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陸銘僵在椅子上,沒躲。
奶液滴進領(lǐng)口時,他突然看清了她眼里的東西,不是報復(fù)的快意,是某種終于落地的平靜。
就像那年夏天,他沒看清的,她發(fā)間滴落的,究竟是牛奶,還是別的什么。
牛奶滑過眉骨,陸銘頂了頂腮幫,最終,卻只是輕笑了一聲,問:“那你消火了么?”
“你還真是賤。”
楚宜冷瞥了他一眼,轉(zhuǎn)身上樓。
只是她剛踏上臺階,就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心下猛然一驚,像是預(yù)料到他要干什么,楚宜劇烈掙扎起來。
“陸銘,你放開我??!你要是敢對我做什么,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嗯?!?/p>
陸銘不顧她的掙扎跨步朝樓上走去,“反正高低你都不會原諒我,那我不做點什么,豈不是對不住你。”
天旋地轉(zhuǎn)間,楚宜被扔進柔 軟的雙人床里,她手腳并用地倉惶爬下床,卻被男人拽著腿拉了回去。
“陸銘!我不過就是把你對我做過的事情做了一遍,你就受不了了嗎?!”
“怕了?”
陸銘低笑一聲,眼里噙著戲謔,“就你這點貓膽能干成什么事?”
說著,他長臂一伸越過她從床頭柜里拿出碘伏棉簽,仔細涂抹在她的腳背上。
原來,剛剛打碎的玻璃也擦傷了她的腳。
她自己卻完全沒感覺到。
意識到陸銘剛剛就是在耍她,她不悅地抽回自己的腳。
卻被陸銘牢牢抓在掌心里。
“別動,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動真格的?!?/p>
溫?zé)岬氖终瓢鶝龅哪_掌,莫名透著幾分難言的曖昧。
楚宜抽不回自己的腿,猛地伸腿一腳踹在他胸口上。
陸銘沒設(shè)防,被她一腳踹得跌坐在地毯上,他還沒來得及直起身,楚宜的腳已經(jīng)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坐在原地沒動,眼神落在她圓潤白 皙的腳背上,再順著看向穩(wěn)坐在床上的人,眸色瞬間一沉。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對比他的心猿意馬,楚宜倒是坦蕩多了。
“這就是你道歉的方式?如果你想用權(quán)勢壓人,大可不必假惺惺求我原諒,你們想整我,我拼死也躲不過,至于你說的原諒......”
她冷嗤一聲,猛地一把扯開衣領(lǐng),陸銘?zhàn)堄信d致地微微勾起唇,直到視線觸及到她鎖骨上那道被他煙頭燙過的傷疤,他瞬間明白了她的用意。
心下驟然一沉。
陸銘喉結(jié)滾動,聲音低得近乎哀求:“楚宜,別這樣......”
楚宜自顧自撩起額前的碎發(fā),眉尾處還殘留著美工刀劃過的痕跡......
她一一細數(shù)著他的“罪證”,每看一處,他的心便緊縮一分,最后他只能顫抖地垂下頭,再不敢與她對視。
直到她把撩起衣袖的胳膊伸到他面前,他的眼淚終于砸在楚宜手腕內(nèi)側(cè)那幾道凸 起的傷疤上。
像一道褪色的舊痕,早已沒了當(dāng)年的猙獰。
卻提醒著曾經(jīng)傷痛的記憶從未真正消散。
“陸銘,你要我怎么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