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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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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我為太子摔斷腿淋暴雨,擠進(jìn)東宮當(dāng)良娣。>他登基后我只當(dāng)了半年貴妃,

就病死在冷宮,懷里還揣著半塊發(fā)霉的棗泥糕。>重生回十五歲,姑母問我配什么步搖好看。

>“要紅寶石的,綴十八顆東珠那支?!蔽一沃蛑耔C笑,“女孩子不趁年輕穿金戴銀,

難道等成了老虔婆披麻戴孝?”>選婿宴上,太子攥紅我的腕子:“跟我回去!

”>我躲到陸景淵身后:“姑母讓我選婿,太子哥哥憑什么管?

”---意識是被冷宮窗縫里最后一絲月光勾走的,懷里那半塊棗泥糕的霉味還堵在喉嚨。

再睜眼時,雕花窗欞外海棠開得潑辣,碧螺舉著支赤金點(diǎn)翠的步搖,

聲音脆生生撞進(jìn)耳朵:“小姐,這支配新做的煙霞裙可好?”銅鏡里映出一張臉。

飽滿的蘋果肌透出健康的粉,眼尾天生帶點(diǎn)上翹的弧度,勾人而不自知,鼻尖圓潤可愛,

唇瓣像剛剝了殼的水晶荔枝,鮮嫩得能掐出水。十五歲,沈玉瑤最飽滿鮮妍的年華。

上一世我嫌這模樣太過稚氣嬌憨,處處學(xué)著端方持重,結(jié)果呢?

三十歲就成了深宮里一抹無人記得的灰,連支像樣的珠釵都沒留下,冷得骨頭縫都結(jié)了冰。

“太素。”我伸出指尖,撥了撥步搖上垂下的米粒珍珠,聲音甜得能拉出絲來,

“換那支紅寶的,要墜十八顆滾圓東珠的那支?!北搪菔忠欢?,差點(diǎn)沒拿穩(wěn):“小、小姐?

您前兒還說那支太張揚(yáng)晃眼,壓箱底了……”“前兒是前兒,今兒是今兒。

”我晃了晃腕間新得的羊脂白玉鐲,溫潤的光澤流轉(zhuǎn)——這是皇后姑母昨兒剛賞的,

上一世被我當(dāng)做人情隨手送給了東宮一個得臉的側(cè)妃,只為換太子一句“懂事”。

“女孩子家,”我對著鏡中鮮妍的自己,一字一句,像立誓,

“不趁這水蔥似的年紀(jì)可勁兒穿金戴銀,難道要等到雞皮鶴發(fā)、棺材板都釘了一半,

再披麻戴孝去地府里招搖?”上一世,就是在這天午后,我哭腫了眼睛沖進(jìn)長樂宮,

抱著姑母的腿死活要她給我和太子蕭承翊指婚。那時他還是儲君,

我追在他玄色的袍角后跑了整整三年,摔斷過腿,淋過瓢潑大雨,

最后總算用尚書府嫡女的身份和姑母的施壓,擠進(jìn)了東宮,得了個良娣的名分??山Y(jié)果呢?

他登基后,我只當(dāng)了半年空有頭銜的貴妃,就被源源不斷的新寵壓得喘不過氣,

最后悄無聲息地病死在連炭火都沒有的冷宮角落,

咽氣時懷里還死死攥著半塊不知放了多久、早已霉變的棗泥糕——那是他唯一一次,

在我生辰時隨手丟給我的東西。傻,真是傻透了,蠢得連骨頭渣子都透著股霉味兒。

馬蹄聲和宮人細(xì)碎的腳步在尚書府門前停下,皇后姑母的鳳駕到了。

我像只歸巢的雀兒撲出去,一頭扎進(jìn)她熏著頂級沉水香的懷抱,

臉頰在她華貴的鳳紋錦袍上蹭了又蹭,聲音拖得又軟又長:“姑母~可想死瑤兒了!

”皇后被我蹭得笑出聲,指尖寵溺地捏了捏我鼓囊囊的臉頰:“喲,

我們瑤兒幾時學(xué)會這般撒嬌了?像個沒斷奶的貓兒?!薄叭思揖褪窍牍媚噶寺?!

