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大專畢業(yè)的陳遠，到廠里當技術員。當他和「雪姐」網聊1個月并線下見面，
發(fā)現(xiàn)對方竟然是上司——生產經理王雪！這個玩笑真是開大了…1陳遠宿舍的鐵架子床，
翻個身就嘎吱響。唯一的光源，是手里這塊發(fā)燙的手機屏。刷著“附近的人”……嗯？
“雪姐”？頭像糊得像打了馬賽克，但能看出身材窈窕、長發(fā)輪廓。手比腦子快，
招呼就戳過去了。塵緣： 嗨，也剛下班嗎？這廠區(qū)，晚上除了喂蚊子，什么活動都沒有。
雪姐：誰說不是呢？聽你這怨氣，是流水線上的兄弟？塵緣：算是吧，我是技術員！你呢？
雪姐：我是廠辦打雜，也水深火熱。今天那主任又為個破報表吼全樓了？嘿！神了！
她咋知道主任下午發(fā)飆？一股“找到組織”的激動直沖天靈蓋。指尖在屏上飛。塵緣：臥槽！
知音啊姐！那老禿瓢，自己算錯數(shù)，非賴我設備！我他媽…雪姐：淡定淡定，對付這種，
左耳進右耳出，心里默念“反彈”！塵緣：哈哈哈！姐你行！這招絕了！……唉，
有時候覺得，在這耗著，跟報廢零件似的。雪姐：零件也得喘口氣?；钪?，總得找點盼頭，
哪怕就晚上聊這幾句？你說呢，和雪姐感覺又舒服又有點小悸動…麻癢。手機“叮咚”一響，
我比機器啟動還快。盼頭嗎？和雪姐網聊就是！聊了快一月，從車間八卦到人生理想，
相見恨晚、越來越默契。她懂我的憋屈，偶爾流露成熟的無奈。
她在我心里已是“廠區(qū)貂蟬”?！裉欤医K于鼓起勇氣約她線下見面。
地點是在廠子后街“甜蜜蜜”奶茶店，名字齁甜，裝修塑料，勝在夠偏。我洗了頭，
換上干凈T恤，提前到10分鐘。推開門，看著角落坐著個人，正低頭看手機。長發(fā)，
對上了！心比第一次開機床還跳。“雪姐？” 我聲音有點抖。那人聞聲抬頭，
時間“咔嚓”凍住。只見雪姐盤得一絲不茍的發(fā)髻，深藍色工裝，扣子系到頂，
就算穿著工作服，也掩蓋不了她美麗風韻的姿容，
瓜子臉、柳葉眉、櫻桃嘴……這人不是生產經理王雪還能是誰！腦子“嗡”一聲，
像被沖壓機砸了一下。手里奶茶，“噗嗤”，吸管捅穿杯蓋，黏糊的褐色奶茶流在手背，
又膩又涼。線上“姐姐弟弟”，線下只剩冰冷的“王經理”和“小陳”。這真比中彩票刺激！
王雪也懵了，此刻瞪得溜圓。我腦子似彈幕刷屏：完了！工作要丟！臉丟光了！
廠區(qū)貂蟬變李莫愁？魔幻現(xiàn)實主義！腳趾摳出芭比城堡。正當我琢磨土遁還是裝認錯人時，
王雪“騰”地站起，她抓起帆布包，幾步沖到我面前拉住我手腕。“跟我來！”不由分說，
拽著我走出后門，扎進奶茶店的陰暗后巷。她二話不說，把我搡到斑駁掉皮的磚墻上。
黑暗中，她眼睛亮得驚人，認真盯著我，胸口曲線節(jié)奏起伏。
“你網上說的……”她本來好聽的聲音，在逼仄空間里有點啞，還帶著豁出去的顫聲，
“對我的感覺……是真的嗎？”巷子外，奶茶店音響應景地唱著：“甜蜜蜜，
你笑得甜蜜蜜……”2我后背貼上冰冷粗糙的磚墻，她身上淡淡的清冷香氣，往我鼻子里鉆。
簡直了，這他媽是送命題啊！說“真的”？對面可是王經理！說“假的”？
過去一個月那些撓心撓肺的曖昧言語算啥？“說話??！” 她離我更近了，
混著她急促的呼吸，“陳遠！”我沖動了，懶得管這么多！我反手一把箍住她的腰，
雖然隔著薄薄的工裝布料，仍能感覺到她瞬間繃緊又微微發(fā)顫的身體?！罢娴?！真的得要命！
