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男主]我和裴衡在一起十周年紀念日前一天,他的情人抱著一個孩子找上門來。
她跟我打了一個賭,賭注是裴衡。結(jié)果是,我輸?shù)脧氐?。我信守承諾,
打包好東西滾得遠遠的。裴衡卻瘋了,他拋棄了情人和孩子,到處找我。
最后在一個小島上找到我,卻看見我死在了別的男人的懷里。1那是十年難得一遇的寒冬。
化驗單皺巴巴的被我攥在手里,寒風吹來,刺激得我流了滿臉眼淚。站在在公交站臺,
我茫然的看著路過的行人車輛,下意識的給裴衡打了個電話。那邊一秒掛斷,
我指尖都凍得麻木了,卻還在一遍遍的回撥過去。“喂!”裴衡的聲音很不耐煩,
“啊”是女人的聲音。我左手死死地抓緊手機,一點淚砸在右手無名指上的素銀戒指上。
“今晚能回家嗎?我包餛飩給你吃?!薄安换厝チ?,你想吃餛飩晚上我讓人送過去,
你別自己動手了,麻煩?!彼曇舻蛦。乔閯拥穆曇?。我聽著手機的忙音,心疼得厲害。
凌晨我肚子疼得厲害,在床上蜷縮成一團,身子發(fā)冷,額頭卻冒出細細密密的汗。啪嗒一聲,
臥室的燈被打開,刺得我睜不開眼?!捌钣?,我好想你?!迸岷庥H昵的在我脖頸上蹭。
他身上全是甜膩的香味,熏得我胃里翻江倒海。我睜開眼睛把人推開:“先洗澡。”他不依,
欺身上來就想要滿足自己的欲望。我緊緊攏住自己的衣服,不讓他得手。他嘗試了好幾次,
我不聽,“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我半邊臉都麻了,耳朵嗡嗡的響,
牙齒磕到嘴里的軟肉,爛了,血從嘴角溢出。我的眼睛有一瞬間的恍惚。
裴衡木木地盯著自己的手掌看,嘴唇在微微顫抖:“祁玉,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捧著我的臉查看,又仔細的把我嘴角的血擦干凈,“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yī)院。
”我搖頭,捂著腹部躺下,“我沒事,你去洗澡吧?!背弥岷馊ハ丛璧拈g隙,
我吞了幾片止疼藥。這藥可真管用,不僅胃不疼了,剛才被扇了的半張臉也不疼了。
裴衡在那方面玩得狠,可是我怕疼,他總是在遷就著我。到底是我不行,
也不能怪他在外面玩。想著,我又吃了兩粒藥。反正活不了多久了,可以陪他好好玩玩。
2大清早的,藥勁過了,我被密密麻麻的疼給折騰醒。一看時間,五點半。
可以給裴衡熬一鍋養(yǎng)胃粥當早餐。我站在廚房,看著鍋里咕咚咕咚冒泡的粥出神。
我有三十萬的積蓄,這附近的墓地太貴了,可是買郊區(qū)的墓地就距離裴衡太遠了。思及此,
我眉頭緊皺?!捌钣?!公司那邊有個緊急會議要開,我先去上班了。
”裴衡急急忙忙的套著大衣就要走。我端了一碗粥過去,“喝一點吧,不吃早餐對胃不好。
”他太著急了,不小心把碗給碰倒了,撒了我一身。“祁玉,沒事吧,有沒有被燙到。
”他話語中全是關(guān)心,手上動作卻不停,開始換鞋子了??磥?,今早的會議確實很重要。
我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沒事的,工作要緊?!彼聿暮苁峭昝溃瑢捈缯箝L腿,
大冬天的穿著風衣隨便走走也像是模特在走秀一樣,非常好看。可是,
我已經(jīng)記不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送他出門的時候我就只能看見他的背影了?!八?!
”衣服上滾燙的粥已經(jīng)被寒風吹涼了,只有手臂和腹部被燙傷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我洗澡,
換了身衣服,看著傷口處冒出一個個泡,我嘆了口氣:“還是得去醫(yī)院處理一下。
”醫(yī)生很專業(yè),給我上藥治療,又開了藥,叮囑了一些事項。我想著,都來醫(yī)院了,
去找另一個醫(yī)生開一些止疼藥回家,免得下次再來。走過醫(yī)院長廊,我迎面撞上了裴衡。
他手里抱著一個兩三歲大的小男孩,身邊跟著一個溫柔美麗的女性?!鞍⒑?,
孩子這個年紀總是容易生病,麻煩你跑過來一趟了?!毙『⒑苁且蕾嚨嘏吭谂岷獾募珙^,
把臉埋進他脖頸間,軟軟糯糯的叫:“爸爸!”我手臂上的燙傷突然變得灼熱,
手上提的藥重重摔在地上。裴衡抬眸,把視線從孩子身上移開,循著聲源看向了我。
我很久沒看見了漆黑如墨般的眼眸里會有慌亂的情緒了。他小心的把小孩交給身邊的女性,
大步走了過來:“祁玉,你怎么來醫(yī)院了?”“又是在跟蹤我!
