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粉筆灰里的心動信號九月的風裹挾著清甜的桂花香,悄然拂過理科實驗班的窗欞,
輕盈地鉆進教室,撩動了桌角泛黃的紙頁。林硯正將物理競賽的筆記按頁碼仔細歸整,
指尖尚未離開紙面,后頸忽地一沉——有人猛地撞上了她的椅背。筆袋應聲滑落,
發(fā)出清脆的嘩啦聲,一支藍黑色水筆滾過半張課桌,最終停在桌沿,仿佛也屏住了呼吸。
“抱歉啊,學霸?!币坏缿醒笱蟮纳ひ糇灶^頂灑落,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林硯抬眸,
猝不及防地跌入一雙微挑的桃花眼,眸光如霧里看花,慵懶中藏著銳利。
江敘斜背著一只略顯磨損的單肩包,校服拉鏈隨意地垂在腰際,
袖口斑駁地沾著幾抹未洗凈的墨綠色顏料,像是剛從畫室的顏料堆里抽身而出,
還未來得及撣去藝術的余燼。他俯身拾筆,
修長的指尖不經(jīng)意掠過她攤開的筆記本——那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推導公式,
工整得近乎執(zhí)拗。他眉梢輕揚,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草稿紙都寫得跟印刷體似的,
林同學,你是把物理卷子刻進DNA里了吧?”林硯未語,
只是不動聲色地將筆記本往懷中收了收,仿佛護住一片不容窺探的靜謐。
前排傳來夏梔極力壓抑的輕笑,她同桌悄悄轉過身,用厚重的生物課本遮住半張臉,
只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無聲地用口型吐出幾個字:“觀察對象A出現(xiàn),
行為模式:挑釁式關注——啟動?!绷殖幍闪怂谎郏麑⒐P袋塞回桌肚,
江敘卻忽然伸過手來,遞來一支墨水漏出的斷筆,指尖不經(jīng)意地擦過她的手背,
留下一絲微不可察的觸感:“賠你。不過,學霸,
下次別把筆袋擱在桌沿——萬有引力定律沒教過你‘易墜落物體需固定’?”話音未落,
他已轉身,漫不經(jīng)心地晃到后排靠窗的位置,書包“啪”地一聲甩上桌面,
露出大半本物理練習冊。封面上,黑色水筆勾勒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小人,
正高舉著寫滿公式的木板,狠狠砸向一只彈跳的籃球,涂鴉透著幾分戲謔與靈氣。
林硯盯著那畫面怔了兩秒,忽聽耳邊傳來夏梔壓低的聲音:“根據(jù)他上周的行為樣本分析,
他在物理課上睡覺的時長,和你舉手回答問題的次數(shù),呈顯著的反比關系。”“夏梔,
”林硯面無表情地將那支斷墨的筆扔進垃圾桶,“身為生物課代表,你該研究的是細胞分裂,
而不是同學的心理動向?!薄翱赡愕哪樇t細胞,”夏梔狡黠一笑,
用筆桿輕輕戳了戳她微燙的臉頰,“正在以指數(shù)級速度瘋狂增殖?!痹捯粑绰?,
她忽然朝教室門口努了努嘴,“瞧,觀察者B和C也上線了?!绷殖幪а弁?,
只見張弛勾著江敘的脖子從后門大搖大擺地進來。張弛是班里的體育委員,
籃球場上風馳電掣,嗓門更是響徹走廊:“敘哥,昨晚物理卷子最后一道大題,
是不是又故意空著不寫?”他聲音洪亮,瞬間吸引了全班目光。江敘眉頭一皺,
抬腳毫不留情地踹了他小腿一下,低斥道:“閉嘴,能不能小點聲?
”旁邊的蘇曉冉抱著一摞整齊的作業(yè)本輕輕走過,陽光透過走廊的窗欞灑在她柔順的發(fā)梢上。
作為班長,她一向做事細致,說話也總是溫聲細語,像是春風拂面:“江敘,張弛,
班主任讓你們等會兒去一趟辦公室。上次的黑板報,你們畫了一半就溜了,
可不能半途而廢呀。”江敘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
眼神卻早已越過蘇曉冉纖細的肩頭,
落在林硯桌上那本攤開的競賽題集上——紙頁間密密麻麻的推導與演算,
像是一道通往未知世界的密語。張弛敏銳地捕捉到他那一瞬的失神,頓時咧嘴一笑,
打趣道:“哦——我明白了!敘哥這是在等林硯做完題,好順理成章地借去‘參考’一下吧?
