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京城首富,四十歲才娶了我媽。只因他只有半截身子,臀部以下全部截肢,
據(jù)說那方面也不太行。在我5歲時,他們離了婚,原因他們從沒說過。我被判給了我媽,
她常說我爸不愛女兒,還一毛不拔讓她凈身出戶。從此,我從富家千金變?yōu)榱烁F酸丫頭,
為此恨透了我爸。直到我媽給她的小男朋友交了十幾萬的MBA學(xué)費(fèi),
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騙了我15年。1.剛下課,輔導(dǎo)員攔住了我。是我媽朱雪芹打來了電話。
“文文啊,怎么不接電話啊,這個月生活費(fèi)收到了吧?!薄笆盏搅耍瑡?。
”我看了下短信發(fā)來的通知:中國建設(shè)銀行,余額508元。忽然很想哭,
每個月500元的生活費(fèi),在北京的大學(xué)怎么夠用???“媽,”我聲音有點(diǎn)發(fā)顫,
“我手機(jī)壞了,修好需要二百塊,
您能不能......”電話那頭的溫柔瞬間變成了咆哮:“怎么這么不小心!
手機(jī)不是剛買的嗎?怎么就壞了!修個手機(jī)還要二百?湊合著用唄!
實(shí)在不行跟同學(xué)借借……和你爸、你奶一個德行!好的不隨,凈隨缺點(diǎn),丟三落四的!
”我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只冷冷的嗯了一聲。她總這樣,一著急就罵人,
一罵人就罵遍我爸的祖宗十八代。掛了電話,我媽最后的嘮叨聲還回響在耳邊。
“在學(xué)校好好學(xué)習(xí)啊,再當(dāng)個女兵,考個公務(wù)員,到時候讓你爸羨慕死!”剛回到宿舍,
三個舍友就拎著大包小包從超市采購回來了。成包的零食、雪碧可樂,
還有知名品牌的衛(wèi)生巾。我瞥了一眼,聽到她們的講話,瞬間低了頭。
“終于買到了這個新款衛(wèi)生巾,香香的,包裝還好看!”“我也是,都迫不及待來大姨媽了,
哈哈!”從14歲來大姨媽到25歲,我只用過散裝的衛(wèi)生巾。
每次去超市看到那些帶包裝的,都忍不住看一眼,可3塊5,5片,我不敢買,
那是我一頓的飯錢啊。最難的時候,我每天只能靠吃饅頭和喝開水生活。1塊錢2個饅頭,
再去地攤上買1塊錢小蔥。每次吃飯,我都只能跑到陽臺偷偷吃,
因?yàn)樘峦瑢W(xué)們異樣的眼神了。有一次,因?yàn)橘I了書,到月底沒錢了,我整整餓了兩天。
恰好上體育課,跑著跑著暈倒了,被同學(xué)背到了校醫(yī)院。“幾天沒吃飯了?
血糖低的都要沒了?!薄拔遥易罱缚诓缓?,吃不下。”我紅著臉扯了一個謊言。
同學(xué)急忙八卦:“蘇文兒,從沒見你吃過飯,你不會只喝水吧!”“蘇文兒,是不是困難啊,
可以申請貧困生補(bǔ)助?!币蝗艘痪?,我只覺得羞愧至極,輸了葡萄糖后,
便偷偷地離開了校醫(yī)院。走在路上,我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蹲著哭了一通。當(dāng)著同學(xué)的面,
我不敢說,我申請了貧困生補(bǔ)助,但是實(shí)際名單上沒有我。我也不敢說,父母離婚,
爸爸不管不顧,媽媽沒有工作,一個人辛苦的把我拉扯大。這時,
思緒被舍友的開心的聲音拉了回來:“對了,今兒立秋啦,要不要喝奶茶啊?!薄昂冒『冒?!
點(diǎn)那家網(wǎng)紅店最新款的?!逼渌烁胶偷?。我縮著身子坐在桌前,收拾著書本,
假裝要去圖書館上自習(xí)?!疤K文兒,你要喝嗎?大家AA啊。
”我轉(zhuǎn)頭尷尬的笑了笑:“我奶茶過敏。”其實(shí)是奶茶太貴了,一杯就要十幾塊,
我哪里買得起?她們也沒搭理我,繼續(xù)說說笑笑,因?yàn)榫芙^是我的常態(tài)。因?yàn)闆]錢,
我從不聚餐,從不逛街,也成了宿舍被“孤立”的對象。正要出門時,手機(jī)響了,
是舍友趙清的。“喂,爸,我親愛的爸爸,你女兒好可憐啊,
都沒錢買學(xué)習(xí)用品、生活用品了~”“對呀,我還想要買個新手機(jī),要幾千塊,爸比,
好不好?”“謝謝爸!愛你愛你!”聽著舍友親昵的叫著爸爸,撒著嬌要錢的聲音,
我抓起書包出了宿舍。耳后全是舍友的羨慕聲:“不愧是溫州大老板的女兒啊,
咱爸一出手就是5000塊啊?!蔽乙贿呄聵牵?/p>
一邊又忍不住在心里憎恨起了我那個京城首富的殘疾爸爸?!鞍?,你真狠心!
