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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道燼情燃 袁清山 195428 字 2025-08-14 11:4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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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朽的霉味混雜著干涸血氣的余腥,如同陳年的蛛網(wǎng),粘膩地糊在木屋的每一寸空氣里。徐清玄蜷在冰冷板床上,壓制識海中翻江倒海的劇痛與眩暈。昨夜丹房一行,如同在神魂深處引爆了一場風(fēng)暴。《百草辨微》浩瀚如海的圖文信息,被玉佩強行激發(fā)出的“過目不忘”天賦粗暴地烙印在識海冰原之上,形成一片片懸浮的凝固星圖。每一幅星圖都清晰無比,記載著草木的紋理、丹方的配伍、藥性的寒熱,卻也像無數(shù)尖銳的冰棱,持續(xù)刮擦著他脆弱的神魂壁壘。

更糟的是陰煞之力。玉佩的力量在昨夜爆發(fā)后陷入沉寂,這陰煞之力失去了壓制,趁機在灼傷未愈的經(jīng)脈中瘋狂流竄。冰冷的侵蝕感與灼燒的刺痛交織,如同無數(shù)細小的冰針與火蟻在骨髓里啃噬撕扯。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背后焦黑的傷口,新鮮的血液滲出,染紅了粗糙的灰布,與昨夜的冷汗血污凝結(jié)成硬痂,摩擦著皮肉。

窗外,催命的銅鑼聲撕裂了百草谷死水般的沉寂。刺耳的音波如同實質(zhì)的針,狠狠扎入徐清玄混亂的識海,帶來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的劇痛。他悶哼一聲,額角瞬間滲出豆大的冷汗,眼前金星亂舞,視野邊緣泛起不祥的黑翳。

活下去。這個念頭如同冰層下的暗流,在無盡的痛苦中沖刷出唯一的河道。玉佩的氣息微弱如風(fēng)中殘燭,卻死死護住心脈。他強撐著坐起,換上另一套同樣灰撲撲散發(fā)著汗餿味的雜役服,粗糙的布料貼上傷口,帶來新一輪的針扎感。腰間,拿出那條染血的牛皮腰帶再次勒緊,堅韌的皮革深陷皮肉。

推開歪斜的木門,他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嘴唇緊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匯入沉默而疲憊的灰色人流,走向?qū)儆谒亩∽秩枀^(qū)——那片貧瘠得如同被詛咒的藥田。

趙管事腆著肚子,鼠須隨著刻薄的訓(xùn)斥聲一翹一翹,手中的藤條如同毒蛇的信子,在灰衣雜役們麻木的脊背上抽打出令人心悸的脆響?!皬U物!看看這青霖草!蔫頭耷腦,靈氣稀薄!連聚氣散的邊角料都配不上!丁叁七!”他尖利的聲音猛地刺向徐清玄,“你那片!再蔫下去,這個月的黃芽丹一顆也別想領(lǐng)!”

徐清玄沉默地走到最邊緣的那壟藥田?;揖G色的青霖草葉片卷曲枯黃,根部泥土板結(jié)干燥,空氣中彌漫的腐敗甜腥氣比其他區(qū)域更濃。他蹲下身,指尖捻起一點泥土,混雜其中的細微黑色砂礫狀硬粒散發(fā)出熟悉的陰冷氣息——陰煞。目光掃過田壟角落被隨意丟棄的幾株青霖草,根須粗壯卻被人為折斷,又掠過遠處藥田中心,趙管事正將心腹雜役遞上的青霖草玉盒塞進寬大的袖袍,那品相甚是飽滿,靈氣盎然。

識海深處,那片因痛苦而翻騰的星圖信息流中,一點微弱的靈光頑強閃爍——正是昨夜強行烙印下的關(guān)于“潤土術(shù)”改良失敗的案例分析!