”話音未落,林硯手中的筆尖微微一頓,墨跡在紙上凝成一點。
而坐在前排的夏梔早已掩唇輕笑,眼中閃著狡黠的光,慢悠悠地接道:“張弛同學,
根據(jù)能量守恒定律,江敘同學的‘參考’行為,
本質上是一種高能耗的情感互動策略——消耗的心理能量,
至少相當于繞著操場全力奔跑八百米呢。”教室里頓時爆發(fā)出一陣哄笑,
連平日沉默的同學也忍不住抬起了頭。江敘耳尖悄然泛起一抹薄紅,
卻仍強撐著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挑眉反擊:“夏梔,
生物課上少分析這些‘行為心理學’了,
不如先想想下周的月考——你那岌岌可危的班級第三,能不能守住還不好說呢。
”“至少比某人強,”夏梔笑意不減,晃了晃手中剛發(fā)下來的月考成績單,
紙頁在光線下泛著微光,“數(shù)學148分,天才級發(fā)揮;可物理偏偏故意錯三道選擇題,
平均分硬生生被拉到全班第十。江敘,你這操作,
怕不是專門給林硯當‘氛圍組’兼‘襯托組’吧?太敬業(yè)了,我都感動了。
”林硯的心猛然一顫,指尖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她確實早已留意到,
江敘的物理錯題幾乎都集中在力學部分——而那,恰恰是她最得心應手的領域。
她故作鎮(zhèn)定地翻動書頁,目光低垂,余光卻悄然掠過身旁——只見江敘已悄然執(zhí)筆,
在草稿紙上寫下一行熟悉的公式:“F=ma”,緊接著,筆尖輕輕一勾,
畫出一個俏皮的小箭頭,不偏不倚,正指向她的方向。體育課的自由活動時間,
陽光透過梧桐葉灑下斑駁的光影。林硯抱著厚厚的筆記本,安靜地坐在樹蔭下,
筆尖在習題冊上沙沙作響。忽然,一陣刺耳的哄笑從不遠處傳來。幾個外班的男生圍在一起,
語氣輕佻:“瞧那個實驗班的,除了刷題還會什么?”“聽說她連籃球都不會拍,
純粹的書呆子?!蹦E在紙上洇開一個小點,像她此刻被刺痛的心。林硯攥緊了筆,
正欲起身離開這片喧囂,忽然,“砰”的一聲,一個籃球重重砸在那群男生腳邊,
激起一圈塵土。江敘不知何時已站在那里,校服外套隨意搭在肩頭,
露出里面貼身的黑色T恤,襯得他肩線利落,
眉眼間透著一股漫不經(jīng)心的痞氣與張揚:“你們,剛才說誰?”那幾個男生臉色一僵,
顯然認得這位年級里出了名的“刺頭”,頓時訕笑著閉了嘴。江敘彎腰,
修長的手指穩(wěn)穩(wěn)撈起籃球,指尖輕巧地一轉,籃球便在他掌心靈活地旋轉起來。
他一步步走近林硯,將球輕輕往她懷里一塞,
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笑意:“夏梔說你物理題做累了,讓我來叫你活動活動。
”球有些沉,林硯猝不及防,沒接穩(wěn),籃球滾落在她腳邊。江敘卻并不介意,俯身替她撿起,
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她的鞋尖,動作輕緩得仿佛怕驚擾了什么。他微微仰頭,聲音低了幾分,
像是只說給她聽:“別理他們,一群連拋物線都算不明白的家伙。”風拂過樹梢,
陽光落在他微揚的嘴角,也落在她悄然泛紅的耳尖。他轉身欲走,林硯忽然輕啟唇瓣,
聲音清越如風鈴:“你的物理錯題……”江敘腳步微頓,背影在夕陽余暉中凝滯了一瞬,
卻并未回頭,只低低道:“不會做。怎么,林大學霸要屈尊指點我?”“可以。
”林硯望著他清瘦的背影,聽見自己的聲音竟有些發(fā)緊,像是被晚風輕輕撥動的琴弦,
“晚自習后,教室?”身后驟然傳來張弛爽朗的喊聲:“敘哥,打球去?。?/p>
”江敘抬手隨意揮了揮,語調輕快,唇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不去了,
有人要給我‘補課’?!绷殖幍皖^翻開筆記本,指尖忽然觸到一頁微卷的紙角——不知何時,
頁腳處悄然多了一幅小小的涂鴉:一個扎著馬尾的女生,手里舉著寫滿公式的白板,
正認真地對著一個單手轉著籃球的男生講解題目。線條稚嫩卻生動,
仿佛藏著某種隱秘的心事。她的心跳驟然失序,像夏夜驟起的蟬鳴,雜亂而熱烈。
夏梔悄悄湊近,迅速抽出一本生物課本擋住她的臉,壓低聲音調侃:“檢測到心動信號,
強度:中等偏上。建議:順勢‘補課’,密切觀察后續(xù)反應?!边h處的籃球場上,
張弛笑著撞了撞江敘的胳膊,眼神促狹:“行啊敘哥,這招‘裝不會求補課’玩得挺溜??!
