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百年,地殼劇變,遠古獸靈復蘇,人類文明崩塌。陳梟曾是基地市守衛(wèi)軍,
因揭露黑幕被驅(qū)逐,淪為獨行俠。他在荒野中艱難求生,意外獲得神秘生存系統(tǒng)。
1鋼鐵城的閘門在身后轟然閉合,像一頭巨獸咬斷了最后的牽連。陳梟站在荒原邊緣,
風沙撲面,卷著銹鐵與碎骨的殘渣,打在冷戰(zhàn)衣的殘片上發(fā)出沙沙聲響。他沒回頭。
三分鐘前,守衛(wèi)軍高層當著全城巡邏隊的面,將他的肩章扔在地上,說他是叛國者,
勾結黑市,泄露防線坐標。他只是低頭看了一眼那枚金屬徽記,彎腰,拾起。
然后走到鐵門前,抬手一擲。肩章劃出一道冷光,砸在守衛(wèi)隊長腳前,濺起一捧塵土。
沒人說話。城墻上數(shù)百雙眼睛俯視著他,有譏笑,有唾罵,也有沉默。
他曾是守衛(wèi)軍最強戰(zhàn)力,一人斬殺過七頭B級兇獸,守過三十七次夜襲防線。而現(xiàn)在,
他們叫他瘋狗,叫他廢物,叫他不該活著的東西。他轉身,踏出城門。背影筆直,
像一把出鞘未歸的刀。風更大了。地平線被熱浪扭曲,龜裂的大地延伸向遠方,寸草不生。
百年前的地殼崩裂撕碎了舊世界,如今人類蜷縮在幾座鋼鐵圍城里,自稱文明火種。而他,
被這火種親手驅(qū)逐。他邁步前行,碳化冷戰(zhàn)衣的殘片在風中獵獵作響,
獸皮披肩遮住雙刀刀柄。左耳缺角處一道舊疤隱隱發(fā)燙,那是三年前在北線防線上,
一頭裂顱狼留下的紀念。脊背深處,暗銀紋路微微一閃,隨即隱沒。緊接著,
腦海里響起一聲低鳴。視野邊緣,浮現(xiàn)一行幽藍色文字:【左前方三公里,
廢棄哨塔內(nèi)有能量波動】陳梟腳步一頓。他皺眉,指尖悄然撫過脊背,
那里的皮膚下仿佛有某種東西在輕微震顫。不是疼痛,也不是幻覺。它存在,且規(guī)律運作,
像一臺沉睡的機器忽然啟動。他不信。這半年來,每次劇烈戰(zhàn)斗后,這東西都會冒出來,
提示方位、標注距離、評估威脅。他查過資料,問過軍醫(yī),沒人能解釋。
基地高層甚至建議他“休養(yǎng)”,實則是想把他關進地下實驗室。他知道那不是腦損傷。
但也不可能是救贖。在這片廢土上,任何無法掌控的東西,都是危險??裳巯?,他沒有選擇。
三公里外的哨塔,是荒原中少有的高點。哪怕沒有系統(tǒng)提示,他也該去看看。
廢土生存的第一法則:不放過任何可能的資源點。他壓低身形,沿著斷崖陰影前行。
雙刀未出鞘,但右手已扣緊刀柄,指節(jié)泛白。風沙中傳來低頻震顫,
像是某種生物在地下爬行,又像是地殼深處的余波。他屏息,腳步放得更輕。三公里,
走了二十三分鐘。廢棄哨塔矗立在裂谷邊緣,只剩半截鋼筋骨架,像一具被抽空血肉的骸骨。
塔底塌陷,露出蜂窩狀的洞穴,洞口堆積著黑紫色的排泄物,腥臭撲鼻。
系統(tǒng)再次浮現(xiàn):【能量波動源位于塔底巢穴中心,強度評級:C+,
預計十二分鐘后衰減至不可探測】十二分鐘。他攀上殘梁,蹲伏在最高處的鋼架上,
目光鎖定洞口。三分鐘過去,一只巨蝎緩緩爬出。體長近兩米,甲殼泛著紫光,
六足如刀刃般切入巖層。尾鉤高高翹起,尖端滴落一縷黑液,落地即冒白煙——神經(jīng)毒素,
足以讓一頭成年野牛在十秒內(nèi)癱瘓。這是C級兇獸,毒蝎王。晝伏夜出,護巢成性。
此刻它正用尾鉤清理洞口雜物,每五分鐘擺尾一次,動作規(guī)律。陳梟等的就是這一刻。