“潤土術(shù)”,最低階的木系基礎(chǔ)法術(shù),引動微弱土行靈力,疏松板結(jié)土壤,促進靈植根系吸收靈氣。但原版法術(shù)粗暴直接,靈力灌輸如蠻牛沖撞,極易損傷脆弱靈根,更可能因靈力頻率與靈植生長律動不合,反而抑制生機。案例中記載的失敗,便是施法者強行加大靈力輸出,導(dǎo)致一片“金線草”根系被土靈之力震碎,徹底枯死。

靈力頻率…生長律動…徐清玄的目光掃過腳下蔫蔫的青霖草。它們的生機并非徹底斷絕,只是被陰煞壓制,如同被重物壓住的幼苗。若能找到一種更溫和、更契合其自身生命律動的方式導(dǎo)入土靈之力,疏通板結(jié),驅(qū)散陰煞,或許……

一個念頭在浩瀚的識海碰撞中,如同凍土深處掙扎出的嫩芽,悄然成形。改良潤土術(shù)!不是強行灌輸,而是引導(dǎo)共振!

他需要試驗場。這片被刻意“放棄”的藥田,這片趙管事眼中“廢物”的證明之地,成了他絕佳的試驗場。

午間短暫的休息,徐清玄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癱倒在田埂上喘息。他避開趙管事及其爪牙的視線,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向田壟邊緣幾叢生長得相對茂密些的“蛇蛻藤”。這里陰暗潮濕,腐殖質(zhì)氣息濃重,混雜著蛇蛻藤特有的辛辣微腥氣味,能有效掩蓋微弱的靈力波動。

他盤膝坐下,背靠冰冷潮濕的藤蔓。閉上眼,強忍著識海撕裂的劇痛和經(jīng)脈中肆虐的陰煞,心神沉入那片懸浮的《百草辨微》星圖。關(guān)于青霖草的詳細圖文在識海中放大:喜陰涼濕潤,根系纖細脆弱,對土行靈力波動極為敏感,最佳生長律動周期為……辰時三刻陽氣初生、未時中陰氣漸長……

時間、律動、頻率……無數(shù)數(shù)據(jù)碎片在玉佩殘存的微弱涼意輔助下,被強行歸納、推演。他伸出沾滿泥污的右手食指,指尖凝聚起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青色靈力——這是他此刻能調(diào)動的極限,識海的劇痛和陰煞的干擾讓靈力如同風(fēng)中殘燭,飄忽不定。

他沒有像原版潤土術(shù)那樣直接粗暴地將靈力打入泥土。而是將指尖懸停在離一株最蔫巴的青霖草根部三寸之地的板結(jié)土壤上方。靈力絲線般探出,如同最精密的琴弦,極其細微極其緩慢地調(diào)整著自身的振動頻率。同時,玉佩賦予的那份玄奧感知被催發(fā)到極致,捕捉著腳下這片死氣沉沉的土地深處,那被陰煞淤塞,微弱到幾乎斷絕的屬于青霖草根系本身的生機脈動。

痛苦如同潮水般沖擊著他的意志。靈力絲線數(shù)次因識海劇痛而失控中斷,陰煞之力趁機反撲,冰冷的灼痛讓他指尖顫抖。汗水混著血水從額角滑落,滴入泥土。但他眼神冰封,指尖的顫抖被強行壓制,靈力絲線的頻率調(diào)整未曾停止。

一次…兩次…十次…

就在他精神即將徹底崩潰的邊緣,指尖那縷微弱飄忽的青色靈力,其振動頻率終于與識海推演出的、青霖草根系在辰時三刻應(yīng)有的微弱生機律動,達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共振!

嗡……

指尖下方,那板結(jié)如石的灰黑色泥土,極其微不可察地、如同沉睡巨獸的皮膚般,極其舒緩地起伏了一下!一絲幾乎看不見的、極其稀薄的灰黑色陰煞氣息,如同受驚的蚯蚓,被這股溫和共振的力量,從土壤的縫隙中輕柔地“推擠”了出來,瞬間消散在空氣中!

成了!

徐清玄心中冰封的湖面驟然裂開一道縫隙!雖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絲,但這證明了他的推演方向正確!改良的潤土術(shù)核心,在于“共振引導(dǎo)”,而非“強行灌輸”!以自身微弱靈力為引,撬動土壤中本就存在的土行靈力,使其頻率與靈植生長律動契合,疏通板結(jié),驅(qū)散陰煞淤塞!