”江敘指尖輕拍著籃球,目光卻悄然越過喧鬧的人群,落在樹影斑駁下的那個安靜身影上,
嘴角勾起的弧度藏不住溫柔:“閉嘴,打球?!毕﹃柕挠鄷熑缛劢鸢銥⒙?,
將兩人的影子拉得悠長而溫柔。一個伏案疾書,
指尖在草稿紙上沙沙演算;一個在操場中央奔跑,身影被晚風輕托,仿佛躍動的火焰。
他們之間隔著大半個空曠的操場,距離遙遠得幾乎觸不可及,卻又仿佛有某種微妙的情愫,
順著晚風悄然流淌,無聲無息地拉近彼此的心跳。晚自習結束的鈴聲剛剛消散,
教室里的人便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零星的筆尖劃過紙頁的細響。
林硯將物理練習冊攤開在桌角,紙頁微卷,題解密密麻麻。
她無意識地用指尖輕叩著木質桌面,節(jié)奏零亂,像是心事的節(jié)拍。
耳畔不斷回響著江敘下午那句帶著陽光般笑意的話:“有人要給我補課?
”——那語氣輕得像一片羽毛,卻在她心底激起層層漣漪。夏梔正慢條斯理地整理書包,
臨走前故意將一本《高中物理易錯題型匯總》輕輕推到她手邊,
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戰(zhàn)術道具,記得用,關鍵時刻能救命。”她眨了眨眼,
語氣里滿是促狹,“我不回家,我媽今晚加班,我去閱覽室刷會兒題。
給你們——留足觀察空間,數(shù)據(jù)記得記錄詳細點?!痹捯粑绰?,
走廊盡頭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沉穩(wěn)而輕快。林硯的心跳驟然一滯,
仿佛被什么無形之物攥住,呼吸都微微一緊。下一秒,江敘推門而入,
肩上背著略顯凌亂的書包,額前的碎發(fā)還帶著些許濕潤,像是剛用冷水洗過臉,
透出少年獨有的清爽氣息。他手中拎著兩瓶冰鎮(zhèn)汽水,玻璃瓶身凝著細密的水珠,
在燈光下泛著微光。他走近,將汽水“啪”地一聲輕放在她桌角,水珠順著瓶身滑落,
在紙上洇開一小圈淺痕?!爸x禮?!彼χf,聲音清朗如風過林梢,
眼里藏著一點不易察覺的溫柔。
林硯的目光落在那瓶橘子味的汽水——那是她每次月考結束后必定會買的一瓶,
仿佛成了某種儀式般的存在。她沒有問他怎么會知道這個習慣,
只是默默將練習冊輕輕推到他面前,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先看錯題。
”江敘拉過一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下。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拉近,
近得仿佛連呼吸都能彼此感知。林硯微微一怔,
鼻尖悄然掠過一縷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沐浴露香氣,清冽中夾雜著少年獨有的干凈氣息,
像是夏日清晨拂過林間的風。他翻到錯題頁,修長的指尖落在一道力學題上,
聲音低低的:“這個動量守恒,我總是搞不清方向?!绷殖幗舆^筆,
筆尖在草稿紙上迅速勾勒出受力分析圖,線條利落而清晰。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
在寂靜的教室里顯得格外清脆,仿佛敲擊在時間的縫隙上?!澳憧?,”她微微傾身,
語氣溫和卻專注,“碰撞前的速度方向設為正方向,碰撞后反向,
因此動量的變化量應該是負的,大小等于質量乘以速度變化……”她講得細致入微,
全神貫注,卻未曾察覺,江敘的目光并未落在紙上。他的視線,
悄然停留在她低垂時露出的那一截白皙修長的脖頸上,燈光柔和地灑落,勾勒出細膩的輪廓。
