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shù)燈冰冷的光,刺得溫苒睜不開眼。“傅總,夫人的身體很虛弱,再抽下去,會出事的!
”醫(yī)生的聲音帶著驚惶。“抽?!蹦腥说穆曇?,比手術(shù)刀更冷,一個字,就宣判了她的死刑。
溫苒感覺自己的生命正隨著骨髓,被一寸寸從脊椎里抽離。痛,深入骨髓的痛,
讓她連呼吸都帶著血腥味。她費力地偏過頭,
看著手術(shù)室外那個她愛了三年的男人——傅司寒。他正隔著玻璃,
滿眼心疼地望著另一個女人,他的白月光,林清羽。今天,是林清羽的骨髓移植手術(shù)。
而她溫苒,作為傅司寒的妻子,只是一個被強行按在手術(shù)臺上的、新鮮的“藥引”。
“司寒……”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發(fā)出微弱的呻吟,
“救我……”傅司寒終于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沒有愛,沒有憐憫,
只有無盡的厭惡和不耐?!皽剀?,你鬧夠了沒有?清羽等著救命!你不過是捐點骨髓,
她卻可能會死!你有什么資格喊痛?”一句話,將溫苒打入十八層地獄。原來,她的命,
在他眼里,一文不值。意識徹底模糊前,她看到傅司寒快步走向隔壁病房,
將剛剛蘇醒的林清羽,溫柔地擁入懷中。而她,被棄如敝履。再次醒來,是在三天后。
陌生的病房,刺鼻的消毒水味。身邊空無一人。床頭柜上,放著一份文件。
【離婚協(xié)議書】龍飛鳳舞的簽名,是傅司寒的筆跡。他甚至吝嗇到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溫苒看著那五個字,忽然笑了。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冰冷。也好。她拿起筆,用盡全身力氣,
在協(xié)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從此,你我,再無干系?!荒旰?。星輝會所,
頂層宴會廳。一場頂級的商業(yè)酒會正在進行。溫苒一襲紅色魚尾裙,手持高腳杯,
穿梭在人群中。她紅唇明艷,眉眼間是脫胎換骨的冷傲與自信?,F(xiàn)在的她,
是海外歸來的金牌投資人Aria,是無數(shù)人追捧的對象。“Aria小姐,久仰大名。
”一個英俊的男人端著酒杯走來,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驚艷。溫苒正要開口,
宴會廳的門卻突然被撞開。傅司寒沖了進來。他再也不是一年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傅氏總裁。
他雙目赤紅,胡子拉碴,一身昂貴的西裝皺得像咸菜。他像一頭瘋獸,
在人群中瘋狂地尋找著什么。當他的目光鎖定溫苒時,他像是看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踉蹌著沖了過來。“苒苒!”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傅司寒“撲通”一聲,
當眾跪在了溫苒面前。他抓著她的裙擺,像個絕望的孩子,痛哭流涕?!败圮?,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求你,求你救救清羽!”溫苒垂下眼,看著腳下這個曾經(jīng)讓她愛到塵埃里,
又將她碾入地獄的男人,紅唇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傅總,你的心肝寶貝要死了?
”她的聲音,輕柔,卻像淬了毒的刀?!笆牵男呐K衰竭了……醫(yī)生說,
只有你……只有你的心臟,能救她!”傅司寒泣不成聲,“苒苒,求你了!只要你肯捐心,
什么條件我都答應(yīng)!”“哦?什么條件都答應(yīng)?”溫苒晃了晃杯中猩紅的酒液,俯下身,
在他耳邊,用魔鬼般的聲音,輕聲說道:“好啊。我的條件你聽好了——”“第一,
我要你傅氏集團,51%的股權(quán)?!薄暗诙彼D了頓,看著傅司寒瞬間慘白的臉,
滿意地笑了?!拔乙?,現(xiàn)在,就從這里,跪著,爬出去?!?整個宴會廳,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堪稱年度最炸裂的一幕。
傅氏集團的總裁,那個在A市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男人,此刻正像一條狗一樣,
跪在一個女人的腳下。而那個女人,提出的條件,更是天方夜譚。51%的股權(quán)?