代價是巨大的。這片刻的推演和嘗試,讓識海的劇痛如同萬千鋼針攢刺,陰煞之力在失去壓制的經(jīng)脈中瘋狂流竄,冰冷的灼痛讓他眼前發(fā)黑,幾乎暈厥。他猛地咬破舌尖,濃烈的血腥味和劇痛帶來最后一絲清明。他迅速收回手指,劇烈地喘息著。

此術(shù),名為“和風(fēng)潤土訣”。

接下來數(shù)日,徐清玄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白日里,他依舊是那個沉默麻木、照料著“劣等”藥田的雜役丁叁七,動作笨拙,忍受著趙管事的呵斥和藤條的威脅。

只有在午間休息那短暫得如同偷來的時光,或是傍晚收工后、巡夜弟子尚未完全覆蓋藥田的間隙,他才會拖著幾乎散架的身軀,潛入蛇蛻藤叢或某處茂盛的七霞花陰影下。指尖凝聚起那微弱的靈力,小心翼翼地施展著“和風(fēng)潤土訣”。

范圍極小,一次僅能覆蓋巴掌大的一塊土壤。靈力輸出必須精準控制到纖毫,稍有不慎,共振頻率偏移,不僅無效,反而可能震傷本就脆弱的草根。每一次施法,都伴隨著識海撕裂和陰煞反噬,汗水混著血水浸透灰布衣衫。他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因緊咬而破裂結(jié)痂,唯有那雙清冽的眼眸深處,燃燒著近乎偏執(zhí)的冰焰。

效果緩慢,卻真實不虛。

五日后,他負責(zé)的那片藥田邊緣,幾株最靠近蛇蛻藤叢,被他反復(fù)以“和風(fēng)潤土訣”梳理過的青霖草,悄然發(fā)生了變化。原本灰綠卷曲的葉片,邊緣的枯黃褪去,舒展開來。葉片表面,干澀粗糙的質(zhì)感減輕,隱隱有了一絲靈植應(yīng)有的潤澤感。更關(guān)鍵的是,根部周圍的土壤,不再是那種死氣沉沉的板結(jié),變得略微松軟,那股縈繞不散的腐敗甜腥氣也淡了許多。

這幾株草,在整片蔫蔫的灰綠色中,如同荒漠里冒出的幾點倔強綠意,毫不起眼,卻又異常刺目。

成了!但這僅僅是開始。這幾株草的變化,如同黑暗中點燃的微小篝火,既帶來了希望,也帶來了更迫近的危險——它們太顯眼了!在趙管事和其爪牙眼中,任何“異?!倍伎赡苁峭{。

必須處理掉多出的份額!必須找到渠道!必須建立自己的“賬本”!

一個更周密的計劃在他高速運轉(zhuǎn)的識海中迅速成型。他需要將這塊試驗田的“成果”隱藏起來,將品質(zhì)提升的青霖草,神不知鬼不覺地“置換”成資源!而突破口,就在那些混跡于底層游走于灰色地帶的“商人”身上。他需要一個能避開趙管事耳目,又能接觸到這類人的地方。

他的目光,投向了百草谷邊緣,靠近山腳垃圾傾倒處的那片廢棄藥渣堆積區(qū)。那里氣味刺鼻,環(huán)境污穢,雜役和正式弟子都避之不及,卻是某些見不得光的交易偶爾發(fā)生的“陰影角落”。

機會在第七日傍晚降臨。徐清玄“照料”的那片藥田邊緣,幾株青霖草的嫩葉在晚風(fēng)中輕輕搖曳,色澤已明顯優(yōu)于其他。他趁著收工前最后一點混亂,趙管事忙著清點心腹遞上的玉盒無暇他顧時,動作極其迅捷而隱蔽地將那幾株長勢最好的青霖草連根拔起!動作快如閃電,指尖灌注一絲微弱靈力,精準地切斷根須,避免損傷主莖。然后將沾著新鮮泥土的青霖草迅速塞入懷中灰布衣衫的內(nèi)襯——那里早已被他用堅韌的草莖縫制了一個簡陋的內(nèi)袋。他面不改色,像只是彎腰撿起了一塊石頭。

做完這一切,他如同最普通的雜役,拖著疲憊的步伐匯入收工的人流。只是方向,悄無聲息地偏離了通往雜役木屋的小徑,拐向了谷地最邊緣,被暮色和濃烈腐臭氣息籠罩的藥渣堆積區(qū)。

這里如同百草谷光鮮表皮下的潰爛瘡疤。堆積如小山的藥渣早已腐敗變質(zhì),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酸臭混合著濃烈的苦味、焦糊味和某種金屬銹蝕般的怪異氣息。黑色的污水從渣堆底部滲出,在低洼處匯聚成粘稠的泥沼,滋生出密密麻麻的飛蟲??諝馕蹪嵴衬?,吸上一口都讓人胃部翻騰。

