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袈裟殘陽如血,潑灑在五行山上。山體裂縫中滲出的不是泥土,而是暗紅的汁液,
順著巖壁蜿蜒而下,在山腳積成一汪腥臭的水洼。一個穿著破爛袈裟的僧人跪在水洼前,
雙手捧著一塊沾滿血污的布料,那是半截被撕碎的袈裟,邊角還殘留著灼燒的痕跡。
“師父……”僧人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味,“他們說,
你是為了求取真經(jīng)而死。可我在你的尸骨旁,找到了這個?!彼麛傞_手心,
布料上繡著的“卍”字早已被血浸透,扭曲成一個詭異的符號。這不是佛的符號,
而是一個警告,一個用生命刻下的詛咒。僧人叫唐三葬,三天前,
他還在長安城內(nèi)接受唐太宗的賜福,袈裟嶄新,錫杖锃亮,心中滿是對“西天取經(jīng)”的虔誠。
可當他走到五行山附近,撞見那所謂的“護法伽藍”正在對一個石猴施虐時,
某種被塵封的記憶突然刺破了腦海。他想起了前世——同樣是一個僧人,
同樣帶著三個徒弟走向西天,卻在距離靈山只剩一步之遙時,
被“佛祖”以“心性不純”為由,連同徒弟一起打入煉獄。大徒弟被壓在五行山下,
日日受雷火焚燒;二徒弟被投入畜生道,永世不得為人;三徒弟被鎖在流沙河底,
承受萬劍穿心。而他自己,則被剝奪記憶,重新投胎,再次踏上這條“取經(jīng)路”,
成為佛界操控的傀儡。“伽藍……佛祖……”唐三葬緩緩站起身,
九環(huán)錫杖在他手中發(fā)出沉悶的嗡鳴,杖身的九個鐵環(huán)突然彈出,化為九條暗黑色的鎖鏈,
“你們以為,同樣的戲碼,還能演第二次?”那幾個正在用鞭子抽打石猴的伽藍愣住了,
為首者冷笑:“唐三藏,你瘋了?這潑猴是天庭欽點的罪犯,你敢違抗天命?”“天命?
”唐三葬笑了,笑聲里帶著無盡的悲涼和狠戾,“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徒弟。前世是,
今生也是?!辨i鏈如活蛇般竄出,瞬間纏住了那幾個伽藍的脖頸。伽藍們驚恐地發(fā)現(xiàn),
這鎖鏈竟能吞噬他們的法力,皮膚接觸到的地方傳來灼燒般的劇痛。
“你……你的錫杖……” “它不是用來禮佛的,”唐三葬眼神冰冷,“是用來鎖鬼的。
” “咔嚓”幾聲脆響,伽藍們的脖頸被鎖鏈勒斷,元神剛要離體,就被鎖鏈上的符文吸入,
化為點點黑火。五行山下,被壓了五百年的石猴猛地睜開眼。
那雙火眼金睛里沒有了往日的狂傲,只剩下刻骨的仇恨。他看著眼前的僧人,
沙啞地問:“你是誰?”“唐三葬?!鄙俗叩缴奖谇埃终瓢丛诒涞膸r石上,
“從今天起,你叫孫刑者。‘刑’是你受過的苦,也是你要還給他們的債。
”他催動體內(nèi)的佛元,不是為了誦經(jīng),而是為了引爆,
那是前世被佛界強行灌入體內(nèi)的“信仰之力”,此刻成了最烈的炸藥?!稗Z!
