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上供處
………………
大明,洪武十五年。
應(yīng)天府,正陽門外。
人群熙攘,所有人圍觀著門前張貼的金榜,眾說紛紜。
“張皓月居然落榜了?開什么玩笑!”
“就是??!他可是北境出了名的大才子,怎么可能落榜??”
“說起來,那李家公子竟得了會試頭甲榜首,誰能想到呢?”
“這郭廷鈞的文章風(fēng)格怎么這么像張公子的?”
“嘖嘖,看來這里面……似乎是有點兒貓膩?!?/p>
“……”
人群最末端,張皓月聽得四周竊語紛飛,眉頭微微擰起,輕嘆一口氣:
“實在沒想到?!?/p>
“老子穿過來后,運氣還是一如既往地背啊?!?/p>
是的,張皓月也是個穿越者。
一年前,在點了兩個坤之后,一激動,他就穿越到了大明!
一覺醒來,自己就變成了這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年。
而這世道……并不好。
雖然大明已經(jīng)建國十多年之久,但民間困頓依舊嚴(yán)重,流民無數(shù)。
對于一個從現(xiàn)代過來人而言,這種生活簡直難以承受。
而張皓月自然也絕非甘于平庸之人。
反復(fù)思考之后,他只能選擇一條捷徑,那就是科舉取士。
畢竟,他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文科高材生!
朝堂風(fēng)云變幻,當(dāng)官更是危機重重,可他已別無退路。
畢竟,雖然自己腦中有許多知識,見識遠勝這個時代許多文人,但在這大明的規(guī)則里,沒有背景,他仍然被碾成碎渣。
至于做生意什么的,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因為,沒有本錢!
所以,這一年來,他盡可能的讓自己的名聲大噪,成了北境文人的驕傲!
如今……自己親筆所寫的考卷,竟被人挪用成了榜首文章?
一想到這點,張皓月的眼底不由閃過一道隱晦的憤怒,隨即很快收斂。
正當(dāng)此時,一道機械般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叮!一年之期已到,恭喜宿主成功激活往返古今系統(tǒng)】
【叮!系統(tǒng)任務(wù):15天之內(nèi),為自己正名,為天下士子正名,打擊科舉舞弊】
【命數(shù):3】
【宿主,是否接受?】
聲音落下之際,張皓月眼前便浮現(xiàn)出一道界面。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張皓月猛地一震!
系統(tǒng)?
一年了?!
系統(tǒng)大爹終于來了?
更牛的是……這系統(tǒng),還能讓他回家?!
他心念一閃,毫不遲疑低聲道:
“接受!”
【叮,接受成功,任務(wù)倒計時:14天23小時59分】
嘶!
這一刻,張皓月那原本躁動的心,忽然平靜,思緒也瞬間清醒過來。
心底的郁結(jié)跟怒意也是徹底散去,只剩余一抹沉穩(wěn)冷靜。
系統(tǒng)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在十五天內(nèi),為自己正名!為天下士子正名!打擊科舉舞弊。
然而,大明的官,個個都是心狠手辣之輩!
不然,他們又怎能從朱屠夫手里活下來?
“系統(tǒng),那個命數(shù)是什么意思?”
【叮!命數(shù)代表宿主有三條命,每一次被殺死,都會復(fù)活在這里】
嘶!
聽到這話。
張皓月的眼神由浮轉(zhuǎn)深,由焦躁變篤定。
自己有三條命!怕什么?
望向那榜單的眼神,他的眼眸透出一抹冷冽。
然后他沒有絲毫猶豫,走上前去。
手中一揮,扯下了貼著金色御紋的皇榜。
撕紙聲“嘩啦”響起,驚起眾人側(cè)目。
人群中,那些原本相識的人,以及那些士子,全都頓時變了臉色。
剎那間,喧囂聲爆炸開來,現(xiàn)場一片沸騰……
“皓月兄,你……這是做什么!”
“是張皓月?他是那個北境張皓月?”
“太放肆了!居然敢撕下皇榜?他是不要命了嗎?”
“他到底想干什么?。侩y道真的有冤情嗎?”
“……”
議論聲,如潮水般迅速涌起。
在這些人確認了張皓月的身份后,圍觀的士子們,頓時嘩然一片!
所有人都驚愕地看著場中那道身影。
他們都不知道,張皓月此舉意欲何為?!
可張皓月卻似乎毫不在意旁人目光,在撕下皇榜之后,便靜靜地站在原地,既不逃,也不慌,甚至神情依然淡定如初。
若要為自己正名,唯有接觸到朱元璋才可!
否則,就算他去應(yīng)天府告狀,按照大明官員這尿性,怕也是石沉大海,根本不可能直達天聽!
終于!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不久之后,數(shù)道身影迅速從皇宮的方向狂奔了出來。
看到張皓月手中的皇榜,為首的軍官當(dāng)即厲聲喝道:“你好大的膽子!”
“竟敢擅自撕毀皇榜,莫非不要命了?”
要知道,隨著近些年,大明朝廷逐漸安定。
每逢放榜之時,因為對結(jié)果不滿,從而當(dāng)場鬧事的讀書人并不罕見。
也正因此,才特意派他們在此維持秩序。
但……即使如此。
像張皓月這般直接撕下皇榜的,還是聞所未聞!
所以,他們心中自然也是震驚萬分。
但張皓月神情依舊平靜,看著眼前神色緊繃的軍士們,他只是握緊手中的皇榜,淡淡開口:
“我名張皓月,含冤未申,請陛下垂聽!”
話語一出。
周圍瞬間傳來一陣陣倒抽冷氣的聲音。
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文人們,此刻眼神熾熱無比,有人低聲感嘆:“真乃士人之風(fēng)骨!我輩之楷模,若有冤屈,就該直言,何必隱忍?”
“正是!以張公子之才華,整個北境士林無人不知,就算奪不了榜首會元,又豈會連榜都上不去?”
“說得對!我等雖不敢說張兄必定高中,但也絕不可能名落孫山!”
“……”
這些聲音傳到那軍官耳中,他的臉色越發(fā)凝重。
看向眼前的年輕士子,他沉聲道:“張皓月。”
“你有冤情,盡可去府衙陳訴?!?/p>
“怎能在皇城門前撕下皇榜?這可是大罪!”
語氣中盡是無奈與警告,他并沒有直接動手拿人,畢竟這周圍,都是士子!
然而,張皓月依舊是面色如常,微微一笑:
“在下的冤情,府衙管不得?!?/p>
聽到這話,軍官眉頭立刻緊皺。
作為一名千夫長,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安氣息。
剛要下令將人帶走之時。
張皓月那清亮平穩(wěn)的聲音響起:“在下此冤,必須面呈當(dāng)今陛下!”
一瞬間,千夫長整個人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