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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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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那日,滿朝文武都在看笑話——說我是被迫嫁給殺了我姐姐的男人。周岳卻在大殿中央,

眾目睽睽下俯身問我:「你姐姐跟了我三年?!顾D了頓,眼底暗潮涌動?!改俏矣糜嗌?,

能換你跟我一輩子嗎?」01我叫蘇青竹,是禮部侍郎家的二小姐,

本該在閨閣里繡花賞月的年紀,卻被父親一紙文書送進了選秀的宮門。"青竹,

這是為父能為你謀的最好出路。"父親站在庭院里,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我攥著繡帕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父親,女兒不愿進宮......""胡鬧!"父親猛地轉身,

官袍帶起的風撲在我臉上,"你姐姐已經(jīng)......"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他想說什么。姐姐三年前入宮,至今音訊全無。母親在一旁抹淚:"青竹,

就當是救救你父親。禮部侍郎的位置,多少人盯著......"我抬頭望著朱紅的宮墻,

像一張血盆大口。選秀那天,我穿著母親連夜趕制的藕荷色羅裙,

在一眾姹紫嫣紅中格外素凈。太監(jiān)尖細的嗓音在耳邊炸開:"抬頭!"我緩緩仰起臉,

正對上高座上年邁皇帝渾濁的目光。他身旁站著個鐵塔般的男人,玄色鎧甲泛著冷光。

"周將軍。"皇帝突然開口,"朕看這丫頭與你倒是般配。"滿殿嘩然。

我聽見身后秀女們倒抽冷氣的聲音。那個叫周岳的將軍眉頭都沒動一下:"臣,謝主隆恩。

"我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周岳——姐姐書信里那個讓她魂牽夢縈的名字。

太監(jiān)的拂塵掃過我的裙角:"蘇氏女,還不謝恩?"我機械地叩首,耳邊嗡嗡作響。

皇帝的咳嗽聲里,我分明聽見一聲幾不可聞的輕笑。02婚期定在三月后,

我卻被直接送進了將軍府。"將軍吩咐,蘇小姐暫居西廂。"管家面無表情地引路,

仿佛在押送犯人。西廂冷清得可怕,連炭火都沒生。我裹緊單薄的披風,

聽見院外傳來腳步聲。"將軍到——"我猛地轉身,正對上周岳那雙鷹隼般的眼睛。

他比選秀那日更顯高大,玄色披風下隱約可見鎧甲輪廓。"蘇青竹?"他聲音冷得像冰,

"你姐姐叫蘇紅梅。"我心頭一顫:"將軍認識家姐?"周岳突然逼近,

帶著鐵銹味的呼吸噴在我臉上:"三年前選秀,她本該是我的未婚妻。

"我指甲掐進掌心:"姐姐她......""死了。"他冷笑,"死在宮里,

連尸骨都沒留下。"窗外突然電閃雷鳴,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恨意。我踉蹌后退,

脊背撞上冰冷的墻壁。"為什么是我?"我聲音發(fā)抖。周岳伸手捏住我下巴,

力道大得生疼:"因為皇帝老兒想看我痛苦。"他拇指擦過我的唇,"可惜他不知道,

蘇家的女兒,對我來說都一樣。"雨點砸在窗欞上,像誰在哭。"將軍!

"門外突然傳來急報,"北境急件!"周岳松開手,轉身時披風掃過我的裙角:"明日寅時,

隨我進宮謝恩。"他在門口頓了頓,"穿你姐姐最喜歡的顏色。"我滑坐在地上,

摸到袖中藏著的半截家書——那是姐姐最后一封信,上面沾著暗紅的血跡?!盖嘀?,

若有機會見到周將軍...」信紙戛然而止。雨聲中,我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這樁婚事,

遠比我想象的復雜。03寅時的梆子剛響,我就被拽起來梳妝。"將軍說,要海棠紅的衣裳。

"丫鬟抖開一件舊裙,針腳分明是姐姐的手藝。銅鏡里,我像被套進姐姐的殼子。

周岳在廊下等,見我出來時瞳孔驟縮。"走。"馬車里,

他始終盯著我腰間玉佩——那是姐姐的遺物。我忍不住開口:"將軍若恨蘇家,

何必...""閉嘴。"他劍穗上的銀鈴突然狂響,遠處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宮門處,

