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棠迎上宋知衡的目光,喚青雀將帕子拿來。
指尖剛捻著帕角轉(zhuǎn)手給回了青雀,“帕子是蘇家所產(chǎn)沒錯,但妾身可沒做過那偷雞摸狗的勾當?!?/p>
【勁爆消息!林暮云在外頭養(yǎng)了小白臉!每次出門都說去寺廟祈福,實則跟人在禪房翻云覆雨,偶爾還去野外玩刺激的呢!】
蘇若棠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好家伙!這瓜夠勁爆,呱呱你是藏了多少料沒說?
“好你個王麻子!”青雀擼起袖子就想沖上去,“我說怎么找不著這帕子,敢情是被你偷去誣陷我家姨娘!”
蘇若棠卻抬手按住她:“青雀別急,身正不怕影子斜,跟小人動怒跌了咱們的身份。”
“姨娘!”青雀跺著腳不甘地退到了一邊。
屋里一時落針可聞,眾人目光齊刷刷地盯在蘇若棠身上。
她卻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襟,又清了清嗓子,才悠悠道:“除了這帕子,還有別的什么證據(jù)能證明我與王麻子有染嗎?”
她太懂宅斗套路了,不把底牌全勾出來,待會兒怎么一鍋端?
林暮云硬著頭皮道:“這手帕就是鐵證!”
蘇若棠差點笑出聲。
就這?
看來是高看這位侯夫人了。
她忽然坐直身子,聲音清亮:“且不說私通的事,方才夫人說妾身的病會沖撞侯爺喜氣,可見夫人知道妾身臥病在床。那我倒想問問,以我這走三步喘五步的身子,怎么連夜從南風苑跑到前院花園私會?”
她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從這兒到前院最快也得半個時辰,我怕是沒走到就累死在半道上,倒成了侯府第一樁私會不成反累死的笑柄了?!?/p>
張嬤嬤梗著脖子插話:“哼!浪騷蹄子定是裝??!這樣撞見奸情也沒人懷疑!”
“哦?”蘇若棠挑眉,“那嬤嬤怎知昨夜那人一定是我?”
張嬤嬤猛地噎住,壞了!不小心被套話了!
她慌忙瞟向林暮云,卻被對方狠狠瞪了回來,頓時像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雞,縮在一旁不敢作聲。
“編不下去了?”
蘇若棠突然撐著身子站起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
“求侯爺為妾身做主!您不在的這三年,夫人不是放毒蛇咬我,就是在飯菜里下毒,今日更是想趁您回府前用藥毒死我!妾身清清白白,日夜盼您歸來,求侯爺憐惜!"
她抬頭望過去,眼里涌出的委屈一滴就能溺死人。
【她竟然比王寶釧受的苦還多!】
【瞧瞧這楚楚可憐的樣子,我的心有點疼是怎么回事?】
【可林氏有林相撐腰,我若為了個小妾重罰她,富貴美夢豈不是要泡湯?】
斷斷續(xù)續(xù)的心聲飄進耳朵,蘇若棠心里的熱乎氣瞬間涼了半截。
算了,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她在心里狠狠白了宋知衡一眼,突然轉(zhuǎn)向林暮云,“素聞夫人常去寺廟為侯爺祈福,每次都會留宿禪房,不知道的,還以為夫人是去做什么見不得光的事呢。”
要知道古代女子是不能輕易在外留宿的。
“你胡說!”林暮云像被踩了尾巴的老鼠,臉唰地白了,說話都帶了些顫音。
【嗯?林氏反應這么大?該不會真的是她在搞私通吧?】
【哈哈哈哈這瓜也太大了!我可不能錯過!】
蘇若棠聽得眼皮直跳。
瓜?侯爺居然在說吃瓜?
哪個正常男人會幸災樂禍看自己被戴綠帽?
難道他也是穿越來的?
她按捺住狂跳的心,死死盯著宋知衡,連他眨眼睛都沒放過。
宋知衡瞇著眼看向林暮云:“夫人當真對本侯如此上心?”