是你拋棄了我們,是你十幾年來從來沒看過我一次,是你讓我像個討飯的!
”而我媽也經(jīng)常和我說“是你爸當(dāng)初不要咱娘倆了,她嫌你是閨女,嫌我生不出兒子。
”“你要是個兒子就好了,你爸就能多給些生活費(fèi)?!薄安粚?,說不定我們就不會離婚了。
”從此,我也開始恨我自己為什么不是個男孩。2.出了宿舍,我去銀行取了200元,
硬著頭皮和維修店的老板砍價?!澳懿荒鼙阋它c(diǎn)?”老板有些不耐煩:“最低180,
不能再少了。我就賺個手工費(fèi)?!蔽乙Я艘ё齑?,“150行嗎?
”老板嗤笑一聲:“150?同學(xué),就幾十塊錢,至于嗎?”“我,我真的沒那么多錢。
” 我聲音有些發(fā)顫,“您就便宜點(diǎn)吧,以后我還來您這兒修東西?!崩习遄旖且话?,
轉(zhuǎn)身去忙?!袄习?,您就當(dāng)行行好,便宜點(diǎn)吧。要不我去別家修了。”我紅著臉說道。
我那幾乎是哀求的聲音,引起了幾個在店里閑逛的人,他們的眼神里帶著好奇和一絲鄙夷。
老板被我纏得沒辦法,不耐煩地?fù)]了揮手:“行了行了,真是服了你了。
”我連忙從口袋里掏出了已經(jīng)被攥的皺皺巴巴的錢。老板數(shù)了數(shù),把錢塞進(jìn)抽屜,
嘴里小聲嘟囔著:“真是賠本買賣。”我站在旁邊,心里既有點(diǎn)慶幸,又有點(diǎn)難堪。修好后,
我說了聲 “謝謝”,就匆匆走了。剛走到店門口,就聽到有人嘀咕:“窮逼一個,
還學(xué)人家用智能手機(jī)。”“窮逼” 兩個字像針一樣扎進(jìn)我的耳朵里,想罵回去,
可只能快速逃走。我不敢回頭,也不敢停留,生怕別人看清我這個窮人落魄的模樣。
我躲到一個角落,感覺很委屈,給媽媽打了一個電話?!皨?,我,我手機(jī)修好了。
”我輕聲啜泣。“花了多少錢?。 蹦穷^一陣麻將聲?!?50,
我給老板砍了砍價……”“錢啊,都是省出來的,除了吃飯,別的也沒什么要花的!
別學(xué)你爸,大手大腳!”我沉默了一會才回道:“媽,我知道了,您也少打點(diǎn)麻將吧!
”“你媽我,這是上班呢,給你賺錢呢,不說了,掛了啊!”掛了電話,我心里五味雜陳。
從小,我媽就獨(dú)自一人帶著我,沒有工作,全靠姥姥姥爺?shù)难a(bǔ)貼,因此我心疼媽媽的付出。
但是她也從來沒有像別人家長那樣關(guān)心過孩子。我好想和她講:“媽,您知不知道,
除了吃飯,還有其他地方需要花錢;您知不知道,我好想有好多好多錢。
”可我從來不會和她講這些話,我知道她帶大我,供我上大學(xué)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但她最近麻將上癮,總讓我覺得怪怪的,她以前從來不打麻將。這時,突然手機(jī)響了,
一串陌生的手機(jī)號碼,歸屬地深圳。我掛了電話,以為是詐騙或者騷擾電話。
但手機(jī)又響了起來,我皺了一下眉頭接了。“請問是蘇文嗎?” 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嗯,您是......”我不解。“我是您父親蘇國棟先生的助理,姓周。”父親?
聽到這兩個詞,我覺得十分的陌生?!拔覜]有父親?!蔽依淅涞牡幕貜?fù)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添了幾分急切。“蘇先生他,情況很不好。醫(yī)生說,
可能沒幾個月了。他一直念叨著您,說無論如何想再見您一面?!薄皬奈疑聛恚?/p>
他都沒來看過我,臨死了,想見我了?”我有點(diǎn)賭氣的冷冷回復(fù)。“您父親還說,
他名下的所有財產(chǎn),都打算留給你?!必敭a(chǎn)?我嗤笑一聲,
腦海里浮現(xiàn)出媽媽的哭訴:“你爸那個殘廢鐵公雞,離了婚一毛錢都不給我們娘倆,
怎么活啊。”“您別開玩笑了,我根本不相信這是他說的話!”“文文小姐,這是真的,
您......”“您走吧,我不需要?!?我咬著牙說,“他的東西,我一點(diǎn)都不要。
還有我不是他的女兒!”“啪” 的一聲,我掛了電話,把手機(jī)狠狠塞進(jìn)了兜里。
3.掛了電話,我心里難受極了。揣著從食堂買的兩個饅頭轉(zhuǎn)身去了操場。中午時分,
太陽毒辣,看臺上沒有一人。我可以在那里自由的大口的嚼著饅頭就小蔥了。剛走出食堂,
就被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攔住了。他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皮鞋擦得锃亮?!疤K文同學(xué),
我是您父親的助理,姓周,能和你聊聊嗎?” 他微微彎腰,語氣放得很低。周助理?