”我扯著她的廣袖晃悠,腕間那支羊脂玉鐲滑落出來,在陽光下溫潤生光,“您瞧,

姑母賞的鐲子多襯我!就是……”我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眨巴著水汪汪的杏眼?!熬褪鞘裁??

”皇后明知故問,眼底全是縱容的笑意。她膝下無女,待我這個嫡親侄女,

是實(shí)打?qū)嵉嘏踉谡菩?。我湊得更近些,吐氣如蘭,

帶著少女特有的甜糯:“就是……瑤兒想嫁人了?!薄斑旬?dāng)!

”碧螺手里捧著的青玉茶盞應(yīng)聲落地,摔得粉碎。皇后也怔住了,隨即失笑,

鳳眸里滿是無奈:“小丫頭片子,才多大點(diǎn)?毛都沒長齊呢,就惦記著嫁人了?

”“不急哪行呀!”我扳著手指頭,煞有介事地數(shù),“京城里頂尖的好兒郎攏共就那么些個,

去晚了,好的可就全被別家姑娘搶光啦!姑母,”我仰著臉,滿眼都是信賴和嬌憨,

“瑤兒想讓您給我挑個最好的夫君!”皇后鳳眉微挑,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哦?

我們瑤兒心里……這是有人選了?”她眼風(fēng)狀似無意地掃過花廳外回廊的轉(zhuǎn)角?!皼]有呢!

”我搖頭晃腦,頭上的珍珠小釵隨著動作輕顫,

眼尾的余光卻精準(zhǔn)地捕捉到窗外一閃而過的玄色衣角——是蕭承翊“但我有要求呀!

”我聲音脆生生的,掰著手指頭數(shù)給姑母聽,也數(shù)給窗外那可能存在的耳朵聽,“第一,

要長得頂頂好看!最好比畫上走下來的神仙還俊俏三分!第二嘛,脾氣要好,

肯天天給我買糖葫蘆,還得是東街王瘸子家那種裹了厚厚糖衣、撒了芝麻的!

第三……”“第三是什么?”皇后被我逗得前仰后合?!暗谌蔽蚁掳鸵粨P(yáng),

帶著點(diǎn)小女兒的驕縱,“家里得有錢!能讓我天天穿不重樣的新裙子,

戴最新鮮樣式的珠釵頭面!”我故意瞥了一眼窗外,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傳出去,

“反正呀,不能是那種天天板著張棺材臉、活像別人欠了他八百吊錢似的木頭疙瘩!

看著就倒胃口!”窗外的腳步聲幾不可聞地頓了頓,隨即是刻意放重的、漸行漸遠(yuǎn)的聲響,

帶著點(diǎn)負(fù)氣的僵硬。我心底冷笑,蕭承翊,上一世你嫌我聒噪淺薄,

這一世我偏要找個愛笑愛鬧、滿身人間煙火氣的,氣不死你!皇后終究拗不過我,

隔日便降下懿旨,為吏部尚書嫡長女沈玉瑤擇婿,

凡京中適齡的世家子弟、新科俊彥、有功將領(lǐng),皆可遞帖應(yīng)選。消息像長了翅膀,

瞬間點(diǎn)燃了整個京城。碧螺捧著一摞快有她半人高的名冊進(jìn)來時,

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小姐!您快瞧瞧!

府的世子、鎮(zhèn)國將軍家的三公子、新科狀元郎……連、連宮里的幾位殿下都遞了帖子旁聽呢!

”她激動得小臉通紅。我斜倚在貴妃榻上,慢悠悠翻著那燙金的名冊,

指尖劃過一個個或煊赫或清貴的名字,最終,停在墨跡淋漓的“陸景淵”三個字上。

心口像是被什么輕輕撞了一下。上一世,他是蕭承翊麾下最鋒利也最沉默的一把刀,

年紀(jì)輕輕便以軍功累升至副將,最終卻為了給東宮新寵的父兄鋪路,被派往死地,萬箭穿心,

連尸骨運(yùn)回時,手里還死死攥著半塊行軍路上充饑的、早已干硬的麥餅?!斑@個陸景淵,

”我指尖點(diǎn)了點(diǎn)那名字,狀似隨意地問,“生得如何?”碧螺的臉“騰”地紅了,

蚊蚋:“聽、聽前院小廝們嚼舌根……說陸副將生得……比戲文里唱的常山趙子龍還英武呢!

