉腐爛的腥臭。
櫟月躺在床上，臉色蠟黃，嘴唇干裂，哪還有半點以前的模樣?？吹轿遥?/p>
她渾濁的眼里迸出怨毒的光。“是……是你……害我的……”她掙扎著，
卻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顧衍坐在床邊，一臉憔悴，看到我，猛地起身，
像頭被激怒的獅子，沖過來就揚手一巴掌。“啪！”一聲脆響。“賤人！
你到底對月月做了什么！”我半邊臉火辣辣地疼，嘴角滲出血。我抬手，緩緩擦掉血，
冷冷地看著他。“我什么都沒做。”“你還敢狡辯！”顧衍揚手，想再打我。“住手！
”顧老爺子拄著拐杖走了進來，臉色陰沉?！鞍⒀?，鬧夠了沒有！”“爺爺！
就是她害了月月！她用邪術(shù)害她！”顧衍指著我嘶吼?！皦蛄?！”顧老爺子重重敲地，
“我找她來，是讓她給月月看病的！”顧衍愣?。骸白屗矗克龝词裁床?！”“她母親，
是當(dāng)年苗疆圣女一族最后的血脈，這件事我早就查過。她或許懂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法子。
”顧老爺子沉聲說，目光如鷹隼般落在我身上。原來顧家早就查清了我的底細(xì)?！拔也恍潘?/p>
這個惡毒的女人！”顧衍依舊不肯?！坝刹坏媚悴恍?！”顧老爺子厲聲喝道，“現(xiàn)在，
只有她可能救月月！你要眼睜睜看著月月死嗎！”顧衍的目光在我臉上掃來掃去，
充滿了懷疑和掙扎。最終，他對上櫟月哀求的眼神，還是妥協(xié)了?！皺滴?，”他咬牙警告我，
“你要是敢耍花樣，我讓你生不如死！”我走到床邊，無視他要殺人的目光，伸出兩指，
搭在櫟月手腕上，假裝把脈。她的脈象，亂得一塌糊涂，死氣沉沉。體內(nèi)的蠱蟲，
因為得不到我的血氣，已經(jīng)陷入狂躁，開始啃噬她的五臟六腑。“怎么樣？
”顧老爺子緊張地問。我收回手，一臉凝重?！八@不是病，是中了邪?！薄爸行埃俊薄皩?，
”我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有人用邪術(shù)在她身上種了小鬼，以她的精氣血肉為食。
再過七天，她就會被吸干，化為一灘膿水?！薄澳恰怯薪夥▎?？”“有?！蔽尹c點頭，
“但需要一味極其特殊的藥引。”“什么藥引？快說！上天入地都給你找來！
”顧衍急切地吼道。我看著他，一字一頓地吐出答案?！靶枰粋€和她血脈相連的至親，
心甘情愿，每日取一滴心頭血為引，輔以大量鮮血，連續(xù)喂養(yǎng)那小鬼七七四十九天。
待小鬼被安撫，方能用秘法引出。”整個房間，瞬間死寂。所有人的目光，
都下意識地落在了我身上。在場的，和櫟月血脈相連的至親，只有我。當(dāng)然，
還有她那個賭鬼親哥櫟峰，和她的親媽，我的繼母周芬。顧衍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心頭血，何其珍貴。每日一滴，連續(xù)四十九天，不死也廢?！皺滴?，你故意的？”他咬牙問。
“顧少爺，救不救人，在你。辦法，我已經(jīng)說了?！蔽覕倲偸?，“當(dāng)然，
你也可以去找我那個好繼母，或者好繼兄。我想，為了他們寶貝女兒的命，
他們一定會‘心甘情愿’的?！贝采系臋翟?，聽到要用心頭血，嚇得發(fā)出微弱的尖叫。
“不……我不要……衍哥哥，救我……我不想死……”她死死抓住顧衍的手。
顧衍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心疼無比。他閉上眼，再睜開時，眼神冷酷。他看向我，
用理所當(dāng)然的命令口吻說：“櫟微，你和月月是姐妹，這件事，你來做?！? 對弈我笑了。
“我來做？憑什么？”“就憑你欠她的！”顧衍的聲音冰冷蠻橫，“如果不是你當(dāng)初落選，
她根本不會來顧家受這份罪！這一切都因你而起，你就必須負(fù)責(zé)！”他這番強盜邏輯，
讓我惡心。“我欠她的？”我冷笑，“顧衍，你忘了？是她自己削尖腦袋要來的。
這份‘金血圣體’的福氣，是她自己求來的。怎么，享福的時候她是你的心肝寶貝，
現(xiàn)在要付出代價了，就變成我欠她的了？”“你！”顧衍被我堵得啞口無言。“阿衍，
別跟她廢話了?！鳖櫪蠣斪影l(fā)話了，老眼里閃著冷酷的光，“櫟微，只要你肯救月月，
顧家不會虧待你。錢，地位，名分，隨你開。”“我要你們顧家的命，給得起嗎？
”我輕飄飄地問。顧老爺子的臉徹底沉了下來?！皺滴?，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別忘了，
你那個賭鬼繼兄和貪財?shù)睦^母，他們的死活，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間?！边@是赤裸裸的威脅。
我看著這一屋子自私冷血的人，只覺得可悲又可笑。他們只想著救櫟月，從沒想過，
那個被當(dāng)成犧牲品的人，會不會痛，會不會死。就和我上一世一樣?！昂冒 ！蔽页聊肷?，
突然笑了，“我答應(yīng)了?！彼腥硕妓闪艘豢跉狻！安贿^，”我話鋒一轉(zhuǎn)，冷冷地看著他們，
“我有個條件?！薄笆裁礂l件？”“取心頭血，兇險無比，我信不過別人。”我頓了頓，
說出我的目的，“我要顧慎之，親手為我取血。他冷血，下得去手。你們誰來，
我怕你們手抖?！蔽业脑挘褚活w炸彈，讓房間再次死寂。所有人都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
顧慎之，顧家的禁忌，不祥的化身。誰都躲之不及，我卻主動要求他來做這么兇險的事。
“櫟微，你瘋了！”顧衍最先吼道?！拔抑?。”我平靜地打斷他，“我就要他。你們答應(yīng)，
我就救人。不答應(yīng)，你們就看著櫟月，爛成一灘膿水吧?！蔽业恼Z氣，平靜，卻堅決。
顧衍氣得發(fā)抖，卻拿我沒辦法。最終，顧老爺子深深看了我一眼，疲憊地嘆了口氣。“好，
我答應(yīng)你?！薄櫳髦畞淼臅r候，我正坐在窗邊看月亮。他還是那身黑衣，
沉默地走進房間，將一個托盤放在桌上。托盤里，放著一把薄如蟬翼的銀刀，和一只白玉碗。
“你知道我為什么選你嗎？”我輕聲問。他沒說話，只是拿起銀刀，用酒精棉球仔細(xì)擦拭。
“因為，整個顧家，只有你，不會對我動惻隱之心。也只有你，配得上這把刀。
”他擦拭的動作微微一頓，抬眼看我。那一眼，深邃幽暗?！澳愫芰私馕遥俊薄安涣私?。
”我搖頭，“直覺?！彼辉僬f話，拿著刀，走到我面前。“哪里？”“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