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張作龍便打開店門,卷簾門的聲響將陳讓吵醒。
“嘶!”
睜開眼,陳讓只感覺仿佛被一群人圍著圈踢了一般,渾身上下沒有不疼的地方。
“老板?你怎么在這睡兒?”
看著在會客區(qū)打地鋪的陳讓,張作龍滿臉詫異。
“別提了?!?/p>
陳讓呲牙咧嘴,掙扎著站起身,活動著即將散架的骨頭架子。
軟床睡習慣了,這睡地板和上刑有什么區(qū)別。
尤其是兩條腿,這個酸爽呦。
張作龍看著陳讓像喪尸一樣,做出各種匪夷所思的動作,來回折疊自己的身體,一時間欲言又止。
“看什么?沒睡過地板不行啊。”看著張作龍那略顯詭異的眼神,陳讓沒好氣的說。
“沒有沒有,老板開心就好,老板開心就好?!?/p>
“行了行了,幫我把鋪蓋卷一下,我去打個電話?!?/p>
陳讓沒理會張作龍的馬屁,走出會客區(qū),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看了一眼樓上。
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敢叫醒薛子晴。越是漂亮的女生越有起床氣,他可不想大早起的就挨上一頓毒打。
“滴鈴鈴!滴鈴鈴!”忽然電話鈴聲響起。
這么大早打電話,會是誰呢?
陳讓疑惑的接聽電話“喂,你好?!?/p>
“哈哈哈,陳老板,好消息啊?!?/p>
電話那頭傳來興奮的笑聲,熟悉的身影正是那大腹便便的王老板。
陳讓樂了,說曹操曹操到,還沒等他找過去,王老板自己上門了。
好人?。?/p>
“王老板,又有什么好消息,這么高興?!?/p>
“哈哈哈,陳老板,還記得前幾天和你說的表叔舉行的交易會。
今天下午三點,地點就在西郊外小胡村?!?/p>
“哦?是嗎,那很好啊?!?/p>
陳讓心不在焉的敷衍著,他現(xiàn)在可不在乎什么交易會,滿心只想著弄死那只女鬼。
“陳老板,別忘了上次咱們說的,這次你可要幫幫我啊。”
“一定一定,哦對了,突然想起來一個事。”陳讓敷衍結束,話鋒一轉開始套話。
“你還記得咱們上次吃現(xiàn)席去的是什么地方不?我這記性不太好,有點記不得路了?!?/p>
“哎呦,陳老板,你記不得我又怎么能記得。
咱們上次吃現(xiàn)席都是蒙著眼過去的,我可沒有蒙眼辨位的本事?!?/p>
嗯?陳讓臉上笑容消失,皺緊眉頭。
“表叔啊,這個人最為謹慎,客戶吃現(xiàn)席只管吃,至于位置他卻從不泄露。”
王老板語氣感嘆,表叔能縱橫洛川古董界這么多年,真不是蓋的,做事天衣無縫。
“對了,你找吃現(xiàn)席的地方干啥?那個坑都被掏空了,什么都沒有了?!?/p>
“沒什么,就是有個東西找了好多天找不到,現(xiàn)在想想可能是掉在那了?!?/p>
陳讓隨口說出早就想好的解釋。
“呦,那這事兒恐怕不好辦啊,東西若是不貴重的話,沒必要費這么大勁。”
“害,貴重倒是不貴重,就是心愛之物,若是那個坑離得近,能找到自然更好?!?/p>
“那你恐怕只能問問表叔了,下午看能不能見到面吧?!?/p>
“也只能如此了。”
接著兩個人又閑聊了兩句,陳讓掛斷了電話。
陳讓表情微凝,手指輕輕撫摸著下巴,這是他每次思索時下意識的動作。
沒想到王老板竟不知道那個坑的地點,計劃趕不上變化,現(xiàn)在情況又復雜了起來。
若有可能,陳讓無論如何都不想和表叔產生交集,這種大人物都不簡單,和他接觸極容易露出馬腳。
一個女鬼就夠讓他頭疼了,他可不想再惹上活人麻煩。
“啊~~”
陳讓思索間,薛子晴打著哈欠從揉著脖子從樓上走下來。
“這……”張作龍看著從樓上下來的美女,目瞪口呆。
“薛姐,早上好,昨天睡的還好嗎。”
看到薛子晴下樓,陳讓立刻殷勤的舔了上去。
“還行,就是床太軟了,睡不習慣?!?/p>
“額……”
陳讓嘴角抽了抽。
鳩占鵲巢還嫌床硬,那你怎么不去睡地板?。?/p>
陳讓心里吐槽,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好說,一會兒我就把床墊給換了?!?/p>
昨晚?床墊?
張作龍站在一邊低著頭假裝忙碌,眼睛卻嘰里咕嚕亂轉,在陳讓和薛子晴身上不斷徘徊。
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薛姐,餓了吧?要不一起出去吃個早飯?”
“也可?!?/p>
兩個人說話間走出店鋪,就近找了一家早餐店,落座吃飯。
“昨天說的事,有想起來古玉是從哪挖出來的嗎?”
薛子晴吃相優(yōu)雅,用勺子小口小口喝著粥。
“嗯,嗯?!?/p>
陳讓塞了一大口包子,腮幫子撐的溜圓,費勁的咽下。
“恐怕有點難辦,表叔生性謹慎,帶人吃現(xiàn)席都要求買家蒙眼,所以我并不知道具體位置。”
薛子晴黛眉微皺,這種情況也出乎了她的意料。
“那我們現(xiàn)在是無法找到古玉出土的地方?”
“也不盡然,還有一條路,就是直接詢問表叔?!?/p>
“表叔?”