就是……就是人冷了點(diǎn),不愛說話?!薄袄潼c(diǎn)好,話少省心?!蔽液仙厦麅裕?/p>

起身坐到梳妝鏡前,用小指沾了點(diǎn)鮮艷的玫瑰胭脂膏,細(xì)細(xì)勻在唇上,“那就見見。

還有那個新科狀元,不是說貌比潘安么?也叫來瞧瞧?!辩R中人唇色秾艷,眼波流轉(zhuǎn),

帶著重生后第一次真正開懷的笑意。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多看看養(yǎng)眼的俊俏郎君,

權(quán)當(dāng)收點(diǎn)前世的利息。選婿宴設(shè)在長樂宮臨水的敞軒,秋光正好。

二十多位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或坐或立,或吟詩或論畫,端的是芝蘭玉樹,滿室生輝。

空氣里浮動著清雅的果香和世家子弟身上名貴的熏香。英國公世子生得溫潤如玉,

捧著一盆開得正好的素心蘭,含笑走到我面前:“素聞沈小姐雅致,此蘭清幽,

恰配小姐風(fēng)骨。不知在下可有幸,邀小姐共品蘭韻?”聲音溫和,姿態(tài)優(yōu)雅。

我剛要伸手接過那盆幽蘭,

一個冷颼颼、淬了冰碴般的聲音便從敞軒入口處砸了過來:“英國公府的規(guī)矩,

便是教未出閣的貴女?dāng)[弄花草,侍弄泥土?”蕭承翊不知何時已站在雕花門邊,

一身玄色常服,襯得他面色愈發(fā)冷峻,眼神沉沉地掃過我和英國公世子,

最后落在那盆蘭花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與不悅。他周身散發(fā)的寒意,

讓敞軒內(nèi)原本和煦的氣氛瞬間凝滯。英國公世子被他看得手一抖,

那盆珍貴的素心蘭差點(diǎn)脫手?!疤痈绺纭!蔽揖`開一個天真爛漫的笑容,

搶先一步接過那盆花,“世子一番美意,這蘭花開得真好,我收下了,多謝世子。

”我抱著花盆,轉(zhuǎn)向蕭承翊,

頭上的紅寶石東珠步搖隨著動作晃出一片璀璨奪目的光暈——正是今早特意戴上的,

十八顆滾圓的東珠映著秋陽,幾乎能晃瞎人眼。蕭承翊的目光果然被那炫目的光華攫住,

眉頭蹙得更緊:“母后送你的?”他問,聲音聽不出情緒,眼底卻像聚了團(tuán)化不開的濃墨。

我伸出纖纖玉指,故意撥了撥步搖上垂下的東珠,珠子相撞,發(fā)出清脆玲瓏的聲響,

那光芒也恰好映亮他驟然加深的眸色?!笆茄?,”我歪著頭,笑得一派純?nèi)粺o辜,

順手將領(lǐng)口那圈用銀線精繡的海棠花紋往他眼前送了送,“太子哥哥忘了?