徐清玄強忍著生理上的強烈不適,尋了一處被巨大廢棄丹爐殘骸半掩住的陰影角落。他將身體緊貼在沾滿污漬的爐壁上,目光穿透漸濃的暮色,如同最耐心的獵手,掃視著這片污穢之地的入口。

時間一點點流逝。暮色徹底吞噬了百草谷,只余下遠處丹房和弟子居所零星的燈火。刺鼻的氣味和體內(nèi)陰煞的躁動讓他陣陣眩暈。就在他懷疑自己的判斷,準備放棄另尋時機時——

一個精瘦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壁虎,悄無聲息地從谷口方向溜了進來。他動作靈敏,對地形極其熟悉,避開污水泥沼,徑直朝著廢棄丹爐這邊靠近。此人穿著不起眼的灰褐色短打,臉上蒙著一塊臟兮兮的布巾,只露出一雙精光四射,透著市儈與警惕的小眼睛。他邊走邊警惕地四下張望,袖口隨著動作翻動,隱約可見內(nèi)襯縫制著密密麻麻的小口袋,鼓鼓囊囊不知裝著什么。

商人!而且是專門做底層雜役和某些見不得光小生意的“鼴鼠”!

徐清玄的心跳微微加速。他沒有立刻現(xiàn)身,而是屏住呼吸,將身體更深地縮進陰影里,玉佩賦予的感知力如同無形的絲線,纏繞過去。

那精瘦漢子走到離廢棄丹爐不遠的一處相對干燥的空地停下,從懷里摸索著,似乎準備放下什么東西。

就在此時,一陣裹挾著濃烈藥渣腐臭的夜風(fēng)猛地刮過,吹起了他臉上蒙著的臟布巾一角!

一張干瘦顴骨高聳,嘴角天生向下撇著,帶著幾分苦相和世故的臉,瞬間映入徐清玄的眼簾!

陳老九?!

徐清玄的瞳孔驟然收縮!如同冰錐刺入心臟!這個在黑石坳流民隊伍中如同毒蛇般窺伺,間接導(dǎo)致兄弟分道揚鑣的家伙,竟然出現(xiàn)在天機閣的百草谷!而且看這架勢,分明是此地的??停?/p>

冰寒的殺意瞬間在徐清玄胸腔里炸開!腰間染血的牛皮腰帶仿佛感應(yīng)到他的憤怒,似乎勒得更緊了!但他強行壓下了所有翻騰的情緒。此刻暴露,無異于自殺!趙管事的威脅未除,自身重傷未愈,陳老九出現(xiàn)在這里,背后是否還有牽扯?殺意被冰封的理智強行按回深淵,只剩下更深的警惕和算計。

他深吸一口氣,那濃烈的腐臭味沖入肺腑,帶來一陣劇烈的咳嗽沖動,卻被他死死壓住。他調(diào)整呼吸,讓蒼白的臉上恢復(fù)麻木疲憊的雜役神情,抓了一把藥渣糊在臉上,然后故意踢動腳邊一塊松動的爐磚。

嘩啦。

一聲輕響在寂靜的腐臭之地格外清晰。

“誰?!”陳老九如同受驚的兔子,猛地轉(zhuǎn)身,袖中滑出一柄閃著幽藍寒光的短匕,警惕地指向聲音來源,眼神銳利如鷹。

徐清玄佝僂著背,捂著嘴,壓抑著真實的咳嗽,從廢棄丹爐的陰影里踉蹌著“跌”了出來,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惶和疲憊?!笆恰俏摇∽謪^(qū)的雜役…咳咳…找個地方吐…太臭了…”他聲音沙啞虛弱,斷斷續(xù)續(xù),配合著蒼白如鬼的臉色和身上濃重的藥渣污漬,活脫脫一個被惡劣環(huán)境折磨的病弱雜役。

陳老九眼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消散,短匕也未收回。他上下打量著徐清玄,那雙小眼睛如同最精明的秤砣,飛快地掂量著眼前這個“病鬼”的價值和威脅?!岸∽謪^(qū)?趙扒皮手下的?”他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濃重的市井腔調(diào),試探地問道,“跑到這鬼地方來吐?嫌命長?”

