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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雷靈根的慫包使絆子指南 賺錢 14593 字 2025-08-15 18:2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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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雷靈根的詛咒祝凡衍是北海唯一的雷系天靈根,卻膽小如鼠。

掌門師兄陸離搶走他暗戀的萬如意,他只能在被窩里畫圈圈詛咒。直到某夜,

他偷偷用引雷陣劈焦了陸離珍若性命的百年靈草園。次日陸離當(dāng)眾宣布徹查,他嚇得腿軟,

卻見萬如意悄悄指了指自己袖口殘留的焦痕。

當(dāng)晚他收到匿名紙條:“爆炎符埋在你洞府外第三棵枯樹下。”他躲過陷阱后,

在月光下撞見萬如意對陸離巧笑嫣然。而她背在身后的手,卻悄悄對他比了個繼續(xù)的手勢。

---2 北海的陰霾北海的風(fēng),一年四季都裹挾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咸腥和濕冷,

如同無形的巨手,日夜搓揉著鷹潭島上嶙峋的礁石與低矮的松林。

鉛灰色的云層低低壓在海面上,仿佛沉重的濕棉絮,醞釀著某種亙古的沉悶。

祝凡衍盤膝坐在臨海最高的那塊黑礁石上,這里是宗門弟子引氣、體悟天象的“渡劫臺”。

他身下的法陣刻痕早已被海水和時光磨蝕得模糊不清,只殘留著些許黯淡的銀光。

海風(fēng)帶著刺骨的濕意,卷起他略顯寬大的青色外袍,獵獵作響。他縮了縮脖子,

努力把身體往法陣最中心、那點僅存的微弱暖意里埋了埋。

這動作透著股說不出的局促和小心,仿佛他不是身負(fù)罕見雷系天靈根的天才,

而是個隨時會被風(fēng)吹下礁石的凡人。遠(yuǎn)處天際,沉悶的雷聲滾過云層,

像一頭巨獸在深淵里翻了個身。祝凡衍猛地一哆嗦,手指掐著的引雷法訣瞬間亂了套,

指尖那縷跳躍的、細(xì)若游絲的紫色電光“噼啪”一聲,閃了兩下,便徹底熄滅,

只在他蒼白的手指上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焦痕。他慌忙把手縮回袖子里,

警惕地抬頭望向那片涌動著不祥電光的厚重云層,身體不由自主地又往后蹭了蹭,

脊背幾乎貼到了冰冷濕滑的礁石壁。雷……他天生親近雷電,

體內(nèi)奔涌的雷系靈力更是宗門上下艷羨的資本??擅看温牭嚼茁曓Z鳴,

看到那撕裂天穹的慘白電光,他心尖兒就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只想找個最深的洞鉆進(jìn)去,躲得嚴(yán)嚴(yán)實實。師父生前總說他“暴殄天物”,

祝凡衍對此深以為然,甚至覺得師父罵得還不夠狠。就在這時,

一陣清越的鶴唳穿透了沉悶的風(fēng)聲。兩只通體雪白的云鶴舒展著巨大的羽翼,

優(yōu)雅地破開鉛灰色的云層,盤旋著降落在渡劫臺下方稍平緩的崖坪上。鶴背上躍下兩人。

為首一人,身形挺拔如崖邊孤松,一襲滾著銀邊的玄色掌門道袍,襯得他面如冠玉,

氣度卓然。正是掌門師兄,陸離。他臉上帶著慣常的、令人如沐春風(fēng)的淺笑,

目光溫和地掃過礁石上那個蜷縮的身影,那眼神里,

似乎有那么一絲極淡的、不易察覺的俯瞰。而他身邊,白衣勝雪,

裙袂在咸濕的海風(fēng)中輕輕飄拂的,正是萬如意。她容顏清麗,眉目如畫,

仿佛將這北海的陰郁都驅(qū)散了幾分。她安靜地立在陸離身側(cè),微微仰著臉,

聽陸離指著遠(yuǎn)處的海天交接處說著什么,唇角含著一縷恬靜的笑意,宛如初綻的玉蘭。

那笑容,像一根燒紅的針,猝不及防地扎進(jìn)祝凡衍心窩最深處。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仿佛被那無形的針釘在了原地,連帶著指尖殘留的酥麻刺痛都忘了。