”“你現(xiàn)在怎么變得像妒婦一樣,整天疑神疑鬼!
”他眼中的慌亂在短短幾步路的距離就變成燃燒著怒火的質(zhì)問。我不想說話,
彎腰去撿我的藥。他死死的抓著我的手臂,是被燙傷的地方,疼得我眼中一下就蓄滿了淚。
“疼,松開?!迸岷馑砷_我的手臂,“我就是對你太好了,把你養(yǎng)得那么嬌氣,
抓了一下手臂也哭?!蔽衣膹澭蒙衔业乃?,還是問了出來:“不是有重要會議嗎?
”“是啊,路上遇見了她們母子,挺可憐的就給送醫(yī)院來了?!彼f得云淡風輕,
就好像事實就是如此。那位年輕漂亮的媽媽嬌嗔道:“阿衡~”很明顯,
她并不認同他的說法。我緊握著手里裝藥的塑料袋,渾身冰涼,
被燙傷的地方卻又格外的灼痛,很難受?!班?,我先回去了?!鄙砩咸y受了,
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心痛了。他在外面玩得花,我一直都知道。他一句我在的地方才是家,
我就原諒了一切??墒?,怎么能有孩子呢。罕見的,我暈車了。下了公交車,
我吐得昏天黑地,胃部一直在痙攣,我沒辦法走回家。坐在路邊,
就像是一條沒人要的野狗3我這條野狗,也曾經(jīng)擁有過家。十八歲那年夏天,
我爸見我成年了,聽說把我賣去緬甸能拿五萬塊錢。他心動了,帶著人來抓我,要把我賣了。
裴衡帶我跑了出來。那個時候一碗餛飩,我們都要分著吃,要是剩下一個,
他也會強硬的塞我嘴里。冬天,我的手容易長凍瘡。他就把所有衣服都拿走,
就著冰冷的自來水給洗了。到處打工,給我買最好的藥,小心翼翼地涂我手上,
笑得臭屁:“我一定把你養(yǎng)得好好的,以后我都給你涂藥,這樣你的手到了冬天也不會痛了。
”……細節(jié)太多,年少時的愛太滿了。以至于到了后來,我靠著年少時的愛堅持了好久好久。
我們一起創(chuàng)建的公司越來越好。有一天,裴衡摟著我說:“我想要一個家,
回家就有一碗熱的餛飩,有一盞暖燈,有你在等我?!薄翱墒牵覀儸F(xiàn)在都忙,
回家后冷冷清清的,一點都不像家?!蔽颐靼琢怂囊馑肌S谑?,我不再工作,在家里,
洗手做羹湯。公司發(fā)展得越來越好,外面的人都說裴衡是商業(yè)新貴。他很忙,
忙工作、忙應(yīng)酬,忙著和別人在外面睡覺,他開始不回家了。我很害怕,跟蹤他,
看著他進了酒店,當場把他給捉住了。我哭得歇斯底里,我鬧,我太害怕了。
他緊緊的抱住我,輕聲安慰:“祁玉,這個圈子里都是這樣的,
像我們這種靠自己努力上來的人,總是要去迎合他們?!薄胺判?,不管我在外面是怎樣的,
都會回到你身邊,你才是我的家,我的故鄉(xiāng)?!蔽野卜至耍灰芑丶椅揖秃軡M足了。
可是,他有孩子了。我們的家好像從內(nèi)里裂開了。我不愿意放棄,
我卑劣的想要忽略那個孩子,還有那個女人。從路邊站起來,雙腿發(fā)麻,眼前一陣漆黑。
整個人搖搖欲墜,一雙有力的手扶著了我。“哥,怎么站著也會摔倒。”陸羨從我身后走來,
扶著我的肩膀。我問:“你是要去打籃球嗎?”陸羨看我站穩(wěn),松開手,
另一只手里轉(zhuǎn)動籃球,“是啊,今天有比賽。”“哥,你要不要去看看我超炫的扣籃。
”他說著,做出一個扣籃的動作。一整個,陽光、開朗大男孩。我輕笑,“下次吧?!薄案?,
你去吧,給我加油!”他親昵的晃著我的手臂撒嬌。我輕:“嘶”他立刻松開,“哥,
你怎么了,你受傷?,我看看。”他說著就要來卷我的衣袖,臉上全是歉意:“對不起哥,
我不知道你受傷了。”“砰!”拳頭打在臉上的悶哼。我擋在陸羨身前,
怒視裴衡:“你干什么?”裴衡冷哼,眼神輕蔑的在我和陸羨身上掃過:“祁玉!
