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霍凌淵望著懷里緊閉雙眼的洛雨嘉說道:“往后余生,請多多指教?!?/p>
他抬眸望向遠處那座孤零零的墳頭,抱著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因為洛雨嘉直播的原因,洛清秋的葬禮附近圍了很多群眾,如果去醫(yī)院的話,恐怕會有人跟蹤。
無奈之下,他只能把昏迷不醒的洛雨嘉帶回霍家老宅。
他剛一進門,正在玩積木的霍啟佑聽到動靜就興奮地跑過來喊著:“爸爸,爸爸,我好想你啊!”
他緊緊抱著霍凌淵的大腿,一臉親昵。
當目光看到昏迷不醒,雙眼緊閉的洛雨嘉時,他楞了一瞬就張開嘴哇哇大哭。
“媽媽,你怎么了?為什么不理阿佑?你怎么和那個壞阿姨一樣閉著眼睛?”
他伸出小手用力搖晃著洛雨嘉的胳膊:“媽媽,媽媽,你快醒醒?。俊?/p>
他哭的撕心裂肺,眼淚鼻涕流了一大堆。
才三歲的他說出來的話斷斷續(xù)續(xù),但是霍凌淵還是清晰地聽到了“壞阿姨”三個字。
他眉毛一挑,直覺告訴他,霍啟佑應該是平時聽到或看到了什么,否則他怎么會管洛清秋叫壞阿姨呢?
他臉上仍舊是不動聲色,淡淡地說道:
“阿佑,媽媽沒事,她只是太累了,睡著了,你別哭,先去找奶奶玩。”
霍凌淵招手,負責看管他的保姆走了過來,把他抱走。
霍啟佑一步三回頭的看著洛雨嘉,小小的臉上滿是疑惑。
霍凌淵若有所思,他總覺得阿佑好像是知道什么,看來,得找個機會引導他說出自己看見了什么。
家庭醫(yī)生此時剛好到霍家老宅,他過來為洛雨嘉看診。
洛雨嘉沒一會兒就醒了,她看到霍凌淵時,委屈的撲進他懷里。
“凌淵哥哥,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再也醒不過來了呢!”
“說什么胡話?好好休息,你肚子里還有寶寶呢,想吃什么跟傭人們說?!?/p>
霍凌淵替她整理了一下散落的頭發(fā),借口公司有事兒就先走了。
等到下樓之后,他找到正在游樂區(qū)玩耍的霍啟佑。
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他不免得有些緊張,所以找保姆要了一根棒棒糖,慢慢地靠近正在玩耍的霍啟佑。
“阿佑,過來,爸爸給你吃糖?!?/p>
霍啟佑丟下玩具,快速跑了過來。
片刻后,霍凌淵確定他口中的“壞阿姨”就是洛清秋。
“阿佑,你為什么管清秋阿姨叫壞阿姨呢?”霍凌淵一步一步的引導他。
“因為這是媽媽告訴我的呀,她搶走了爸爸,害得我和媽媽都不能經(jīng)常見面一起玩,她就是個壞阿姨!”
聽完他奶聲奶氣的話,霍凌淵整個人打了一個寒顫。
洛雨嘉一直在孩子面前說洛清秋的壞話,怪不得他會把洛清秋推進泳池。
原來這一切都是潛移默化中形成的價值觀念。
霍啟佑舔著手里棒棒糖天真的說道:“爸爸,你和媽媽好奇怪啊,你讓我管壞阿姨叫媽媽,媽媽還要我管陌生叔叔叫爸爸,真是奇怪的大人!”
“砰”地一聲,霍凌淵手里拿著的玩具掉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他整個人難以置信的張大嘴巴,整個人如同被定在原地一般呆滯。
方才還帶著笑意的嘴角僵在臉上,如同木偶一般麻木。
洛雨嘉竟然讓霍啟佑管別的男人叫爸爸?
他突然覺得頭上有點綠,直到他看見霍啟佑的頭發(fā)居然是自來卷的一瞬間。
一個可怕的念頭,從他內(nèi)心深處油然而生。
他陰沉著臉,喃喃自語道:“難道?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這一切都是洛雨嘉的陰謀?”
他渾渾噩噩的離開,坐車的那一刻,司機突然開口說道:“霍總,您怎么了?平時都不見您和小少爺玩,今天怎么和他玩了那么久?”
他猛地抬頭,眼睛死死盯著正在開車的司機。
這個人是經(jīng)過洛雨嘉的介紹才成為霍凌淵的私人司機。
從換了司機以后,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蹤總是暴露,不管他去到哪里,洛雨嘉總是會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
難道這一切都是司機在背地里通風報信嗎?
到了霍氏集團樓下,霍凌淵對著司機說道:“你跟我上樓,我有任務交給你?!?/p>
司機跟著他的身后進了電梯,到達頂層總裁辦公室的門口。
他朝著門口站著的保鏢使了一個眼色,門開之后,保鏢直接把司機壓在身下。
霍凌淵甚至沒有威脅恐嚇司機,很快,他就全部都招了。
“霍總,是洛小姐每個月都給我兩萬塊錢,讓我監(jiān)視你的行蹤,隨時跟她匯報?!?/p>
“包括你去了哪里,和誰見面等等,這些她通通都要知道?!?/p>
他揮揮手,把司機打發(fā)下去。
怪不得,洛雨嘉對他的行程了如指掌。
霍凌淵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綹卷曲的頭發(fā),這是剛才他從霍啟佑的頭上取下的。
他拔下自己的頭發(fā)交給身旁的保鏢:“做一下親子鑒定?!?/p>
“是?!?/p>
等待的過程總是十分煎熬,他甚至焦慮到頻繁上廁所。
直到一個鈴聲響起,霍凌淵渾身一哆嗦,他的手緩慢地拿起手機。
“霍總,檢查結果出來了,這兩份樣本之間并沒有血緣關系?!?/p>
“砰”第一聲,手機應聲而落。
他難以置信地跌倒在地,助理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劈向他的大腦。
他雙手抱頭,揉搓著自己的頭發(fā)。
這一刻,他如同走丟的孩子一般無助,那顆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他放棄青梅竹馬的洛清秋,選擇和洛雨嘉在一起。
可能洛清秋再看到相框里的那本結婚證時,心情恐怕和如今的他一樣無助,崩潰。
他想哭,眼睛卻干澀無比,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那仍然在跳動的心臟上如同壓了一塊千斤巨石一般沉悶且壓抑。
他的喉嚨上下滑動著,卻說不出半個字。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一陣鈴聲,來電顯示正是洛雨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