那等于要了傅家的半條命!還要他……跪著爬出去?這是何等的羞辱!傅司寒猛地抬起頭,
血紅的眼睛里充滿了屈辱和不敢置信。他看著溫苒,這張他曾經(jīng)無比熟悉,又無比厭惡的臉,
此刻卻陌生得讓他心慌。她變了。不再是那個會跟在他身后,
小心翼翼地問他“今天回不回家”的溫順妻子。她像一朵盛開在懸崖邊的罌粟,美麗,危險,
渾身帶刺。“溫苒……你瘋了?”他聲音沙啞。“瘋了?”溫苒輕笑一聲,
她伸出穿著Jimmy Choo高跟鞋的腳,用鞋尖輕輕挑起傅司寒的下巴,
動作充滿了挑釁和蔑視,“傅總,一年前,你把我按在手術(shù)臺上,強行抽走我半條命的時候,
怎么不說我瘋了?”“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醫(yī)院,任我自生自滅,只為去陪你的心肝寶貝時,
怎么不說我瘋了?”“現(xiàn)在,你的心肝快死了,需要我的心臟來換命了,你就覺得我瘋了?
”她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傅司寒的心上,
也砸在所有賓客的心上。原來,還有這樣的內(nèi)情!眾人看傅司寒的眼神,
瞬間從震驚變成了鄙夷和不齒。傅司寒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想反駁,
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因為,那都是事實。“我……”“傅總,我的耐心有限。
”溫苒收回腳,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只螻蟻,“要么,現(xiàn)在就爬出去,
讓我看看你的誠意。要么,就滾回去,給你那短命的白月光,準備后事。”“你!
”傅司寒氣得渾身發(fā)抖。讓他跪著爬出去?他的尊嚴,他的臉面,將徹底被踩在泥里!可是,
清羽……一想到林清羽躺在病床上,氣息奄奄的樣子,傅司寒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
他不能讓她死!絕對不能!尊嚴算什么?臉面又算什么?只要能救清羽,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傅司寒閉上眼,再睜開時,眼里的掙扎和憤怒,已經(jīng)變成了無盡的絕望和屈服。
他松開抓著溫苒裙擺的手,雙手撐地,在全場上百雙眼睛的注視下,
彎下了他那高貴的、從未向任何人彎過的膝蓋。他真的要爬?!案悼?!
”他身后的助理發(fā)出一聲驚呼。傅司寒充耳不聞。他像一個虔誠的信徒,朝著地獄的方向,
一寸,一寸,艱難地向前挪動。昂貴的西裝褲,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
摩擦出令人牙酸的聲音。每爬一步,都像是在用刀,
凌遲著他過去二十多年建立起來的所有驕傲。溫苒就那么站著,冷漠地看著。
她沒有絲毫動容,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只有化不開的冰冷和恨意。傅司寒,你也會有今天。
你也會嘗到,被人踩在腳下,尊嚴盡失的滋味。不過,別急。這,才只是個開始。
3傅司寒真的爬了。從宴會廳的中心,一直爬到大門口。上百位名流權(quán)貴,
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手機的閃光燈像星海一樣亮起,
記錄下這足以震動整個A市上流圈的恥辱一幕。當傅司寒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時,
溫苒端起酒杯,對著眾人,遙遙一敬,紅唇微啟:“讓各位見笑了。一點私人恩怨,
掃了大家的興?!彼藨B(tài)優(yōu)雅,仿佛剛才那個逼得傅氏總裁當眾爬行的,不是她一樣。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看向溫苒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和探究。這個女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竟然能把傅司寒逼到這個地步!而剛才那位想搭訕的英俊男人,此刻額頭已經(jīng)滲出了冷汗。
他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多說一句話。溫苒沒有再理會眾人各異的目光,轉(zhuǎn)身走向宴會廳的角落。
一個穿著白大褂,氣質(zhì)溫潤如玉的男人,正等在那里。他看到溫苒過來,
立刻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笆诌@么冰?!蹦腥税櫭?,語氣里是藏不住的心疼,
“何必為了那種人,氣壞了自己?!薄吧蛟剑悴欢??!睖剀劭吭谀腥松砩?,
卸下了一身的防備,“看著他痛苦,我才覺得……自己還活著?!边@個男人叫沈越,
是國內(nèi)最頂尖的心臟外科醫(yī)生。也是這一年來,唯一一個能走進溫苒冰封世界的人?!白甙桑?/p>
我送你回去?!鄙蛟綋碇?,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邓竞恢矸鲞M車里時,
整個人都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傅總,現(xiàn)在去哪?”助理小心翼翼地問?!叭ゲ椋?/p>
”傅司寒低吼道,眼睛里布滿了血絲,“去查溫苒這一年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她背后的人是誰!