” 五行山炸開一道巨大的裂縫,石猴的身影從煙塵中躍出。他身上的枷鎖寸寸斷裂,
胸口的“刑印”發(fā)出紅光,痛苦與力量同時涌遍全身?!皫煾?。”孫刑者單膝跪地,
聲音里帶著壓抑的嘶吼。唐三葬扶起他,目光望向西方,那里云霧繚繞,
仿佛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窺視。 “路還長,”他說,“我們還要找兩個人。
一個在高老莊的豬圈里,一個在流沙河的淤泥下?!睂O刑者抬頭,火眼金睛穿透云層,
看到了遙遠的天際線上,正有無數(shù)天兵天將的身影在集結?!皝硪粋€,殺一個。
”孫刑者握緊了拳頭,指節(jié)發(fā)白,“管他是神是佛?!碧迫岬聂卖脑陲L中獵獵作響,
原本潔白的布料不知何時已染上了血色。他輕輕撫摸著那半截破碎的袈裟,
像是在對前世的自己承諾: “這一次,我們不取經(jīng)?!?“我們要命。
”2 豬圈里的天蓬高老莊的月色總帶著股泔水味。唐三葬站在豬圈外,
九環(huán)錫杖在掌心轉(zhuǎn)了半圈。鎖鏈收回杖身的瞬間,他聽見柵欄里傳來沉悶的哼唧聲。
那頭黑豬正趴在糞堆上,獠牙上還掛著沒嚼爛的草根,渾濁的眼珠在月光下泛著紅光。
“他就是天蓬?” 孫刑者攥著拳頭,指縫間迸出火星。五行山的硝煙還沒散盡,
刑印在胸口隱隱發(fā)燙,每走一步都像踩著燒紅的烙鐵。
“前世他總說自己是天蓬元帥時何等風光,” 唐三葬望著豬圈里蜷縮的身影,
鎖鏈在袖中不安地躁動,“現(xiàn)在倒真成了豬悟能?!睎艡谕蝗粍×覔u晃,黑豬猛地撞向木欄。
腐朽的木樁應聲斷裂,腥臭的風裹挾著狂怒撲面而來。孫刑者正要上前,
卻被唐三葬拽住手腕?!皠e急,” 唐三葬從懷中掏出半塊玉佩,
月光在玉面上流轉(zhuǎn)出一道銀線,“看看這個?!庇衽迨菑馁に{元神里搜出的,
背面刻著 “廣寒宮秘” 四個字。黑豬看到玉佩的剎那突然僵住,渾濁的眼珠里炸開血絲,
喉嚨里發(fā)出困獸般的嗚咽?!皬V寒宮…… 嫦娥……” 破碎的詞語從豬吻里擠出來,
帶著血沫,“那不是調(diào)戲…… 是他們要滅口……”孫刑者的火眼金睛突然亮起,
穿透黑豬粗厚的皮毛,看到了層層疊疊的封印。那是天庭的符咒,
用天蓬元帥的仙骨熬成的墨,一筆一劃刻在魂魄上?!拔蚁肫饋砹?,” 孫刑者的聲音發(fā)顫,
“那年蟠桃會,你醉后說要揭發(fā)玉帝和太陰星君的勾當,第二天就被定了罪。
”黑豬突然用前蹄刨開地面,露出埋在土里的半截九齒釘耙。銹跡斑斑的耙齒上,
還沾著廣寒宮桂花的殘香?!八麄冋f我調(diào)戲嫦娥,” 黑豬猛地抬頭,紅光從眼底噴涌而出,
“可那天晚上,我是去給她送這個 ,玉帝要把月宮改成囚籠,關押那些不肯順從的仙子。
”唐三葬突然咬破指尖,將血滴在九環(huán)錫杖上。鎖鏈再次竄出,卻沒有攻擊,
而是纏繞住黑豬的身體。暗黑色的符文順著鎖鏈爬滿豬身,與天庭符咒碰撞出刺目的火花。
“誅八屆,” 唐三葬的聲音像驚雷滾過,“這是你自己取的名字,記得嗎?
”“誅…… 八屆……” 黑豬的身體開始膨脹,粗厚的皮毛寸寸剝落,
露出底下布滿符咒的仙軀。骨骼碎裂重組的脆響中,他的身形逐漸挺拔,
化作一個青面獠牙的壯漢,只是胸口還殘留著豬形的胎記?!吧蠈毲呓鸢遥?/p>
” 壯漢一把抓起地上的釘耙,銹跡瞬間褪去,耙齒分解成無數(shù)細如牛毛的銀針,
在月光下泛著寒芒?!案呃锨f的人說,這頭豬每年八月十五都會發(fā)瘋,
” 唐三葬看著那些銀針,突然笑了,“原來不是發(fā)瘋,是廣寒宮的桂花開了,
你在記著舊仇?!闭D八屆突然單膝跪地,銀針般的暗器在他周身盤旋成護罩:“師父,
前世沒能護你周全,今生……”“起來,” 唐三葬扶住他,指了指西方,
