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整？”唐姆的聲音帶著警惕，眼神掃過他身后那群氣息彪悍的船員，“這里只是個小村子，沒什么值錢東西！而且……”
唐姆故意提高了音量，帶著警告的意味，“這個村子可是有靠山的！不是你們這種海賊能隨便撒野的地方！不想惹麻煩就趕緊離開！”他試圖搬出卡普的名頭，雖然不確定是否管用。
“靠山？”香克斯饒有興致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笑容更深了，“什么樣的靠山？海軍英雄卡普嗎？哇，聽起來好可怕！”他故意做出一個夸張的害怕表情，惹得身后的耶穌布、拉基·路等人哄笑起來。
貝克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在唐姆身上停留了片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這小鬼的速度、力量和那股子狠勁，還有這身明顯經(jīng)過刻意鍛煉出來的筋骨……可不是普通漁村的孩子能達到的，該不會是卡普的誰吧？
“行了，小鬼?！毕憧怂故掌鹜嫘?，語氣真誠，“我們真的只是路過修整的。帶我們?nèi)ゾ起^吧？聽說這里的酒不錯？”他指了指唐姆身后村子的方向。
唐姆緊繃的神經(jīng)慢慢放松下來。他其實知道紅發(fā)一伙確實沒有惡意。剛才那兩下的試探，就是想看下自己目前的實力。自己拼盡全力，對方卻如同兒戲。這差距…實在是…。
“……那行吧，跟我來?！碧颇烦聊藥酌牒螅曇艋謴土似届o。轉(zhuǎn)過身，朝著瑪琪諾酒館的方向走去，但身體還是保持著微妙的戒備。
香克斯笑了笑，也不再說什么。帶著船員們跟了上去。
……
“PARTY'S BAR”的木門被推開，風鈴發(fā)出清脆的叮當聲。
酒館里氣氛緊張。瑪琪諾緊握著掃帚站在吧臺后，臉色發(fā)白。村長和幾個村民拿著魚叉站在門內(nèi)，如臨大敵。路飛被瑪琪諾死死護在身后，小臉氣鼓鼓的對著門口怒目而視。
“瑪琪諾姐姐！村長！他們……”唐姆率先走了進來。
“唐姆！”瑪琪諾看到他安然無恙，明顯松了口氣，當看到緊隨其后氣息彪悍的一群海賊，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老板娘，不用緊張?！毕憧怂顾实穆曇繇懫?，他摘下草帽，露出標志性的紅發(fā)，臉上掛著親和的笑容，“我們只是過路的旅人，想買點食物和淡水，順便嘗嘗這里的美酒。這個小兄弟可以作證。”他指了指唐姆。
瑪琪諾和村民們驚疑不定地看著唐姆。唐姆點了點頭：“他們……應該沒有惡意?！彼貜娬{(diào)了“應該”。
看到唐姆點頭，瑪琪諾緊繃的神經(jīng)才稍稍松弛。她畢竟是見過些世面的，強自鎮(zhèn)定下來，露出職業(yè)性的溫和笑容：“原來是這樣……歡迎光臨。食物和淡水沒問題，酒水也管夠，大伙請坐。”
緊張的氣氛瞬間瓦解。紅發(fā)海賊團的人嘻嘻哈哈地散開找位置坐下，瞬間將小小的酒館擠得滿滿當當。拉基·路迫不及待地喊著點肉，耶穌布和同伴們開始拼酒。
路飛從瑪琪諾身后鉆出來，烏溜溜的大眼睛立刻被香克斯吸引，尤其是他腰間的西洋劍。“哇！你是海賊嗎？好酷！”路飛完全忘了之前的緊張，興奮地跑到香克斯面前。
“哈哈，是啊，小鬼?！毕憧怂谷嗔巳嗦凤w的刺猬頭，覺得這小鬼挺有意思，“我叫香克斯，是個海賊。海賊可是最自由的！”
“自由嗎！太棒了！我也要當海賊！”路飛立刻大聲宣布，眼睛閃閃發(fā)光。
唐姆在一旁嘴角微抽。果然……歷史的車輪還是碾過來了。
……
接下來的日子，風車村因為紅發(fā)海賊團的到來變得格外熱鬧。酒館成了最熱鬧的地方。唐姆也放下了最初的戒備，利用這個機會，如饑似渴地觀察和學習。
常常湊到貝克曼身邊，看他擦拭保養(yǎng)那柄長槍，請教一些關(guān)于發(fā)力、時機把握的戰(zhàn)斗技巧。貝克曼雖然話不多，但眼光毒辣，往往能一針見血地指出唐姆訓練中的細微偏差，寥寥數(shù)語就讓唐姆受益匪淺。
“力量不是全部，小鬼。”貝克曼吐出一口煙圈，看著唐姆笨拙地嘗試控制揮拳后的反震力，“你要控制它，然后引導它，就像引導水流一樣。蠻力只會傷到自己?！彼S手拿起一根筷子，手腕一抖，筷子尖精準地點在唐姆發(fā)力時肌肉最緊繃的節(jié)點，一股巧勁瞬間化解了他凝聚的力量。唐姆若有所悟。
唐姆也找過香克斯。香克斯的訓練方式……嗯，更“自由奔放”。他往往把唐姆帶到海邊，然后……一腳把他踹進海里，讓他自己想辦法在洶涌的浪濤中穩(wěn)住身形，或者躲避他隨手丟下來的椰子、木桶。美其名曰“在實戰(zhàn)中領悟大海的呼吸”。唐姆就算有魚人體質(zhì)也被灌了不少海水，但也確實在一次次掙扎中，對魚人體質(zhì)的水中掌控力提升了一大截。
一次酒酣耳熱之后，唐姆曾試探性地問貝克曼：“貝克曼先生，香克斯船長說海賊是自由的。那自由的界限又在哪里？像那些燒殺搶掠的海賊，也是自由嗎？”
貝克曼深邃的目光透過鏡片看了唐姆一眼，掐滅了煙蒂?！白杂?？”他的聲音低沉而冷靜，“追求夢想，無拘無束，那是香克斯的自由。但任何自由，都不能以踐踏他人的自由為代價。真正的自由，是擁有選擇的權(quán)利，并為自己的選擇承擔所有后果?！?/p>
他頓了頓，意有所指地補充道，“界限？當你拿起武器對他人的那一刻，你就要為自己畫下了牢籠?！?/p>
唐姆若有所思。這與《毛選》中的思想，在某種層面上產(chǎn)生了奇妙的共鳴。
隨后看著路飛被一句話逗得炸毛，又被香克斯一個故事忽悠得熱血沸騰，嚷嚷著要立刻出海當海賊王，唐姆只能無奈扶額。這孩子沒救了，算是被紅發(fā)團徹底“帶歪”了。
算了，還是先想想之后要怎么面臨卡普的暴怒吧！
……
平靜的日子被一群不速之客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