還有那個男人,給我查清楚!”他絕不相信,一年前那個柔弱得像菟絲花一樣的女人,
能變成今天這副模樣。她背后,一定有人!然而,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卻讓他心驚。溫苒,
或者說Aria,一年前出國后,就以雷霆之勢,在華爾街聲名鵲起。她眼光毒辣,
手段狠厲,短短半年,就主導了好幾起轟動全球的并購案,被人稱為“金融圈的女巫”。
而她身邊那個叫沈越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小白臉。他是享譽國際的心臟科權(quán)威,
被譽為“上帝之手”,無數(shù)權(quán)貴富豪排著隊等他做手術(shù)。更讓傅司寒絕望的是,他發(fā)現(xiàn),
自己公司最近接連出現(xiàn)的幾次商業(yè)危機,背后,竟然都有溫苒的影子。她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她是在玩真的。她要的,就是他傅氏集團,就是他的命!傅司寒坐在辦公室里,
看著調(diào)查報告,一夜未眠。他想不通。他真的想不通。他承認,一年前,他做得是過分了些。
但那也是為了救清羽!溫苒作為他的妻子,難道不應(yīng)該做出犧牲嗎?他給了她錢,
給了她傅太太的身份,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至于離婚,那也是她自愿簽的字!為什么,
她要這么恨他?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助理敲門進來,臉色慘白?!案悼?,不好了!
我們和歐洲克萊恩集團的合作案,被……被人搶了!”“什么?!”傅司寒猛地站起來,
“是誰干的?!”“是……是Aria。”助理的聲音都在發(fā)抖,
“她開出了比我們低三個點的價格,并且承諾,可以提前一個月交付?!碧崆耙粋€月?
這不可能!這個項目工期極緊,傅氏投入了全部的人力物力,也只能勉強按時完成!
“她憑什么?!”傅司寒怒吼?!耙驗椤驗樗召徚宋覀兿掠巫钪匾哪羌也牧瞎?yīng)商。
”傅司寒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他明白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局。
一個溫苒為他精心設(shè)計的局。她先是搶走他的項目,動搖他公司的根基。
然后逼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丑,摧毀他的尊嚴。她就像一個最高明的獵人,
耐心地布置著陷阱,一點點地,把他逼入絕境。而他,
就是那只愚蠢的、即將被開膛破肚的獵物?!皽剀邸备邓竞е?,念著這個名字,
心口一陣陣地抽痛。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
好像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這個做了他三年妻子的女人。4克萊恩的合作案一丟,
傅氏集團的股價應(yīng)聲大跌。一時間,公司內(nèi)外,人心惶惶。傅司寒焦頭爛額,
一邊要安撫董事會,一邊要應(yīng)付銀行的催款,更讓他心力交瘁的,是林清羽的病情。
她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醫(yī)生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半個月內(nèi)再找不到合適的心源,
就準備后事吧。傅司寒別無選擇。他再次撥通了溫苒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
就在他以為她不會接的時候,那邊傳來了她清冷的聲音?!澳奈唬俊薄笆俏?。
”傅司-寒的聲音干澀。那邊沉默了幾秒,然后是一聲輕笑?!芭叮歉悼偘?。怎么,
爬出去了,還想再爬回來?”傅司寒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但他只能忍著。“溫苒,我們談?wù)劇?/p>
”“談什么?談你公司快破產(chǎn)了,還是談你的白月光快死了?”溫苒的語氣,充滿了惡意。
“開個價吧。”傅司寒閉上眼,放棄了所有掙扎,“除了那51%的股權(quán),你要什么,
我都給你。錢,房子,珠寶……只要你開口。”“傅總,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
”溫苒在那邊笑了起來,笑聲里滿是嘲諷,“你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
你用錢就能打發(fā)的溫苒嗎?”“你覺得,我一個能撬動你百億項目的人,會缺你那點臭錢?
”傅司寒啞口無言?!拔蚁胍模瑥氖贾两K,就只有兩樣?!睖剀鄣穆曇?,透過電話,
清晰地傳來,“你的帝國,和你心肝的命。現(xiàn)在,我正在拿第一樣。
至于第二樣……”她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我要她,死。我要你,親眼看著她,
在你面前,一點一點地斷氣。就像當初,你看著我一樣?!薄皽剀郏∧氵@個毒婦!