薛子晴顯然是聽過這個名字,而且比陳讓知道的更多。
“恐怕沒那么簡單,表叔是洛川名副其實的地下王者,可不單單是古董販子這么簡單。
無論在何種場合,他本人很少露面,很難見到他?!?/p>
“今天下午,表叔組織了一次交易會,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p>
“況且,有薛姐你在,咱們不怕他們。大不了大鬧一場,逼他出來見面?!?/p>
“呵呵?!毖ψ忧缋湫α艘宦暋?/p>
“別想那么多,出于某種原因,我不能在公共場合顯露超凡力量。
況且,表叔這種人的手里都是有熱武器的,可沒有你想的那么好對付?!?/p>
“為什么不能顯露實力?而且你還怕熱武器?”
“你是十萬個為什么嗎?!毖ψ忧绮荒蜔┑挠蒙鬃訑囍肜锏闹唷?/p>
“我修行的是道法,又不是肉身功夫,為什么不怕熱武器。
至于第一個問題,很難回答,你沒必要知道,而且你也不需要知道,不是嗎?!?/p>
薛子晴表情平靜,微微低頭,沒讓陳讓看到她深邃的眼睛。
陳讓點了點頭,沒有細想她話中的含義。
這女人語氣雖然不耐煩,但是勝在句句有回應。
“那就只能智取了,無論如何今天下午都要嘗試一下?!?/p>
“嗯,靠你了。”薛子晴點頭回應。
“靠我?那你呢?”陳讓警惕的看向薛子晴。
“我?我不善動腦,你動腦,我出力。”薛子晴理所當然的回應。
………
第一次見有人把自己笨形容的這么清新脫俗,當然陳讓嚴重懷疑她只是想偷懶,畢竟這女人不是真的笨。
商討完畢,薛子晴提出要回家一趟,下午再和陳讓匯合。
由于是白天,再加上薛子晴已經打傷那紅衣女鬼,所以陳讓也很放心的答應了下來。
上午無話,下午陳讓沐浴更衣,收拾好一切,照例給張作龍放了一下午假。
就在陳讓正準備打車去郊外交易地點的時候,一輛黑色跑車卻呼嘯著停到他的面前。
車窗降下,薛子晴美麗的面容顯現(xiàn)。
“上車?!?/p>
“我去,這是你的車?”
陳讓坐上跑車,手小心翼翼的撫摸著車身。
“你這么有錢的嗎?”
看著他這副鄉(xiāng)巴佬的樣子,薛子晴表情無語。
“做古董遠比你想的掙錢,做道士也比你想的掙錢。”
“厲害??!”
看著薛子晴這么有錢,陳讓不禁感嘆,要是這是在現(xiàn)實就好了,他一定全心全意的傍富婆。
跑車在路上呼嘯,窗外景色都被拉長、模糊。薛子晴車技比陳讓想象中要好,駕馭如此鋼鐵猛獸輕車熟路。
兩個人準時在三點前趕到了交易地點,小胡村,一個坐落在山脈之中的小村莊。
車輛剛到村口,便看到有人在此等候,幾名壯漢正站在村口,想來這應該就是表叔的手下了。
陳讓和薛子晴對視了一眼,將汽車停在村口,兩個人下車走向那些人。
“你好你好,我是陳讓,來參加交易會的?!?/p>
陳讓滿臉堆笑,從懷里掏出一盒香煙,一根根散著。
為首的壯漢上下打量著二人,然后看了一眼手里的紙條。
“她是?”壯漢手指向薛子晴,面帶謹慎的詢問道。
“哦,她是我姐姐,也做古董生意”
陳讓指著薛子晴,隨口說道。
壯漢一皺眉,臉色陰沉下來。
“沒人給你說過表叔的規(guī)矩嗎?只允許自己來,不允許帶人?!?/p>
陳讓一愣,王老板也沒給他說過這些啊。
一瞬間,陳讓便回過了神,滿臉賠笑。
“哎呦,大哥,你說這些我還真不知道。
聽說這次表叔準備的貨很多,我就想著拉上我表姐,多吃下一些,發(fā)一筆橫財。
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說著,陳讓從兜里掏出一沓鈔票塞進壯漢手里。
“這些錢就當請兄弟們抽個煙,喝個酒。”
有錢能使鬼推磨,壯漢臉色明顯好了幾分。
“但是表叔這……”
“老哥,今天參加交易會的應該不少吧,我表姐一個女人,也沒什么危險?!?/p>
說著,又掏出一沓鈔票塞進壯漢手里。
“今天哥幾個都勞累一天了,這樣,再請哥幾個洗個澡,按個摩。
咱們就交個朋友,就當幫幫小弟。”
陳讓巧舌如簧、長袖善舞,幾句話便說動了壯漢,當然更多還是錢起到的作用。
不管怎么樣,壯漢終究是松口了。
“行吧,搜身!”
揮了揮手,出來兩個人走向陳讓和薛子晴,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搜身。
聽到搜身,陳讓倒還好,薛子晴則臉色陰沉,顯露出明顯的排斥。
“哎,忍一下!”
陳讓察覺到薛子晴的不對,一把抓住她的手,低聲安慰。
薛子晴深吸一口氣,終究是強行忍下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拂過。
幸好,這男人還算正經,沒有趁機動手動腳,不然恐怕下一秒就得少點啥。
“五哥,沒問題?!?/p>
五哥點了點頭,揮揮手。
“帶進去吧,進去都老實點,別找麻煩?!?/p>
“多謝多謝,放心一定守規(guī)矩?!?/p>
陳讓點頭哈腰,一邊道謝一邊拉著薛子晴往村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