一股酸澀的熱氣直沖眼眶,他猛地低下頭,死死盯著身下冰冷的礁石表面。

那些坑洼的紋路在他眼中模糊、扭曲?!叭缫鈳熋?,你看那片‘海蝕崖’,

經(jīng)年累月受風(fēng)浪沖刷,

其紋路暗合某種自然之道……”陸離清朗溫潤的聲音隱隱約約隨風(fēng)飄來,

每一個字都清晰得像鼓槌,重重敲在祝凡衍的耳膜上。

祝凡衍的指甲深深摳進(jìn)掌心粗糙的礁石縫隙里,

細(xì)微的刺痛感勉強壓住了那股翻涌的、幾乎要沖破喉嚨的酸楚和憋悶。他不敢抬頭,

更不敢去看那并肩而立、宛如天作之合的身影。萬如意裙角那抹純凈的白,

陸離道袍上刺目的銀邊,在他低垂的視野邊緣晃動,如同兩柄淬了毒的匕首。他只能在心里,

在無數(shù)個被北海濤聲和遙遠(yuǎn)雷鳴驚醒的夜里,一遍遍描摹著萬如意的眉眼,

然后狠狠咒罵那個奪走一切的陸離。詛咒他走路摔跤,喝茶嗆到,

最好……最好修煉時靈力岔了道!祝凡衍恨恨地想著,

隨即又被自己這“惡毒”的想法嚇了一跳,心虛地左右張望了一下,

仿佛怕有人窺見他這陰暗的心思。渡劫臺上的風(fēng),似乎更冷了。

* * *3 夜襲澄心苑夜色濃稠如墨,沉甸甸地壓在北海之上。白日里喧囂的風(fēng)濤聲,

此刻也化作了低沉壓抑的嗚咽。鷹潭島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巡夜弟子手中燈籠昏黃的光點,

在遠(yuǎn)處的山徑上鬼火般游移不定。祝凡衍像一抹真正的幽靈,

無聲地貼在后山陡峭冰冷的巖壁上。他屏住呼吸,幾乎與嶙峋的陰影融為一體。下方不遠(yuǎn)處,

便是陸離視若心頭肉的“澄心苑”——一片被強大聚靈陣法籠罩的園圃。

陣法流轉(zhuǎn)的光暈在夜色里勾勒出清晰的邊界,像一層薄薄的、流動的水膜。透過這層光膜,

隱約可見其中栽種的靈草在黑暗中散發(fā)著星星點點、各色微弱的寶光,

如同灑落在凡塵的碎星。祝凡衍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

每一次跳動都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幾乎蓋過了遠(yuǎn)處海浪的節(jié)奏。

他死死咬住下唇內(nèi)側(cè)的軟肉,一股鐵銹般的腥甜在口中彌漫開,

尖銳的刺痛勉強維持著最后一絲清醒。他慢慢抬起右手,動作僵硬得如同生銹的傀儡。

指尖小心翼翼地探入懷中,摸索出三枚暗沉沉的黑色小旗。

旗面上用極細(xì)的銀線繪制著扭曲復(fù)雜的雷紋,在無光的暗夜里,

那些銀線竟泛著一種詭異的、微弱的幽光。他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

刺得他一個激靈。不能再猶豫了!腦中閃過白日里渡劫臺上,

萬如意站在陸離身邊那恬靜微笑的畫面,一股混雜著酸楚和憤恨的邪火猛地竄了上來,

瞬間燒干了那點可憐的膽怯。就是現(xiàn)在!祝凡衍眼神一厲,手腕猛地一抖,

三枚黑旗脫手飛出,快如三道貼著地面疾掠的黑色閃電,

精準(zhǔn)無比地釘入澄心苑防護陣法外圍三個特定的方位——乾、坤、震!黑旗入土的瞬間,

旗面上的銀線雷紋驟然爆發(fā)出刺目的強光!三道光柱沖天而起,瞬間撕裂了濃重的黑暗,

直刺低垂的鉛云!“轟——咔?。?!”幾乎在光柱亮起的同時,

醞釀了整晚的暴虐天雷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一道水桶般粗細(xì)、熾亮得令人無法直視的紫白色巨蟒,裹挾著毀滅一切的狂怒,

悍然撕裂天幕,不偏不倚,狠狠劈落在澄心苑那層流動的水膜之上!滋啦——!

