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阿音?!?/p>
“阿音……”他咀嚼著這個字,眼底的瘋狂一閃而過,“好名字?!?/p>
他忽然笑了,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反而透著一股陰森的寒氣。
“今后,你便在府上,只為我一人奏曲?!?/p>
我被“請”進了大司馬府。
昔日的大將軍府,如今換了牌匾,卻還是那般模樣。
只是,府中我親手種下的那片梅林,被他盡數(shù)砍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冰冷的衣冠冢。
碑上刻著。
愛妻沈清辭之墓。
落款,罪夫陸昭。
真是天大的笑話。
他親手毀了我們的家,毀了我的國,如今卻在這里扮什么深情罪夫。
陸昭將我安置在距離那座衣冠冢最近的攬月閣。
每日,他處理完“公務”,便會來我這里。
他不碰我,甚至不與我多言。
只是坐在窗邊,點上一支安魂香,讓我一遍又一遍地彈那首《長相思》。
香霧繚繞中,他的目光總是落在窗外那座孤墳上。
那目光,偏執(zhí),瘋魔,看得我脊背發(fā)涼。
他不是在看我,他是在透過我,看另一個人。
一個他親手逼死,又親手捧上神壇的亡魂。
這日,曲子彈到一半,琴弦錚地一聲,斷了。
我的指尖被劃破,滲出殷紅的血珠。
陸昭的視線終于從墳塋上移開,落在我手上。
他猛地起身,快步走到我面前,攥住我的手腕。
他的力氣極大,像是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怎么這么不小心?”
他拿出一方雪白的絲帕,小心翼翼地擦拭我指尖的血。
那帕子上,繡著一枝清雅的梅花。
是我繡的。
我曾為他繡了滿滿一箱的手帕,他一塊都舍不得用。
如今,卻拿來給一個“陌生”的樂女擦手。
何其諷刺。
我忍著心底的翻江倒海,想要抽回手。
他卻攥得更緊。
“別動?!?/p>
他低下頭,將我流血的指尖,含進了嘴里。
2
溫熱的觸感傳來,我如遭雷擊,猛地將他推開。
“大司馬,請自重!”
陸昭踉蹌一步,抬起眼,嘴角還沾著我的血,襯得他唇色殷紅,妖異得駭人。
他笑了,一步步向我逼近。
“自重?清辭最愛看我為她失控的模樣?!?/p>
“她說,那樣的我,才最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