前兒姑母還教訓(xùn)我呢,說女孩子家正當(dāng)韶華,就該戴些鮮亮醒目的首飾,

不然錦衣玉食地養(yǎng)著,倒把自己活成個苦行僧,平白辜負(fù)了這好顏色?!?我聲音又甜又脆,

每個字都像裹了蜜糖的小針,扎向他最在意的“規(guī)矩”和“體統(tǒng)”。

蕭承翊的眉峰幾乎擰成死結(jié),目光像冰冷的刀鋒,刮過滿室噤若寒蟬的年輕公子,

最后定在那盆礙眼的蘭花上?!澳负笞屇氵x婿,不是讓你在宮里……”他聲音壓得極低,

帶著儲君不容置疑的威壓,“胡鬧。這些人……”他話里話外的輕蔑不言而喻。

“這些人可都是姑母親自過目、篩了又篩的良才俊彥呢!”我脆生生打斷他,

抱著花盆轉(zhuǎn)身就往敞軒深處走,裙裾翩躚,留下一個毫不留戀的背影。眼風(fēng)掠過角落,

一個穿著石青色勁裝的身影筆挺如松,安靜地立在那里,腰間懸著一柄古樸的烏鞘長劍,

側(cè)臉線條冷硬利落,正是名冊上的陸景淵。他似乎察覺到我的注視,微微側(cè)首,

目光望了過來。那雙眼睛,生得極黑,深邃如同不見底的寒潭,沉靜得近乎漠然,

卻又比尋常武將多了幾分內(nèi)斂的銳利與洞察。四目相對的剎那,我心頭莫名一跳。

上一世只聞其名,未見其人,只知他戰(zhàn)功赫赫,死得壯烈,

卻不知他本人竟是這般……驚心動魄的冷峻與沉穩(wěn)交織?!吧蛐〗??!标懢皽Y率先移開目光,

垂眸頷首,聲音也如同他的人,帶著山澗清泉般的涼意,卻并不刺骨。我剛想開口回應(yīng),

一股帶著冷冽龍涎香氣的陰影已籠罩下來。蕭承翊不知何時已無聲無息地走到我身側(cè),

高大的身軀帶來強(qiáng)烈的壓迫感,目光如鷹隼般鎖住陸景淵:“陸副將倒是清閑,

軍中無事可操練了?”陸景淵轉(zhuǎn)身,對著蕭承翊抱拳行禮,

姿態(tài)恭謹(jǐn)卻不卑微:“回太子殿下,末將今日輪休?!薄拜喰荼阍撛跔I中待命休整,

跑到長樂宮來湊什么熱鬧?”蕭承翊語氣里的不悅?cè)缤瑢?shí)質(zhì)的冰錐,直刺過去。

我瞧著這場景,心底那點(diǎn)惡劣的趣味又冒了出來。抱著花盆往前一步,正好隔在兩人之間,

仰頭對陸景淵笑得眉眼彎彎,同時伸出指尖,

狀似好奇地輕輕撥弄了一下他腰間劍柄上系著的深藍(lán)色劍穗,

穗子末端綴著一顆溫潤的青玉小珠。“陸公子是來應(yīng)選的呀,”我聲音甜糯,像裹了蜜,

“太子哥哥難道沒看姑母的懿旨么?姑母說了,不論文武,只要是適齡的好兒郎,人品端方,

才具出眾,皆可來此,讓我好好相看呢。” 指尖觸到那冰涼的玉珠,

陸景淵勁瘦的腰身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他抬眼看向我,那雙深邃的黑眸里,

清晰地掠過一絲訝異,大概從未想過尚書府的貴女會如此“不拘小節(jié)”。

蕭承翊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眼底醞釀的風(fēng)暴幾乎要破閘而出。他猛地伸手,

一把攥住我空著的那只手腕,力道之大,瞬間在那細(xì)嫩的肌膚上勒出一道刺目的紅痕,

骨頭都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輕響?!吧蛴瘳帲 彼麖凝X縫里擠出我的名字,聲音冷得掉冰渣,

