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叫林小月。是隔壁班新來的轉(zhuǎn)學生。瘦弱。安靜。像只受驚的小鹿。

她總被幾個高年級女生堵在放學路上。搶她午飯錢。扯她頭發(fā)。有一次。我抄近路鉆小巷。

撞見了。那幾個女生正逼她跪在泥水里。我腦子一熱。掄起書包就砸了過去。

書包里裝著幾塊板磚。我準備拍蟑螂用的。混戰(zhàn)。尖叫。板磚砸破了某個女生的頭。

血流了一地。我們倆被請了家長。處分通知貼在公告欄。我和林小月。

成了“臭味相投”的壞學生。我們蹲在槐樹下。她遞給我一個洗得發(fā)白的舊手帕。

擦我嘴角的血。“疼嗎？”她小聲問?！安惶?！”我齜牙咧嘴?！爸x謝你，明澈。

”她眼睛紅紅的?！爸x啥！以后姐罩你！”我拍胸脯?；被湓谒^發(fā)上。像細碎的雪。

后來。她爸媽離婚。她跟著媽媽走了。走那天。她塞給我這張照片。“明澈，別忘了我。

”她哭著說?！巴涣?！你化成灰我都認得！”我梗著脖子喊。我們都哭了。再后來。

小鎮(zhèn)拆遷。我家搬走。斷了聯(lián)系。我像被雷劈中。站在原地。渾身冰冷。沉硯。他找到我。

不是偶然。那雙像皎月的眼睛……根本就是我的眼睛！他透過我。看的是皎月。

而皎月……她日記里寫的“深淵”。是沉硯？沉硯和她……到底是什么關系？

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脊背。手機再次震動。屏幕上跳出沉硯的名字。我盯著那兩個字。

像盯著一條毒蛇。深吸一口氣。接通?！拔??！蔽冶M量讓聲音平靜?！翱吹蕉绦帕?？

”沉硯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低沉。冰冷。像金屬摩擦。“嗯?！薄皷|西都準備好了？

”“嗯?！薄懊鞒?，”他頓了頓，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今晚……乖一點。

”乖一點。像皎月一樣乖。我捏著那張舊照片。指甲幾乎嵌進掌心?！俺脸帲蔽议_口，

聲音有點啞，“你還記得林小月嗎？”電話那頭。死一般的寂靜。時間像是凝固了。

只有電流微弱的嘶嘶聲。過了幾秒?；蛟S更久。沉硯的聲音傳來。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風。

“誰告訴你的？”三個字。像三把冰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