他怎么會突然找來了?難道他在監(jiān)視我?我沒好氣,
繞開他想走:“電話里我已經(jīng)表達(dá)的很清楚了。”他卻又跟了上來:“就幾分鐘。
”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傳來,我臉頰通紅,“別跟著我了!求求了。
”說完便快速的跑著去了操場。見他沒有跟過來,我坐在看臺上,掏出饅頭,
一邊吃一邊流淚。爸,你好狠的心,而你此時的舉動又是如此的誅心!都是因?yàn)槟悖?/p>
我和媽媽才落得乞丐一樣,我恨你!等我吃完,才發(fā)現(xiàn)周助理在一個角落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我。
發(fā)現(xiàn)我看到他了,他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我低著頭,喉嚨里像堵著什么東西。
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下課后,我躲在教室里看書。這時班主任領(lǐng)著周助理走了進(jìn)來,
語氣有些復(fù)雜,“蘇文,你出來一下?!薄疤K先生派車來接您了?!敝苤磔p聲道。沒多久,
我被領(lǐng)到了校門口。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那里,我叫不出車的牌子,但光是那氣派的樣子,
就知道價格不菲?!笆前?,我都忘了,我爸是京城首富。”我心里嘆道。
周圍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像潮水一樣涌過來?!巴?,這是勞斯萊斯吧?得好幾百萬呢!
”“這不是蘇文兒嗎?什么時候認(rèn)識這種大人物了?”“她不是說家里條件不好嗎?
連奶茶都不買呢?”是舍友們!我低著頭,攥緊了衣角,指甲深深嵌進(jìn)掌心。
周助理打開后座車門,做了個 “請” 的手勢。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著頭坐了進(jìn)去。
我局促地坐在角落,生怕弄臟了座椅,雙腳直挺挺的落在了前方柔軟的墊子上。這時,
手機(jī)響了,是我媽。“喂,媽,怎么了?”那頭聲音急切:“文文,
聽說你爸那老東西不行了,是不是他們派人去找你了?媽懂你的委屈啊,
不過到時候你裝一下了!咱娘倆要是能拿到你爸的錢,就太好了!咱們娘倆就能享福了。
”“媽?你在說什么啊?”我眉頭一皺,心里有一絲發(fā)麻。她從來都不稀罕我爸的錢的,
這次怎么了?“沒什么,沒什么,媽就是和你說,你千萬別信你爸說的那些話,
除非他把遺產(chǎn)全部給你,聽見沒!”電話那頭,一種急迫的聲音在耳邊回響?!笆悄銒寢寙??
文文小姐?”周助理警覺的問道?!班?,我媽問我有沒有吃飯。”我輕聲低著頭回了一句。
4.車開了很久,穿過繁華的市中心,最后停在一棟別墅前。鐵藝大門緩緩打開,
露出了修剪整齊的花園和宏偉的房子。這就是我爸住的地方?我看著這一切,
突然覺得陌生又刺眼。這時,一位年輕的阿姨笑著迎了出來?!笆俏奈男〗惆桑】爝M(jìn)來,
先生想您很久了!”剛進(jìn)屋,看著锃光瓦亮的地面,我局促極了:“您好,我,我要換鞋嗎?
”“哎呦,瞧我開心的,都忘記了,喏,這是小姐的拖鞋!
”那位年輕阿姨利落的從鞋架上了拿了一雙鞋子。是我最喜歡的藍(lán)色,我心里一驚,
她怎么知道我喜歡藍(lán)色?穿上拖鞋,我才敢踏進(jìn)我爸的屋子。水晶吊燈掛在高高的天花板上,
墻上掛著西方的畫,角落里還擺著的雕塑......這一切都透著我看不懂的貴氣。
“我是您父親的保姆,小福,他最近身體不好,在二樓休息,我?guī)ァ!倍?,一聲響?/p>
電梯門開了,這是我第一次在別墅里見到電梯,瞬間驚訝極了。小福阿姨見我神色一變,
便上來就拉著我手:“別怕,電梯很快,也安全?!蔽覍擂蔚男α诵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