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透過窗欞灑在齊云盤坐的身影上。他雙手捧著那枚祖?zhèn)饔衽?,全神貫注地感受著其中流動的能量。自從發(fā)現(xiàn)玉佩能吸收月華后,這已成為他每晚的必修課。
三個時辰過去,齊云緩緩睜開眼,長舒一口氣。體內(nèi)那股暖流——楚清歌稱之為"靈力"——已經(jīng)比昨日壯大了一倍有余。最神奇的是,他竟能"看"到這些能量在體內(nèi)的運行軌跡,就像醫(yī)學影像中的造影劑流動。
"這玉佩簡直是修煉作弊器..."齊云輕聲自語,小心地將玉佩收好。
窗外,兩輪月亮已經(jīng)西斜,銀月較大,高懸中天;紫月較小,正向西方沉落。按照楚清歌的說法,再過十五天就是雙月同圓的特殊時刻,也是空間壁壘最薄弱的時候。
齊云走到窗前,望著遠處連綿的浮島和下方燈火闌珊的青云城。這個世界如此陌生又如此真實,讓他時常懷疑自己是否在做一場漫長的夢。
"如果回不去了怎么辦?"這個念頭第一次清晰地浮現(xiàn)在腦海。父母、導(dǎo)師、同學...他們會不會以為自己實驗室意外身亡?齊云握緊窗欞,指節(jié)發(fā)白。
一陣微風拂過,帶著遠處花香。齊云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胡思亂想。眼下最重要的是掌握自保能力,那些灰衣人——自稱"暗淵"的家伙——顯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正當他準備回床休息時,玉佩突然變得滾燙。齊云趕緊掏出查看,只見玉佩表面的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組,發(fā)出微弱的紅光。
"警告?"齊云本能地警覺起來。
幾乎同時,窗外傳來極輕微的"嗒"一聲,像是有人輕輕落在陽臺上。齊云屏住呼吸,悄然后退到陰影處。
窗簾微微晃動,一道黑影無聲地滑入房間。借著月光,齊云看清那是個全身黑衣的蒙面人,右手持著一柄短刃,刃身泛著不祥的綠光。
刺客!
齊云心跳如鼓,額頭滲出冷汗。他赤手空拳,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枚玉佩。黑衣人環(huán)顧房間,目光鎖定了床鋪,顯然以為齊云正在睡覺。
千鈞一發(fā)之際,齊云抓起桌上的銅鏡,用力擲向房間另一角。"咣當"一聲巨響,黑衣人瞬間轉(zhuǎn)向聲源,齊云則趁機沖向房門。
"想跑?"黑衣人冷笑,揮手射出一道黑光。
齊云只覺右腿一麻,隨即劇痛襲來,整個人撲倒在地。他掙扎著翻過身,看到黑衣人緩步逼近,短刃上的綠光映照出一雙冷酷的眼睛。
"誰派你來的?"齊云咬牙問道,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玉佩。
黑衣人沒有回答,舉刀便刺。就在這生死關(guān)頭,房門轟然炸裂,一道青色身影閃電般闖入,劍光如練,直取黑衣人咽喉!
"楚清歌!"
黑衣人倉促格擋,金鐵交鳴聲中連退數(shù)步。楚清歌沒有追擊,而是擋在齊云身前,劍尖直指敵人。
"暗淵的雜碎,敢在玄天宗地盤動手?"
黑衣人陰笑:"小丫頭,勸你別多管閑事。"他突然甩手射出三枚黑釘,角度刁鉆。
楚清歌劍光飛舞,盡數(shù)擋下,但黑衣人已趁機撲向齊云。危急時刻,齊云掏出玉佩對準敵人,下意識喊出剛學的法訣:"御!"
玉佩驟然亮起刺目白光,一道無形屏障憑空出現(xiàn),黑衣人撞在上面,像撞上一堵墻,悶哼著倒退。
楚清歌抓住機會,一劍刺穿黑衣人肩膀。黑衣人怒吼一聲,周身爆發(fā)出濃密黑霧,瞬間充滿整個房間。
"閉氣!"楚清歌一把拉起齊云,沖向陽臺。
兩人躍出陽臺的瞬間,身后房間傳來爆炸聲,沖擊波將他們推得向前飛撲。楚清歌在半空轉(zhuǎn)身,將齊云護在懷中,自己后背重重撞在一棵樹上。
"咳..."她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但立刻掙扎著站起來,"不能停,他們肯定還有同伙。"
齊云右腿還在流血,疼痛難忍,但生死關(guān)頭也顧不得許多。他咬牙跟上楚清歌,兩人借著園林掩護,向主殿方向逃去。
"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險?"齊云喘息著問。
楚清歌簡短回答:"巡邏弟子發(fā)現(xiàn)異常,通知了我。"她突然停下,按住齊云躲到假山后,"前面有人!"