”傅司寒終于忍不住,對著電話咆哮?!岸嘀x夸獎?!睖剀圯p笑一聲,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里的忙音,傅司寒氣得將手機狠狠地砸在了墻上。他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
既然溫苒不吃軟的,那他就來硬的!他立刻打電話給自己的母親,傅夫人?!皨?,
你不是一直很欣賞城南那塊地嗎?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它拿到手,然后,
用它去跟溫苒談!”城南那塊地,是溫苒外公留下的祖產(chǎn),也是她心里唯一的念想。一年前,
傅氏資金鏈斷裂,溫苒為了幫他,忍痛將地抵押了出去。后來,地被一個神秘買家拍走了。
傅司寒想,用這塊地,或許能戳中溫苒的軟肋。傅夫人動作很快。
她動用了傅家所有的人脈和關(guān)系,終于查到了那個神秘買家。然而,
當她帶著律師和巨額支票,信心滿滿地找上門時,開門的,卻是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人。沈越。
“傅夫人,有何貴干?”沈越穿著一身白大褂,姿態(tài)閑適,仿佛早就料到她會來?!斑@塊地,
是你買的?”傅夫人震驚?!皽蚀_地說,是我?guī)桶④圪I回來的?!鄙蛟叫α诵Γ切θ?,
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所以,傅夫人如果是想用這塊地來威脅她,
恐怕是打錯算盤了。”傅夫人臉色鐵青。她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他明明在笑,
卻讓她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迫感。這個男人,不簡單?!澳愕降资鞘裁慈??
你和溫苒是什么關(guān)系?”“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沈越的眼神冷了下來,“你只需要知道,
從今以后,溫苒,由我來護著。誰敢動她一根頭發(fā),我沈越,會讓他付出百倍的代價。
”“至于傅夫人你……”沈越走上前,湊到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當年,
你是怎么羞辱、虐待溫苒的,我這里,可都有一份詳細的記錄。包括,
你是怎么逼她喝下那碗打胎藥,導致她終身不孕的?!备捣蛉说纳眢w,猛地一震,
臉上血色盡失?!澳恪阍趺磿??!”“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鄙蛟街逼鹕?,
恢復了那副溫潤如玉的樣子,“傅夫人,請回吧。別再來打擾阿苒,否則,下一次,
這份記錄,可能就會出現(xiàn)在傅氏集團所有股東的郵箱里?!备捣蛉丝粗蛟?,
像是見了鬼一樣,踉蹌著跑了出去。用溫苒的軟肋威脅她?傅司寒,你錯了?,F(xiàn)在的溫苒,
早就在沈越的羽翼下,長出了最堅硬的鎧甲。她,再也沒有任何軟肋。
5傅家母子雙雙鎩羽而歸,這讓傅司寒陷入了更深的絕望。他所有的路,
似乎都被溫苒堵死了。而另一邊,林清羽的身體狀況,已經(jīng)不允許她再等下去。
她的主治醫(yī)生告訴傅司寒,林清羽的心臟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不可逆的衰竭,就算現(xiàn)在有心源,
手術(shù)的成功率也低于三成。傅司寒守在林清羽的病床前,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心如刀絞。
“司寒……”林清羽虛弱地睜開眼,抓住他的手,“是不是……是不是還是沒有辦法?