”我湊上前去，冰涼，柔軟?？纱烬X間的糾纏卻像著了火，燒得人發(fā)暈。
黑暗的小巷成了唯一的庇護所，隔絕了那個叫“王經理”的女人，
只剩下這個網名叫“雪姐”女人。不知過了多久，可能就幾秒，也可能一個世紀。她推開我，
氣息不穩(wěn)，胸口劇烈起伏。黑暗中，那雙燃著火的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層復雜的水光，
銳利被一種近乎脆弱的迷茫取代?！隘偭恕?她低聲說，更像在說給自己聽，
手指下意識地整理著微亂的發(fā)髻?！瓣愡h，我們…這算什么？”“算你把我魂兒勾走了，
雪姐?！蔽掖謿?，心里卻像揣了只活蹦亂跳的兔子，“線上是，線下…更是！
”“我們這算什么？”她看著我，眼神復雜。半晌，嘴角扯出自嘲的笑。
“我…” 我卡殼了。剛升騰起的火焰被澆滅了一半。車間里可能的流言蜚語，
禿頭主任陰惻惻的笑，還有…丟了這份勉強糊口的工作？“白天在廠里，我是王經理，
你是技術員小陳，知道嗎？”“知道！” 我點頭如搗蒜，心卻沉下去。這是玩無間道??！
“晚上…”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巷口，像警惕的貓，“…看情況。短信聯(lián)系，老規(guī)矩加密。
地點…不能是這里了。” 她指了指奶茶店后門，“太顯眼?！薄澳恰ツ膬?？
” 我嗓子有點干。她眼神閃爍了一下，那點屬于“雪姐”的嫵媚狡黠又冒了頭。
“廠子那么大，總有…監(jiān)控死角吧？倉庫東區(qū)角落，放淘汰模具那里，
堆得山高…”她聲音帶著點隱秘的誘惑，“或者…午夜場的電影院最后一排？”“好咧！
” 我咧嘴一笑，感覺又活了過來。接下來的日子，感覺有點分裂。白天車間，機器轟鳴。
“王經理，這是三號線的故障報告?！?我雙手遞上文件夾，目不斜視。她接過，
指尖飛快地翻動，眉頭微蹙，聲音冷脆：“效率低了，下午三點前給我解決方案，小陳。
”“是，王經理?！蓖砩?，廢棄倉庫角落?！把┙恪?我剛開口，
就被她帶著香氣的身體堵了回去。黑暗中，只有呼吸和心跳?！跋胛覜]？
” 她聲音又軟又媚，和白天判若兩人。“想瘋了！” 我箍緊她的腰，
“那老禿瓢今天又找茬…”“噓…” 她的食指抵住我的唇，黑暗中，那雙眼睛亮得驚人，
帶著狡黠的笑意，“反彈他！現(xiàn)在…只準想我?！薄碳ぁ＜灏?。像在刀尖上跳舞。
每一次車間“公事公辦”，都讓夜晚倉庫角落的更加灼熱。這感覺令我上頭，明知道危險，
卻甘之如飴。直到那個加班的深夜。我在流水線旁調試一臺總鬧脾氣的沖床。
王雪在辦公室還沒走。手機震了一下。雪姐：累了，先回出租屋。晚點給你留門？
[偷笑]心里一甜，剛要回?？杉澎o的車間里，憤怒帶著顫抖的女聲猛地從辦公室方向傳來！
“張強！你到底有完沒完？！”是王雪！聲音完全變了調，尖銳，恐懼，憤怒，
像被逼到絕境的貓。我心頭一跳，放下工具，下意識往辦公室方向挪了幾步。門沒關嚴，
透出一條縫。她背對著門，站在窗邊，手機緊緊貼在耳邊。
那個白天永遠挺拔、一絲不茍的背影，此刻微微佝僂著，肩膀在明顯發(fā)抖。“我沒有！
…你少拿他們嚇唬我！…滾??！”聲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壓下去，只剩下壓抑的嗚咽。
她猛地掛斷電話，手機被她狠狠攥著，指節(jié)泛白。她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臉。我屏住呼吸，