刺耳至極的爆裂聲撕破夜空!澄心苑的防護陣法爆發(fā)出刺眼欲盲的強光,

隨即發(fā)出一聲不堪重負(fù)的哀鳴,如同琉璃般寸寸碎裂,化作漫天流螢般的靈光碎片,

瞬間被后續(xù)狂暴的雷霆吞沒!毀滅的雷光沒有絲毫停頓,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

無情地砸入那片珍貴的靈草園圃!嗤嗤嗤……噼啪!令人心碎的聲響密集響起。

那些散發(fā)著寶光的靈草,在至陽至剛的雷霆面前脆弱得如同紙片。熾烈的電光掃過,

嬌嫩的花瓣瞬間焦黑、蜷曲、化為飛灰;翠綠的枝葉剎那間失去所有生機,

枯萎、碳化、崩解!一股濃烈刺鼻的焦糊氣味混雜著草木靈氣被強行撕裂的奇異腥氣,

隨著爆炸的氣浪猛地擴散開來,彌漫了整個后山!祝凡衍在雷光亮起的瞬間,

早已像受驚的兔子般猛地縮回巖壁的凹陷處,死死捂住耳朵,緊閉雙眼,身體蜷縮成一團,

篩糠般抖個不停。那毀天滅地的巨響和刺目的強光穿透了他的手掌和眼皮,

重重轟擊在他的神魂上,震得他頭暈?zāi)垦?,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陸離會不會發(fā)現(xiàn)?他會不會死?極致的恐懼攫住了他,讓他幾乎窒息。

他甚至不敢去看一眼下方那煉獄般的景象。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jì)般漫長。

震耳欲聾的雷聲終于漸漸遠(yuǎn)去,只剩下遠(yuǎn)處沉悶的余響??諝庵袕浡鴿獾没婚_的焦糊味,

令人作嘔。祝凡衍顫抖著,一點點松開捂住耳朵的手,試探著睜開一條眼縫。

下方澄心苑的位置,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以及裊裊升騰的、帶著火星的青煙。

那層流動的光膜,那些星星點點的寶光,全都不見了。連巡夜弟子的燈籠光點,

都瘋狂地朝著這個方向匯聚而來,夾雜著驚惶失措的呼喊。成了!

一股巨大的、混雜著狂喜和后怕的虛脫感瞬間淹沒了他。祝凡衍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

順著冰冷的巖壁滑坐到地上,背靠著石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冷汗早已浸透了內(nèi)衫,

冰涼地貼在皮膚上。* * *4 袖口焦痕的秘密翌日清晨,

鷹潭島的氣氛如同繃緊的弓弦。澄心苑被天雷夷為焦土的噩耗,如同瘟疫般傳遍了整個宗門。

所有弟子都噤若寒蟬,連走路都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

唯恐驚動了空氣中彌漫的、那屬于掌門陸離的滔天怒火。宗門大殿前的廣場上,

黑壓壓地站滿了弟子。氣氛凝重得能滴出水來。祝凡衍縮在人群最不起眼的后排角落里,

努力把自己藏在一個身形魁梧的師兄身后,頭埋得低低的,恨不得縮進(jìn)地縫里去。

他感覺每一道掃過的目光都像帶著鉤子,要將他隱藏的秘密生生剜出來。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撞擊著肋骨,每一次跳動都牽扯著脆弱的神經(jīng),

帶來一陣陣暈眩般的恐慌。高臺之上,陸離負(fù)手而立。他依舊穿著那身玄色銀邊的掌門道袍,

身姿挺拔,但那張往日溫潤如玉的臉上,此刻卻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寒霜。眼神銳利如鷹隼,

緩緩掃視著下方噤若寒蟬的弟子,每一個被他目光觸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那目光里蘊含的冰冷怒意和沉重的威壓,讓整個廣場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俺涡脑分?,

”陸離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一個角落,帶著金屬般的冷硬質(zhì)感,“絕非天災(zāi)!