第四分五十秒,毒蝎尾鉤揚起,掃向左側碎石。他動了。從三十米高空縱身躍下,
風聲撕裂耳膜。右刀出鞘,斜格尾鉤,金屬撞擊迸出火花;左刀緊隨其后,
自甲殼與頭顱連接的縫隙切入,一刀貫腦。毒蝎抽搐,六足狂刨,尾鉤反甩,
卻被他一腳踩住根部,力道下壓,骨節(jié)崩裂。刀刃再送三分,腦核破裂。
腥臭的體液噴涌而出,他未退,反進,左手探入甲殼裂口,精準剜出一枚核桃大小的晶核。
幽藍色微光在掌心跳動,像一顆微縮的心臟。他收刀入鞘,將晶核塞入腰間皮囊。
系統(tǒng)提示浮現(xiàn):【晶核回收完成,資源評估:可兌換淡水資源90日,或基礎彈藥200發(fā),
或碳化裝甲片3塊】他沒看太久。風沙吹過,晶核的光映在他半遮的臉上,只露出緊抿的唇。
這雙眼睛,曾讓巡邏隊稱他“鐵面”,讓兇獸退避。如今,
它們只映著荒原、廢墟、和遠方不可見的路。他不是沒想過回頭??赡亲抢?,
有他親手帶出的巡邏隊,三十一個人,全死在北線毒沼。官方說遭遇獸潮突襲,
可他查到了通訊殘片——是后勤調(diào)度指令,故意將他們引向高危區(qū)。而指揮官趙闞,
當晚就在黑市拍賣會上,賣出十顆A級晶核。他揭發(fā),反被定罪?!芭褔摺比齻€字,
是他們給他貼上的封口條。他蹲在殘塔邊,取出水壺,喝了一口渾濁的過濾水。這壺水,
是他僅剩的補給?;厥型猓瑳]有配給,沒有醫(yī)療,沒有信號塔。
只有兇獸、輻射、和隨時可能從沙暴中撲出的掠奪者??伤钪6?,比以往更清醒。
系統(tǒng)再次震動:【檢測到北向風沙攜帶異常熱流,建議規(guī)避當前區(qū)域,
行進路線已規(guī)劃】一行藍線在視野中浮現(xiàn),指向東南。他盯著那條線,良久,站起身。
“我不信你?!彼吐曊f,像是對系統(tǒng),又像是對自己?!暗矣媚?。”他邁步,
沿著藍線指引的方向前行。雙刀在背后交錯,腳步沉穩(wěn)?;脑瓱o邊,風沙如刀,
而他像一柄被扔進野地的刃,冷,硬,不折。遠處,地平線之下,
一道低沉的吼聲自地底傳來,幾乎不可聞。像是某種東西,在深處翻身。他的脊背,
暗銀紋路再次微閃。但沒有停下。傳說,從孤狼踏出城門那一刻,就已經(jīng)開始。
2陳梟的腳步在沙地上劃出一道直線,東南方向的風裹著鐵銹味撲在冷戰(zhàn)衣上。他沒有停下,
但脊背的紋路突然一燙,視野邊緣浮起一行幽藍文字:【西南方向沼鱷群聚集】。他收住腳。
霧從低洼處漫上來,灰綠色,貼著地表流動。毒沼就在前方八百步,裂谷橫貫,
表面浮著油膜般的光,偶爾有氣泡破裂,濺起細小的黑沫。那不是水,
是腐液與毒素的混合物,吸入三口就能讓肺部結痂。系統(tǒng)標記的路線穿過沼澤最窄處,
約三十米寬,兩側巖壁陡峭。他剛才已經(jīng)盯了半分鐘,
確認飛索錨點穩(wěn)固——一塊突出的鋼筋骨架,嵌在南側巖層中。現(xiàn)在,
那條藍線依舊指向裂口對岸,仿佛剛才的預警只是附帶提醒。他沒動。
三頭、五頭、還是更多?系統(tǒng)不說明。他也不問。過去半年,這東西只在戰(zhàn)斗后冒出來,
提示晶核位置或資源價值。這是第一次,在平靜中發(fā)出威脅預警。他解下腰間的赤尾蟒皮,
纏上左臂。皮層早已碳化,但殘留的鱗片仍能短暫阻隔神經(jīng)毒素。右手摸到飛索鉤,
金屬外殼有幾道舊劃痕,是上個月在北線留下的。他檢查了錨鏈的咬合口,確認無裂紋,
然后將鉤頭對準鋼筋骨架,扣緊。彈射。飛索繃直,帶著他騰空而起。風在耳邊壓成一線,
下方毒沼如一張等待吞噬的嘴。十米、二十米——行至中段,錨點突然松動。
