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考試下來,祁愿多少有點坐立難安。
這種試題對他來說簡簡單單,這半個月以來他也了解很多這個世界關于第二性征的專業(yè)知識,所以很快就做完了答卷。
然后他就更尷尬了。
好幾次裝作不經(jīng)意的看向監(jiān)考臺上溫和漂亮的omega,又在差點被抓包的時候趕緊低下頭假裝在做題。
祁愿能感覺到,紀容在看他,但他沒有勇氣和他對視。
原主這么多年跟紀容作對,他琢磨了快半個月,也沒有想到該怎么緩和他們的關系。
就這么一直挨到了考試結(jié)束,教室里的人都走了,祁愿還在磨蹭。
紀容在講臺上整理試卷,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氣氛實在是有點尷尬,就在祁愿打算再次逃避的時候,紀容突然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傅寒洲他,有沒有為難你?!蹦翘斓氖卤緛砭褪且驗樗?,紀容竟然還在擔心他會不會被傅寒洲為難。
祁愿嗓子里像是有一團空氣堵著,上不去也下不來:“沒有,那天的事是我對不起你,還有以前那些,我向你道歉?!?/p>
祁愿背著書包,語氣真誠。
這和他從前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紀容整理試卷的手慢了很多,一時間分辨不出真假。
“祁愿!你又想做什么!”
門口突然一聲厲喝,把祁愿嚇了一跳。
一個高大的身影快步上前,把紀容攬在了懷里。
陸賀川看向祁愿的眼神充滿了戒備,明顯是認定了他心懷不軌。
祁愿簡直要冤枉死了,但又想到原主為難紀容的那些事,又莫名的有些心虛。
用手推了推臉上的黑框眼鏡,他知道現(xiàn)在多說無益,沖紀容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從前是我不懂事,對不起,以后我再也不會那樣了,而且我不喜歡陸賀川了,祝你們幸福,再見?!?/p>
說完也不管他們什么反應,頭也不回的跑了。
樓梯口,周思意正在等他,看他慌張的樣子,還以為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祁愿長舒一口氣,云淡風輕道:“沒事,就是干了點違背人設的大事?!?/p>
“?。俊?/p>
“走吧,去吃飯?!?/p>
下午還有一場考試,他們中午就在學校食堂吃的飯,祁愿幾乎是剛踏進食堂,就感覺到了無數(shù)道目光朝自己看了過來。
這還是祁小少爺?shù)谝淮沃鲃觼硎程贸燥垼瑥那熬褪莵?,也是抱有目的的,比如打擾紀容和陸賀川約會。
在各色的目光中,祁愿泰然自若的買了一份湯粉,和周思意一起選了個角落安靜的吃飯。
他吃飯看著很香,和從前優(yōu)雅矜持的樣子大相徑庭。
周思意今天第一百零八遍搖頭嘆氣,感嘆他變了。
“你們考場的監(jiān)考老師竟然是紀學長!”周思意在看手機,突然驚呼。
祁愿還以為怎么了,腮幫子吃的鼓鼓的,點頭:“有森莫問題嗎。”
周思意又開始了第一百零九遍吟唱:“你真的變了,祁愿,你變得好陌生?!?/p>
這要是以前,估計這場考試都不會消停,很難想象祁愿和紀容這兩個名字湊一起,竟然還能相安無事。
祁愿吃飽了,擦擦嘴:“是的,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這世界上什么好男人沒有,為什么偏要在陸賀川一個人身上吊死?!?/p>
周思意伸手,摸摸他的額頭:“也沒發(fā)燒啊?!?/p>
以前他苦口婆心的勸,也沒能撼動這位少爺?shù)膽賽勰X半分,怎么今天突然就想開了呢。
“你真的想好了?不喜歡陸學長了?”周思意試探的問。
祁愿一點都不帶猶豫的給予了他肯定的回答:“是的,因為我遇到了真愛。”
“???”
下午考完試,他們就可以放假了。
祁愿乖乖在學校等傅寒洲來接。
周思意:“那我先走了,假期記得找我玩兒?!?/p>
祁愿揮揮手:“去吧去吧?!?/p>
正好傅寒洲也發(fā)來了消息【學校南門】,只有簡單四個字。
祁愿背著書包,手里拎著兩杯奶茶,哼著歌就往南門走。
這會兒考完試回家的學生都走的差不多了,還有沒考完試的還在學校上課,所以校園里人并不多。
祁愿長的好看,以前也愛打扮,走到哪里都很吸睛,現(xiàn)在這一身樸素的穿著,反而讓人有些認不出來。
偶爾有幾道目光看過來,他也只當看不見。
校門外的梧桐道旁,低調(diào)的黑色保時捷停在那里,看到祁愿出來,司機大哥下來給他打開車門。
傅寒洲這次沒有坐在前面,祁愿還沒上車就看到他一只手搭在扶手上,閉目養(yǎng)神。
男人的手冷白修長,骨節(jié)分明又不顯粗糙,指尖修剪的干凈圓潤,還透著一抹粉……
祁愿本來抱著兩杯奶茶,想把書包放到后面,突然靈機一動——
他找了個刁鉆的角度,拎著書包往后放,然后意料之中的一個沒坐穩(wěn),摁到了那只覬覦了半天的手。
“哎呀,都怪我沒坐穩(wěn),沒弄疼你吧?!?/p>
傅寒洲睜開眼就看到面前的人一臉歉意的捧著自己的手,對著那一小片紅痕又摸又揉。
omega的手溫溫軟軟的,和alpha很不一樣,祁愿并不是特別瘦的人,手指白皙細膩,臉頰也有著健康圓潤的弧度。
尤其是他鼓著臉頰吹氣的樣子,任哪個alpha來了也免不了心猿意馬。
更何況是和他匹配度頗高的傅寒洲。
“你看我干嘛,還疼嗎?”祁愿一通操作猛如虎,把人家的手里里外外摸了個遍。
傅寒洲還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樣子,看起來并沒有生氣。
難道是自己演技太好了,所以他沒看出來?
就在祁愿得意的時候,一只大手突然出現(xiàn),摘掉了他臉上的黑框眼鏡。
“??”
“怎么——!??!”祁愿只感覺到下巴一緊,臉就被人抬了起來,緊接著眼前那張帥得令人發(fā)慌的臉突然湊近。
再往前一點,就鼻尖碰到鼻尖了。
司機大哥非常有眼力見的升起了隔板,這個小小的空間里,瞬間只剩了他們兩個人。
鼻腔里是淺淺的沉香味,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的加持,祁愿幾乎是瞬間,臉就紅了個透。
心跳快到就要沖破胸腔,傅寒洲的氣息還在慢慢靠近,最后停留在唇邊一厘米的地方。
祁愿大腦已經(jīng)短路了,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向?qū)λ涞母岛迺@樣。
太近了,近到他根本不敢說話。
傅寒洲一雙黑眸看不出情緒,只是慢慢的,耐心十足的一寸寸打量著他。
突然,一個平緩的剎車,祁愿只覺得唇上一軟,腦子徹底宕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