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
溫元君顫抖著上前,“除了…那方法,就沒有別的方法了?”
大夫搖頭,“沒有…”
溫梁氏大哭,“我的以寧?。≡趺催@么可憐?”
溫元君原本就心煩意亂,聽見溫梁氏的哭聲,更加煩躁,“夫人,你冷靜些…”
溫梁氏捂著唇,坐在床榻邊上,小聲地抽泣,溫元君雙手負(fù)在身后,愁容滿面…
大夫走后,屋內(nèi)也只能聽見溫梁氏的哭聲,溫元君一言不發(fā),雙眼無神,依舊陷入沉思。
“老爺…”
溫梁氏抹了抹臉上的淚,“以寧這般昏睡著也不能解決問題,大夫也說了,若是超過十二個時辰,她便會復(fù)發(fā)身亡!”
她扯著溫元君的手臂,“老爺,就讓大夫說的做,給以寧…找個男子…”
“住口?。 ?/p>
溫元君卻轉(zhuǎn)身訓(xùn)斥了她,“以寧是未來的太子妃,你讓她在選秀之前破了身子,難道想毀了她這一生?!”
溫梁氏雙眼通紅,“可若不那么做,以寧會沒命…”
溫元君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面色慘白,即使躺著,額上還是不停地滲出冷汗。
他心里也開始著急,可一想到自己的仕途,溫以寧的太子妃之位,他又下不了決心!
“以寧還未許配人家,若是叫人知道,豈不敗壞她的名聲?你讓我的顏面往哪兒放?!”
溫元君鐵青著臉色,“再找?guī)讉€大夫,說不定能找到其他解決方法!”
但很快,過來的幾個大夫皆是給出一樣的診斷。
更有人勸道,“大人,小姐體內(nèi)的毒已經(jīng)侵入心口,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怕會讓毒發(fā)得更快…”
“老爺!”
溫梁氏哭著拉住了溫元君的手臂,“快去找人過來吧!”
“這…”
溫元君似乎有所動搖,可他定是不會隨便讓一個男人玷污溫以寧的身子!
“讓林大人之子林羨過來…”
他繼續(xù)道,“讓以寧和他成親。”
做不成太子妃,至少不能下嫁!
可溫梁氏卻不愿,“老爺,這根本不可行!”
“以寧得了這噫火癥,若是日后在他們府里發(fā)病,出丑的可是您!到時他們知道了以后,也會把以寧休了!”
溫元君頓時猶豫了,“再容我想想!”
“不能再拖延時間了!”
溫梁氏勸道,“再這么下去,以寧根本等不及!”
溫元君被她催得厭煩,“林羨不行,那你要給她找何人?!”
溫梁氏捏緊了手絹,“奴隸…”
“什么?!”
溫元君大怒,“你竟然想讓一個低賤的奴隸去玷污以寧?!”
他指著溫梁氏怒道,“你還口口聲聲為她著想,怎會如此下策?!”
“老爺!”
溫梁氏抓著他的手臂解釋道,“為了溫家的名聲,也為了以寧的性命著想,找一奴隸是最好的人選!”
“將那奴隸養(yǎng)在府里,誰又能知道?”
溫元君聽后陷入沉思。
“老爺!不能再等了!若是現(xiàn)在前往舟山奴隸場,還得兩個時辰,來回就得四個時辰…”
溫梁氏不想溫以寧承受多一分的痛苦,“您就聽我的吧…”
“好…”
溫元君終于松口。
…
溫元君親自去了奴隸場挑選。
還未進到場內(nèi),早已聞到一陣陣酸臭味。
他不禁皺了眉頭。
這些奴隸多為戰(zhàn)俘,或是犯了死罪且身患重病之人,就會被貶為奴隸,并送到奴隸場關(guān)押。
若是有修建城樓等重活,便會將這些奴隸發(fā)配過去。
這些奴隸因為長時間被關(guān)在簡陋骯臟的囚籠里,沒有沐浴,身上的衣裳早已吸盡汗水和塵土,又臟又臭。
溫元君掩著鼻子,從第一個囚籠走了過去,快速地掃了一眼里頭的奴隸。
被關(guān)的太久,這些人早已被磨掉了正常人的精氣,眼里都是空洞。
溫元君看著囚籠里的奴隸,眼中滿是嫌棄,他根本挑不出一個像樣的。
已經(jīng)領(lǐng)過了五個囚籠,再往前走,囚籠里的奴隸看起來又老又臟,溫元君甚至想打消從這里帶走一個奴隸的念頭。
“大人?”
溫元君忽然停下腳步,一旁的管事臉上立即一喜,“您看上哪個了?”
“左邊第五個?!?/p>
“小的這就將他帶出來?!?/p>
“好…”
溫元君撫了撫胡子,雙眼盯著被帶出來的年輕男人。
和其他奴隸的眼神不同,這人的眼神有光,多了一絲韌性,似乎并沒有被這里的環(huán)境所磨滅。
他站在溫元君面前,足足高了一個腦袋。
長時間在囚籠里,背雖然顯得單薄,卻不似其他奴隸一般駝,而是挺直著。
頭發(fā)雜亂擰成一團,臉上臟兮兮的一片,可還是能看出他俊俏的五官。
鼻梁高挺,雙眼有神,唇峰似山,若是能好好打扮一番,定是有幾分貴氣。
“跟我走。”
溫元君認(rèn)定了他。
“是…”
男人聲音沙啞,頭微微一點,跟在它身后。
三個時辰后,男人便已經(jīng)跟隨溫元君回到了溫府,還徹底梳洗了一番。
溫元君看了看面前的男子,頓時露出驚訝的目光。
他果然沒有看走眼,這男子模樣俊逸,五官突出,尤其是眉眼和口鼻生得極好。
“一會兒會有人把你帶到小姐的屋里?!?/p>
溫元君背對著他說道,“你要做的事,便是…”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和小姐圓房?!?/p>
男人的瞳孔瞬間變化,似乎不敢相信他說的話。
“只是…”
溫元君轉(zhuǎn)過身子,冷下眉眼,提醒著道,“你不要有太多肖想,你要記著,你只是一個奴隸!”
男人低了頭,輕輕應(yīng)著,“是…”
溫元君帶著他到了東廂房,卻又忽然改了主意。
“不行!你只是一個奴隸!怎能配得上我女兒?!”
他雙手握拳,恨恨地道,“不可!”
男人驚了一下,又被帶到一旁的偏房里侯著。
“老爺!不能再等了!”
溫梁氏著急地從溫以寧屋里過來,催著道,“難道你想眼睜睜地看著以寧沒命?!”
溫元君這才讓人把男人帶了過去。
…
“他是我和你爹安排的,以后幫你解毒的人都是他…”
溫梁氏說到這兒,又嘆了一聲,“我的以寧…你怎么就那么命苦…”
溫以寧早已怔住,淚眼朦朧,喃喃道,“這般活著,倒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