”“不,清羽,你別胡思亂想。我一定會救你的!”傅司寒握緊她的手,聲音哽咽。
“別騙我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绷智逵鸬难劢?,滑下一滴淚,“司寒,
如果我死了,你不要怪溫苒姐姐……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
你們也不會離婚……”她善解人意的話,像一把刀,更深地刺進了傅司寒的心里。
他多想告訴她,溫苒現(xiàn)在變成了一個多么可怕的毒婦!但看著她這副樣子,
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溫苒走了進來。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風衣,長發(fā)披肩,妝容精致。她手里,還提著一個果籃。
“溫……溫苒姐姐?”林清羽看到她,像是看到了救星,掙扎著想坐起來?!皠e動。
”溫苒走過去,把果籃放在床頭柜上,動作輕柔得像在探望一個親密的朋友,“我來看看你。
聽說,你快死了?”林清羽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傅司寒猛地站起來,擋在林清羽身前,
怒視著溫苒:“你來干什么?來看笑話嗎?滾出去!”“傅總,別這么大火氣嘛。
”溫苒繞過他,走到病床的另一邊,彎下腰,仔細地端詳著林清羽,“嘖嘖,
真是可惜了這張臉。不過,再美的花,枯萎了,也只能當垃圾扔掉?!薄澳?!”“司寒,
你別這樣……”林清羽拉了拉傅司寒的衣角,對著溫苒,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
“溫苒姐姐,我知道你恨我……只要你肯救我,
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給你磕頭……”說著,她就真的要從病床上滑下來?!皠e演了。
”溫苒冷冷地打斷她,“林清羽,收起你這副白蓮花的嘴臉,我看著惡心。
”林清羽的身體一僵,臉上的表情,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溫苒從包里,拿出幾張照片,
甩在了林清羽的被子上?!翱纯窗?,我的好妹妹?!闭掌?,
是林清羽和一個陌生男人的親密合影。兩人在酒吧,在酒店,
甚至在傅司寒送給她的那輛跑車里,吻得難分難解。照片的右下角,清晰地印著時間。
正是傅司寒在中國和歐洲之間連軸轉(zhuǎn),為公司項目焦頭爛額的那段時間。傅司寒的瞳孔,
猛地一縮。他拿起照片,手抖得不成樣子?!斑@……這是怎么回事?清羽!這個男人是誰?!
”“我……我不知道……司寒,這不是我!是她P的!是她陷害我!
”林清羽驚慌失措地尖叫起來?!跋莺δ??”溫苒笑了,她又從包里拿出一個小小的U盤,
插在了病房的電視上。屏幕亮起,一段高清的視頻,開始播放。視頻里,
林清羽正和一個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她一邊迎合著,一邊嬌笑著說:“傅司寒那個傻子,
還真以為我愛他?我愛的,不過是他的錢罷了!等我拿到傅太太的位置,
就把你這個小妖精養(yǎng)在外面,天天陪我……”視頻里的聲音,畫面,清晰得不容置疑。
傅司寒看著屏幕,整個人都石化了。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踉蹌著后退了兩步,
撞在了墻上。原來……原來他一直捧在手心,視若珍寶的白月光,
竟然是這樣一個水性楊花、滿口謊言的女人!原來他為了她,逼瘋了妻子,毀掉了家庭,
到頭來,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不……不是的……司寒,
你聽我解釋……”林清-羽徹底慌了,她拔掉手上的針頭,連滾帶爬地撲到傅司寒腳下,
抱著他的腿哭喊,“是他勾引我的!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傅司寒低頭,
看著這個他愛了這么多年的女人。她的臉,還是那么清純美麗,但此刻在他眼里,
卻比魔鬼還要丑陋。他一腳,狠狠地踹開了她。“滾?!彼穆曇?,冷得像南極的冰。
林清羽被他踹倒在地,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溫苒站在一邊,冷眼看著這場鬧劇,嘴角的笑意,
越來越深。“林清羽,你以為這就完了嗎?”溫苒走上前,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
強迫她看著自己。“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年前,我被抽完骨髓,大出血,
差點死在手術(shù)臺上。那個負責手術(shù)的張醫(yī)生,為什么會突然消失?你不好奇嗎?
”林清羽的瞳孔,驟然緊縮?!笆俏??!睖剀鄣穆曇?,像來自地獄的判官,“是我花錢,
讓他永遠閉上了嘴。并且,把他當初收了你的錢,故意在手術(shù)中‘失誤’,
想讓我死在手術(shù)臺上的所有證據(jù),都拿到了手?!薄澳恪恪绷智逵鹂粗鴾剀?,
像是看到了鬼?!八裕悻F(xiàn)在知道,我為什么一定要你死了吧?”溫苒松開手,站起身,
像在看一堆垃圾,“因為,你的心,太臟了。就算換給我,我都嫌惡心?!闭f完,
她不再看病房里那兩個已經(jīng)崩潰的人,轉(zhuǎn)身,優(yōu)雅地離去。傅司寒,林清羽。
我親手撕碎了你們的愛情,撕碎了你們的謊言。接下來,就該輪到你們,付出代價了。
6真相的打擊,是毀滅性的。傅司寒把自己關(guān)在辦公室里,三天三夜。
他一遍又一遍地看著那段視頻,聽著林清羽那些不堪入耳的話。他想起了過去種種。
想起溫苒是如何在他創(chuàng)業(yè)最艱難的時候,拿出自己所有的積蓄支持他。
想起溫苒是如何在他生病的時候,三天三夜不合眼地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