乃是人禍!有人處心積慮,引動天雷,毀我宗門根基!”他的話語如同冰錐,

狠狠鑿在祝凡衍的心上。祝凡衍渾身一顫,雙腿不受控制地開始發(fā)軟,幾乎要當(dāng)場癱倒。

完了!被發(fā)現(xiàn)了!師兄那眼神……他一定是知道了!他會不會直接一道天罡正氣劈死我?

祝凡衍死死咬住牙關(guān),才沒讓牙齒打顫的聲音泄露出來,額頭上豆大的冷汗沿著鬢角滑落,

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濕痕。“徹查!”陸離的聲音陡然拔高,斬釘截鐵,

如同雷霆炸響在廣場上空,“無論是誰,膽敢行此卑劣之事,

本座定要其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抽魂煉魄,永鎮(zhèn)寒潭!”“抽魂煉魄”四個字如同重錘,

狠狠砸在祝凡衍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經(jīng)上。他眼前猛地一黑,腿肚子一軟,

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蹌了一下,差點撞到前面的師兄。

極致的恐懼像冰冷的海水瞬間淹沒了他,窒息感扼住了他的喉嚨。就在這時,

一股極淡、卻異常清晰的幽蘭冷香,毫無征兆地飄入鼻端。祝凡衍混亂的思緒猛地一頓。

他下意識地、帶著一絲絕望的希冀,循著那香氣的來處,微微抬起了低垂的頭。

斜前方不遠(yuǎn)處,萬如意靜靜地站在那里,白衣勝雪,在壓抑的人群中顯得格外醒目。

她并未看向高臺上面沉如水的陸離,也沒有看向身邊惶惶不安的同門。她的目光,

似乎無意地掠過祝凡衍藏身的角落。然后,祝凡衍看見,萬如意的左手,

極其自然、極其隱蔽地輕輕攏了一下自己右手的袖口。動作幅度極小,

優(yōu)雅得如同拂去一粒微塵。但就在那寬大衣袖滑動的瞬間,祝凡衍的瞳孔驟然收縮!

在她白皙如玉的手腕內(nèi)側(cè),那雪白的云錦袖口邊緣,

赫然殘留著一道極其細(xì)微的、焦黑色的灼痕!那痕跡的形狀,扭曲蜿蜒,

邊緣還帶著細(xì)微的毛刺,像一道被火焰舔舐過的烙印,

又像……昨夜引雷陣旗上那詭異銀線雷紋的殘跡!祝凡衍的呼吸瞬間停滯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陸離那雷霆萬鈞的宣告,周圍弟子壓抑的抽氣聲,全都模糊遠(yuǎn)去。

整個世界只剩下那道袖口上、刺眼無比的焦痕!她看見了?她知道了?

她為什么……要給我看這個?巨大的震驚如同海嘯般沖垮了恐懼的堤壩。祝凡衍僵在原地,

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折意味著什么。

萬如意的目光在他臉上極其短暫地停留了不足一瞬,快得仿佛只是錯覺。隨即,

她便若無其事地轉(zhuǎn)開視線,重新望向高臺上的陸離,神情依舊恬淡平靜,

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暗示從未發(fā)生過。

* * *5 爆炎符的陷阱夜色再次吞沒了鷹潭島,海風(fēng)嗚咽,如同亡魂的低泣。

白天廣場上那令人窒息的威壓似乎還殘留在空氣里,讓這夜顯得格外陰冷深沉。

祝凡衍像只受驚過度、草木皆兵的鼴鼠,

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回了自己那個位于偏僻山坳的簡陋洞府。洞口那幾株歪脖子枯樹,

在慘淡的月光下投下張牙舞爪的怪影,仿佛隨時會撲過來的妖魔。他背靠著冰冷的石門,

大口喘著氣,心臟還在胸腔里狂跳不止,白天萬如意袖口那道焦痕帶來的震撼和困惑,

與陸離“抽魂煉魄”的威脅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他的理智撕碎。

她知道了……她為什么要暗示我?是警告?還是……某種默許?

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自己掐滅。不,不可能!萬如意怎么可能默許我去害陸離?

