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名字的巧合我叫沈渝,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開學第一天,踏進301教室時,
混雜著粉筆灰和新鮮荷爾蒙的空氣撲面而來。心習慣性地提了一下——陌生的環(huán)境,
陌生的人群。我迅速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把自己縮在角落里。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書頁邊緣,
目光卻忍不住偷偷掃過教室里一張張同樣帶著新奇和些許茫然的臉。真好啊,大學,
一個可以重新開始的地方?或許吧,但我大概還是會像以前一樣,安靜地度過。
班主任的自我介紹環(huán)節(jié)簡直是大型尷尬現場。我低著頭,恨不得把臉埋進書本里,
輪到自己時,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大家好,我叫沈渝……” 快速坐下,耳根發(fā)燙。
就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沈喻。”喻?渝?我猛地抬頭,
目光撞上一個挺拔的身影。他站在講臺旁,笑容干凈,帶著一種天然的自信。沈喻?
和我名字好像,這巧合讓我心里泛起一絲奇異的漣漪。更讓我意外的是,他長得……真好看。
不是高中那些被校服和板寸封印的模糊帥氣,而是大學自由氣息滋養(yǎng)出的明朗俊逸。
原來好看的人,真的能讓人眼前一亮。不過,也僅此而已,那跟我有什么關系呢?
2 同桌的“巧合”高數課,晦澀的符號在眼前跳躍。我努力集中精神,
在筆記本上刻下一行行工整的公式。旁邊的座位忽然有人坐下,帶來一陣清爽的氣息。
余光瞥見熟悉的身影——是沈喻。心臟沒來由地漏跳一拍。他?怎么又坐我旁邊?
教室里明明還有很多空位……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立刻被我按了下去:沈渝,別自作多情,
人家可能只是隨便坐坐。我下意識地往窗邊又挪了挪,試圖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筆尖在紙上無意識地畫著圈?!吧蛴?,中午要不要一起去嘗嘗三飯新開的窗口?
聽說他們家的糖醋排骨很不錯。” 他的聲音很低。???邀請我?為什么是我?
我們才剛認識?。∧X子里瞬間蹦出兩個小人打架:拒絕他:不行不行,太不熟了,好尷尬!
而且我本來打算去一飯隨便吃點然后回宿舍的……答應他:可是……直接拒絕好像不太禮貌?
而且三飯新開的窗口,糖醋排骨……聽起來好像真的不錯?我還沒去過三飯呢,
也許……就這一次?心里天人交戰(zhàn),臉頰莫名有點熱。我低著頭,
幾乎要把腦袋埋進高數書里,最終還是從喉嚨里擠出了一聲微弱的:“嗯。
”天知道這個簡單的音節(jié)耗費了我多大的勇氣!整個后半節(jié)課,我都有點心神不寧,
糖醋排骨的味道沒嘗到,腦子里全是“他為什么要邀請我?”“待會兒吃飯說什么?
”“我是不是該AA?”的念頭。那頓飯后,“巧合”似乎升級了。不止是高數課,
連公共課、選修課,只要是大教室,沈喻總能“恰好”出現在我旁邊,或者前后排。
一次近代史課,我去得晚了,教室里烏泱泱一片,正發(fā)愁找不到座位,
就看見沈喻在靠后的位置朝我招手,他旁邊的座位空著,上面還放著他的筆記本,
像是特意留的。我走過去,他自然地拿起筆記本,笑著說:“來得正好,剛幫你占了個座。
”我的臉騰地就熱了。幫我占座?為什么?心里的小鹿又開始亂撞,但看他神情自然,
仿佛這再平常不過,我又不好意思多想,只能低聲道謝坐下。整節(jié)課,
他記筆記的沙沙聲就在耳邊,偶爾他側頭看我一眼,似乎想確認我有沒有跟上,
那專注的眼神讓我心跳漏拍。他好像總能預判我的需求,這種被細心關照的感覺,
像羽毛輕輕拂過心尖,癢癢的,又很溫暖。整節(jié)課,他記筆記的沙沙聲就在耳邊。偶爾,
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不是那種令人不適的打量,而是一種……帶著溫度的專注。
有一次,我鼓起勇氣想問他一道題,剛側過頭,卻發(fā)現他正看著我,眼神很深,
里面似乎翻涌著一些我看不懂的復雜情緒——像是懷念,又像是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痛楚?