“你是吏部尚書的嫡女!該懂什么叫規(guī)矩體統(tǒng)!”“??!疼!”我痛呼出聲,

眼眶瞬間就紅了,蓄滿了生理性的淚水,要落不落,更顯得楚楚可憐。

這招對上一世的蕭承翊百試百靈,他最不耐煩看我掉眼淚。果然,

他攥著的手腕力道松了半分,卻依舊沒有放開?!案页鰜?。”他命令道,聲音不容置疑。

“我不!”我猛地往后一縮,像只受驚的兔子,靈活地躲到了陸景淵挺拔的身后,

只探出半個腦袋,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清晰,“姑母讓我在這兒選婿,

太子哥哥憑什么拉我走?您是我表哥,又不是我爹娘!”滿室死寂。

新科狀元手里的湘妃竹折扇“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英國公世子緊張得額角冒汗,

大氣不敢出。陸景淵沉默著,往前踏了半步。這一步,

正好將我完全護(hù)在了他寬闊的后背之后,也徹底隔開了蕭承翊迫人的視線。他身形挺拔如岳,

石青色的勁裝勾勒出利落的線條?!疤拥钕拢彼_口,聲音不高,卻沉穩(wěn)有力,

帶著金石之音,“選婿一事,乃皇后娘娘懿旨所定?!彼⑽⒁活D,

目光平靜地迎向蕭承翊眼底的怒濤,“沈小姐在此,于禮,于旨,皆合。

”蕭承翊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刮過陸景淵的臉:“本太子管教自己的表妹,

陸副將也要多管閑事?”“末將不敢。”陸景淵垂眸,姿態(tài)恭謹(jǐn),語氣卻無半分退縮,

“只是沈小姐受驚了。”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恰在此時,

皇后身邊的大宮女步履匆匆地進(jìn)來,打破了僵局,

對著滿室的人福了福身:“皇后娘娘請各位公子移步水榭用些茶點(diǎn)。沈小姐,

娘娘請您即刻過去說話。”我心里咯噔一下。姑母這時候叫我,九成九是為了蕭承翊。

臨走前,我回頭看了一眼陸景淵。他還站在原地,

石青色的身影在滿堂錦繡中顯得格外挺拔而……可靠。我沖他嫣然一笑,聲音不大,

卻足夠清晰:“陸公子,你的劍穗……很好看?!?那顆青玉小珠,在秋陽下泛著溫潤的光。

他明顯一怔,再抬眼時,我已經(jīng)跟著宮女跑出了敞軒。長樂宮正殿里,檀香裊裊。

皇后正翻看著一本厚厚的賬冊,見我進(jìn)來,放下手中的朱砂筆,笑著招手:“跑什么?

后頭有老虎攆你不成?”“姑母!”我撲到她身側(cè)的錦墊上,委屈巴巴地扯著她的袖子告狀,

“太子哥哥欺負(fù)我!”皇后鳳眉微挑:“哦?承翊怎么欺負(fù)我們瑤兒了?

”我把手腕伸到她面前,那道被攥出的紅痕在白嫩的肌膚上格外刺眼:“您瞧!

他不許我選婿,還兇巴巴地攥我的手,都紅了!可疼了!”皇后伸出保養(yǎng)得宜的手指,

輕輕撫過那道紅痕,眼底掠過一絲復(fù)雜難辨的神色:“瑤兒,承翊他……”“我不要聽!

”我猛地打斷她,鼻尖一酸,前世積壓的委屈和心酸洶涌而來,這一次的眼淚貨真價實(shí),

“姑母,我不喜歡他了!一點(diǎn)都不喜歡!他就是塊捂不熱的石頭!又冷又硬又硌人!

”皇后輕輕嘆了口氣,帶著無奈:“你以前可不是這么說的。追著他跑的時候,

可是連腿摔斷了都不喊一聲疼。”“以前是我蠢!是我瞎了眼!”我抬起淚眼,聲音哽咽,

“姑母,我現(xiàn)在就想嫁個對我好的!會笑的!會在我想吃糖葫蘆的時候立刻跑去買的!

蕭承翊他不會!他只會板著一張臉教訓(xùn)我!好像我做什么都是錯!

” 冷宮里抱著發(fā)霉糕點(diǎn)的絕望和寒冷,在這一刻無比清晰。話音未落,殿門口光影一暗。

蕭承翊高大的身影立在那里,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顯然將我最后那句控訴聽了個一清二楚?;屎罂戳丝此?,又看了看我哭得梨花帶雨的臉,

終是疲憊地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這丫頭……先回去歇著。選婿的事,姑母再想想。

”我知道姑母是想單獨(dú)和蕭承翊談,乖巧地福了福身:“那瑤兒先告退了。

”經(jīng)過蕭承翊身邊時,我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聲音壓得極低,

帶著點(diǎn)惡作劇的得意:“太子哥哥,別總盯著我瞧呀,您東宮里的張良娣,聽說還病著呢,

您不去瞧瞧?” 上一世,張良娣就是在這時候“病”了一場,纏綿病榻許久,

蕭承翊可是“情深義重”地守了好些天,我那時傻乎乎地去探望,還被他不耐煩地攆了出來。

他猛地攥緊了拳頭,指關(guān)節(jié)捏得咯咯作響,手背上青筋暴起。回到尚書府,

碧螺見我腕上那道紅痕越發(fā)明顯,心疼得直跺腳:“小姐!太子殿下也太……太不知輕重了!