不遠處的小徑上,兩個黑衣人正在搜尋。其中一人手持羅盤狀法器,指針不停轉(zhuǎn)動。
"尋氣羅盤,"楚清歌低聲道,"他們在追蹤你的靈力波動。"
齊云想起玉佩還在發(fā)光,趕緊塞進衣襟遮擋。但為時已晚,羅盤指針猛地定在他們藏身方向。
"在那里!"
楚清歌一把拉起齊云:"跑!"
兩人沖向主殿方向,身后追兵越來越近。轉(zhuǎn)過一個拐角,前方突然又出現(xiàn)三名黑衣人,形成包圍之勢。
"完了..."齊云絕望地環(huán)顧四周。他們被逼到一處懸崖邊,下方是數(shù)百米的虛空。
楚清歌眼神一凜,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箓:"抱緊我!"
齊云剛摟住她的腰,楚清歌便激發(fā)了符箓。一道青光包裹兩人,他們竟然騰空而起,向?qū)γ娴母u飛去!
"御風符,只能維持十息。"楚清歌緊咬牙關(guān),臉色蒼白。顯然使用這種高階符箓對她消耗極大。
齊云低頭看去,只見五名黑衣人聚集在崖邊,其中一人取出一張黑色長弓,搭箭瞄準。
"小心!"
箭矢破空而來,楚清歌勉強側(cè)身,箭矢擦過她左臂,帶起一蓬血花。她悶哼一聲,御風符的光幕頓時不穩(wěn),兩人開始下墜。
"要掉下去了!"齊云抱緊楚清歌,看著下方越來越近的虛空。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銀光從對面浮島射來,化作光毯接住兩人。齊云抬頭,看到一位白袍老者站在對面崖邊,銀須飄飄,手中拂塵輕揮。
"玄天宗境內(nèi),豈容宵小放肆!"老者聲音不大,卻如雷霆般在夜空中回蕩。
五名黑衣人見狀,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就逃。老者輕哼一聲,拂塵一揮,五道銀光激射而出。遠處傳來幾聲慘叫,隨即歸于寂靜。
銀光將齊云和楚清歌安全送到老者面前。近距離看,老者面容清癯,雙目如電,周身散發(fā)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弟子楚清歌,拜見玄老。"楚清歌強忍傷痛行禮。
齊云也連忙躬身:"多謝前輩相救。"
老者——玄老——目光如電地掃過齊云,尤其在玉佩所在的位置停留了片刻。"空靈根的小子,果然招風引蝶。"他搖搖頭,"隨我來。"
玄老的居所是一座簡樸的竹屋,與浮島上其他華美建筑格格不入。進屋后,他取出兩粒丹藥讓二人服下,又親自為楚清歌包扎傷口。
"暗淵的人膽子越來越大了。"玄老冷哼,"連我玄天宗的迎賓閣都敢闖。"
齊云忍不住問:"玄老,暗淵到底是什么組織?他們?yōu)槭裁瘁槍ξ遥?
玄老沉吟片刻:"暗淵是個神秘組織,專門收集與空間法術(shù)相關(guān)的古物和人才。"他意味深長地看著齊云,"而你,空靈根持有者,正是他們最渴望的'鑰匙'。"
"鑰匙?"
"傳說中開啟界域之門的鑰匙。"玄老站起身,走到窗前,"三千年前,天元大陸與其他世界本有通道相連,后因一場大變故全部封閉。暗淵一直試圖重開這些通道。"
齊云心跳加速:"拿我的玉佩..."
玄老抬手打斷:"今夜之事,不要對外人提起,包括莫無涯。"他遞給齊云一塊玉牌,"遇到危險,捏碎它,我會感知到。"
楚清歌驚訝地抬頭:"玄老,您是說莫長老他..."
"老夫什么都沒說。"玄老擺擺手,"你們且去休息吧,我已命人準備了新的住處。"
離開竹屋,齊云和楚清歌被帶到一處隱蔽的小院。確認四周無人后,齊云才低聲問道:"玄老是誰?為什么連莫長老都要防備?"
楚清歌同樣壓低聲音:"玄老是藏書閣守護者,輩分極高,連宗主都要禮讓三分。據(jù)說他已至化神期,是宗門真正的守護神。"她頓了頓,"至于莫長老...我不愿懷疑他,但玄老的話必有深意。"
齊云想起暗淵刺客說的話——"莫長老對你很感興趣"——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夜深人靜,齊云卻毫無睡意。他取出玉佩,發(fā)現(xiàn)紋路又有了微妙變化,似乎在與這個世界產(chǎn)生某種共鳴。月光下,玉佩表面浮現(xiàn)出極淡的星圖,其中一個紅點格外醒目。
"這是什么..."齊云試圖辨認星圖,卻毫無頭緒。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枚"界鑰"玉佩隱藏的秘密,遠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窗外,兩輪月亮漸漸西沉。齊云不知道的是,在青云城最陰暗的角落,一面漆黑的鏡子正泛著漣漪,鏡中傳出沙啞的聲音:
"計劃變更,直接奪取風險太大。讓那小子先入宗門,我們自有內(nèi)應(yīng)...雙月同天之前,務(wù)必拿到界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