那可是她的……祝凡衍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不敢再想下去。就在這時,

洞府門口極細(xì)微的“啪嗒”一聲輕響,像是小石子落地的聲音,在這死寂的夜里卻格外清晰。

祝凡衍渾身的汗毛瞬間炸起!他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地彈開,

背脊緊緊貼在冰冷的石壁上,驚恐地瞪大眼睛,

死死盯著洞府門口那片被月光照亮的狹窄地面。沒有腳步聲,沒有人影。

只有一張折疊得方方正正的素白紙條,靜靜地躺在那里,如同一個無聲的邀請,

又像一個冰冷的陷阱。誰?陸離?執(zhí)法堂的人?還是……她?巨大的恐懼攫住了祝凡衍,

讓他幾乎想立刻掉頭沖進(jìn)洞府深處,把石門死死封上。但白天那道袖口焦痕的畫面,

卻鬼使神差地在他腦海中反復(fù)閃現(xiàn),像一盞微弱搖曳的燈,

在無邊的黑暗中投下一絲不確定的光亮。他掙扎著,牙齒咯咯作響。

最終還是那點微弱的光亮,或者說,是那點對萬如意意圖的瘋狂揣測,壓倒了純粹的恐懼。

他顫抖著,極其緩慢地挪到門邊,手指抖得如同風(fēng)中的落葉,

試了好幾次才將那張輕飄飄的紙條撿了起來。冰冷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他哆嗦著展開紙條。

上面只有一行墨跡未干的小字,

筆跡娟秀卻透著一種刻意的陌生:> **“爆炎符埋在你洞府外第三棵枯樹下。”**轟!

祝凡衍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血液似乎都在瞬間凍結(jié)了!

紙條從他僵硬的手指間飄落,無聲地落在地上。第三棵枯樹!就在他洞府門口!

白天陸離在廣場上那冰冷徹骨、殺意凜然的眼神再次清晰地浮現(xiàn)在眼前。

抽魂煉魄……永鎮(zhèn)寒潭……陸離果然知道了!他不僅知道,還立刻動手了!

這是要把他炸得尸骨無存!祝凡衍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冰冷的地上,

絕望像冰冷的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怎么辦?跑?往哪里跑?整個北海都是陸離的掌控之地!

喊人?誰會信他?誰又敢信他?他只是一個膽小怕事、連雷都怕的廢物,

而陸離是高高在上的掌門!證據(jù)呢?那張來歷不明的紙條?他癱坐在黑暗里,像一灘爛泥。

時間一點點流逝,洞外嗚咽的風(fēng)聲像是催命的符咒。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刻,

也許漫長如一個世紀(jì)。就在他幾乎要被這無邊的恐懼和絕望吞噬殆盡時,腦海中,

萬如意那張平靜無波的臉,和她攏袖時露出的那道焦痕,又一次固執(zhí)地浮現(xiàn)出來。

她為什么要給我看那個?如果她真想我死,何必多此一舉?這個念頭如同黑暗中的一點火星,

微弱,卻頑強地亮了起來。也許……也許這紙條……是真的?也許……她是在幫我?

這個想法太過瘋狂,瘋狂到祝凡衍自己都覺得荒謬。但此刻,

這卻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漂浮在絕望之海上的枯木。他猛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

帶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勁,掙扎著爬了起來。身體還在抖,

但眼神里卻多了一絲孤注一擲的決絕。他像壁虎一樣緊貼著洞府內(nèi)側(cè)冰冷的石壁,

小心翼翼地挪到門口,只探出小半個腦袋,目光死死鎖定洞外不遠(yuǎn)處那第三棵枯樹。

那棵樹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扭曲猙獰,樹根盤虬,裸露的根須如同干枯的鬼爪。

樹下是一片雜草叢生的洼地。祝凡衍屏住呼吸,將體內(nèi)那少得可憐的靈力全部壓榨出來,

小心翼翼地凝聚在雙眼。一絲極其微弱的紫色電芒在他瞳孔深處一閃而逝。

視野瞬間變得清晰了一些。他死死盯著那片洼地,一寸一寸地掃描著。

枯草、碎石、濕泥……突然,在幾塊不起眼的碎石縫隙間,

一點極其微弱、幾乎與周圍環(huán)境融為一體的暗紅色光點,被他捕捉到了!那光點極其微弱,

如同即將熄滅的炭火余燼,卻散發(fā)著一股隱晦而狂暴的火靈力波動!