“妾身對侯爺之心日月可鑒!”林暮云再次起誓,“若有二心,林氏一族將死無葬身之地!”
蘇若棠憋笑都快憋出內(nèi)傷了,“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夫人就不怕真遭報應?”
“蘇姨娘你什么意思!”林暮云像被點燃的炮仗,指著她就罵,“我可不像你,什么歪瓜裂棗都敢要!”
她頭上的步搖晃得像是要飛出去,臉憋得通紅。
蘇若棠輕嘆著搖頭:“夫人何必激動?我不過隨口一說,莫非......夫人心里有鬼?”
【臥槽!沒想到看起來清湯寡水的蘇氏懟人這么猛!居然能套出林氏出軌?】
蘇若棠這下直接懵了。
臥槽?
牛逼?
出軌?
這是古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她怔怔地看著宋知衡,腦子里瘋狂刷屏:
他是不是穿的?
要不要問問他國旗是什么顏色的?
或者背句奇變偶不變給他聽?
亦或者問候他一句How are you?
可眼下這場景,問這些怕不是要被當成瘋子。
她余光瞥見林暮云身后的夏禾,對方正用陰毒的眼神盯著她,那股子狠戾勁看得人頭皮直發(fā)麻。
“侯爺?”
宋知衡皺眉回頭時,蘇若棠又趕緊搖頭,“沒、沒什么......”
宋知衡道:“既然都沒話說了,本侯就斷案了。今后不許反悔,也不許去外頭哭哭啼啼說本侯偏心?!?/p>
他看向林暮云:“林氏身為侯府主母,御下不力,縱容下人毒害姨娘,罰跪祠堂一個月,沒本侯命令不準出來!”
又指了指張嬤嬤:“張嬤嬤為老不尊,污蔑主子,念在其伺候多年林氏份上,罰跟主子一起去祠堂反省?!?/p>
最后他瞥了眼地上癱成爛泥的王麻子,語氣嫌惡:“把這麻子拖出去,亂棍打死!”
“啊啊啊侯爺饒命!是、是......”王麻子的哭喊沒說完,就被小廝像拖死豬似的拽了出去。
“至于蘇氏?!彼沃舛似鹱郎系牟杷鸵?,心里還在嘀咕:
【講這么久口干死了,還好有茶......】
蘇若棠嚇得魂都飛了一半。
喂!那碗茶剛才裝過毒藥的??!
她忙道:“侯爺,茶水涼了喝了容易鬧肚子,青雀,快撤下再換壺新茶來!”
等青雀端來新茶,宋知衡匆忙呷了一口,眉頭卻皺成疙瘩:
【侯府也喝這么垃圾的茶葉?一股子霉味?!?/p>
蘇若棠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還不是拜你所賜!
三年前拍拍屁股就走了,留下原主獨自在侯府求生。
林暮云惡毒克扣月例,這茶葉還是從蘇家?guī)淼?,平時都舍不得喝呢!有得喝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蘇氏病情看著不輕,待會兒我讓府醫(yī)來瞧瞧?!?/p>
宋知衡說著又灌了一大口,看來是真渴壞了。
【耶!這種掌握別人生死的感覺太爽了!權力這東西果然上頭!】
“侯爺寵妾滅妻!日后休怪妾身不講情面!”
林暮云狠狠剜了蘇若棠一眼,氣鼓鼓地甩袖就走,張嬤嬤和夏禾小跑著跟了上去。
屋里終于安靜下來,蘇若棠找了個由頭支走青雀,只剩她和宋知衡兩人。
宋知衡顯然覺得尷尬,放下茶杯就要開溜。
“侯爺!”
他頓住腳步,疑惑地“嗯”了一聲。
蘇若棠紅著眼眶,試探著唱了句:“你愛我,我愛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尾音剛落,空氣瞬間凝固。
宋知衡的表情像是聽到了什么外星語言,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他到底是不是自己人啊?
蘇若棠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