鋼筋從巖層中抽出半尺,飛索劇烈震顫。他旋身,左臂蟒皮猛撞巖壁借力,右手甩出殘鉤,
鉤尖擦過一塊凸巖,嵌入縫隙。身體在空中翻轉,右刀出鞘,橫斬。一頭沼鱷躍出腐液,
利齒咬向他的腰腹,被刀刃劈中上顎,裂開至眼眶。腥臭的血噴在冷戰(zhàn)衣上,
迅速腐蝕表層碳化層。另外兩頭從側方撲來,六爪扒住浮渣,尾部猛甩,掀起毒浪。
他蹬刀柄,借反沖后仰。就在此刻,腐液中央炸開巨浪,一頭灰黑巨獸破水而出,
口裂至耳根,下顎帶鋸齒狀骨刺。它的皮膜泛著金屬光澤,
頸側有陳梟熟悉的舊傷——三年前在毒沼邊緣,他曾用左刀削掉它半片耳骨。沼鱷王。
系統(tǒng)震動:【威脅等級提升:B級個體接近】巨口直噬咽喉。他未退,反進。
雙刀交叉卡入鱷口,利用其咬合力反壓刀脊,猛蹬鼻梁躍上背部。刀鋒自頸后軟骨切入,
斜向下拉。堅韌的皮膜被撕開,血柱沖出,混入腐液,激起大片沸騰。沼鱷王抽搐,
尾鞭橫掃,砸在巖壁上,碎石飛濺。他死死壓住刀柄,任由毒浪潑在右肩。冷戰(zhàn)衣破損處,
皮膚迅速發(fā)黑腫脹,麻痹感順著神經(jīng)蔓延至肘部。不能停。他抽出左刀,
割斷頸部腺體下方的血囊。溫熱的液體涌入手掌,腥臭刺鼻。他將鱷血潑灑在冷戰(zhàn)衣表面,
液體與碳化層接觸,發(fā)出輕微的嘶鳴,形成一層暗褐色膜狀物。麻痹感減緩。下方,
三頭C級沼鱷仍在游動,繞著尸體打轉。他拽緊飛索殘鉤,借鉤尖摩擦巖壁的阻力滑降,
落地時左腳踩碎一具鱷尸的頭骨。腐液濺起,但被鱷血涂層擋下。他沒回頭,
彎腰割下沼鱷王頸部一塊厚皮,約半米長,邊緣帶骨刺。這東西能防毒,
也能嚇退低階掠食者。裹在腰間時,皮層還帶著體溫。遠處傳來低頻震顫,不止一道。
血腥味已經(jīng)擴散,吸引來的不會只有沼鱷。他舔了下干裂的唇,望向東南。
系統(tǒng)藍線仍在延伸,穿過一片風蝕巖林,指向未知區(qū)域。兩小時前,他還在荒原邊緣,
靠毒蝎晶核換水活命?,F(xiàn)在,他剛從腐液中爬出來,右肩麻痹未消,冷戰(zhàn)衣多出一道裂口,
但腰間多了鱷皮,掌心殘留鱷血的黏膩。他邁步。巖林交錯,形成天然迷陣。
風從縫隙中穿過,吹散部分瘴氣。他走得很穩(wěn),每一步都避開松軟的沙地,選擇硬巖落腳。
三十分鐘后,麻痹感再次爬升,鱷血涂層開始剝落。必須扎營。他在一處背風巖穴停下,
清理出兩平米空間。從皮囊中取出最后半壺水,漱口后吐掉。毒素雖未入血,
但口腔黏膜已有灼痛感。他撕下一塊獸皮內(nèi)襯,浸濕后敷在右肩,黑斑略微褪色。
遠處震顫聲更近了。他靠在巖壁上,雙刀橫放膝前。刀刃有缺口,是剛才斬擊鱷骨時留下的。
他抽出磨石,開始打磨。動作很慢,但穩(wěn)定。每一下都順著刃口弧度推進,碎屑落在沙地上,
泛著暗紅。系統(tǒng)沒有再提示。他也不期待。十分鐘后,磨完右刀。他抬起左手,
檢查蟒皮的腐蝕程度——邊緣已發(fā)脆,不能再用。換上鱷皮,系緊肩帶。
這東西比想象中沉重,但能撐過今晚。風停了。巖林外,一道影子掠過沙地。不是鱷類,
四肢修長,肩高接近一米五,爪痕深陷巖層。它停在三百步外,低頭嗅了嗅空氣中的血味,
然后轉向另一個方向。他沒動。另一道震顫從地下傳來,比剛才更沉,
像是某種生物在巖層下穿行。他盯著洞口,左手搭上刀柄。三分鐘后,震動消失。
他解開腰間皮囊,倒出毒蝎晶核。幽藍微光映在臉上,照亮緊抿的唇。
這顆晶核能換九十天的水,但現(xiàn)在,它只是壓在磨石旁的一塊石頭。他閉眼。十分鐘后,
