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鈺負手而立,面無表情的看著那雙眸含笑的少女,越跑越近。
直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一米。
楚嵐輕輕喘著氣,時不時用余光掃視一下底下的人群。
底下的人全都在偷偷關注她。
甚至已經(jīng)傳出了不小的喋喋私語的聲音。
“楚嵐這是瘋了吧?誰不知道攝政王不近女色,竟然主動送上門去,也不怕丟臉?!?/p>
“她算個什么東西?”
宇文染自然也觀察到了這邊的情況,氣急敗壞的瞪著楚嵐。
尤其是在看到景鈺并沒有像之前對待其他人一樣,直接讓她滾的時候,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宋棠難以置信的死盯著楚嵐,剛剛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容已然消失不見。
不可能。
這個賤人怎么會攀上攝政王的?
她作為一個未出閣的少女,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主動去攀附男子,真是不要臉。
古代對一個女子來說,名節(jié)甚重。
楚嵐清楚的很,她也不想把原主的名聲給毀掉,干脆清了清嗓子:“王爺,您的傷好些了嗎?”
聲音不大。
但是底下的人還能聽得清楚。
“我家爹爹關注您的傷勢,來之前特意提醒我要囑托您吃藥。”
她眼都不眨地撒著謊,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順便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小藥箱中又拿出一根人參遞給陳武。
“就拜托您去煎一下藥?!?/p>
她很有禮貌。
陳武都有些受寵若驚,趕緊將那顆人參接了過來:“是?!?/p>
既然已有了正當理由。
底下其他人就不能再隨意揣測誣陷她。
她就安安靜靜的跟在景鈺身后,這里算是天然的避風港,就算誰要搞事,也不敢搞到攝政王面前。
春桃被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攝政王天生氣場太過強大,每次靠近他都害怕的很。
正當楚嵐松了口氣時。
宇文染已經(jīng)浩浩蕩蕩的帶了一群官家女子過來。
她身后的一群官家女子,像是眾星捧月般將她捧在中心,越發(fā)襯得她一張小臉,明艷嬌貴。
若是那明艷嬌貴的小臉上少一些囂張跋扈,便更好了。
她如此想著,像看戲一般。
宇文染走到了一樓才揮手讓那群官家女子待在一樓不動,她一人提著裙擺上了二樓。
“皇叔,你生病了?”
她一上來,眼神就止不住的擔憂之色:“我怎么從沒聽父皇說過?你最近怎么樣?要不要我把皇宮里的太醫(yī)全都叫過來?”
說完。
她很隨意的撇了出來一眼,陰陽怪氣道:“皇叔,你為人心善,可別被其他人給騙了,尤其是現(xiàn)在的庸醫(yī),可多著呢。”
真是笑話。
她在京城待了這么多年,就從來沒有聽說過楚嵐竟然會醫(yī)。
景鈺依舊冷冷地站在一邊,甚至連回答她都懶得回答。
她唱獨角戲,旁邊全是看戲的,瞬間也察覺到自己被駁了面子,臉色一紅:“皇叔?!?/p>
“管好你自己。”
景鈺面色發(fā)冷。
他和宇文染,不過也只是見過幾面的關系,她倒是一直喜歡跟在他身邊。
什么本事沒有。
只會聒噪。
“皇叔!”她撅著嘴,一臉不滿:“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皇叔以前從來沒這么冷漠的對過她。
肯定是那個女人在皇叔耳邊說她的壞話了,想到這一種可能,她立馬目光恨恨地瞪向楚嵐:“你算什么東西,快滾開?!?/p>
“就算要醫(yī)治,也是太醫(yī)院來,用你嗎?”
宇文染明顯就是針對她,而她現(xiàn)在又不能反擊,只能低眉順眼道:“五公主,臣女只是很關心攝政王殿下的傷勢。”
“你配嗎?”
她冷笑一聲:“像你這種骯臟的賤種,連給我皇叔提鞋都不配。”
“住口?!?/p>
景鈺還站在原地,那張驚艷的臉上已經(jīng)帶上了不耐煩,直直的看向宇文染:“我身邊有誰,需要經(jīng)過你的允許?”
很明顯的質(zhì)問。
整個宴會瞬間安靜了幾分鐘。
宇文染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臉的不可置信,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哆嗦道:“沒,染兒不敢?!?/p>
她偶爾聽父皇說過這位皇叔行事狠辣。
她從沒覺得皇叔行事狠辣,能夠放在她的身上,可剛才看到景鈺的眼神時,他覺得這個想法很錯誤。
等她抬起頭。
景鈺已經(jīng)帶著人離開。
宋棠噔噔噔的跑上來,臉色全是嫉恨,可又不能表現(xiàn)出來,趕緊湊近宇文染:“五公主,您——”
還沒說完。
“啪——”
臉上卻直直的挨了一個巴掌。
宇文染這一個巴掌打的很重,直接把她給打蒙了。
宋棠臉上火辣辣的疼,她難以置信地捂著臉:“公主?”
宇文染已經(jīng)氣得臉色發(fā)白,怒道:“看看你出的什么狗主意,如果不是你讓我過來給皇叔提意見,我能這么丟人嗎?”
。
宋棠第一次見比她還不要臉的人。
她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宇文染平常囂張跋扈慣了,她們這些身份低微的官家女子,跟在她的身邊也是被她任意欺辱。
可是沒有辦法。
如果沒有五公主的照拂。
她不敢想象自己會落到什么樣的下場。
——
楚嵐被帶到了公主府后面的花園。
眼看著沒有了囂張跋扈的公主在,她這才松了口氣:“謝王爺救命之恩。”
“不必。”
景鈺抬頭從旁邊的桃花樹上摘了一片葉子下來,神色淡漠:“若你被弄死了,本王的病也好不了?!?/p>
他救她。
完全是因為他把她當做他的醫(yī)女。
楚嵐早就想到是這個原因了,不然她也不會這么平白無故的靠近景鈺。
他在利用她。
她何嘗不是在利用他呢?
人還是要有點利用價值為好。
她臉上沒有什么情緒,左右看了看,忽然看見花園旁邊有一座假山,假山旁是一片波光瀲滟的湖水。
“這湖好生漂亮?!?/p>
她一把拉著春桃:“走,我們?nèi)タ纯?。?/p>
春桃自從跟在攝政王身邊,就一直提心吊膽,如今終于走了,臉色瞬間歡欣起來:“好嘞。”
話剛說完。
景鈺有些沉沉的目光已經(jīng)射了過來。
春桃被嚇得趕緊閉上了嘴。
楚嵐自然是不會在意這些,湖邊經(jīng)常會長著斷生草,她要去公主府的湖邊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