那眼神轉瞬即逝,快得讓我以為是錯覺。他立刻恢復了常態(tài),溫和地問:“怎么了?
有哪里不懂?” 我的心跳卻因此漏跳了好幾拍。他偶爾流露的這種“超齡”的深沉,
與他平時陽光游刃有余的樣子形成了奇異的反差,像蒙著一層神秘的面紗,
讓我忍不住想去探究。3 世界的門被推開起初的不自在慢慢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安心?他話不算特別多,但總能找到輕松有趣的話題,
或者在我被高數題難得皺眉時,用最簡單的方式點破關鍵。
他好像無所不能——競選班長時意氣風發(fā),在學生會里游刃有余,
甚至在足球隊奔跑的身影都格外耀眼。
那是我向往卻覺得自己永遠達不到的狀態(tài):自信、從容、天生帶著讓人喜歡的光環(huán)。
跟他做朋友,像是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窗,窗外是我從未見過的風景。初秋的陽光帶著暖意,
我們并肩走出教學樓,空氣里有淡淡的桂花香?!爸苣┯锌諉??” 他忽然問。
我疑惑地抬頭看他。他晃了晃車鑰匙,笑容像融化的陽光:“有車,帶你出去轉轉?
來了這么久,總不能只認得學校到宿舍的路吧?這城市值得看的地方,可多著呢?!毙?,
像被羽毛輕輕搔了一下。出去玩?坐他的車?這個念頭本身就帶著巨大的誘惑。
看著舍友們周末總是三三兩兩地出去玩,說不羨慕是假的。
可是……“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我小心翼翼地問出口,
心里已經做好了被婉拒就立刻退縮的準備。“怎么會?” 他立刻反駁,語氣輕松,
“就當是……新朋友熟悉環(huán)境的探險?
”他接著描繪起城市的風景……每一個畫面都精準地戳中了我內心深處的渴望。
那雙眼睛里閃爍的微光被他捕捉到了嗎?他好像總能輕易看穿我那些沒說出口的小心思。
最終,我聽見自己說:“嗯,好?!?聲音很輕,但帶著一絲抑制不住的雀躍。原來,
被邀請、被重視的感覺,是這樣的。那個周末,像一個被施了魔法的夢。坐在他干凈的車里,
窗外飛掠而過的繁華街景、老城墻、河流,都是我未曾踏足過的世界。
每一次他看向我時帶笑的眼,每一次他分享新鮮事物的熱情,都讓我覺得,大學生活,
真的開始變得閃閃發(fā)光起來。我開始期待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個明天。那次出游后,
我們的“探險”漸漸多了起來。
現一些我聞所未聞的小店、隱藏在巷弄深處的展覽、或是城市邊緣某個適合看星星的小山坡。
更神奇的是,他似乎非常了解我的喜好。有一次在圖書館,
我對著書架上一本關于星空攝影的書多看了幾眼,
第二天他就“剛好”有兩張新開的天文館的票,問我有沒有興趣。我驚訝于他的敏銳,
他只是笑笑說:“看你昨天好像對星空挺感興趣的樣子?!边€有一次自習,
我無意中嘟囔了一句“好想吃抹茶冰淇淋啊”,聲音小得幾乎只有自己能聽見。半小時后,
他出去了一趟,回來時手里就拿著一個精致的抹茶甜筒,自然地放在我手邊,
自己則繼續(xù)看書,仿佛只是舉手之勞。我愣愣地看著那個甜筒,
心里翻江倒海:他是怎么知道的?難道他一直有在留意我隨口說的話?