若非他擁有對靈力極其敏銳的雷靈根感應(yīng),加上此刻全神貫注,根本不可能發(fā)現(xiàn)!找到了!

真的有!陸離……你好狠!祝凡衍的心臟再次狂跳起來,但這次除了恐懼,

更多了一種被毒蛇盯上的冰冷憤怒和后怕。他死死盯著那個暗紅的光點,

估算著爆炸可能的范圍。不能從門口走!洞口正對著那棵樹,一旦引爆,首當(dāng)其沖!

他毫不猶豫地縮回腦袋,手腳并用地爬回洞府深處。

角落里有一個極其隱蔽的、被雜物掩蓋的小小通風(fēng)口,僅容一人勉強鉆過。這是他當(dāng)初怕死,

偷偷給自己挖的逃命后路。祝凡衍費力地搬開雜物,像條泥鰍一樣,

帶著滿身的塵土和蜘蛛網(wǎng),狼狽不堪地從那個狹小的洞口擠了出去。

外面是陡峭的山坡和茂密的灌木叢。他不敢停留,更不敢回頭看,

連滾帶爬地朝著遠(yuǎn)離洞府、遠(yuǎn)離那棵死亡枯樹的方向,沒命地狂奔而去,

消失在濃重的夜色和嶙峋的山石之后。就在他身影消失不久。轟——?。。?/p>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猛地撕裂了夜的寧靜!祝凡衍那簡陋的洞府門口,第三棵枯樹的位置,

猛地爆開一團刺目欲盲的赤紅色火球!狂暴的火焰如同掙脫囚籠的兇獸,咆哮著沖天而起!

灼熱的氣浪夾雜著碎石、泥土和燃燒的草木碎屑,如同暴雨般向四周瘋狂濺射!

那棵枯樹瞬間被炸得粉碎,原地只留下一個焦黑冒煙的深坑!

強大的沖擊波狠狠撞在洞府的石門上,發(fā)出沉悶的巨響,整個山坳都在震動!

烈焰舔舐著黑夜,將祝凡衍藏身的那片山石草木映照得一片血紅。

* * *6 月光下的暗示爆炸的余波還在山坳間回蕩,

灼熱的氣浪和刺鼻的硝煙味尚未散盡。祝凡衍躲在遠(yuǎn)處一塊巨大的、冰冷的海蝕巖后面,

身體緊緊蜷縮著,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作響。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才沒讓那劫后余生的驚喘和哭泣泄露出來。洞府方向傳來的熱浪和震動,

讓他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尖叫。陸離……真的想要他的命!

這個認(rèn)知比那爆炎符的烈焰更加灼痛他的心。不知過了多久,

空氣中令人窒息的灼熱感開始退散,只剩下嗆人的煙塵味。

祝凡衍才敢慢慢地、極其小心地從巖石后面探出半個腦袋。

借著爆炸殘留的微光和慘淡的月色,他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片焦黑的深坑邊緣。

是陸離。他背對著祝凡衍的方向,玄色的道袍在夜風(fēng)中微微拂動。他微微低著頭,

似乎在仔細(xì)檢查那爆炸的痕跡。月光勾勒出他挺拔而冷硬的側(cè)影,

周身散發(fā)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和……凝重?祝凡衍不確定,但陸離身上那股冰冷的殺意,

即使隔著這么遠(yuǎn),也讓他如墜冰窟。就在這時,一陣細(xì)碎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

輕盈得如同踏在月光上。萬如意來了。她依舊是那身纖塵不染的白衣,

裙裾在夜風(fēng)里輕輕搖曳,像一朵盛開在廢墟上的曇花。她徑直走向陸離,

臉上帶著祝凡衍熟悉的、那種溫婉恬靜的笑容,仿佛眼前這片狼藉的焦土與她毫無關(guān)系。

“師兄,”她的聲音清越柔和,帶著恰到好處的擔(dān)憂,“好大的動靜,你沒事吧?

”她自然地靠近陸離,微微仰起臉看著他,月光灑在她精致的側(cè)顏上,美得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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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5 18:26: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