他的喉結輕輕滑動了一下,像是壓抑著某種隱秘的情緒?!岸藛??”她忽然抬頭,
目光撞進他來不及閃避的眼底。那一瞬,時間仿佛凝滯。臺燈的光暈灑在江敘的臉上,
映得那雙本就生得好看的桃花眼愈發(fā)清亮,像是夜空中被揉碎的星子,
閃爍著溫柔又深邃的光,藏不住方才那一瞬的失神。江敘猛地偏過頭,動作略顯倉促,
抓起汽水狠狠灌了一大口。冰涼的液體滑入喉嚨,卻壓不住臉上悄然泛起的熱度。
瓶身凝結的水珠順著他的下巴滑落,悄然滲進衣領,留下一道微涼的痕跡。他清了清嗓子,
聲音略帶沙?。骸安畈欢唷僦v一道題吧。”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
林硯講解題目的語速漸漸放緩,仿佛每一個字都浸在靜謐的夜色中;江敘的提問也愈發(fā)稀疏,
像是思緒被某種無形的情緒悄然牽絆。窗外的月光悄然攀上桌面,如薄紗般鋪灑在書頁之間,
將兩人的影子溫柔地交疊在一起。他的胳膊肘偶爾不經(jīng)意地觸碰到她的手背,
那一瞬仿佛有電流竄過,兩人皆如受驚般迅速彈開,卻又在下一秒,
心照不宣地、悄悄地往中間靠攏了一點。臨近結束時,林硯無意間瞥見他練習冊的空白處,
竟多了幾幅小巧精致的簡筆畫——有她微微蹙眉思索的模樣,有她執(zhí)筆專注的側影,
還有一對可愛的Q版小人:其中一個正踮著腳尖,
眼巴巴地往另一個小人手中的公式板上偷瞄,憨態(tài)可掬,又透著幾分俏皮的親近。
“畫這個干嘛?”她忍不住輕聲問道,嘴角卻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江敘的耳尖瞬間染上一層薄紅,慌忙將練習冊合攏,塞進書包,
掩飾似的笑了笑:“隨手涂的,學霸的世界太安靜,不加點裝飾多無趣。
”他背起書包走向門口,腳步卻在門邊驀然一頓,側過頭,
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了這滿室月光:“明天……還補嗎?
”第二章:黑板上的受力分析林硯低眸,
目光落在那瓶始終未開封的橘子汽水——瓶身凝結的水珠緩緩滑落,
在桌面上洇開一圈濕潤的痕跡,像極了此刻心湖泛起的漣漪。她輕聲道:“你物理能及格,
就不用補了?!薄澳枪烙嫷醚a到畢業(yè)了?!彼α?,聲音里漾著藏不住的笑意,
像是早已認命,又像是樂在其中,“明晚見,林老師?!遍T輕輕合上,余音在寂靜中回蕩,
而那瓶橘子汽水,依舊靜靜地立在月光下,仿佛也悄悄甜了起來。教室的門被輕輕合上,
發(fā)出細微的“咔噠”聲,仿佛將整個世界的喧囂都隔絕在外。林硯這才緩緩伸手,
指尖觸到那瓶汽水冰涼的瓶身,寒意順著指腹蔓延,可她的心跳卻如擂鼓般滾燙,
幾乎要沖破胸腔。她悄然翻開自己的筆記本,
目光落在最后一頁——那里不知何時多了一行字,是江敘的筆跡,
張揚中帶著幾分不羈的連筆,像他本人一樣肆意又克制:“你的解題步驟里,
少算了一個變量——我看你的時候,心跳產(chǎn)生的加速度。”晨光透過窗欞灑進教室,
空氣中浮動著微塵與書頁的清香。第二天早自習剛開始,夏梔剛坐下,
便瞇著眼盯住林硯的臉,像在進行一場嚴謹?shù)目茖W觀察?!昂谘廴Φ?,
嘴角上揚弧度至少提升了五度,”她托著下巴,語氣篤定,“昨晚的‘實驗’,效果顯著。
”話音未落,她的視線忽然鎖定在林硯桌角那瓶未開封的汽水,挑眉一笑,“哦?
還帶了‘伴手禮’?這可不像是你平時的風格?!绷殖幎庖粺?,慌忙將汽水往桌肚深處推,
動作略顯倉促,卻被剛踏進教室的張弛逮個正著。“喲,敘哥給的吧?”他大咧咧地湊過來,
嗓門里滿是調侃,“我就說他昨晚回家時嘴角壓根沒下來過,走路都帶風,原來是有情況!