老太監(jiān)笑得諂媚:"周將軍攜新婦覲見——"殿內熏香嗆得人流淚。

皇帝的聲音從珠簾后傳來:"愛卿滿意這樁婚事嗎?"周岳單膝跪地,鎧甲發(fā)出脆響:"臣,

謝主隆恩。""蘇二小姐。"皇帝忽然喚我,"你姐姐曾在這里跳過一支《折桂令》。

"我猛地抬頭,撞上周岳繃緊的下頜線。他袖中寒光一閃,竟是暗藏了匕首。

回府時暴雨傾盆。周岳突然拽我拐進祠堂,香案上赫然供著姐姐的牌位。"跪著。

"他甩來一疊信箋,"看看你姐姐怎么死的。"泛黃的紙上,

姐姐的字跡越來越潦草:「周郎,御賜的胭脂里有毒...」我渾身發(fā)抖,

忽然瞥見供桌下有片未燒盡的紙,露出"婚書"二字。"將軍!"管家驚慌跑來,

"書房遭賊了!"周岳臉色突變。等他沖出去,

我迅速抽出那片殘紙——竟是姐姐與他的婚約,蓋著作廢的朱印。窗外驚雷炸響,

照亮我撿到的另一封信,落款是三個月前:「周將軍親啟:紅梅之死另有隱情,

青竹入府之日...」后半截被血浸透了。04祠堂的燭火被穿堂風吹得忽明忽暗,

我捏著信紙的手在發(fā)抖。"在看什么?"周岳的聲音在背后炸響,我慌忙將殘紙塞進袖中。

他鎧甲上還帶著雨水的腥氣,目光落在我腰間玉佩上。"將軍!"副將渾身濕透闖進來,

"兵部急報——"周岳轉身時,我分明看見他后頸有道陳年箭疤,形狀像極姐姐畫過的紅梅。

雨幕中傳來打更聲,我趁機溜進書房。滿地狼藉里,半幅撕破的邊防圖格外刺眼。正要細看,

門外響起腳步聲。"夫人。"我驚得碰倒筆架,轉身對上周岳幽深的目光。

他指尖摩挲著桌角刀痕,那是姐姐慣常擱簪子的位置。"將軍夜半還在辦公?"我強作鎮(zhèn)定。

他忽然逼近,帶著鐵銹味的呼吸拂過我耳畔:"蘇家的女兒,都愛多管閑事?

"窗外閃電劈過,照亮他掌心的玉扳指——和姐姐遺物是一對。次日清晨,丫鬟們議論紛紛。

"聽說將軍把西廂的鎖劈了..."我假裝梳頭,銅鏡映出她們驚恐的表情。

梳齒突然卡住發(fā)絲,拽得我生疼。"夫人!"老管家跌跌撞撞跑來,"宮里來人了!