徐清玄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更深的苦澀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他捂著胸口,喘息著,另一只手卻極其隱晦地,帶著點猶豫地探入懷中內(nèi)襯,摸索著。然后,如同做賊般,飛快地抽出一株還沾著新鮮濕潤泥土的青霖草!

那株青霖草葉片舒展,嫩綠中透著健康的微光,莖稈挺拔,斷口處滲出晶瑩的汁液,散發(fā)出遠比普通青霖草濃郁精純的草木靈氣!在這污穢腐臭的環(huán)境中,這株青草如同淤泥中綻放的翠玉,瞬間吸引了陳老九全部的目光!

“這…這是?!”陳老九的小眼睛瞬間瞪圓了,精光爆射,如同餓狼看到了肥肉!他一步搶上前,鼻子幾乎要湊到青草上,貪婪地嗅著那精純的靈氣,臉上市儈的警惕瞬間被巨大的驚疑和更深的貪婪取代?!岸∽謪^(qū)的青霖草?!怎么可能有這種成色?!你偷的?!”他聲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壓低,短匕的寒光逼近了徐清玄的脖頸,帶著赤裸裸的威脅。

徐清玄身體“嚇得”一抖,手中的青草差點掉落,臉上露出混雜著恐懼和一絲“僥幸”的復(fù)雜神情,聲音顫抖得更厲害:“不…不是偷!是…是我那片地…角落里…不知怎么…長出來的幾株…好…好些了…我…我偷偷拔的…想…想換點東西…黃芽丹…或者…治傷的…”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眼神躲閃,將一個既害怕又想撈點好處的底層雜役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同時,他恰到好處地側(cè)了側(cè)身,讓背后衣衫下隱隱透出的焦黑輪廓和新鮮滲出的血跡,暴露在陳老九審視的目光下。

陰煞蝕體!重傷未愈!陳老九眼中精光閃爍。威脅感降低了,貪婪占據(jù)了上風(fēng)。一個走投無路撞了大運發(fā)現(xiàn)幾株變異好草的底層雜役,正是最好的肥羊!他臉上的兇厲瞬間轉(zhuǎn)化為一種市儈的“熱情”,短匕不知何時已收回袖中。

“哎呀呀,小兄弟,你看你,嚇我一跳!”陳老九搓著手,臉上堆起商人特有的圓滑笑容,湊得更近,壓低聲音,“有這好東西,早說嘛!趙扒皮那老狗,克扣得你們這些苦哈哈連活命都難!這草…嘖嘖,這靈氣,這成色,雖然比不上中心區(qū)的上等貨,但也遠超普通青霖草了!在黑…咳咳,在外面,可是緊俏貨!”他眼珠滴溜溜轉(zhuǎn)著,飛快地估算著價值。

“你想換什么?黃芽丹?那東西雜役處領(lǐng)的跟泥丸子差不多!老哥我這里,可有真正丹房流出來的‘次品’,效果嘛…嘿嘿,比你們領(lǐng)的好十倍!”他如同變戲法般,從袖中一個不起眼的口袋里摸出兩顆色澤明顯更圓潤靈氣更足的丹藥,在徐清玄眼前晃了晃,誘人的丹香瞬間蓋過了周圍的腐臭。

徐清玄的呼吸“急促”起來,眼中露出渴望的光芒,卻又帶著警惕:“真…真的?比我們領(lǐng)的好?我…我只要兩顆…不,一顆!換一顆就行!”他緊緊攥著那株青草,像是抓著救命稻草。

“一顆?”陳老九夸張地叫了一聲,隨即又壓低聲音,帶著蠱惑,“小兄弟,你這就虧大了!你這草,一株起碼值這個數(shù)!”他伸出三根手指在徐清玄眼前晃了晃,“而且,你有多少?就這一株?要是還有…老哥我路子廣,包你換到更好的東西!治你背上這陰煞傷的藥散,也不是沒門路!”

徐清玄臉上露出掙扎和心動,猶豫了片刻,才仿佛下定決心,咬牙道:“還…還有幾株…不多…我藏起來了…”

“好!”陳老九一拍大腿,臉上笑開了花,仿佛看到了金礦,“小兄弟是個明白人!這樣,明天這個時候,還是這里,你把草帶來!老哥我,給你帶真正的‘好貨’!包你滿意!”他飛快地將那兩顆“次品”黃芽丹塞進徐清玄手里,“這兩顆,算定金!拿著!”