悄悄退開?；氐經_床旁，心亂如麻。張強是誰？王雪她怎么了？半個小時后，
我在廠門口“偶遇”了她。路燈下，她臉色蒼白，眼瞼微腫，雖然發(fā)髻依舊盤得整齊，
但那股冷艷干練的氣場蕩然無存，只剩下一種脆弱的疲憊?！巴踅浝怼€沒走？
” 我小心翼翼地問。她像是嚇了一跳，看清是我，勉強擠出一個笑?！班?，處理點事。
你也剛忙完？”“是…剛才…” 我猶豫著，想問那個電話?！皠偛?？” 她眼神閃爍，
下意識拉了拉工裝袖口，蓋住手腕，“哦，沒什么，家里…有點煩心事?！彼觳酵白?。
我眼尖，在她抬手攏頭發(fā)時，瞥到她深藍色工裝袖口下，小臂內側，
一道刺目的、新鮮的青紫色淤痕，盤踞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澳闶衷趺戳?？
”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聲音發(fā)緊。她觸電般猛地抽回手，把袖子死死拉下來，
蓋得嚴嚴實實。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隨即被強裝的鎮(zhèn)定覆蓋?！皼]事，
” 她聲音又恢復了刻意為之的平穩(wěn)“下午在倉庫，不小心撞舊模具架子上了。笨手笨腳的。
”她扯了扯嘴角，那個笑容比哭還難看?！白吡?，早點休息。” 她轉身，
快步消失在夜色里。撞模具架子？我盯著倉庫黑黢黢的輪廓，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
撞一下能青成這樣？糊弄誰呢！心像被那只無形的拳頭攥緊了。那個電話里的“張強”，
那條刺眼的淤青……陰影第一次如此具象地籠罩下來，沉甸甸地壓在心口。晚上，
短信沒再響起。手機屏幕暗著，像一只沉默的眼。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怪陸離地閃爍。
屏幕突然亮了！一個陌生號碼，響了幾聲又掛斷。
我心猛地一沉……3王雪那個單薄得像紙的背影，連著那條刺目的淤青，
在我腦子里循環(huán)播放了一整晚。短信死寂，打過去，關機。第二天車間，王雪準時出現(xiàn)。
發(fā)髻盤得比以往更緊，一絲不茍，但看我的眼神深處像結著一層厚厚的冰殼，刻意回避。
“小陳，三號線報告?！?她把文件夾遞過來，聲音冷脆?！跋挛缛c前，方案拿出來。
” 她丟下話，轉身就走，高跟鞋敲在地面，節(jié)奏快得像在逃離。整個白天，
她把自己焊死在“王經理”的殼里，不給我一絲縫隙。熬到下班，部門聚餐。
禿頭主任起哄灌新來的小姑娘酒。小姑娘臉漲得通紅，手足無措。王雪突然站起來，
一把奪過小姑娘面前的酒杯。“主任，她酒精過敏，我來替她。”仰頭，一杯白的就下去了。
喉嚨滾動，眉頭都沒皺一下?！巴踅浝砗Ａ?！” 禿頭主任嘿嘿笑，又給她滿上。
我看著她又灌下去一杯，心里那團火“噌”地就起來了。送她回去的路上，夜風一吹，
她腳步明顯虛浮了。那股強撐的冷硬散了架，身體微微發(fā)晃，靠在我胳膊上。發(fā)髻松散了些，
幾縷碎發(fā)垂下來，蹭著我的皮膚，帶著酒氣和疲憊。“雪姐…你沒事吧？” 我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