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洋子看程清獨自離開的背影，心口一緊，提出要送她去機(jī)場，程清愣了愣，點了點頭。

誰也沒想到，幾個月后傳來消息，她最終沒去她之前天天掛在嘴邊的意大利學(xué)藝術(shù)，

而是拖著行李箱登上了飛往澳洲的航班，

專業(yè)填了金融——那個曾被她笑稱“滿是銅臭味”的領(lǐng)域。那個夏天剩下的日子，

澤晨幾乎都泡在洋子的店里，陪著小白。蒼山的云總像被誰揉碎了撒在天上，

白得晃眼；洱海的月到了夜里就浸在水里，碎成一片銀鱗；傍晚時分，

巷子里飄來各家飯菜的香氣，混著隔壁阿婆炸乳扇的甜香，纏纏綿綿繞在鼻尖。

這些細(xì)碎的、帶著溫度的畫面，后來都成了顧澤晨記憶里最溫柔的底色，

在往后無數(shù)個異鄉(xiāng)的夜里，悄悄漫上來。離出國的日子越來越近，澤晨坐在小白的小屋里，

指尖劃過一幅剛完成的水彩——畫的是洱海的清晨，水汽氤氳里藏著半輪殘月。

畫室墻上貼滿了這樣的畫，靈氣像要從紙里溢出來。他突然開口，

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試探：“跟我一起走吧，你畫得這么好，完全可以去讀美院，

我可以請我爸找關(guān)系……”小白握著畫筆的手頓了頓，顏料在紙上洇出一小團(tuán)藍(lán)。她抬起頭，

眼里的光很亮，卻搖了搖頭：“我想回學(xué)校讀完高三，自己考一下。”她笑了笑，

露出兩顆小虎牙，“如果實在考砸了，再麻煩顧叔也不遲啊。”時間從不是會等人的東西。

小白回了學(xué)校復(fù)讀，日子過得像上了發(fā)條的鐘，規(guī)律又充實。周一到周五埋在試卷堆里，

周末要么背著畫板去附近的村落寫生，

看炊煙從青瓦上裊裊升起；要么就去學(xué)校后街的咖啡店兼職，系著圍裙端咖啡時，

也會趁空閑在點單紙上畫幾筆客人的側(cè)臉。顧澤晨則在九月初踏上了飛往意大利的航班。

一萬多公里的距離沒沖淡什么，反而讓牽掛像藤蔓一樣瘋長。

時差成了兩人聊天記錄里的?？停沁吺巧钜?，她這邊是清晨，

對話框里的“晚安”和“早安”常常撞在一起，帶著跨越山海的溫度。

小白高考...