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路人驚呼著圍過來，有人趕緊打了120。
消毒水的氣味刺得林晚晴太陽穴突突直跳。
“姑娘，你懷孕六周了，自己不知道嗎？” 醫(yī)生翻著檢查單，眉頭輕皺，“你這身體太虛了，貧血很嚴重，得好好養(yǎng)著?！?/p>
懷孕？
林晚晴的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床單。
這個她和程煜期盼了五年的孩子，偏偏在她決定離婚的時候來了。
腹部平坦如初，里面卻已經(jīng)有了一個小生命。
“還好有人把你送過來了，” 醫(yī)生環(huán)顧空蕩蕩的病房，嘆了口氣，“你這身子骨，又是剛懷孕，身邊離不得人......你丈夫人呢？”
“我自己可以?！绷滞砬鐡沃饋?，眼前一陣發(fā)黑。
醫(yī)生的話已經(jīng)模糊，她心里只有對這個不合時宜的孩子的無措。
孩子該是父母愛情的結晶，可她和程煜之間，哪還有愛情可言？
她不顧醫(yī)生的勸阻，強撐著去辦出院手續(xù)，她得回去好好想想，這個孩子到底要不要留。
繳費處排著長隊，林晚晴靠在墻上，后背的冷汗把衣服都浸透了。
突然，產(chǎn)科診室的門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
蘇蔓撫摸著平坦的小腹，眼角眉梢都是甜蜜：“煜哥，謝謝你肯留下這個孩子。”
程煜扶著她的腰，語氣里帶著點復雜：“醫(yī)生說你子宮壁薄，難懷孕，這可能是最后一次機會了?！?/p>
他頓了頓，聲音軟了些：“再說，這也是我的骨肉。我和晚晴這么多年都沒孩子......”
“我知道你為難，”蘇蔓靠在他肩上輕聲說，“就算孩子以后被人說是野種......”
“胡說什么！”程煜猛地收緊手臂，“等到了新加坡，我會和林晚晴說清楚。名分暫時給不了你，但孩子必須光明正大地活著?！?/p>
他抬手擦掉蘇蔓眼角的淚，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你要是擔心晚晴對孩子不好，大不了...... 就讓她這輩子都別生?！?/p>
這句話像淬毒的匕首，將林晚晴殘存的希望捅得粉碎。
她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肚子，淚水砸在冰冷的地磚上。
“寶寶......你爸爸不要你了......”
突然，小腹傳來一陣撕裂似的疼。林晚晴踉蹌著跪倒在地，溫熱的液體順著腿根往下流，在米色地磚上洇開一大片刺目的紅。
“流產(chǎn)了！快送搶救室！”護士的尖叫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不是說了不能受刺激嗎，怎么還......”
林晚晴在血泊中蜷縮成一團，視線模糊中看見程煜正小心翼翼護著蘇蔓的腰，一步步往醫(yī)院門口走。
蘇蔓回頭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還算什么男人？”程煜的聲音隱約飄來，像一把鈍刀在割她的心。
疼得快失去意識時，林晚晴突然想起結婚那天，程煜跪在暴雨里發(fā)誓：“這輩子要是辜負你，就讓我天打雷劈！”
現(xiàn)在，他們的孩子正一點點流走，那個發(fā)誓要護她一輩子的男人，連回頭看一眼都不肯。
昏迷前，林晚晴聽見醫(yī)生焦急的喊：“快！胎兒保不住了！”
走廊盡頭，程煜似有所覺地回頭，可視線被一群穿白大褂的人擋住了。
蘇蔓突然捂住肚子“哎喲”一聲，他立刻緊張地轉回身問：“怎么了？是不是孩子......”
急救床輪子碾過林晚晴掉在地上的繳費單時，程煜已經(jīng)扶著蘇蔓上了出租車。
兩張產(chǎn)檢單從不同窗口飄出，一張寫著“先兆流產(chǎn)”，一張寫著“胎兒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