睜開。右肩的腫脹退了一半。他站起身,收刀入鞘,抓起飛索殘鉤,甩向洞頂巖凸。
鉤頭嵌入,他借力躍出巖穴,落地無聲。東南方向,藍線依舊清晰。他邁步前行,
腳步比之前更快。風再次吹起,卷著沙粒打在鱷皮上,發(fā)出沙沙聲。五公里后,地勢漸高,
出現(xiàn)碎石坡。他攀上坡頂,視野開闊。下方是一片干涸河床,布滿裂紋。河床盡頭,
有幾根斷裂的金屬塔架,像是舊時代的輸電樁。藍線指向其中一根。他正要下坡,
脊背紋路突然一燙。視野邊緣,幽藍文字浮現(xiàn):【正前方,地下三十米,
存在移動熱源】他停下。風從背后吹來,掀動獸皮披肩。他盯著那根傾斜的塔架,
握緊了刀柄。3陳梟停在坡頂,目光落在那根傾斜的塔架上。風從背后吹來,
獸皮披肩微微鼓動,右肩的黑斑已經(jīng)退去大半,但皮膚仍有些發(fā)緊。他沒再看系統(tǒng)提示,
可那行幽藍文字還懸在視野邊緣:【正前方,地下三十米,存在移動熱源】。他蹲下,
手掌貼地。震動比剛才更清晰,不是生物穿行的斷續(xù)震顫,而是持續(xù)、低頻的脈動,
像地殼深處有東西在呼吸。沙土開始發(fā)燙,腳下的巖層發(fā)出細微裂響,幾粒碎石滾落坡底,
在干涸河床上彈跳兩下,消失在裂縫中。他站起,解下飛索殘鉤。鉤頭插入塔架旁的巖縫,
試了試咬合力,然后攀上斷裂的金屬樁。銹蝕的鋼筋刺破手套,掌心磨出一道血痕,他沒管。
站上頂端,視野豁然拉開。前方地勢塌陷成巨大環(huán)形裂谷,邊緣崩塌的巖壁呈焦黑色,
裂縫中滲出赤紅光芒。谷底,巖漿緩慢流動,表面浮著氣泡,破裂時濺起火星。
熱浪扭曲視線,空氣里彌漫著硫磺與金屬燒熔的氣味。藍線直指谷心,沒入熔巖中央。
他收回視線,檢查裝備。右肩的冷戰(zhàn)衣碳化層已剝落近半,內(nèi)襯布料尚存隔熱性。
飛索只剩半卷,錨鏈有磨損,但結構未斷。雙刀插在背后,刃口有缺口,需盡快打磨。
皮囊里,毒蝎晶核還在,幽藍微光透過皮革縫隙滲出一點。他沒猶豫。
抓著鋼筋骨架滑下塔架,走向裂谷邊緣。越靠近,地表越軟,鞋底踩進發(fā)紅的沙土,
留下深印。他在一處陡壁找到巖釘,釘入裂縫,固定飛索。另一端纏在腰間,確認鎖扣咬合。
開始速降。巖壁溫度迅速升高,冷戰(zhàn)衣邊緣開始碳化剝落,皮膚感受到灼痛。下降三十米時,
飛索突然繃緊——下方巖層松動,錨點移位。他猛蹬巖壁借力,身體橫甩,左刀出鞘,
插進另一道裂縫穩(wěn)住身形。熱浪撲面,睫毛發(fā)燙,
視野邊緣閃出警告:【表面耐受極限:3分鐘】。他拔出左刀,繼續(xù)下滑。最后十米,
飛索收盡。他松開鎖扣,躍入空中,直墜熔巖。下落瞬間,他將毒蝎晶核貼在胸前。
幽藍微光一閃,系統(tǒng)提示浮現(xiàn):【微弱能量干擾生效,熱感應屏蔽中】。下一秒,
身體撞入巖漿。高溫沒有立刻吞噬他。冷戰(zhàn)衣內(nèi)層形成短暫隔熱屏障,
體表被一層凝膠狀物質(zhì)包裹,像是某種生物分泌物與晶核能量的反應。他沉入熔巖,
視線模糊,但能看清下方——百米深處,一塊金屬平臺嵌在巖層中,表面覆蓋結晶層,
中央有個箱體,半埋在熔巖里。他調(diào)整姿態(tài),朝箱體游去。速度不快,但穩(wěn)定。沿途,
熔巖中漂浮著金屬殘片和不明骨骼,有的帶編號刻痕,有的纏著電纜。平臺越來越近,
箱體輪廓清晰:長方形,表面有冷卻凝膠流動,像是被某種系統(tǒng)維持著低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