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愣住了："可是客戶會投訴的...""告訴他們這是 ' 殘缺美學 '。

" 她用紅筆在 "騁" 字的馬字旁畫了個圈，"你看，多了這一筆，像不像奔跑的馬？

"雨停后的月光透過天窗，

照在墨墨案頭的鐵盒上 —— 里面是 1988 年的《南方日報》，

社會版報道了 "某市印刷廠頂替事件"，配圖里母親的身影被人群擋住，

只露出右耳的銀釘。"師傅，您又在看這篇報道？" 小張放下剛沏的茶，

"當年要是您去了重點中學，現(xiàn)在...""現(xiàn)在可能正在校對錯別字。" 墨墨笑了，

指尖劃過報紙上 "陳默" 的名字 —— 記者把 "墨" 寫成了 "默"。深夜，

墨墨在廢字堆里翻找 "母" 字鉛塊。明天是母親節(jié)，她想印張賀卡寄回家，

卻發(fā)現(xiàn)所有 "母" 字都缺了最后一橫。"師傅，用 ' 每' 字改改就行。

" 小張打著哈欠走過，"少一橫不影響認。

"墨墨卻固執(zhí)地用小刀在 "每" 字下方刻了道短橫。鉛屑在月光下簌簌落下，

像母親日記里那些未說完的話。1998 年洪水夜，印刷廠倉庫被淹。

墨墨抱著一箱校樣轉(zhuǎn)移時，

發(fā)現(xiàn)最底層壓著個熟悉的鐵盒 —— 里面是 1983 年的錄取通知書，

收件人 "陳墨" 三個字被水泡得模糊，"墨" 字的四點水暈成了淚痕。

"原來你在這里。" 她輕聲說，突然聽見倉庫外有人喊她的名字。晨光熹微時，

墨墨在救災帳篷里醒來，枕邊放著張字條："我叫林建國，在清理廢墟時撿到這個。

" 字條背面畫著個缺角的 "墨" 字鉛塊，和她右耳的耳釘形狀完全吻合。多年后，

墨墨在給女兒小滿的信里寫道："有些字注定要殘缺，就像人生。但殘缺的地方，

往往能長出新的東西。"信的最后，她用紅筆寫了個 "默" 字，在右下角補上四點水，

然后畫了個箭頭指向 ——"見字如面"。第七章：補字1983 年深秋的印刷廠，

張嵐盯著校樣上 "錄取"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