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然,這張卡里有五百萬,密碼是你的生日,拿去吧。"
顧景深將一張黑金卡推到我面前,語氣淡漠得像在施舍乞丐。
我看著那張在燈光下閃著冷光的卡片,心中涌起一陣說不出的惡心。
周圍的同學們倒吸一口涼氣,五百萬!這對于我們這些普通大學生來說,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
"天哪,顧景深對蘇清然也太好了吧?"
"五百萬啊,我一輩子都賺不到這么多錢。"
"蘇清然真是走了狗屎運,被顧少看上了。"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我緩緩抬起頭,看向坐在對面的顧景深。
他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仿佛給我五百萬是多么大的恩賜。
可我知道,這五百萬的背后,是什么代價。
"顧景深,你的錢我不要。"我推開那張卡,聲音清冷。
顧景深皺了皺眉:"別鬧,你家里的情況我知道,你母親的醫(yī)藥費還欠著好幾十萬,你弟弟的學費也交不起。這些錢足夠解決你所有的問題。"
"我說了,我不要。"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顧景深,從今天開始,我蘇清然和你再無關系。"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咖啡廳。
身后傳來顧景深憤怒的聲音:"蘇清然,你別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
我在心里冷笑,如果知道好歹,就要接受他的施舍,然后眼睜睜看著他去追求別的女人?
走出咖啡廳,春風拂面,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沒錯,我是窮,窮到連下個月的生活費都沒有著落。
我母親確實躺在醫(yī)院里,醫(yī)藥費欠了四十多萬。
我弟弟也確實面臨著輟學的危險。
但是,這些都不是我要接受顧景深施舍的理由。
特別是當我知道,他心里裝著的人,根本不是我。
手機振動了一下,是室友林小雨發(fā)來的消息:"清然,你瘋了嗎?五百萬??!你居然拒絕了?"
我沒有回復,而是撥通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您好,請問是王總嗎?我是蘇清然,我想接受您的工作邀請。"
電話那頭傳來驚喜的聲音:"真的嗎?蘇清然,你考慮清楚了?這份工作很辛苦,而且有一定的風險。"
"我考慮清楚了。"我的聲音很堅定,"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我需要預支三個月的工資。"
"沒問題,明天你就可以來上班。"
掛斷電話,我看著手機屏幕上自己的倒影,那張因為營養(yǎng)不良而略顯蒼白的臉上,此刻寫滿了堅毅。
蘇清然,從今天開始,你要靠自己了。
回到宿舍,三個室友都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我。
"清然,你是不是被刺激傻了?"林小雨一臉擔憂,"五百萬啊,不是五百塊,你怎么能拒絕?"
"就是啊,"另一個室友張雯雯也勸道,"顧景深那么喜歡你,給你錢怎么了?情侶之間互相幫助不是很正常嗎?"
情侶?
我苦笑一聲,如果我們真的是情侶,他會在我面前毫不掩飾地夸贊別的女人嗎?
如果我們真的是情侶,他會把和我在一起當作是在做善事嗎?
"他不喜歡我。"我淡淡地說,"他只是同情我而已。"
"同情也好啊,"第三個室友趙萌萌說,"有錢人的同情,總比窮人的愛情來得實在。"
我沒有再解釋什么,因為她們不會懂。
她們不會懂,被人當作替身的感覺。
她們不會懂,看著心愛的人為別人神魂顛倒的痛苦。
她們更不會懂,一個人的尊嚴,有時候比錢更重要。
夜深了,室友們都睡了,我坐在床上,看著手機里母親發(fā)來的消息:"清然,醫(yī)生說如果再不交費,就要停藥了。"
我咬了咬唇,回復道:"媽,再等幾天,我很快就有錢了。"
放下手機,我走到窗邊,看著外面華燈初上的城市。
這座城市很大,大到可以容納所有人的夢想。
這座城市也很小,小到讓我和顧景深這樣兩個本不該有交集的人,糾纏了整整三年。
三年前,我拿著助學貸款和獎學金,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這所頂尖大學。
三年來,我一直在顧景深的"照顧"下生活,以為自己是被愛著的。
直到昨天,我聽到了那段對話。
"景深,你和那個蘇清然到底是什么關系?"一個女聲嬌嗔地問。
"沒什么關系,就是同情她而已。"顧景深的聲音很淡,"她家里窮,我偶爾幫幫她。"
"你對她那么好,她不會誤會什么吧?"
"誤會什么?"顧景深笑了,"雅雅,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喜歡那種女孩?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個叫雅雅的女孩,就是商學院的院花程雅雅,顧景深暗戀了三年的白月光。
而我,只不過是他在等待白月光的過程中,用來打發(fā)時間的工具人而已。
想到這里,我的心再次被撕扯得生疼。
但是沒關系,痛過之后,我會變得更堅強。
蘇清然,你記住今晚的屈辱,記住今晚的痛苦,然后用余生去證明,你值得更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