”他笑得促狹,眼神在林硯和門口之間來回掃視。話音未落,江敘已邁步走進教室,
聽見這句直接抬手就往張弛頭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瞎說什么?!甭曇舻统粒?/p>
卻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笑意。他目光輕掠過林硯微微泛紅的耳根,像是被那抹紅暈燙了一下,
隨即若無其事地落在她攤開的物理書上,眉梢微挑:“今天講什么題?”“自由落體。
”林硯低聲回答,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卻在心底激起層層漣漪?!扒闪恕?/p>
”他唇角微揚,眸光清亮如晨曦,“我剛好不會?!边@天下課鈴聲剛落,
蘇曉冉抱著一摞還帶著油墨清香的試卷走來,腳步輕快地穿梭在課桌之間。
當她走到江敘的座位旁時,忽然放低了聲音,語氣溫柔:“黑板報的事,班主任并沒有怪你,
還特意叮囑說,讓你這周抽空補上就行,別太有壓力?!薄爸懒恕!苯瓟⒌貞艘宦暎?/p>
聲音清冷,卻并不顯得冷漠。蘇曉冉輕輕放下試卷,目光在江敘和林硯之間悄然流轉,
唇角漾起一抹善意的笑意:“林硯畫畫特別有靈氣,上次黑板報的標題字就是她寫的,
遒勁有力又不失美感。你們倆要是能一起合作,肯定能做出特別出彩的版面。
”林硯正低頭專注地刷著習題,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似乎并未察覺江敘投來的那一瞥。
倒是夏梔眼尖嘴快,立刻笑著接話:“好啊,正好林硯今晚要給江敘補課,
不如干脆把黑板當成‘戰(zhàn)場’,畫上幾幅受力分析圖,邊講邊畫,既復習了物理,
又完成了黑板報,豈不是一舉兩得?”江敘聞言,唇角微微上揚,
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可以?!蓖碜粤暤慕淌异o謐如深海,
唯有粉筆在黑板上劃過的“沙沙”聲,像夜風拂過樹葉般輕柔。林硯站在黑板前,
纖細的身影被月光鍍上一層銀邊,手中的白色粉筆在深綠的板面上勾勒出清晰的力線與箭頭。
江敘斜倚在講臺邊,目光靜靜落在她身上,指尖無意識地轉動著半截粉筆,眼神深邃而安靜。
月光從窗外斜灑進來,將她的影子拉得修長,發(fā)尾隨著抬手的動作輕輕晃動,
仿佛時光也在這一刻悄然放緩了腳步?!斑@里,”江敘忽然起身,緩步走到她身后,
修長的手指在黑板上輕輕一點,聲音低沉而清晰,“加速度的方向標反了。
”他的胸膛離她的后背僅隔一拳之距,溫熱的呼吸若有若無地拂過她的耳廓,
帶著少年特有的清冽氣息。林硯的指尖驀地一顫,像是被電流掠過,
她低低應了一聲:“哦……”隨即想抬手擦去錯處重畫,可粉筆還未觸及黑板,
便已被他從容抽走?!拔襾戆?。”他聲音輕緩,卻帶著不容拒絕的篤定,
貼近耳畔的話語仿佛落進心湖的石子。下一瞬,他已握住她的手,掌心微燙,
力道溫柔而堅定,牽引著她在黑板上劃出一道流暢而精準的箭頭,“這樣才對。
”陽光斜斜地灑進教室,將兩人的身影投在黑板上,層層疊疊,交融如墨。那重疊的輪廓,
像是一幅未經(jīng)雕琢卻滿含情意的素描,笨拙,卻溫柔得令人心顫。
林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袖滲入肌膚,
仿佛順著血脈一路灼燒至心尖。她的心跳失了節(jié)奏,急促得幾乎要撞碎肋骨,逃出胸腔。
“畫完了?!苯瓟⒕従徦砷_手,退后一步,語氣瞬間恢復了往日的漫不經(jīng)心,
仿佛方才的親密從未發(fā)生,“林老師,現(xiàn)在可以講題了嗎?”林硯轉過身,
目光落在他臉上——那向來張揚如驕陽的少年,此刻耳尖卻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像初春枝頭羞怯的嫩櫻。她忽然覺得心頭一軟,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那個在籃球場上肆意奔跑、光芒萬丈的江敘,竟也會因一次不經(jīng)意的觸碰而慌亂至此。
她拾起粉筆,在黑板的右下角輕輕畫了個小小的笑臉,弧線溫柔,像藏不住的心事。
“今天的附加題,”她輕聲說,眼底漾著笑意,“看懂這個,就算及格。
”江敘凝視著黑板上那個歪歪扭扭的笑臉,目光久久未曾移開,忽然低低地笑出聲來,
聲音里帶著幾分戲謔與溫柔:“林老師,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林硯的臉“唰”地一下漲得通紅,耳尖都染上了薄薄的緋色。她抓起講臺上的黑板擦,
毫不猶豫地朝他砸去,聲音微顫:“胡說八道什么!誰準你這么說了?”他輕巧地側身躲過,
唇角揚起一抹得意的弧度,隨即從口袋里慢悠悠掏出一顆糖果,指尖靈巧地剝開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