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下雪麥的第七天,玄冰境下了場(chǎng)暴雪。冰窖村的通道被積雪堵了一半,
楚硯和幾個(gè)年輕子弟輪流鏟雪,呼出的白氣在眉骨上凝成霜。
沈落雁把沈念挪到離冰髓陣最近的草堆,他脖子上的黑印雖已消退,卻總在夜里發(fā)顫,
像有蟲子在皮下爬?!叭骞f,這是控尸鈴的余毒?!?沈落雁往火塘里添了塊干柴,
火苗舔著鍋底,雪麥糊糊的香氣漫開,“得用冰川下的‘寒月草’才能解。
”楚硯正用雷矛削著木箭,矛尖在木頭上刻出螺旋紋 —— 這是驚濤盟的箭術(shù)要訣,
能讓箭在風(fēng)雪里走得更穩(wěn)。他抬頭望了眼通道口,風(fēng)雪把光線攪得昏昏沉沉,
像有什么東西在暗處窺伺。“今天的雪不對(duì)勁?!?楚硯把削好的箭遞給小石頭,“太靜了,
連風(fēng)聲都沒了?!痹捯魟偮?,通道外突然傳來冰板碎裂的脆響。
三叔公的拐杖頓在地上:“是‘破冰錐’!歸一教的人來了!”楚硯抓起雷矛沖出去時(shí),
正撞見三個(gè)黑袍教徒從雪堆里鉆出來,手里的骨刃沾著冰碴,
刃口泛著幽藍(lán)的光 —— 淬了冰蛇毒。他側(cè)身避開當(dāng)頭劈來的骨刃,雷矛橫掃,
矛桿撞在教徒心口,震得對(duì)方后退三步,黑袍下露出半塊魔晶?!安恢谷齻€(gè)!
” 沈落雁的冰劍在通道口劃出冰墻,墻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還有鎖鏈拖動(dòng)的嘩啦聲,
“他們帶了冰尸!”冰墻突然震動(dòng)起來,無數(shù)只青灰色的手從墻后伸出來,
指甲縫里卡著冰碴。那些是被煉成冰尸的世家子弟,眼眶里淌著黑色的粘液,
正用頭瘋狂撞著冰墻?!坝名}砂!” 楚硯把陶罐扔給小石頭,少年手忙腳亂地撒向冰墻,
鹽砂碰到冰尸的手,立刻冒出白煙,那些手像被燙著似的縮了回去。但更多的冰尸涌上來,
冰墻漸漸出現(xiàn)裂痕。楚硯注意到教徒們站在冰尸后面,手里都握著青銅鈴鐺,
正是控制沈念的那種 —— 他們?cè)诮璞柠}砂?!奥溲?,炸通道!” 楚硯突然喊道,
他記得通道拐角處有塊松動(dòng)的冰巖,“用冰錐箭!”沈落雁的冰劍瞬間射出三枚冰錐,
精準(zhǔn)地釘在冰巖縫隙里。楚硯的雷矛緊隨其后,雷光炸開的瞬間,冰巖轟然坍塌,
堵住了大半通道,只留下僅容一人爬行的縫隙?!皶簳r(shí)安全了?!?楚硯抹了把臉上的雪,
手背被冰碴劃出血痕,“但他們肯定還有別的路?!比骞蝗豢人云饋?,
指著冰窖深處:“老冰道!那里通往后山的廢棄礦洞,是當(dāng)年采冰髓時(shí)留的,
早就該封死……”話沒說完,深處就傳來冰層摩擦的咯吱聲。楚硯沖過去時(shí),
正看見個(gè)黑袍教徒從冰縫里擠出來,手里的骨刃直刺角落里的老婆婆。他飛腳踹在教徒后腰,
對(duì)方踉蹌著撲在冰地上,魔晶從懷里滾出來,被楚硯一腳踩碎?!斑€有十個(g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