哪有這么對姑娘家的?您可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女!”我輕輕撫摸著那道痕跡,

火辣辣的痛感傳來,心底卻奇異地升起一絲快意。比起冷宮里啃著霉糕等死的絕望,

這點(diǎn)皮肉痛算得了什么?“沒事,”我扯了扯嘴角,“就當(dāng)被瘋狗咬了一口。

”碧螺只當(dāng)我是氣極了說胡話,趕緊去尋上好的化瘀膏。我坐在梳妝臺前,

取下頭上那支沉甸甸的紅寶石步搖,指尖拂過冰涼的東珠,

腦海里卻浮現(xiàn)出陸景淵那雙沉靜如寒潭的眼,和他腰間那顆溫潤的青玉珠。他站在那里,

像一座沉默的山,明知對面是儲君,卻依舊擋在了我前面?!氨搪?,

”我叫住正翻箱倒柜的丫頭,“明兒個,想法子打聽打聽,

陸副將平日里……喜歡吃什么零嘴兒?”碧螺愕然回頭:“小姐?您問這個做什么?

”“不做什么?!蔽覍χ饣ㄧR,鏡中少女眼波流轉(zhuǎn),帶著重生后第一次真正輕松的笑意,

“就是覺得……他或許,是個值得送糖葫蘆的好人。”上一世他攥著半塊麥餅死在異鄉(xiāng)時,

蕭承翊正摟著新寵在暖閣里賞雪吟詩。聽說那箭矢穿透了他胸膛,血染紅了身下的凍土。

這一世,好人,不該是那樣的結(jié)局。翌日,

碧螺帶回的消息讓我噗嗤笑出聲——冷面冷情的陸副將,出身寒微農(nóng)家,

靠著一身硬骨頭在軍中搏殺出頭,平日里最愛的零嘴兒,

竟然是街邊小販賣的那種、哄孩子用的糖畫!“小姐,您說稀奇不稀奇?

”碧螺也覺得不可思議,“那么個大將軍,居然喜歡那個?”“有什么稀奇的?

”我心情大好,挑了一身素雅的鵝黃云紋錦裙,將頭發(fā)挽成兩個俏皮的雙丫髻,

簪上兩朵小小的珍珠絹花,“走,碧螺,咱們出府,買糖畫去!” 心情好,就想吃點(diǎn)甜的。

剛走到尚書府氣派的朱漆大門前,

那輛熟悉的、象征東宮儲君身份的烏木馬車就大喇喇地停在那里,擋住了半邊路。

車簾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撩開,露出蕭承翊那張沒什么表情的俊臉,眼底卻沉沉地壓著什么。

“去哪兒?”他問,聲音聽不出喜怒。我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

拉著碧螺就想從馬車旁邊繞過去:“太子殿下日理萬機(jī),就不勞您費(fèi)心小女子的去向了。

”他竟直接推開車門跳了下來,幾步就追到我身側(cè),不由分說地攥住了我的胳膊,

力道比昨日更甚:“我送你?!薄坝貌恢 蔽矣昧ο胨﹂_他,卻像蚍蜉撼樹,

“太子殿下還是回去陪您那位‘病中’的張良娣吧!在我這兒浪費(fèi)時間,當(dāng)心美人兒等急了,

又要‘病’上一場!” 我故意咬重了“病”字。蕭承翊的呼吸似乎窒了一下,

攥著我胳膊的手卻收得更緊,指節(jié)泛白:“張良娣她……確實(shí)身體不適?!薄芭??”我挑眉,

語帶譏諷,“那您更該去噓寒問暖,端湯喂藥呀!總纏著我做什么?我這兒可沒有藥給您端!

” 上一世,我可是實(shí)打?qū)嵔o他端過藥的,換來的不過是一句“放著吧”和冰冷的背影。

他盯著我,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里情緒翻涌,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極力壓抑,

最終化作一句帶著冷硬質(zhì)感的問詢:“你當(dāng)真要選那個陸景淵?” 語氣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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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4 04:1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