“現(xiàn)在該去撈第三個了。流沙河的水,五百年里從沒干凈過。”孫刑者突然抬頭望向夜空,
云層里傳來甲胄摩擦的聲響。數(shù)百名天兵正從云端降下,為首的巨靈神高舉著宣花斧,
斧刃映著殘月。“剛救了一個,又來送死的,” 孫刑者活動著筋骨,刑印在胸口燒得滾燙,
“正好試試這噬神之力?!闭D八屆的銀針突然化作一道流光,瞬間穿透三名天兵的咽喉。
他舔了舔唇角的血珠,青面獠牙在月色下愈發(fā)猙獰:“讓他們看看,天蓬元帥不是豬,
是索命的鬼?!碧迫岬腻a杖在掌心轉(zhuǎn)了個圈,鎖鏈發(fā)出期待的嗡鳴。他望著流沙河的方向,
那里的夜色比別處更濃,仿佛藏著無數(shù)把等待出鞘的刀。3 流沙獄流沙河的水是黑色的,
像熔化的瀝青,泛著金屬冷卻后的幽光。唐三葬站在河岸上,看著水面下不斷閃過的銀光。
那不是魚群,是密密麻麻的劍刃,每一刻都在刺穿同一個魂魄?!八驮诘紫拢?/p>
” 孫刑者的火眼金睛穿透黑水,看到了河底的景象, 一個被鎖鏈捆在石柱上的身影,
每塊骨骼的縫隙里都插著飛劍,“五百年了,萬劍穿心,從未停過。
”誅八屆將沁金耙拆解成漁網(wǎng)狀,銀針在水面上劃出漣漪:“卷簾大將打碎的不是琉璃盞,
是玉帝藏在盞里的賬本 ,記錄著天庭用凡人魂魄煉制丹藥的賬本。”水面突然沸騰起來,
黑色的浪花卷著斷劍沖上河岸。一個模糊的身影在浪濤中沉浮,鎖鏈纏繞的手腕上,
刻著 “卷簾” 二字的烙印正在冒煙?!皻ⅰ?殺……” 斷斷續(xù)續(xù)的嘶吼從水底傳來,
帶著鐵銹味,“殺盡…… 任務……”唐三葬突然將錫杖插入河床,
九條鎖鏈順著水流鉆向河底。水底傳來劇烈的碰撞聲,黑色的河水開始翻涌著鮮紅。
“他快撐不住了,” 唐三葬閉上眼睛,前世的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涌來, 流沙河底,
三徒弟的魂魄被飛劍釘在石碑上,石碑上刻著 “擅離職守” 四個大字。而他記得很清楚,
那天卷簾只是去給玉帝送醒酒湯,撞見了不該看的場面。“轟!” 河水突然炸開,
一個渾身插滿斷劍的身影騰空而起。他的鎧甲早已碎成布條,手里緊握著一根月牙鏟,
鏟刃上凝結著五百年未干的血痂?!皻諆?,” 唐三葬的聲音帶著顫抖,
“這是你自己改的名字,你說要殺盡一切任務和束縛。”殺務凈的眼珠是渾濁的白色,
似乎早已看不見東西。但當他聽到這個名字時,身體突然劇烈顫抖,
插在胸口的斷劍竟被肌肉硬生生擠了出來。
“師父……” 他的聲音像是從生銹的鐵管里擠出來,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沫,
“他們說…… 打碎琉璃盞…… 是罪……”“不是罪,” 孫刑者一拳砸在旁邊的巨石上,
碎石飛濺,“是他們怕你說出真相?!闭D八屆的銀針突然組成一道屏障,
擋住了從水底追來的陰兵。那些陰兵穿著天庭的制式鎧甲,
手里的長矛上還掛著鎖鏈:“流沙河是天庭的死牢,他是這里的‘鎮(zhèn)河之寶’。
”殺務凈突然舉起月牙鏟,鏟刃在月光下化作一道長刀。他轉(zhuǎn)身躍向水面,刀光劃過之處,
陰兵的鎧甲如同紙糊般碎裂,魂魄被刀氣絞成飛灰。
“五百年…… 每天…… 萬劍穿心……” 殺務凈的白色眼珠里滲出鮮血,
“他們說…… 這是任務……”“現(xiàn)在沒有任務了,” 唐三葬走上前,
九環(huán)錫杖的鎖鏈纏繞住殺務凈身上的斷劍,將其一一拔出,“從今天起,
你只需要為自己而活?!睔諆敉蝗还虻乖诘?,額頭重重磕在河岸的石頭上。他沒有哭,
只是不斷重復著:“謝師父…… 謝師父……”孫刑者突然望向西方,靈山的方向傳來鐘聲。
那鐘聲本該莊嚴,此刻卻像催命符般刺耳?!八麄儊砹耍?孫刑者攥緊拳頭,