你給我過來。”他硬把我拽進他懷里,眉眼充滿挑釁的看著陸羨:“以后少碰他。
”陸羨笑得囂張,“你他媽誰啊,哪來的大叔,有本事單挑,從背后偷襲算什么?!薄斑€有,
把手從他手上拿開,他那里受傷了,你這樣會弄疼他?!标懥w緊握自己的拳頭就沖了上來,
我擋在裴衡身前。拳頭在我臉前停住了?!瓣懥w,對不起?!薄八皇枪室獾模?/p>
你臉上的傷口去醫(yī)院看看,不管多少錢我都賠。”陸羨咬牙,恨鐵不成鋼的切了一聲,走了。
4“怎么攔著,怕你的小情人受傷?”“祁玉,你賤不賤哪,昨晚那么費力的討好我,
不會是在外面被人調(diào)的吧?!薄耙郧疤焯旌疤?,現(xiàn)在倒是不喊了,
我還奇了怪了……”他拽著我的手臂,幾乎是把我拖回家的。路上各種侮辱的話不斷。
我被他摔在沙發(fā)上,他動作粗暴,我一動不動。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滑落。“你怎么?
又哭!”“比女人還愛哭,跟水做的一樣。”裴衡舒服了,把我抱在懷里,“別哭了,
你跟別的男人在外面摟摟抱抱的,還委屈上了?!蔽乙婚_口就帶著哭腔:“我,
我沒有跟別人,做?!薄澳銥槭裁匆f我。”他動作一怔,
說話的聲音變得溫柔:“我當時在氣頭上,說話不過腦子,你別放在心上。
”“我知道我家祁玉最乖了,才不會跟別人做,只愛我,別哭了。
”那天我在他懷里放肆的哭了很久。裴衡回家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
這幾天我就像是被泡在蜜罐里。只有偶爾吐出的血提醒我,我的時間不多了。
“怎么吃得這么少,多吃點?!迸岷饨o我夾菜。我忍著惡心多吃了幾口,
還是受不了跑到廁所吐了。裴衡跟過來,扶著我,“我太久沒下廚了,菜很不好吃嗎?
”“沒有?!蔽移v的笑著:“可能是有些感冒吃不下東西?!彼嗣业念~頭,
“有些燒,我去給你拿藥?!蔽覕r住他,“吃過了,不用擔心。
”……我和裴衡在一起十周年前一天,在醫(yī)院遇見的漂亮的年輕媽媽抱著孩子敲響房門。
我把他們放進來,倒了兩杯溫水,就靜靜的看著她們?!捌钕壬覀冊卺t(yī)院遇見過。
”我點頭:“是的?!薄八信犰?,我和裴衡的孩子。”我手掌緊握,手指甲陷進掌心,
“嗯,我知道?!彼龗熘昝佬θ莸哪樣辛肆押?,“知道你怎么不滾啊!”“你要不要臉啊,
一個男人一直纏著另一個男人你惡不惡心吶!”“你這幾個月一直纏著阿衡,
他們父子兩個好久都沒見過面了,像你這樣破壞別人家庭的人就該不得好死!