"宣旨太監(jiān)笑得古怪:"陛下口諭,請將軍夫人明日入宮賞梅。"周岳接過圣旨時,

我清楚聽見他指節(jié)咔咔作響。待眾人退下,他突然拽住我手腕:"明日跟緊我。

""將軍怕我亂說話?"我故意掙了掙。他冷笑一聲,突然扯開我衣領。我驚呼未出,

卻見他從我院領夾層抽出一枚銀針——針尖泛著詭異的藍光。"你姐姐,"他聲音啞得可怕,

"當年也戴著這個。"更漏聲里,我摸出袖中殘紙。借著月光,

終于看清那行被血模糊的小字:「青竹入府之日,即真相大白之時」

05我趁著晨霧溜進西廂時,老仆正對著褪色的繡繃抹眼淚。

"這花樣..."我盯著繃子上半朵殘梅,喉嚨發(fā)緊。老仆慌忙要跪,被我一把扶住。

她枯瘦的手腕上,有道與姐姐相同的燙疤。"大小姐繡嫁衣那晚,將軍在院外站到三更天。

"她突然抓住我袖角,"二小姐可知,為何喜鵲要啄碎并蒂蓮?"窗外傳來鎧甲碰撞聲,

老仆臉色驟變。我迅速將繡繃塞回箱底,卻帶出一封泛黃的信箋?!钢芾捎H啟」

四個字刺得我眼眶生疼。"夫人好雅興。"周岳的刀鞘抵在門框上,陰影里看不清表情。

我下意識將信藏到身后,他忽然輕笑一聲。"你姐姐的字,"他慢慢抽出佩刀,

"比你的秀氣些。"刀尖挑開信箋時,一滴蠟淚正落在"永訣"二字上。我抬頭看他,

發(fā)現(xiàn)他眼角有道未愈的傷痕,結痂的形狀像朵梅花。"將軍!"親兵慌張跑來,

"北疆急報——"周岳轉身剎那,我瞥見信末一行小字:「若見青竹,如見我魂」。

更聲響起時,我在妝奩底層摸到個暗格。銅鏡反射的月光下,

半塊玉玨泛著血絲般的紅紋——與周岳腰間那枚嚴絲合縫。突然有溫熱的液體滴在手背。

抬頭看,房梁上懸著的劍穗正往下滲朱砂,染紅了姐姐最愛的《梅花三弄》琴譜。

06我攥著玉玨沖出房門時,將軍府已亂作一團。親兵們抱著輿圖在廊下撞作一堆,

有個小廝被絆倒,懷里的密函灑了滿地。"圣旨到——"尖利的宣召聲刺破晨霧。

周岳單膝跪在石階上,鎧甲未系好的絳帶垂在血泊里。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右臂有道新傷,

血順著護腕滴在青磚縫中,開出一串暗紅的花。"周將軍即刻領兵北上。

"太監(jiān)將圣旨高高舉起,"三軍統(tǒng)帥印在此。"人群突然死寂。我數(shù)著周岳睫毛上凝的血珠,

聽見自己心跳震得耳膜生疼。他伸手接印時,

我瞥見圣旨背面未干的墨跡——那分明是姐姐生前最愛的松煙墨。"末將領命。

"他起身時晃了晃,我下意識去扶,卻被他反手扣住手腕。半塊玉玨硌在兩人皮肉之間,

燙得像塊火炭。"蘇二小姐。"他聲音啞得厲害,"勞煩準備些金瘡藥。

"我盯著他鎧甲內襯露出的半截繃帶,突然明白過來:"你早知道要出征?

"親兵抬著輿圖經(jīng)過,周岳猛地將我拽到影壁后。他呼吸里有鐵銹味,指腹擦過我掌心時,

留下道帶血的符咒。"今夜子時,"他往我袖中塞了卷竹簡,"帶著這個去見你父親舊部。

"竹簡展開是北疆布防圖,邊角卻繪著姐姐常用的纏枝紋。我抬頭要問,

卻見周岳已大步走向校場,夕陽把他影子拉得很長,像柄出鞘的劍。

更衣時從竹簡里掉出片枯葉,葉脈拼出個"囚"字。窗外忽然傳來熟悉的笛聲,

是姐姐教過我的《折柳曲》。我推開窗,看見老仆蹲在墻角燒紙錢,

灰燼里隱約有鎏金的宮花。"夫人!"丫鬟慌慌張張跑來,

"陛下賞的踐行酒到了——"酒壇紅綢下壓著張字條,筆跡與圣旨如出一轍:「梅開二度」。

07我抱著藥箱穿過校場時,馬蹄踏起的雪沫濺在裙裊上。周岳正在訓斥糧官,

甲胄上的冰凌隨他動作簌簌掉落。"將軍。"我故意踩斷枯枝。他轉身時眉梢還凝著霜,

卻在看見藥箱的瞬間柔和了輪廓。親兵們識趣地退開,有個小兵偷偷把凍僵的手往我這邊伸。

"傷兵營在東面。"周岳突然橫插一步,鎧甲差點撞翻我的藥箱。

我當著他面打開藥箱:"金瘡藥里摻了白芨粉,止血更快。"說著將瓷瓶拋給那個小兵,

"用溫水化開。"周岳的喉結動了動。他帶我巡視糧倉時,靴底碾碎了地上未化的薄冰。

"豆餅受潮了。"我摸到麻袋里的霉斑。

他猛地攥住我手腕:"你怎么...""家父曾任隴西節(jié)度使。"我掙開他,

指向東南角的通風口,"那兒該加個隔板。"暮色漸濃時,我們蹲在灶臺邊烤火。

周岳用樹枝在地上劃著糧道,火光將他睫毛投下的陰影拉得很長。我鬼使神差伸手,

拂去他肩甲上的炭灰。"明日要過鷹嘴崖。"他突然說。我心頭一跳。那是姐姐遇伏的地方。

親兵送來熱粥,周岳卻把碗推給我。碗底粘著片薄絹,上面用米湯畫著姐姐的鎏金宮花。

我抬頭,正撞見他眼底未及收斂的柔光。"將軍!"哨兵沖進來,

"輜重車陷在冰河里——"周岳起身時,大氅掃翻了粥碗。我跟出去,看見他赤腳踩進冰河,

指揮眾人用槍桿撬車輪。月光下,他中衣滲出的血跡像幅朱砂繪的塞外圖。

回營時我遞上烘干的靴襪,他接過的指尖微微發(fā)抖。"蘇二。"他突然喚我,

"若我..."號角聲截斷話頭。我看著他跑向點將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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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2 22:15: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