刑印在胸口發(fā)出紅光,“佛界的人。
”唐三葬看著眼前的三個徒弟 , 孫刑者的火眼金睛里燃燒著怒火,
誅八屆的青臉上浮現(xiàn)出冷笑,殺務凈的刀還在滴血。他突然笑了,笑聲在流沙河上空回蕩。
“西游悍匪團,” 他將九環(huán)錫杖扛在肩上,鎖鏈在身后組成黑色的披風,“我們該上路了。
”殺務凈突然指向河對岸,那里的草叢里藏著一匹白馬。馬的鬃毛是白色的,
眼睛卻是金色的,正不安地刨著蹄子。“天庭的臥底,” 殺務凈的刀指向白馬,
“剛才在水底,我聽見他和陰兵說話?!卑遵R突然人立而起,化作一個白衣少年,
腰間掛著玉佩,上面刻著 “敖烈” 二字?!拔沂俏骱}埻跞樱?少年的聲音發(fā)顫,
“天庭逼我監(jiān)視你們,否則就屠我全族……”孫刑者正要上前,卻被唐三葬攔住。
唐三葬看著敖烈腰間的玉佩,突然想起前世那個總是默默跟在身后的白馬,
每次遇險都會第一個沖上前?!跋牖蠲鼏??” 唐三葬問。敖烈猛地抬頭,
金色的眼睛里閃過決絕:“想!”“那就做我們的眼線,
” 唐三葬的鎖鏈輕輕碰了碰敖烈的玉佩,“把天庭的動向,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們。
”敖烈咬了咬牙,突然化作白馬,跪在唐三葬面前:“只要能保西海平安,我愿為馬為奴。
”誅八屆突然笑了:“這下好了,連坐騎都是天庭的叛徒,咱們這隊伍可真夠‘悍匪’的。
”孫刑者望著西方越來越近的佛光,火眼金睛里映出無數(shù)佛陀的虛影。
他突然拍了拍殺務凈的肩膀:“待會兒打架,你斷后,我主攻,老豬負責偷襲。
”殺務凈握緊長刀,點了點頭。唐三葬翻身上馬,九環(huán)錫杖在手中一轉(zhuǎn),
鎖鏈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他回頭看了一眼流沙河,黑色的河水正在退去,
露出河底那些密密麻麻的劍坑。“走,” 他輕聲說,“去告訴那些神佛,
我們不是來取經(jīng)的?!卑遵R踏著月光前行,四個身影在身后投下長長的影子。流沙河的水,
似乎第一次變得清澈了些。4 鷹愁澗的背叛鷹愁澗的霧氣總帶著股甜腥味,
像用鮮血泡過的蜂蜜。唐三葬勒住韁繩,白馬敖烈的前蹄在濕滑的巖石上打滑。
澗底傳來鎖鏈拖動的聲響,像是有什么巨大的東西正在蘇醒?!安粚牛?/p>
” 誅八屆突然將沁金耙拆解成網(wǎng)狀,銀針在霧中劃出銀色的軌跡,
“這里的妖氣被人動過手腳,帶著佛界的檀香。”孫刑者的火眼金睛突然亮起,
穿透濃霧看到了澗底的景象,一條青色的巨蟒被釘在巖壁上,
七寸處插著一把佛光閃爍的匕首。蟒身的鱗片正在脫落,露出底下潰爛的傷口。
“是觀音的‘鎖妖匕’,” 孫刑者的聲音發(fā)沉,“這畜生被佛界當成了誘餌?!痹捯粑绰?,
濃霧突然炸開,數(shù)百名手持禪杖的羅漢從霧中現(xiàn)身。為首的十八羅漢祭出紫金缽盂,
缽盂口對著唐三葬等人,發(fā)出刺耳的嗡鳴?!疤迫?,你竟敢私放天庭重犯,
” 降龍羅漢的聲音像生銹的銅鑼,“今日貧僧便要替佛祖清理門戶?!碧迫嵬蝗恍α?,
九環(huán)錫杖在掌心轉(zhuǎn)了個圈:“清理門戶?你們佛界什么時候把我當成過自己人?
”鎖鏈如活蛇般竄出,瞬間纏住了三名羅漢的禪杖。羅漢們驚恐地發(fā)現(xiàn),
自己的法力正在被鎖鏈吞噬,皮膚接觸到的地方傳來灼燒般的劇痛?!皻?!
” 孫刑者縱身躍起,金箍棒在手中暴漲數(shù)丈,一棒砸向降龍羅漢的紫金缽盂。
缽盂發(fā)出一聲脆響,竟出現(xiàn)了裂痕。誅八屆的銀針突然化作暴雨,穿透了十余名羅漢的袈裟。
他青面獠牙的臉上露出冷笑:“佛界的袈裟擋得住刀槍,擋得住暗器嗎?