這種被精準“投喂”的感覺,帶著一種隱秘的甜蜜和難以言喻的悸動。
加速的是他放下甜筒后的一個小動作——他的指尖似乎無意識地拂過了我放在桌面上的手背。
那觸感輕得像羽毛,帶著他指尖微涼的觸感,卻在我皮膚上點燃了一簇小小的火苗。
我瞬間僵住,連呼吸都屏住了。他卻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目光重新落回書本,
只有耳根似乎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紅。4 好意的重量一個平常的下午,
圖書館靠窗的位置。他合上一本看起來很厚的書,忽然問我:“快放寒假了,
有想過……去更遠的地方看看嗎?”更遠的地方?我的呼吸一滯。
海島、雪鄉(xiāng)……這些只在電視和書上見過的名字,像帶著魔力的小鉤子,
瞬間勾走了我的心魂。想象著踩在松軟的白沙上,
或是第一次看到漫天飛舞的雪花……那份渴望如此強烈,幾乎要脫口而出“想!”。
但下一秒,現實的冷水兜頭澆下。費用!
機票、住宿、門票……那會是我存了很久很久的“小金庫”都遠遠不夠的數字。
肩膀不自覺地垮了下來,眼神里的光也黯淡了。他似乎看穿了我的顧慮,
語氣輕松地說:“放心,我有計劃。所有費用我來負責,
就當……是我請我的首席旅行顧問提前踩點?”“不行!” 幾乎是本能地,我立刻喊出聲,
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引得旁邊同學側目。我窘迫地低下頭,臉頰發(fā)燙,
但語氣異常固執(zhí):“這樣……這樣絕對不行!我不能總花你的錢……這不公平。
”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來。他為什么總是這樣?
那些美食、那些風景、那些無微不至的照顧……他越是對我好,我越是惶恐。我拿什么來還?
這份好意的重量,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我害怕這種不對等,害怕自己習慣了依賴,
最后變成一個只會索取的人?!吧蛴?,” 他的聲音沉靜下來,身體微微前傾,
隔著桌子望進我的眼睛,那目光深邃得讓我心慌,“人生很長,能衡量一切的,不只是錢。
如果你覺得虧欠……”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那就對我好一點,再好一點。
用你的方式,慢慢彌補回來,好不好?”他的話像帶著魔力,
輕輕撬動了我心里那塊固執(zhí)的石頭?!坝梦业姆绞健瓘浹a?” 這個說法很狡猾,
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不是施舍,而是……交換?一種漫長而溫暖的期許?
陽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沒有再反駁,只是長久地沉默著。
心底的天平在劇烈搖擺:一邊是巨大的誘惑和對未知世界的渴望,
一邊是沉重的虧欠感和自尊的壁壘。最終,那份渴望和對他的信任,似乎悄悄壓過了一點點。
我沉默地低下頭,算是默認,但那份沉甸甸的困惑和隱隱的不安,纏繞在心頭:他,
到底圖什么呢?那次爭執(zhí)后,雖然我默認了他的提議,但心里的天平始終在搖擺。
為了“彌補”,我開始笨拙地嘗試對他“好一點”。他踢完球滿頭大汗地回來,
我會鼓起勇氣遞上一瓶冰水;知道他有時會熬夜處理“投資”的事情,
我會在圖書館給他占座時,悄悄放一顆薄荷糖在旁邊;看到他喜歡的球隊贏了比賽,
我會在微信上發(fā)一個祝賀的表情包。這些小小的舉動,我做得小心翼翼,帶著點試探和羞澀。
讓我意外的是,他似乎總能第一時間捕捉到。收到水時,他會眼睛一亮,笑著說“謝謝,
救急了”;看到薄荷糖,他會挑挑眉,然后剝開糖紙,
含著糖對我露出一個帶著薄荷清冽氣息的、格外好看的笑容;收到表情包,
他會回復一個“懂我!”或者一個憨笑的表情。他的回應總是恰到好處,
帶著一種熟稔、了然的溫柔,仿佛我們之間早已存在某種無需言明的默契。
這讓我既安心又困惑。一次晚自習結束,教學樓走廊的燈光有些昏暗。我們并肩走著,
距離很近,手臂偶爾會不經意地碰到。每一次輕微的觸碰都像帶著微小的電流,
讓我心跳加速。走到樓梯拐角人少處時,他似乎想說什么,腳步慢了下來。
我下意識地轉頭看他,昏黃的燈光勾勒著他俊朗的側臉輪廓,他垂眸看著我,
眼神深邃得像要把人吸進去。他張了張嘴,喉結滾動了一下,那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