”她惡狠狠的詛咒我,我卻笑得淡然,云淡風輕:“我和裴衡相識十三年,相戀十年。
”我輕蔑的看著她和她的孩子,“這孩子才兩三歲吧,到底是誰破壞誰的家庭。
”“又是誰要不得好死?。 迸讼袷潜晃覈樀?,身上囂張的氣勢不再,
開口卻還是很自信:“這樣吧,祁先生,我知道裴衡每年的六月九號都會回家陪你。
”“也就是明天,要是明天我可以把他從你身邊叫走,你就離開裴衡。
”“要是他一直陪在你身邊,我?guī)е⒆映鰢?,絕對不礙著你們的眼。
”我鬼使神差的答應(yīng)了。5十周年紀念日那天,我換上他最愛的衣服,找人畫了個淡妝,
抹上口紅。像極了十年前的我。裴衡回家只瞥了我一眼就抽出紙巾在我的嘴上擦:“臟死了,
祁玉,你不要學那些不入流的貨色,我只喜歡你干干凈凈的樣子?!笨墒牵?/p>
他在外面養(yǎng)的人都是這個樣子的。我去洗手間卸妝,一張臉瘦削蒼白,
他卻看著很開心黏黏膩膩的吻我,嘴里念叨:“祁玉,我去給你做飯,你多吃點,太瘦了。
”我含笑點頭,可是下一秒一個電話打進來,那邊的聲音很急促:“阿衡,兒子發(fā)燒了,
我打不到車,你能過來一下嗎?”裴衡走去廚房的身影轉(zhuǎn)向奔去大門,“祁玉,公司有急事,
我過去一趟?!蔽易哌^去,緊緊的抱著他,“今晚,就今晚,能陪著我嗎?不要走。
”他用力把我的手給撥開,“祁玉,你聽話,我去去就回?!蔽业母共恳魂嚱g痛,
嘔出一大口血,疼痛讓我沒力氣站穩(wěn),所以我跪在地上死死拽著裴衡祈求:“裴衡,
我胃癌晚期了,肚子好痛,你多陪陪我好不好。”他的眼里全是厭惡,
用力把我的手指一根根掰開,語氣冰冷:“祁玉,吃醋也要有個度。
”我歇斯底里:“我都要死了!”他回頭看我一眼,滿臉失望:“要死也死遠點。
”“不知道在哪里學的卑劣手段,真的讓我作嘔!”他丟下我走了,
我看著逐漸遠去的背影合上眼睛。直到我醒來,還是躺在地毯上,臉上身上地上都是血。
活像一個兇案現(xiàn)場。我擦拭著身上的血漬,心涼得徹底,卻也想滿足裴衡的愿望——死遠點!
我收拾好一切,走了。6聽說一個人真正的離開從來都是默不作聲的。失望攢夠了,就走了。
我去了一個小島,風景很好,四面環(huán)海。適合,尋死。我一步步的走,直到被水淹沒。
水通過鼻腔口腔卷進肺里,還一個勁兒的往耳朵里鉆。身體就像是撕裂了一樣,灼燒,炸裂。
突然,有人從背后摟著我,要把我往岸上帶。我掙扎了一會兒,那人被嗆了幾口海水。
我突然就不動了,被他從海里帶回岸邊。我瘋狂的咳嗽,眼前一陣發(fā)黑。
等身體稍微緩過來了,我盯著坐在一邊的男人,氣不打一處來?!澳阌胁“?!我又沒讓你救。
”“我都掙扎讓你走了,還不要命的摟著我,想跟我一起死啊。”那人只是笑,
身上是被太陽充分曬過的小麥色。睫毛很長,瞳孔帶著點綠色。身材高大魁梧,
看著我就笑:“我有自信能把你救上來?!蔽覒械萌ダ矶喙荛e事的人,走了。今日,
不宜喪葬。我回島上的酒店,打算換成晚上去投海。卻又看見了那個男人,他躺在礁石上,
嘴上哼著不知名的歌,很是愜意。我走向另一邊。“尋死的美人,
看見救命恩人都不打招呼的嗎?”他從礁石上跳下來,幾步就走到我身邊?!澳阏媸菬o情。
”他眸光流轉(zhuǎn),綠色的瞳孔就像是一灣深潭,容易讓人溺在里面,無法自拔。“你別跟著我。
”我淡漠開口?!昂撸廊四氵@就自作多情了吧,我也不過是想趁著這月色,
和心愛的人在月下漫步罷了?!彼f話輕浮,動作更是,一直往我身上湊?!澳?!
”我怒視著他。腹部又開始絞痛,我哇的一口,吐出了鮮血。我無力站穩(wěn),搖搖欲墜。
一雙有力的手把我打橫抱起:“怎么還是一個病弱美人?!薄拔?,你別死啊!”閉上眼睛前,
我看見那雙綠色的眼眸泛起漣漪,滿是不安。等我再次醒來,像是在誰的房子里面?!懊廊耍?/p>
你醒了?!薄耙灰砸稽c東西,我給你熬了小米粥,養(yǎng)胃。”我看著眼前的人,
冷淡開口:“謝謝,不過你可以不用救我的?!蔽移鹕硪撸虐l(fā)現(xiàn)手上在輸液。我抬手。
“別拔!”“花了錢的,至少把這瓶打完?!彼∥乙グ吾橆^的手。我嘆氣,“多少錢?
我給你?!彼持覆话卜值脑谖业氖滞笊夏﹃?,“求你,打完藥水再走?!薄安蝗?,
我用繩子把你綁起來,繼續(xù)打點滴。”“美人,你選吧?!彼Φ玫靡?,我盯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