”殺務凈的長刀在身前劃出圓弧,刀氣將涌上來的羅漢逼退三尺。他沉默地站在唐三葬身后,
像一堵不會倒下的墻。就在這時,澗底傳來驚天動地的咆哮。青蟒突然掙斷鎖鏈,
七寸處的鎖妖匕被硬生生震飛。它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朝著最近的羅漢猛撲過去,
張開的巨口中噴出腐蝕性的毒液?!澳跽希 ?伏虎羅漢怒吼著祭出降魔杵,
卻被青蟒一口咬碎。毒液濺在羅漢的金身鎧甲上,發(fā)出滋滋的腐蝕聲。
“它被佛界的人下了蠱,” 唐三葬看著青蟒瘋狂的樣子,突然明白了,
“鎖妖匕里藏著‘噬心咒’,讓它只能攻擊靠近的生靈?!睂O刑者一棒將伏虎羅漢打翻在地,
轉(zhuǎn)身對青蟒喊道:“清醒點!是佛界害了你!”青蟒的動作突然一滯,
血紅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掙扎。它看著孫刑者,又看了看那些手持禪杖的羅漢,
喉嚨里發(fā)出痛苦的嗚咽。“殺了它!” 降龍羅漢趁機祭出金缽,缽盂口對準青蟒的頭顱。
“住手!” 唐三葬的鎖鏈突然纏住金缽,將其硬生生拽偏。金缽砸在巖壁上,碎石飛濺。
青蟒突然轉(zhuǎn)身,朝著唐三葬等人的方向低下頭顱,像是在行禮。然后它猛地轉(zhuǎn)頭,
用身體堵住了羅漢們后退的路,發(fā)出了玉石俱焚的咆哮?!翱熳撸?/p>
” 青蟒的聲音在唐三葬腦海中響起,帶著最后的清醒,
“佛界在前面設了更大的陷阱……”孫刑者的眼眶突然紅了,他握緊金箍棒,
轉(zhuǎn)身朝著羅漢們沖去:“老豬,斷后!我們帶它出去!”誅八屆的銀針組成屏障,
擋住了羅漢們的攻擊。殺務凈的長刀劈開一條血路,唐三葬騎著白馬緊隨其后。
青蟒用身體撞開巖壁,硬生生開出一條通道,鱗片落了一地。就在他們即將沖出鷹愁澗時,
青蟒突然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唐三葬回頭,看到降龍羅漢的金缽正扣在青蟒的七寸處,
佛光將蟒身燒成了焦炭?!坝涀 ?靈山…… 有假……” 青蟒的聲音在消散前,
最后一次傳入唐三葬腦海。孫刑者怒吼著回身,
金箍棒上燃起黑色的火焰,那是噬神之力在燃燒。他一棒砸在金缽上,竟將其生生砸裂。
“走!” 唐三葬拽住孫刑者的胳膊,白馬敖烈載著他們沖出了鷹愁澗。
身后傳來青蟒最后的咆哮,以及羅漢們氣急敗壞的怒吼。出了鷹愁澗,霧氣漸漸散去。
唐三葬勒住韁繩,回頭望向那片被佛光籠罩的山谷,九環(huán)錫杖在手中微微顫抖。
“它說靈山有假,” 唐三葬輕聲說,“你們信嗎?”孫刑者擦了擦臉上的血污,
火眼金睛里閃爍著決絕:“管它是真是假,敢害我兄弟,我就拆了它!
”誅八屆的銀針正在重組,青臉上帶著狠戾:“佛界的把戲,也該到頭了。
”殺務凈握緊長刀,白色的眼珠里映著遠方的靈山,點了點頭。白馬敖烈突然打了個響鼻,
金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安:“前面是兩界山,據(jù)說觀音菩薩在那里‘講經(jīng)’?!薄爸v經(jīng)?
” 唐三葬笑了,鎖鏈在他身后發(fā)出期待的嗡鳴,“正好,我也想跟她好好‘講講’。
”隊伍繼續(xù)前行,身后的鷹愁澗傳來金缽破碎的聲響,像是某種預兆。
兩界山的輪廓在遠方漸漸清晰,山頂上,佛光正沖天而起。
5 兩界山的緊箍兩界山的山頂上,觀音菩薩的蓮花座泛著虛假的金光。唐三葬站在山腳下,
看著那些跪在蓮花座前的凡人。他們的眼睛里沒有神采,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嘴里機械地念著 “阿彌陀佛”。“是‘攝魂經(jīng)’,” 唐三葬的聲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