徐清玄“顫抖”著手接過丹藥,入手微溫,丹香濃郁,確實遠勝雜役處領(lǐng)的劣質(zhì)品。他臉上露出感激涕零的神情,連連點頭。

交易達成,陳老九如同完成了大買賣,心滿意足,又警惕地四下張望一番,身形一扭,同泥鰍般滑入更深的夜色,消失不見。

徐清玄臉上的感激和激動瞬間褪去,只剩下冰封般的沉靜。他攤開手掌,看著那兩顆丹藥,目光掃過陳老九消失的方向。商人?恐怕沒那么簡單。袖口翻動間,他似乎又瞥見一絲極其微弱的藍紫色雷紋一閃而逝!

他不再停留,迅速離開這污穢之地。回到那間散發(fā)著霉味的木屋,借著窗外透入的最后一絲天光,他開始了另一項更重要的“經(jīng)營”。

他拿出那本記錄丁字區(qū)雜役每日“產(chǎn)出”的、由王管事分發(fā)的簡陋空白冊子——這是明面上的“賬本”。又從那堆在墻角、散發(fā)著潮濕霉味的破布里,翻找出幾片相對平整的樺樹皮。最后,從床板下摸出那節(jié)幾乎被他遺忘的燒剩半截的木炭。

三套記錄體系,在他手中同時建立。

第一套,明賬。在空白冊子上,他模仿著其他雜役潦草敷衍的筆跡,記錄下每日“照料”的青霖草數(shù)量:蔫黃、劣等、產(chǎn)量低下。每一筆都符合趙管事期望看到的“廢物”證明。

第二套,暗賬。在粗糙的樺樹皮內(nèi)側(cè),他用木炭以極其微小、只有自己能懂的符號和數(shù)字,記錄下真實的情況:每日施展“和風(fēng)潤土訣”梳理的范圍,每株青草細微的變化,被偷偷拔走的那幾株的位置和狀態(tài),以及…從陳老九那里換來的每一顆丹藥、每一份可能的物資。這是一份記錄他真正“經(jīng)營”成果的密檔。

第三套,密符。在木屋最角落、布滿青苔和水痕的潮濕墻壁底部,他利用木炭混合著采集來的苦艾草汁液(氣味濃烈,能掩蓋墨跡),畫下了一個個極其隱晦、扭曲的符號。這些符號,一部分是他那日摹下的倉庫標記符文,另一部分,則是他觀察記錄的、趙管事及其心腹交接玉盒的時間、地點、參與人員以及玉盒的大致數(shù)量!這是指向趙管事克扣的證據(jù)鏈!

月光吝嗇地透過歪斜的窗欞,在冰冷的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徐清玄跪坐在潮濕的地面上,背后傷口傳來的灼痛和陰煞的冰冷侵蝕如同附骨之蛆。識海因持續(xù)的推演和烙印而劇痛眩暈,每一次落筆都如同在神魂上刻刀。但他眼神專注而冰冷,指尖的木炭在樺樹皮上劃過,發(fā)出極其細微的沙沙聲,如同命運齒輪在黑暗中悄然轉(zhuǎn)動的微鳴。

窗外的夜風(fēng)嗚咽著穿過山谷,帶來遠處藥田草木的沙沙聲和巡夜弟子空洞的腳步聲。徐清玄將記錄好的樺樹皮小心地藏回那堆破布的最深處,又將那本明面上的空白冊子隨意丟在破木桌上。他吹熄了墻角那盞豆大的油燈,木屋徹底陷入濃墨般的黑暗。

他靠在冰冷的墻壁上,閉上眼。黑暗中,那幾株在污穢藥渣堆旁交易出去的青霖草,仿佛化作了黑暗中微弱的星火。而懷中那兩顆來自陳老九的“次品”黃芽丹,隔著粗糙的布料傳來微弱的暖意和精純的丹氣。

第一桶金,沾著血、混著泥、浸著汗,從這腐臭的陰影角落里掘出。微不足道,卻如同在凍土深處鑿開了第一道裂縫,有微弱的光和風(fēng)透了進來。


更新時間:2025-08-14 11:4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